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501 森灵2
TXT下载地址:夜不语作品集,夜不语诡秘档案txt下载,一个笔名叫“夜不语”的神秘人物写的恐怖推理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目前连载到第六部夜不语诡秘档案604,夜不语605。一个与诡异同行的名为夜不语的走读学生,因和杨俊飞签下协议而游走在各个城镇的人,个人癖性自大,自恋,对爱情不负责任却大受文内女性的喜欢,是个博学,聪明,深藏不露的人。此文众多角色疑点较多,夜不语身边可谓藏龙卧虎:陆平和第三个不明势力的出现,陈老爷子的存在的深藏的危机,都增添了文章的恐怖意味。
有个很小的声音从右侧方向传过来,我转头一看,鹿筱筱居然像是幽灵似的飘了过来。她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责备道:“你干嘛跑进来?”
“有母星的味道。”她用手指了只右边。
“别管母星了,这地方让我觉得很危险。”我算是个好奇心泛滥的动物,在这种未知的环境里,自己的好奇心居然会被压抑著,而且还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可想而知,自觉带来的危险感究竟有多浓烈。
这死脑筋的女孩十分固执,她想要挣脱我的手:“母星!母星!”
“你这小妮子,到底听得懂人话不?叫你别管什麽“母星”了。”我拖着她的手,使劲儿的带她往回去的路走。她的力气十分大,哭丧著脸不愿回去。
就在这时,一股天摇地动猛地传播了过来。整个天地都在摇晃,轰隆隆的声响不断从脚底冒出,惊骇的我俩一时间全愣住了。
震动持续了一秒钟便趋於平静,我跟她大眼瞪小眼,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摇晃将头顶的泥土弄下来了几块,但是并没有造成致命的危害。
“地震?”
我疑惑的自言自语,随即便否决了。
这世界上没有地震会如此奇怪,持续时间一秒而已,强度又至少达到了六级。地壳运动绝不会产生这样怪异的地震,但如果不是地震的话,又会是什麼呢?是什麼力量庞大到能够让大地颤动?
我百思不得其解。
“母星翻身了。”鹿筱筱喃喃道。
“你的母星不是阿尔法星球吗?怎麽会在地球上翻身?”我讽刺了她一句。
女孩淡淡的看着我,吐出了三个字:“你不懂。”
“切。”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称赞”为“不懂”,实在是很不习惯,只好从鼻腔里喷出一口气表示自己的愤慨和尴尬。
“我的母星,天鹅座阿尔法星球,不是意识层面低微渺小的你能够了解的。”电波女似乎第一次说这麼长的句子,微微有些喘息,“它无所不在。”
我越听越觉得女孩说得像是某个传销组织,居然提及了意识层面,而且还无所不在,太考验人的大脑逻辑理解能力了。
正想吐槽,就听到不远处的入口方向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又震动了?”我疑惑的说,但总觉得和刚才的震动不太一样。入口那小小的洞传来一波又一波的震颤,里边还伴随著震耳欲聋的声音,像是什麼在拍动翅膀。
等自己听明白后,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我猛扑向毫无察觉的鹿筱筱,将她死命的按倒在身体下。女孩没有反抗,只是迷茫的看著我的脸。
我俩的眼睛只相距了几公分,嘴唇几乎要碰到了一起。双方的呼吸没有阻扰的对喷在对方脸上,鼻子微微有些发痒,没想到这小妮子的味道还挺不错,有种悠悠的处子香味。
如此危险的状况下,还能想这个方面的问题,自己也有些对自己无语。
女孩将脸微微偏了偏,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声音更加强烈了,甚至影响到周围的浑浊空气也震动起来,无数个振翅的声响刺激著耳膜,让我的脑袋一片眩晕。
紧接着,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女孩瞪大眼睛,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将她压得更紧,身体尽量紧贴著地面,恨不得整个人都陷进去。
只见无数的白蚁从洞穴入口出飞进了这个庞大的空间,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驱赶著它们。
难道是刚刚的“地震”引起了白蚁群的骚动?我思忖着,只感觉整个鸽城都是一个大谜城。无数白蚁群的突然聚合;这个莫名其妙的巨大地洞;刚刚的地震;最近半年来的人口失踪现象。
一切的一切,都彷佛是某种前兆一般,实在是令人费解。
巨大的白蚁群犹如乌云似的铺天盖地,从狭小的洞口不断地涌出,就像瀑布在流泻著庞大水流似的,粗大的带状虫子群飞入这个地洞后,径直朝著深处飞去。
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不安的气氛,它们,似乎在惶恐的逃命。我为自己的感觉而自嘲,白蚁也有恐惧感吗?是什麼令它们恐惧?
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白蚁群才消失殆尽,出入口最后只剩下少量的虫子离开。
我又等了几分钟,等再也没白蚁出现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爬起来。打开手机,用白色光束照了照地面,满地都是恶心的虫尸,一直顺著白蚁离开的轨迹,绵延到看不见的尽头。
“它们在,恐惧。”有个恬淡的声音突如其来的说,是鹿筱筱。她眼眸流转,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我低头看了她一眼,“你也这麼觉得?”
“嗯,空气里,全都是惶恐与不安。”女孩用力的吸了口浊气,“母星在蠢蠢欲动。”
我撇撇嘴,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口沫和精力,便直接的转移了话题,“你还想在地上躺多久?不冷吗?!”
鹿筱筱这才惊觉自己依然还躺在地上,她脸上少有的泛出一丝红晕。但我很有自知之明,绝对不是因为本人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尴尬。至於她为什麼会脸红,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虫子。”她站起身后,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满手都是白蚁尸体。只好用力的抖了抖,将大部分虫尸都抖掉,“回去吧。”
“嗯。”虽然眼中还有一丝留恋,可鹿筱筱终究没有再坚持。她往黑漆漆的深处看了眼,然后跟在我身后走进了来时的洞口。由於没有白蚁的阻碍,这次通过十分顺畅,也终於能够看到洞里的情况。
这个洞大约有五公尺多的直径,高三公尺,明显不是人类修筑出来的,也不像是天然形成。我调查了一下洞壁,只见上边有著很凹凸不平的表面,像是被大量的虫子撕咬过。
脑子中划过那些白蚁的影子,我随即摇了摇头。亚洲的白蚁,特别是鸽城都属於亚种,口器只适合啃咬木头,要是它们真能将如此大又深邃的洞穴通道给咬出来,实在是世界奇闻,肯定都能颠覆生物学界的常识了。
我俩在微弱的手机光芒下一直向前,总算在半个小时后才走出去。幽暗的地下停车场第三层,一个硕大洞口空荡荡的留在车库墙壁上。这个人迹罕至的位置,不知道那些白蚁已经待了多长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刚刚的“地震”,估计滞留的时间会更长。
白蚁们选择在这个地方扎堆,根本就像在躲避某些东西。难道它们是有预感到了什麼吗?
大凡天灾,小生物通常都会失常。这一次,鸽城的生物失常,究竟事什麼的预兆呢?
我不得而知,我根本猜测不到。
社区的管委会很不尽责任,至少地下室那麽大的洞口,那麽多白蚁,居然根本没有发现过。如果不是第二层出现女性被杀害事件,我想我也不知道自己所住地域的地下不知道多深的地方,会有那麼大的一块洞穴。
那个死在二层停车场的女孩,她的死因,我突然有些感兴趣起来。
拖着鹿筱筱走到地面,我俩兴致全无,也没出去的力气了。回了住所,坐在沙发上,一翻开报纸,我就看到了鸽城晚报上用大标题写著:“鸽城近半年来频发生物扰民事件,今天又出一例。”
是个专题稿。我揉了揉脑袋,心有所感的仔细读了一遍。
门前碎石路上,成群的千足虫蠕动着,在早晨阳光照射前从路上爬过,然后爬上门窗、钻进门缝,甚至钻进人的被窝…当你遭遇这样的“虫潮”时,会是怎样的感觉?
