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405 阴灵附体5

TXT下载地址:夜不语作品集夜不语诡秘档案txt下载,一个笔名叫“夜不语”的神秘人物写的恐怖推理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目前连载到第六部夜不语诡秘档案604,夜不语605。一个与诡异同行的名为夜不语的走读学生,因和杨俊飞签下协议而游走在各个城镇的人,个人癖性自大,自恋,对爱情不负责任却大受文内女性的喜欢,是个博学,聪明,深藏不露的人。此文众多角色疑点较多,夜不语身边可谓藏龙卧虎:陆平和第三个不明势力的出现,陈老爷子的存在的深藏的危机,都增添了文章的恐怖意味。

「你们自己看。」他深深吸了口气,也顾不上在乎「不准吸烟」的标志,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用颤抖的手塞进嘴里点燃。
「这究竟是…」我看著成像图,顿时也吃惊得说不下去了。林晓薇原本颅内已经消失的黑块,竟然再次出现。
这一次凝结的更大,漆黑的颜色就在脑袋顶部,压迫著脑神经,染得其中一大块脑部组织也黑的如同墨水。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脑内的物质成像照片,它长得很诡异,大概有中指的指甲盖般大小,可有鼻子有眼睛,活像是一个人的脸。
宋诗羽猛然看到如此恐怖的东西,吓得她险些叫出声来。她打了个冷颤,急忙将视线偏开,「这到底是什麼东西,好可怕。」
「谁知道呢?」我的笑意很苦涩,「看来我的猜测完完全全的错了。」
宋家明抽完烟,闷头闷脑的说:「我去行政楼问问医院里就究竟发生了什麼事,你们在这里待一会儿,帮我照顾下晓薇。」
「你去吧,正好我也有些东西要仔细思考。」我点点头。
他的神色憔悴,再看了痛苦得正昏迷的林晓薇一眼,这才踏著沉重的脚步离开。
我坐在核磁共振室外,,透过玻璃凝望著林晓薇,看得有些发呆。
想不通,还是想不通,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哪个方向弄错了!事丵件既然发生了,肯定就有原因。可一同去联谊,又玩了试胆的八个人,死了六个,失踪一个,还有一个脑袋里滋长著现代的医学都摘除不掉的怪异肿瘤。
如果硬要说是个人原因的话,绝对说不过去,只有大环境,也就是说那个八个人都去过的某个地方出了问题,这才有可能是关键点。
林晓薇他们八人当天晚上只有两个地方是一起行动的,那叫做西花町的所谓鬼屋,以及联谊会时的咖啡厅。
这两个地方,究竟有问题的在哪里?
看来有必要两处都仔细的调查一番。
「诗羽,把车钥匙给我。」我抬起头突然说。
「嗯,好。」她掏出车钥匙递给我后,这才醒悟过来,慌忙问:「语哥,你要去哪?」
「有些事情我很介意,想去查查看。」我快速的向门口走,用手势阻止了想跟来的宋诗羽,「你在这里照顾未来的嫂子。」
「呜,我怕。」她「呜咕」一声,非常的不情愿。
我没丵理会她,出门,开车,朝著高隆市南边疾驰而去。


Chapter 11 饥饿的脑瘤

西花町是我首先选择的调查目标。虽然经过侦探社的整理,它实在没有可疑之处。
我将车开得很快,但是到达目的地时,也接近十一点二十分了。世界一片银白,雪花依旧不停的飘落,但是比几个小时前消灭了许多。
稀稀落落的雪落在地上,在车灯的照耀下,显得无比冰冷。自从进了西郊范围后,就再也看不到道路两旁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偌大的地块只剩下空置的破烂房屋,以及西花町庄园那三栋标志性的高耸尖屋顶。
刚一下车,就接到了宋家明打来的电话。
「夜先生,大事不好了。」他的声音明显很恐慌。
「镇定点,出了什麼事?」我疑惑的问。
「我去了会议室,整个医院的所有人都在开紧急会议,就连清洁工都没丵例外。」电话那头的宋家明语气颤抖。「出大事了!市第一医院最近两个月不是一直有植物人在离奇死亡吗?你解释说有人在偷血,可今天晚上九点多,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我紧皱眉头,心里浮上一丝不好的感觉。
「ICU病房里剩下的三十二个植物人,就在值班人员的眼皮子底下不断的死去。据说他们的血液像是被一种无形的能量强行抽取走,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下去,最后全都死了。」
「怎麼可能?!」我大吃一惊。
「我被院长训了一顿,说联络不上我,还说我关机。」宋家明委屈的说,「可我从来就没有关机过。」
确实他没有关机,可我和宋诗羽接近十点时打给他,根本就打不通,再联想上他在相同时间做的似真似假的噩梦、以及林晓薇身上发生的恐怖怪事…我隐隐有些猜测,林晓薇的病情不知为何恶化了,正以加速度再迅速的蔓延,说不定植物人的死亡,跟她脑内的人脸般的黑色物质有必然联系。
世上的能量都遵循著守恒的规则,黑色物质的胀大有现在还无法揣测的原因,但是它需要汲取能量来成长是能肯定的。林晓薇身上的能量不够,於是它的魔手伸向了同楼层不能反抗的植物人。
黑色物质以某种超自然的手段,强行抽取了植物人的血液和生命,於是它变得更加凶猛了。恶化将不断的加速,现在它还只能影响到植物人,但是不能判断等它胀大到一定程度后,会不会开始吸收吞噬正常人。
我的行动,也必须再快些。要以比它的成长更快的速度将谜底解开,将诅咒了那八个人的关键线索给找出来,摧毁掉,否则,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挂掉手机,我看了一眼四周。到处都是漆黑一片,特别是关掉车灯后,视线范围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我一步一步的向著废弃的庄园走去。
步履踩在雪上,发出单调的「咯吱」声。声音响彻耳畔,显得四面八方更加的寂寥。
通向西花町的石板路早已被杂草覆盖了大半。现在又隐藏在积雪中,实在无法判断哪里是路,哪里是草堆。艰难的走了好一会儿,这才来到生满铁锈的大门前。
粗壮的门锁已经被剪掉了,就丢在不远处没有人管,两扇门之间露出了一个足够人通过的缝隙,我用手机的光线找了找附近,并没有可疑的地方,这才侧身钻进去。
围墙里,右侧的位置果然被贴著许多鬼画符,仔细辨认了一番后,我有些郁闷。这些鬼画符里没有一张是有关驱鬼的,又或者镇丵压鬼魂的用途。从鬼画符上的符号走向看,应该是保平安或者求财运、求恋爱成功的祈求用纸符。看似一张贴一张很恐怖,其实完全推翻了这里是鬼屋的可能。


有谁会跑鬼屋来求财求爱的?搞不懂这些符纸为什麼会被贴在这荒废的地方。
既然没线索,我便继续朝著内部走。西花町的正面有一个大喷泉,可惜明显没有修建好,建筑材料丢得到处都是。最后生命力