鸽城近郊的居民,近日就遭遇了罕见“虫潮”,并於昨日集中爆发。一种多脚、酷似蜈蚣,被居民称为“千足虫”的虫子向民房大举推进,厅堂的墙角、杂货铺的柜台、厨房的灶台甚至睡觉的床,都遭这种虫子“光顾”,甚至有虫子“攻克”了三楼住家。
现场令人触目惊心,阴凉处“千足虫”成堆。
这些虫子尽管已经被晒死,但还是给刚赶过去采访的记者一个下马威。有居民说,一大早太阳刚升起来那会儿,整条路上都是这种虫成群过路的情景,远看黑压压一片,很多人看了发怵,都不敢靠近。
虫子们争先恐后爬过碎石路,大部分都躲过了阳光,而留下的尸体,则是那些来不及逃过阳光照射,被晒死在路上的虫子。
一些住在一楼的居民家中,尽管已喷过药、清扫过数次,但堆积蠕动的虫群看起来仍令人触目惊心。
这种居民所称的“千足虫”,确实酷似蜈蚣,有几十只脚,体长二公分左右,通体灰黑夹黄,头部有两个触角,爬行速度较快。在墙角边,成百上千的虫子上下爬动,一两公尺高的窗台处,四处钻动的虫子正被一户人家用喷剂追剿。
记者在居民们的带领下,挨着查看了各户的“虫灾”情况。居民们谈虫色变,对突然来袭的虫群表现出极大的厌恶感,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据一位受访者提及,其实十多天前就零星出现这种虫子,不过当时数量很少,随后越来越多。昨早开门时,才发现虫灾突然爆发,如同“大兵压境”,让路边三十多户居民措手不及。
从虫子“占领”的地带看,几乎都是阴凉处,或者潮湿有水的地方。居民展开攻防大战,可“千足虫”来势汹汹,似乎源源不断。
居民们忙着撒石灰,试图阻挡仍在屋里爬的虫子。街面上的商家更是一大早开门时,就发现卷帘门缝处一堆虫子在爬,虫子早已大举入侵,不但墙根、墙面上有,连货架上也有。
一上午,商家们就顾不上关系,大多无奈的忙着到处围剿虫子,但杀了一堆又一堆后,仍有虫子从周边而来。
商家们找来石灰粉,在门口设置隔离区;用扫帚扫、药剂喷甚至点火烧,不断攻入的虫子被消灭,但他们似乎源源不断,数也数不清,弄得全家人筋疲力尽。
有的住在六楼的居民也发现床上居然有虫,吓得很多人赶紧掀被子,觉都不敢睡了。
记者采访后得知,这些千足虫大多是对面那片森林中爬出来,并且迅速壮大的,他们似乎特别怕阳光,也不愿意靠近任何植物,所以都往民房背阳的地方爬,还有水管、水缸等靠水的地方。
记者随即采访了几位生物学专家,专家称,这种居民所说的“千足虫”并不是蜈蚣,它叫草鞋虫,学名叫蚰蜓。它触角长、毒颚大,行动敏捷,喜欢生活在阴暗潮湿处。
至於草鞋虫突然爆发成灾的原因,专家说可能跟最近气温升高有关。最近送灌溉水,碎石路边的河沟在一定气温下,形成了蚰蜓快速繁殖的条件,它们进而爬进民房,对居民生活造成干扰,但这种虫本身不会对作物和人产生危害。
另外据说,最近半年来,生物扰民事件频有发生。
前几日,鸽城南郊一个千人社区中就出现了大量的白蚁。
似乎一夜之间,白蚁便汹涌来袭!密密麻麻的白蚁从橱柜里、瓷砖缝里钻出,满屋飞舞,成群白蚁“霸占”厨房,害得居民连饭都没法煮。
“到处都是,饭都没法煮了!”
记者来到此社区的一户人家中,住户住在一楼,一家人正挤在厨房里清扫白蚁尸体,橱柜里、瓷砖上,一堆堆密密麻麻的白蚁尸体,看得人寒毛直立。
住户说,几天前,厨房的自来水管旁就出现了很多小蛆虫,当时不知道是什麼幼虫,她就买来杀虫剂喷,可隔一会蛆虫又会出现,杀也杀不尽。
前几日白天家中没人,傍晚回到家中,一推开厨房门,住户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地板上、天花板上,密密麻麻蠕动著黑色的小虫,小虫长得像蚂蚁,却又生了一对翅膀,有的在空中横冲直撞,有的不时从天花板上掉下来。
认出是白蚁后,他们立刻买来了杀虫剂,朝着白蚁猛喷,虽然成片的白蚁倒下,但总有更多的不知从什麼地方爬出来。
下午五时,两人就开始在厨房里向白蚁“开战”,忙了两个多小时,清扫了成片的白蚁尸体,两人累得腰酸背痛。
住户说,房子住了四五年了,虽然是一楼,但家里通风、采光好,一点也不潮湿,白蚁在厨房里成群出现,这在从前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前日上午,刚杀死的白蚁还没清理乾净,厨房里又蚁患成灾了。束手无策的住户只好打消防队的电话求救。消防队在厨房里四处喷射专门的杀虫药剂,又搭起了梯子,将天花板一块块拆下,可直到最后也没有发现白蚁的巢穴。
望着地上成堆的白蚁尸体,住户还是很担心,不知道接下来几天,厨房里还会不会遭遇蚁灾。给白蚁防治研究所打去电话,得到的答覆却是:预约上门除害的人太多,至少要排到下月的周一。
记者致电白蚁防治研究所,该所接线员提到,最近鸽城的白蚁灾害突然性的集体爆发,而且位於爆发点的住户家中无一例外的找不到任何白蚁巢穴,实在是令人费解。
记者随后获知,针对近来鸽城白蚁的“异常活跃”,鸽城市白蚁防治研究所也有些头痛,每年的四五月,气温升高,就是白蚁的分飞繁殖期,即白蚁长出翅膀,大量群飞出来,建立新的种群。
而白蚁平时都隐藏在木质材料等各种隐蔽角落,只是没飞出来,我们看不到而已。
白蚁最喜欢木头、书籍、衣服等含有木质纤维素的物质,隐藏在砖木结构、木结构内部啃噬,对建筑的危害特别大。鸽城地处西郊,气候终年温暖,四季如春,但并非很适宜白蚁生存繁衍,也并不是白蚁为害严重的地区。
今天的白蚁灾患爆发的具体原因,还有带进一步的研究。本报将会继续予以关注。
对於,鸽城近半年来生物扰民事件,这两个案例也只是比较典型而已,林林总总来说,本报就陆续报导过十九则不同的新闻,鸽城的居民最近也因此人心浮躁。
鸽城究竟是因为绿化率太高,所以不是小生物生存,还是别有其他原因,才会引起如此多的小生物在人类世界里做出反常举动呢?
截止发稿时间,本社突然接到爆料,据称鸽城前不久蠢蠢欲动的白蚁就在几天前突然消失不见了。
整个鸽城似乎一只也没有再见到过,就彷佛一夜间统统丢弃巢穴离开了鸽城…
Chapter4 混乱的大自然
看完报纸,我倒吸了口凉气。
很明显,一夜消失不见的白蚁全都躲到了这个社区的地下停车场三楼,它们,肯定再害怕些什麼。
我十分在意,便打开电脑稍微调查了一番。这一调查,直接让我石化了。近半年来,鸽城的生态就像是被开了网游外挂似的,一切都在被某只无形的手搅动著。
当晚没有出门,我一直调查到深夜,眉头不觉间越皱越深。谜团太多了,多到令我完全无所适从。这半年来,鸽城的大多数生物指数都不正常,虽然没办法确切的证明,可相信许多身处鸽城的民众恐怕都有所感觉。
鹿筱筱窝在沙发上,不知是陪我本身就有熬夜的习惯。她很久前便将手中的电脑放下,望著下起淅沥沥小雨的窗外出神。
“吃宵夜吗?”我轻轻拍了拍肚子,看向对面的挂钟,凌晨三点半,“有些饿了。”
“嗯。”女孩毫不犹豫的点头。
“只有泡面。”说实话,我也只有泡面拿手。
厨房柜子里的食材基本没有,泡面倒是储存了许多。夜雨欣这家伙,看来早就习惯泡面和外送了,我想她的同学也不清楚,这个看起来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却隐藏著吃泡面的宅女心。
一想到这,就忍不住想给她曝光出去,让暗恋爱慕著她的男人们吃惊心碎一下。
煮好泡面,又在里边加了些鸡蛋和海鲜乾杂等料,闻起来还是颇为丰富的。将两碗面端到客厅的茶几放下,鹿筱筱立刻犹如嗷嗷待哺的小鸟般扑了上来。
真不知道她饿得有多凶,这女孩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完全顾不上烫。
不知为何,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从盒子里扯出一张纸巾,轻轻地帮她将嘴边乱七八糟的汤汁擦乾净,女孩微微一愣,然后继续大吃特吃。
我也拿起了筷子,自己做的东西有人饿死鬼般欣赏着,确实让自己十分振奋,有种满足感油然而生。将面送入嘴中,眉头大皱,果然,我不是适合做饭的体质,汤太咸了,居然就连泡面都能做得如此难吃,实在应该反省。
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鹿筱筱,她依旧吃得很开心。这家伙,完全没有味觉吗?
祭奠了五脏庙,收了碗筷,刚想跟她聊几句,突然,窗户外传来一阵撞击声,似乎有甚麼撞到了玻璃上。
我俩被吓了一跳,只见夜色萦绕的外界,从屋外透出的光线消失在十公尺外,就在这可是范围中,有密密麻麻的一群群看不清楚模样的昆虫在疯狂的飞舞著,犹如严冬的暴雪般密不透风。
雨中的昆虫不时因为雨水打湿了翅膀而坠落,也有的不要命的撞上玻璃,双层的强化玻璃在这种机关炮似的撞击中“哗哗”作响。没多久,楼上楼下几乎每户人家都被惊醒了,许多人拉开自家的电灯,嘴里发出惊讶的惊呼声。
这场昆虫闹剧直到一个半小时后才停歇。
鹿筱筱刚开始还因为好奇而瞪大眼睛观察,没多久便累了,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睡过去。
当最后一只昆虫飞走时,我才从窗户边移开。
微微叹了口气,脑袋乱得一塌糊涂。刚才的一幕称得上奇景,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已经很难看到如此多的昆虫聚集了,而且还是晚上,简直匪夷所思。
给女孩的身上盖了一层被,我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回了房间睡觉。
来到鸽城的第二天,因为整晚都没有睡踏实,所以当自己九点半起床后,眼睛周围顶了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生活习惯白痴程度已经几近外星人的鹿筱筱正咬着牙刷漱口,这让我震惊了一番,看来她还是有些日常自理能力的。
我简单的洗漱完毕就想出门去调查些自己在意的东西,正要开门就感觉自己的衣角被轻轻的拉住了。转头一看,那女孩可怜巴巴的扯著我,眨巴著眼睛,欲言又止。
“你想出门?”我会意的问。
“嗯。”鹿筱筱点头,神色还是一如以往的木讷,可眼神却辐射出一丝渴望。
“你准备去哪?”我又问。
“学校。”女孩从兜里掏出日程表,“有课。”
“外星人也需要学习吗?”我调侃道。
“融入本星球的生活是不暴露身分的必须事项。”女孩说得很肯定。
我挠了挠头,“你这家伙,见人就说自己是天鹅座阿尔法星球来的,早就暴露了吧。”
女孩不解的偏着头想了想,“夜雨欣说,见人就说自己是外星人,反而不会暴露。”
这个道理,似乎貌似也成立,至少就连本人经历如此丰富,想像力如此卓越,也难以相信眼前女孩真是外星人。当然,这个电波女,百分之百是地球纯种,漂漂亮亮一个人,毁在逃避现实中,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惜。
没再浪费口沫,我带着她出门下楼。一出了电梯间后,走入社区绿化带就看到有一群人围拢著婆婆妈妈些什麼,不时有惊叹的语气传出老远。
这些人每天没事做,一天到晚扎堆聊八卦,真是闲得有些令人羡慕。昨天谈地下停车场的死尸,今天不知又有什麼骇人听闻的新闻?我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朝外走。
突然,从头顶的一棵大树下,有团“柳絮”般的东西猛地落在了我的头顶。我正准备用手拂去时,这团“柳絮”居然动了,以非常刁钻的姿势绕过我的手,掉在了地上。
我吃了一惊,定睛看过去,确实是柳絮。只是这团柳絮的模样长得很奇怪。随手在不远处捡了一根树枝,轻轻碰了下它,这团柳絮马上像蟋蟀一样跳出很远。
“是某种虫子?”我全身一楞,脑袋没有反应过来。
什麽虫子这麽奇怪?随即又用树枝去截,虫子很快就跳远了,它的尾巴如同孔雀般一开一合,显得十分妖异。
等我抬头看向周围的树木时,才惊然发现,整个社区的树木像是覆盖了一层白霜。每株树上都爬满了这种虫,密密麻麻的,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只。
抓一只放在手上,我这才总算是弄清楚了它们的真实样貌。
这些昆虫的身体呈扁圆形,颜色大多为白色和淡青色,长有六条腿。尾部的一撮白色绒絮占据了体长的一大半,而且像孔雀的尾巴一样会开合。停下时,虫子的绒絮散开,几乎罩住了整个身体,跳跃时,绒絮则会簇成一团。
怪虫隐伏在枝叶上,犹如一团白色的小毛球,远看时就彷佛一小片被雨滴打湿的绒毛贴在树上,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用手轻轻一碰,“白色小毛团”迅速跃起,目测距离差不多有一公尺远。
等看清楚了它们,我对这玩意儿也有了初步的概念。昆虫长相抽象,简直不同於地球上的生物。
鹿筱筱疑惑道:“外星生物?”
“当然不是。”我失笑着解释,“这种昆虫有一个很美丽的俗名,叫羽衣。学名叫蜡蝉,它是害虫。”
“这种小虫虽然外观可爱,但对植物的危害不小,主要靠吸食植物的叶片、嫩梢、花穗和果实的汁液维生。在亚洲大部分地区都有分布,主要栖息在芸香科植物和一些果树上。”
“可它们的尾巴,很火星。”这女孩彷佛天生就对昆虫没有恐惧感,竟然硬是将羽衣的尾巴给扯了下来,放到眼睛前研究。
我被她的动作恶心到了,急忙将手掌心里挣扎著要死不活的蜡蝉给丢掉。
“蜡蝉幼虫尾部的绒絮,其实是自身分泌的一种蜡质,是它重要的自我保护工具。”
“可以伪装,休息时,身体隐藏在绒絮的内部,远处看就像一团柳絮,从而迷惑天敌;也可以当作分身,由於绒絮只是一种蜡质,当鸟类袭击时,可以脱落充当保护伞,然后借助超强的弹跳力迅速脱身。”
“而且,当果农向果树喷洒农药时,绒絮就像雨伞一样,挡住了大量的农药,虫体接触量很小。”
我的语气犹豫了片刻,“昨晚的不速之客应该就是这些蜡蝉了。鸽城南面确实有一大片果园,恐怕它们就是从那地方飞过来的。可,它们飞进城里干嘛?既没有食物,也没有生存空间。奇怪!”
一切的一切,确实都很奇怪。自从来到了鸽城后,已经连续遇到几起怪异事件了,昨天的白蚁聚集,今天的蜡蝉入城,似乎若有若无的,总是散发著某种阴谋的味道。
出了社区来到马路上,几乎在视线范围内任何有树木的地方,基本上都覆盖着一层白霜,那些蜡蝉无所不在,引得行人纷纷侧目。路上不时有电视台的汽车行驶,一波又一波的记者下车采访拍摄著这个称得上怪异的生物事件。
鸽城大学的校门就在绕过路口的另一面,来来往往的学子们也对蜡蝉非常感兴趣,学生们一群一群的走进学校,议论纷纷、高谈阔论。甚至有人四处宣扬世界末日的理论,说最近的鸽城乱象就是末日的前兆。
不过,这等极端的言论当然被人当作疯言疯语一笑置之。
甚至还有学生跑到我面前说了一通世界末日来临了,该存的钱不用存了,应该及时行乐等等,我暗笑着几乎要抽筋。该学生的视线偶然接触到了我身后的鹿筱筱,他的脖子猛地一抽,废话也不多说,立刻灰溜溜的离开了。
我很是不解的看了鹿筱筱一眼。女孩面无表情的继续跟在我身后走,对周围的同学完全没有侧目一眼,就如同那些人只是些烂木头般没有价值。
看来,这女孩的身世有些不简单。长相漂亮脑袋秀逗,这些都不令对她有目的或心思的人回避,除非,是她的家长用了某些手段强势的警告过一些人,引得整个学校都清楚不要去招惹她。
想了没多久,我就将这件事给丢到了脑后,毕竟和我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打电话给老男人,让他帮我调查几件自己颇为在意的东西,然后整个人就闲了下来。横竖没有事情做,於是乾脆跟著鹿筱筱上课去了。
鸽城大学有三栋大型教学楼,围绕着图书馆分布着,如果从天空鸟瞰的话,会看到一个不规则的圆形。鹿筱筱的大课在三号楼102教室。女孩没问我为什麼跟来,只是慢悠悠的走到教室哩,找了个后排的座位坐下。
大学的教学楼基本上都是这副德性,很空旷的阶梯教室,呈辐射状排列著长桌长凳,也没什麼好描述的。无聊了一会儿,教授就进来了。
我偷看了一眼课后,居然是“论宇宙大爆炸”,这个鹿筱筱,究竟是跑大学里来学些什麼啊?话说,鸽城大学是文科大学,怎麼跑出了个理科的研究课题来?
不过,这道确实符合鹿筱筱的个性,外星人当然应该关心宇宙的形成。
女孩一眨不眨的看着黑板,似乎很专心。但没多久我就发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实,鹿筱筱的琼鼻不时抽了抽,嘴角甚至还留出了一丝吊了很长的晶莹液体。靠,居然睡著了!这家伙真的是外星人?她的行为模式也太亲民了吧!
教授在讲台上口沫四溅,下边的学生大多睡得很香甜。说实话,这位老师的语言水准有些低於水平面以下,不去语言障碍学校锻鍊一番,简直不适合放回社会,令我严重怀疑他是靠裙带关系考取教授资格的。
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立刻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长相甜美,一看就觉得会成为贤妻良母的恬静女孩正笑咪咪的望著我。她留著披肩长发,浏海不长不短,潭水一般的眸子,微微有些瓜子型的脸蛋,犹如甜水般令人赏心悦目。
“转校生?”
女孩眨巴着眼睛,笑容甜得腻人,“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嘿,见过我就奇怪了。”我公式化的笑著,“今天刚突发奇想来旁听的。”
女孩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点点头:“旁听都如此高调,看来仁兄你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这句话我有点听不懂!”我不知道该怎麽表达自己的疑惑,自己上课时一句话都没说过,究竟是哪里高调了?
女孩指了指我身旁的鹿筱筱,微微噘嘴,“在这孩子旁边,注定会是大家的焦点。”
“哦,她很特别?”我眯了眯眼睛。
“算是吧。”女孩耸了耸肩膀,“她很神秘。”
“外星人肯定神秘啊,你见有谁一天到晚说自己想要回母星的?”我失笑道。
“嗯,我的意思是,她家很神秘。”
女孩无视了我的电波语言,“没人知道她家里是干什麽的,前段时间有几个富二代和官二代打她的主意,结果第二天就被打成半残丢在了医院门口,那些人的父母一个个话都没敢说一句。从此后,鸽城大学的学生们就对她敬而远之了。”
“有人甚至猜测,她的父母是军方要关或者某个黑社会老大!”
我挠了挠头,“你干嘛要跟我说这些?”
“没什麽,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打她的主意。珍惜生命,远离美女。”女孩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有些奇怪。
“你也是美女,我应该远离你,然后噤声吗?”我皮笑肉不笑,这个女孩有点古怪,她的行为已经超出多管闲事的范畴了。
“我嘛,这个人很亲民,多跟我亲近也是不会掉那怕一根头发的。”女孩呵呵的笑得很开心。
“哦,这样啊。”话说到这里,已经有点无话可说了,自己正准备结束对话,转头整理最近一两天的杂乱思绪。
“对了,我叫谢倩雯。”她见我无意多话,主动地伸出了白皙的手。
“我叫夜不语。”勉强的伸出手跟她握了握,女孩的手很柔软,水分多到有些滑腻。
“夜雨欣的亲戚?”她疑惑的反问。
“嗯,对。”
谢倩雯的笑容立刻更奇怪了,“原来如此,难怪你有恃无恐咧。”
又是一句令人摸不到头脑的话,我皱了皱眉。眼前的女孩要说跟鹿筱筱没关系,简直是说不过去,难道是她家族派来保护她的卧底?有可能,任谁也不会将这位没生活自理能力的电波女一个人毫无顾忌的丢到大学来。
话已经实在没办法进行下去了,跟美女聊天虽然赏心悦目,可这位谢倩雯,总给我不舒服的感觉,还是不要扯上关系为好。
旁边的鹿筱筱已经醒了过来,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后的谢倩雯,眼中闪过一丝警觉:“这个母体,有散发讨厌的气息。”
她豪不顾忌的说出这番话,令谢倩雯脸上的笑容微微露出尴尬。
我失笑着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没礼貌,不准在人前乱评价别人。”
“地球人真难理解。”鹿筱筱缩了缩脖子,摸著自己的额头恍惚。
就在这时,突然从窗外传来了一片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我的座位靠窗户不远,下意识的望了过去,只见操场上,有一群人围拢在一个角落,木讷的呈现石化状态;女生们尖叫著,四散奔跑,犹如逃命似的。
“出事了?”
我眨了眨眼睛,由於距离太远,自己实在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麼。
教授也被外界的惊呼声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课继续下去。恰好,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被尖叫声惊醒,大多很好奇的学生们顾不上老师还没离开,全都一窝蜂的朝著尖叫的来源地跑过去。
我也混在人堆里跑,鹿筱筱不明所以的跟在我身后,就连谢倩雯也跟了上来。到了那个地方,只看了一眼,我就到吸了口凉气;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谢倩雯甚至虚脱似的,连忙扶住我的肩膀,一只手捂住嘴险些吐出来。
不远处的地上,布满了血迹,内脏和碎裂的骨头到处都是,地上的残骸呈现出放进榨汁机里鲜榨后到出来的液体和杂质混杂的情况。空气里充斥著浓烈的血腥味,微风中久久不散。
在周围人七嘴八舌中,我总算是明白了些许。有个男孩在几分钟前死在了这里,地上,就是他残缺不堪的尸体。
Chapter5 洞
钓鱼是人和鱼格斗的过程,双方都要消耗体力,而水温、水中溶氧,则决定着鱼的活力。周询喜欢在夏季的鱼,特别是低於摄氏三十度的阴天小雨或暴雨之后,这时的鱼而食欲正旺,对他来说,正好是个发展自己爱好的机会。
只是周询的爱好有些特别,他不选择大江大河或者某乡下的池塘,而是喜欢在学校的荷花池里钓鱼。每天瞅准警卫离开,这家伙便会溜到操场与池塘交界的一块十分隐晦的地方,躲在那里。
密密麻麻的荷叶将他与警卫之间的视线全部隔断,没人能发现他。
他的对面,就是一块“禁止垂钓”的大木牌,周询似乎很喜欢木牌上四个字的淡淡讽刺味道。
这家伙不是鸽城大学的学生,从高中毕业后,就在父母开的、位於附近的蛋糕店帮忙。工作了多少年,就在大学的池塘里偷掉了多少年的鱼,一直都乐此不疲,而且从来都没被逮到过。
今天一大早他又跑来继续发扬自己的爱好了。
可没多久,周询就发现,似乎池塘里的鲤鱼和草鱼有些少,而且还无精打采的,本来一向笨得可以的池塘鱼,只要有饵食就会迫不及待的咬上去,可今天却有些不同。鱼不吃食,而且还尽量的避开池塘中密密麻麻的荷花茎秆。
快一个半小时了,他一只鱼也没有钓上来。
周询郁闷的挠了挠头,不知为何,心里老是有种不妙的感觉,心脏偶尔会加速跳动,学名上这种反应叫做什麼?心脏悸动!据说是不祥事件发生的前兆。
他本想收竿离开的,可今晚想吃红烧鲤鱼的愿望还是占了上风,再钓一个小时看看吧,没收获就走人。
他如是想着,将鲤鱼喜欢吃的饵料在於裹上厚厚的重新裹了一层。
钩子垂入水里,荡漾起一波波的水纹。搅乱了平静的水波受到层层叠叠荷叶的阻扰,很快又再次恢复了安宁,可这份安宁,却让周询越发的不安。
他眨的眨眼睛,还算清澈的水里,鱼钩已经沉入池底,安稳的等在那里,有一只鲤鱼游了过去,它碰了碰鱼饵,然后转身离开了。周询十分惋惜的用视线余光跟著那只鲤鱼,猛然间,他的心脏不争气地跳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只见拖拉着长长影子的鲤鱼身上,貌似有些东西不太完整…是头!鲤鱼的头不见了!
几秒钟前还是完整的鲤鱼,一眨眼的工夫就失去了头,而整只鱼还像毫无知觉似的游得很欢畅。
没头的鲤鱼围绕着塘荷的根部游了几圈,周询隐约看到有些褐色的、很细小的绳子般的东西迅速从淤泥中探出,密密麻麻的将鲤鱼的身体缠住。他不可思议的又揉了揉眼睛,等张开时,鲤鱼已经完全不见了。
池塘里依然平静无波,一丝一毫的血迹也没出现过,恍如白日的梦境。周询呆愣地看着鲤鱼消失的地方,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搞不清自己是该恐惧的大叫,还是该做出其他该做的反应。
可对於一向都秉持无神论的他而言,眼前的一幕,更像是幻觉。
“老妈总是嘀咕让我不要玩电动玩太久,熬夜果然是对身体不好。都产生幻觉了!”周询用手轻轻捶了捶太阳穴,对刚才发生的一幕做出了合理的解释。
於是偷钓行动继续。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依然没有任何收获。这半个小时哩,他甚至一只鱼都没有见到。平常鱼群可是数十只,数十只的游来游去,根本不用担心数量问题的。
可今天的一切,似乎都有些反常。
就在这时,一颗拳头大小的球状物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正好掉在了他的手边上。他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颗黄色的网球。
周询站起来,像操场的方向望,他躲避的地方正好是小型网球场,鸽城大学的球场只有很低矮的护栏,打网球容易越过拦网飞出去,要捡回来就变得十分麻烦了。
网球场的人明显看到了他,激动的挥舞着双手,是两个长相还算颇为可爱的女孩,其中一个靠得比较近的女孩扎著马尾辫,双手抓著护栏呼喊著:“这位同学,麻烦你帮我们把球丢进来。太感谢了!”
“没问题,你们等一下。”周询窃喜,现在的女学生发育真好,洋溢着青春活力。钓鱼什麽的还管它干嘛,趁著这个机会去跟那两个女孩交流下感情,说不定还能发展出跨越社会和学校两道鸿沟的惊世恋情咧。
怀抱着不纯的思想,周询干劲十足的捡起网球,从躲避的草堆里挣扎着朝操场走。池塘和操场间隔着一个低矮的绿化带,大约有七公尺宽,里边种植著稀稀拉拉的树木,由於没有勤於打理,所以绿化带里的植物很杂乱,靠近地面的一公尺处全是野草。
网球场的拦网就竖立在野草和操场的交界处,周询一边穿越杂草一边努力的保持着自认为完美的微笑,不过这家伙长相令人不敢恭维,就算笑起来也跟哭丧著脸没甚麼两样,属於可以吓得小孩不敢哭的类型。
“得救了!要在荒草里找球,真的会很麻烦。”两个女生一再道谢,看著他靠近过来。
周询看着那两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女孩,心里蠢蠢欲动,毫无理由的越发觉得开展美好恋情的计画机率很大,“没关系,男士的义务就是帮女士捡球嘛。我怎麼将球给你们?”
拦网的网眼很小,明显是不可能塞进去的。
“从上边丢过来就好。”网球场的入口在另外一侧,要进出需要绕很大一个圈。女孩一边露出抱歉的神色,双手合十的拜托道。
“好,没问题。”
周询用自以为很帅的姿势将球抛了过去,他觉得这个姿势肯定能迷倒眼前不谙世事、没什麼社会经验的女孩。
可事与愿违,黄色的网球划过一个不太优美的弧线,撞到了本就不高的拦网,反弹著掉落下来,正好砸在了周询的右眼,痛得这家伙跳著脚,捂著眼睛大声骂咧。
“那个,你没事吧?要不要叫校医。两个女孩被他的举动给吓到了,向后退了几步,弱弱的问。”
“不用不用,献丑了,嘿嘿。”
周询尴尬的笑着,眼圈上鼓起一团肿胀。也不知道是被球砸的,还是自己揉的,“我马上把球捡回来给你们。靠,跑哪去了?”
他的视线在地上扫描了片刻,却没发现网球的影子。
“在那。”其中一个女孩伸出手指,指了指他右侧的方向,“我看到球滚进草丛里了。”
“哦,等等。”周询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找了过去,只见草丛里似乎有一个洞,一个比拳头略大的洞,而网球就在洞底,隐约能看到黄色的圆弧。洞不深,大约只有半个手臂那麼长,应该不难捡出来。
他没有犹豫,趴着身体,将右手探入洞中。
洞壁并不光滑,四面八方传来的压抑感中有毛糙的感觉,令人十分的不舒服。周询往里深入了大约几秒钟,突然有些奇怪。明明刚才用肉眼观察,没多少曲折的洞应该只有半个手臂深,可现在已经将手伸进去大半个手臂了,依然没有摸到网球。
这算怎麽回事?自己的眼睛很好,二点零,不可能目测错误。
周询摸不到头脑,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只见那两个女孩目光向自己这边张望,脸上流露出殷切期待的神色。
为了自己的幸福,果然还是必须将球拿出来。
他顾不上疑惑,将手伸入更里边,指尖貌似摸到了一个光滑的东西,正是目标——网球。他雀跃的再次将手使劲儿往里塞,就快拿到了,再多伸出一点点!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手臂整个塞入了洞哩,刚巧成功的握住网球。可等他向外缩的时候,意外状况发生了,洞壁似乎变小了点,不论他怎麼用力,也没办法将手给扯出来哪怕一丝一毫。
冷汗,从额头渗透出来,顺著脸部轮廓滑到了脖子上。
“出什麽事了?”网球场内密切观察情况的两个女孩似乎也发现了问题。
“手拿不出来了。”周询的声音里满是尴尬。
“可刚刚你都能伸进去。”其中一个女孩惊讶道。
“问题是,现在就是没办法拉出来。”他更尴尬了。
“要不,你放开网球试试?”别一个女孩稍微冷静,“可能洞太小,手握成拳头就没拉出的空间了。”
“可我们的球怎麽办?”旁边的女孩嘟著嘴反问。
“等下再想办法,球在里边又跑不了。”女孩耸了耸肩膀,对不远处那个长相抱歉、智商也欠佳的雄性生物喊道:“尽量手臂放松,顺著洞壁的褶皱往外使劲试试。”
周询放开了抓在手心里的球,用力再次向外抽,洞壁似乎又变小了点。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判断,洞已经将他的手给完全的卡住了。
“不行,卡住了。”他的声音里已经带著哭丧了。
这算什麽事,钓鱼没有掉到一条,转换下心情来泡马子,结果手臂被这个莫名其妙的洞给含住了。真是倒楣透顶!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犹豫道:“要不要过去帮他?”
学生时代的每个人心灵都是纯洁的,女孩们犹豫了没多久,看到对面丑男痛苦的模样,终於还是下了决心。她们绕了大半圈走出网球场,花了好几分钟才来到介於操场和池塘的绿化带边缘。
“还没拔出来吗?”
女孩弱弱的问趴在地上的周询。这家伙满脸冷汗,表情越发复杂了。貌似,手臂有些痛,洞里开始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吸力,就像用吸管吸奶昔似的,洞想要把他的手臂吸进去,让他跟自己亲爱的手整个分离开。
“别说拔了,力气都一点用不上。靠,咱是文明人,不想骂脏话,可这洞究竟是怎麼回事!妈的!老子究竟是招谁惹谁了,你妈的!”
周询哭丧着脸,这位刚才还宣称自己是文明人的家伙,使用唾液消毒过的脏话紧接著一串跟著一串冒了出来,听得旁边的两个女孩大皱眉头。
“我们帮他一把吧,两个人使劲往外啦。”两个女孩直接用耳膜过滤飘过来的秽语,商量道。
“抓哪里?”
别一个女孩很犹豫,眼前的雄性生物长得很恶心,她实在不想碰。
“胳膊吧,你抓左边,我在右边。”右边的女孩说。
“快点帮忙,妈的,该死,你们两个臭娘们还商量个屁,这洞的吸力越来越大了。我的胳膊快要断了!活该不是你们受罪!”周询气急败坏的大吼著,完全恢复了本来的痞子外貌。
两个女孩被气得脸色发白,最后还是不忍心丢下他。虽然搞不懂为什麽一个小小的洞会产生吸力,可看周询的样子也没像在骗人。最终她俩一人抓住一边胳膊,使劲儿的将他往外扯。
刚一用力,周询就一边喊痛一边骂得更凶了:“靠,痛死了。你们早饭吃多哪,懂不懂什麽叫温柔,活该嫁不出去!老子手断了谁负责?听好了,我可是为了帮你们才弄成这样的,我出事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全给老子陪葬!”
女孩被他的话吓得手往后缩了缩,就在这时,周询猛地惊呼一声,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从手腕粗细的洞里传递过来,死命的拉扯著他,将他向洞里边拉。小小的洞口彷佛变成了一张蛇嘴,一点一点的吞噬著这家伙。
两个女孩惊诧得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俩眼睁睁的看着周询被“吞”进去,就连半个肩膀都渐渐隐入了洞中。
下意识地用手揉了揉眼睛,洞口似乎并没有变大。可如此小的洞,手臂粗细的洞,怎麼能将一个人的从手吞到颈部的?
这究竟是怎麽回事?那个洞里究竟隐藏著什麼?
周询痛苦的哀嚎着,血水从洞里流了出来,因为过度的挤压,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就快要炸掉了,他就连骂骂咧咧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剩下哀嚎、哀嚎、再哀嚎。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他下定决心做出壮士断腕的决定,洞里的吸力更胜了一筹,不,不止一筹,就如同喝珍珠奶茶时,吸管被珍珠堵住似的,洞那边增加了吸力,貌似想要一鼓作气将卡住“管子”的东西吸进口腔里去。
来不及尖叫,周询的身体如同烟花似的爆炸开,血肉在空气里发出一声“啪”的轻响。
实在进不了洞的头颅,以及一些血块肉块顺著炸得凌乱飞散的血液四处溅射。
亲眼看到内脏开花,皮肉变皱后瞬间被小洞吸走,以及骨架被吸进洞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两个女孩傻呆呆的,一动也没法动弹,最后被血雨淋了满身。
过了许久,神经这才像是反应了过来,喉咙恢复了它本来应该做的动作,发出了人类有史以来最高分贝的尖叫。
当我赶到那里时,许多看热闹的人已经将附近围得水泄不通了。两个似乎经历了全过程的女孩在一旁抽泣,跟她们相识的同学好心的安慰著,不过大多数人脸色都有些发白。
网球场的边缘土地上,成堆的呕吐物散发着浓烈的味道,混合著不远处的血腥气息,熏得人十分难受。
已经有人报警了,不过通常按照惯例,警方从来都是姗姗来迟的。
校方派来的人先到,将现场和学生隔开,只是来的保全也没见过什麽大场面,更别说死人、尸体不全的场景,一看到小树叶子上挂著几根断裂的血淋淋大肠,,保全就在第一时间把自己为里还未消化的早饭都吐了出来。
相对於其余人的不堪,鹿筱筱的表情倒是正常的不得了。她看着乱糟糟的场景,没吭声,也没变色,只是慢悠悠地站在我身后,右手指戳了戳我的背,“我闻到了母星的味道。”
“母星?那啥天鹅座阿尔法星球?”我反应了好几秒钟。
“嗯。”她点点头。
说起来,我已经完全搞不懂女孩嘴里所谓的天鹅座阿尔法星球究竟是什麽货色了。真的属於外太空吗?怎麽每到一个地方都能听到她大肆宣扬有留下外宇宙的痕迹?唉,算了,我的脑袋也真是秀逗,干嘛认真考虑电波女的胡言乱语。
不远处,两女生正在一边哭一边发抖,满脸惊悚,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她们哆嗦著跟安慰自己的朋友讲述经过。
“小凤将球“啪”的一声打过了网,然后弹了出去。我们正讨论该谁的失误,谁去捡球的说,要知道,出去到那边的绿化带真的挺麻烦。没多久那个人就拿著球走出来了,我们心想真好,得救了,可他没把球丢准,网球反弹到草丛里,掉进了那个洞中。”
“然后,然后…”
左边的女孩说得结结巴巴,右边叫小凤的女孩不时修正她的说法,另一旁尖著耳朵偷听的我稍微知道了些事情的大概。
“刚开始那个洞伸进去还很正常,可不久那男生就叫着手臂扯不出来。我们就去帮他了,可一帮忙还没用多大的劲儿,那男生就说我们早饭吃多了,弄痛他了。接著,他整个人都被那个洞吸了进去。”
后面的话就没有太多参考价值了,听完,我的视线直接瞟向了不远处那个草丛中的洞。跟我有著同样的偷听行为的好奇者甚多,也都纷纷朝那个洞张望过去。
洞不大,看起来非常的普通,隐藏在草丛里说有多不显眼就有多不显眼,就算在附近走来走去半个小时,大概也不会注意到它。
只不过现在它就犹如夜晚的明灯般引人注目,毕竟周围方圆好几公尺全是鲜艳的血以及受到压迫而破损的内脏,再过去一点还有一颗脸皮已经被巨大的力气扯得犹如破布般东一缕西一缕挂著的、大部分裸露出脸部肌肉的头颅。
甚至,他还有一颗眼珠子垂掉了出来…看得人只感觉头皮发麻。
地上,除了头骨、大量的溅射性血液残留,以及少量残余的内脏,一根骨头都没有,这实在很奇怪。
难道真的犹如那两个女孩所说,那个男人整个都被吸入洞里了?这真的有可能做到吗?自己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洞吸人?原理是什麼?还是说只是那两个女孩惊慌失措、恐怖过度下产生的幻觉?
我愣了愣,根据目测,洞口的直径不超过十公分,也就只能通过比我的手臂略粗一点的东西。一般来说,人类身上有二百零六块坚硬的骨头,大小不一,如何能让它们迅速的被吸入洞内呢?
如果真发生了那样的状况,估计洞口附近的土层也会被掀起一大块,可这个洞,并没有什麼大变化,只是沾满了过多的鲜血而已。
保全吐得一身都虚脱无力,虽然努力的在隔离学生,不过收效甚微。还有学生跑去案发地做近距离的参观,大多数人都拿起手机拍照第一时间发到了自己的FB上,老实说,现在的学生真是会利用先进的科技。
我也很轻易地来到那个普通的洞附近,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朝里打量了几眼,似乎洞并不深的感觉,也没有多少曲折。一看之下,真的挺普通,完全令人想不到它不久前有可能吃进去过一个人。
对两个女孩的话,我保留了许多的怀疑。正想将手机递到洞口拍一张清楚的照片,没想到保全已经留意到我,将我拉起来推到了人群中。
“干嘛,不许拍照。”保全骂骂咧咧的声音也显得十分有气无力。
我挠了挠投,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鹿筱筱。
远处,终於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整个下午,操场上都很热闹,全是员警调查留下的噪音。学校里沸沸扬扬的,因为死了个人,而且死得颇为离奇,整个校园里都在谈论“噬人洞穴”的事迹,在现场和没在现场的同学大多都能说得畅快淋漓、活灵活现,一如看到了事件的整个过程似的。
大学生这个群体果然是聚集着大量好奇心过於茂盛的年龄层,他们对此事乐此不疲的研究着、讨论着,而且基本上不恐惧,一下课就有大量好奇者跑到操场上去看热闹,然后被留下保护现场的员警赶走。
也因为这件事,我整天白天都混在了鸽城大学。鹿筱筱去了图书室,等到下午六点,快要吃晚饭时,这电波女神出鬼没的找到了潜伏在操场探听情况的我,那轻盈的脚步基本上没发出声音,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个体胃部有虚弱迹象,需要补充能量。”鹿筱筱扯了扯我的衣角,一张口就是电波四溢的话语“好吧,我也饿了,收工吃饭。”我做了几个常规动作来缓减因为很久没运动而出现在身上的不适感。
远处留守的警方已经完成收集现场证据的事宜,他们听了两个女孩的口录,测量过那个洞后,觉得有人被吸进去纯属无稽之谈,所以根本没有将洞挖开看看的意思。
我打了电话给老男人杨俊飞,叫他帮我调查死掉的那个男性的情况以及警局的报告。施检报告按照惯例,应该是明天早晨才能出来,今晚也没什麼事可以调查了。
“想吃什麽?”我问鹿筱筱,没想到她倒是给了我一个很直观的回答。
“过桥米线。”
“你能补充的要求还真够具体的。”我吐槽道。
“雨欣说只有能量足够,才能发出求救信号呼唤母星的舰队。”
“呼。”我摸了摸被她的电波弄痛的脑袋,果然,我还是没办法适应眼前女孩的电波频率。
最近的事情真的有够烦人,整个鸽城都在无序的散发着诡异的气氛,根本令人犹如乱麻般搞不清楚头绪。今天那个男人的死亡,虽然自己不太相信他真的被洞吞噬了,可,估计也和那个洞脱不了关系。
真是的,现在的鸽城,究竟有甚麽在潜伏着?恐惧的离开人类的白蚁;疯了似的从南面农场果园连夜飞来的蜡蝉;还有隐伏在城市地底的那个大的离奇的洞穴;人类近来的神秘失踪…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费解。
我对鸽城最近发生的大量离奇事件完全没办法理清楚顺序,也不知道该从哪方面著手调查,只能借助挑马铃薯的原理。
一个篮子里的马铃薯,可能都有不同程度的烂,但你必须挑一个出来时,就会挑相对不那麽烂的一个。虽然跟今天死掉那个男人的案子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却是我能够做出的较好的选择了。
总觉得,再这样下去,鸽城恐怕会出难以想像的大事。
希望,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Chapter6 挖掘
电波系是很奇怪的人类心理障碍,他们通常利用处无缥缈的外星人这个藉口对自己进行意识催眠。
至於外星人是否存在,这个并不重要,一如我遇到了那麽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相信鬼魂的存在。就理论上而言,或许我也多多少少的潜伏著些许心理疾病。
从社会学来讲,人类的所有消费行为,除了最基本的满足生存之外,可以说多数都是为了和别人拉开距离,因为人类这种动物的本能,就是为了适应等级社会。对大多数人来说,最大的快乐莫过於发现自己等级提升了。
孔雀理论告诉我们,那些明显累赘、浪费且华而不贵的东西,其实是很重要的。
雄孔雀拖着一个巨大的尾巴,这尾巴对它的生存其实毫无帮助,相反还让天敌更容易抓到他,还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来供养,但传达出的资讯是,我有这麼累赘、浪费且华而不贵的东西,但我还活得好好的,这说明我确实很强大。
鹿筱筱的行为和心理状况,明显脱离了大多数人的孔雀思想。她没有攀比心、没有上进心、甚至缺失基本生存能力。她的思维节点是很难采用逆推法推论出来的,所以我常常猜测不到她下一步的行为模式。
来到鸽城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个城市很懒散,虽然这三天并不太平。我睡到自然醒,看了看手表,早晨十点,没想到居然睡了那麼久!
拉开窗帘往外瞧了瞧,天色很暗沉,乌云密布,风刮得很烈,看得人十分的压抑,就彷佛天低得快要压了下来。
实在不是好兆头。
并不迷信的我被灌进来的凉风一吹,不由自主的想著。
用手机登录邮箱,老男人杨俊飞已经把调查的东西发了过来。
昨天在鸽城大学死掉的男性叫周询,二十三岁,高中毕业后就宅在家里,其后留在家中开的蛋糕店打工,地址是鸽羽路二十三号。那家蛋糕店刚巧就位於鹿筱筱租住大楼的下边,离鸽城大学十分近。
尸检报告也出来了。其实周询留在现场的尸体碎片不多,也没办法调查出太多有用资讯。报告上只有寥寥几行,指出内脏受到压迫而爆裂;颅骨有遭到巨大的牵引力,其中三块骨头呈现移位现象;头皮和脸部皮肤被牵连著脱离;至於其他,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警方并没有找到周询剩余骨头、皮肤和内脏的去向,报告上提及,找到的尸体残缺不全,只有六段裂开的大小肠,一个颅骨,和部分血液。如果不是因为衣服还留在现场,估计连辨认尸体确定身分这个常规判断都很难。
我看完报告,右手撑着头,思考了许久。就目前掌握的情报看,周询可以称得上死因不明。难道真的如那两个女孩宣称的,是被洞悉了进去这样一想,倒是确实能解释发生在周询尸体上的许多问题。
可,这有可能吗?一个洞,一个手腕般粗细的洞,怎麽能将一个人吸进去?洞的另一面,究竟隐藏著什麼东西?我的好奇心蠢蠢欲动起来。
起床刷牙漱口,刚来到客厅,就看到鹿筱筱这电波女一如往日般,抱著电脑坐在沙发上。
“饿了吗?”我问。说起来,自己跟她的对话,貌似最经常的就是这三个字。
“嗯。”电波女点点头,视线很专注的盯著萤幕,看也没朝我看一眼。
我拿起电话叫了两份早餐外送,没几分钟就送到了。是豆浆和油条,香味扑面而来,勾引肚子里的馋虫“哗啦啦”作响。鹿筱筱闻到味道,立刻将抱著的电脑丢到一边,摇摇晃晃的用自己特有的走路方式来到了餐桌前。
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自觉。
“今天有课吗?”我一边大吃特吃一边随意的问。
她摇头,乌黑的发丝在空中凌乱的飞舞。真是乱得可以,几天没梳理过头发了?有些看不下去的我伸出手,将她的头发理了理,总算是可以入眼了。
女孩愣了愣,她看像我,漆黑的瞳孔犹如明镜般倒印出我的模样,“讨好我,本个体也不会带你回我的母星。”
“鬼才想去那个什麽天鹅座阿尔法星球。”唉,我果然没办法搞懂她的思维方式。就像马克思需求理论而言,电波女究竟是属於哪种人类价值体系的需求呢?(注二)
今天的风果然刮得很大,至少有五级,属於往前走一步也能将你往回拉两步的情况。我一走出社区,就感觉到了犹如阴风般的空气流,天还是一如刚才般压抑,云流动的速度快得惊人。
现在是近午十一点十三分,我想因为调查有障碍,警方下午就会将留守在鸽城大学操场的警员给撤回来。
我若有所思地思考着,一边往前走。鹿筱筱犹如跟班般跟在我身后,毫无理由,我一出门她就黏了上来,就算问,她也不说究竟为什麼要跟著我。奇怪了,我俩的关系有好到这种地步吗?既然赶不走她,也只有听之任之了。
“喂,知道附近哪里有建筑用品商店吗?”我随口问,并没有期望能得到明确回答。
没想到鹿筱筱居然毫不迟疑的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那里的霓虹灯招牌上写了很清晰的大字“主营建筑用品”。这个果然不愧是在此生活了半年有余的人,就算在电波,还是能记得一些周边环境的。
过街的时候,转头用余光朝周询家的蛋糕店位置看了一眼。只见门口摆了几个硕大的花圈,周围的人路过时指指点点,看来都知道他们家死了儿子的事。
街对面的建筑用品店并不大,但是常用工具还是能找到。我让店主给我介绍一些挖掘用品,最后选择了一把能折叠的兵工铲。手感还不错,就算长时间的挖掘也不会显得很累。
鹿筱筱默默的跟在我身后,对我的行为似乎既不好奇、也懒得发问。十二点整,我走出了商店,然后去车行租了一辆汽车,将铲子放在车里,开车进了鸽城大学。
将车停在最靠近操场的位置,我透过车窗朝远处望过去。警方已经开始做最后的现场整理工作,看来真的准备走人了。
不过白天并不是最佳挖掘时间,还需要等。
我下车,带着鹿筱筱到处闲逛。又用她的饭卡画帐在学校里吃了午饭,之后继续闲逛。不知是不是死过人的原因,总觉得校园里的气氛有些微妙,错觉吗?
好不容易熬到白天过去,夜幕和更加猛烈的风,降临在了鸽城市。大学中也因为太阳的消失而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的行动,总算能进行了。
本以为会有暴雨,可老天含着泪就是不知为什麽而倔强,雨点一滴都没有留下来。不过也好,夜晚活动下雨的话,自己到时会挺烦恼的。
鸽城大学的操场空无一人,晚上八点半,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芒也消失殆尽了。
我再次确认警员已经撤走完毕,这才慢吞吞的从车上拿出折叠铁铲。后边跟着鹿筱筱这条小尾巴。脑袋满是电波的女孩手里还拽著一把晚餐时顺手捉来的牙签。这家伙,该不会是准备用牙签帮我忙吧?
操场刚走了一半不到,我皱了皱眉。本以为不会有别人,毕竟今天的鸽城大学过了七点半就没有课,除了保全外就会一个人都不剩。大学的宿舍楼在操场的另一侧,大学生的消遣很多,通常很少人会来操场附近谈情说爱。
可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大约有十多人不约而同的朝操场方向走,他们隐晦的用著小手电筒,背后貌似还藏著什麼东西。
“铁锹!”鹿筱筱眼尖,一眼就看出了来者隐藏在右手里的东西。
每个人手里都偷偷地带着规格不一的铁锹或铲子,看来他们跟我们的目的倒是惊人的一致。
切,现在的大学生,究竟好奇心有多重啊?怎麽就没人好好地利用晚上时间去谈一场恰如其分的恋爱?这才应该是大学生应该干的事情才对嘛,怎麼老是有人跑来跟我一起掺和这件事?
我气愤的一边想,一边朝目的地接近。
意料之外的共来了十一个,加上我们,足足有十三人。我们来到周询死亡的地点,互相用手电筒照着对方,然后在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十一人中,只有三个我认识,其中之一赫然是今天早晨才遇到过的谢倩雯。
“你也来了?”她笑嘻嘻的对我说,神色似乎并不意外。
“嗯,有点介意。”我点头。
“我也是很好奇。”她瞥了一眼我身后的鹿筱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尾巴后边的跟班,准备用手里的牙签帮你挖洞?”
我装出尴尬的模样,挠了挠后脑勺,“这个你就要亲自问她了。”
谢倩雯并没有问鹿筱筱,而是转过身去跟其他的人打招呼。
这女孩似乎人缘很广,相互不认识的十个人中,大多数居然都认识。特别让我在意的是,今天亲眼目睹周询死亡过程的两个女孩也来了,虽然她们俩一边露出害怕的表情,一边眉宇间又隐约的透漏著求知欲。
十三个人并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大家只是对洞里究竟有什麽感兴趣,於是所有人并没有闲聊,而是直接的拿出铲子开始一起挖掘起来。
沉默,弥漫在四周。树林被风刮得“哗哗”作响,稀落落的枝叶彷佛无数只触手般,在手电筒灯光的拖扼下,露出长长的影子。
黑暗,不断压抑著神经。
不知为何,随着第一铲子的落下,我总感觉自己变成了潜水艇,四面八方无数的水压再挤压著自己,而且压力还在越来越大!
但其他人,明显没有感受到这种变化。
十三个人中除了鹿筱筱外都很卖力,这小妮子刚开始还在凑热闹,不过只浪费了几分钟后,就蹲在坑前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据说吞噬了周询的这个洞再挖前我还有特意检查过,用手电筒朝里边照射,没多久就到底了。
惊人的是洞壁里确实有殷殷血迹,这令我有些毛骨悚然,不管怎麼想,似乎洞和周询的死都脱不了关系。
可警方似乎并不愿意为周询这样的小人物浪费时间和精力,或许他们这半年来接到了太多没有头绪、而且注定会成为悬案的死亡和失踪事件,周询这一单估计也同样如此。
当洞被挖开,露出了带着血的土层时,所有人都惊讶了一下。这个洞很短,也不深,像是某种小型动物打出来的。挖了半个小时,整个洞的始末和原始模样都呈现在了我们眼前。
果然,只有一公尺多的深浅而已,略微有些朝着地下倾斜。其余就实在没有什麼好在描述的,里边也根本容不下周询消失的尸骨,更不用说找到了。
洞普通到出人意料,事实上,也完全出乎了全部人的预料。
“切,我还以为能在地下找到宝藏呢。”其中一个男生满腔失望的开口道。
这家伙肯定是盗墓小说看多了,难道认为吞掉周询的会是某个伟人坟墓的机关?
“小凤,吞了那男生的真的是这个洞?”目睹周询死亡过程的其中一个女孩疑惑的问。
“嗯,绝对没有错,小谷,你不是也在旁边亲眼看到了吗?”另一个女孩点头,脸色也隐隐有些失望,“而且,刚才还挖出了带血的土来。”
“可他剩下的尸体跑哪去了?”叫小谷的女孩不死心的问。
“是啊。”叫小凤的女孩短暂的失神后,目光再次打量起那个已经成为坑的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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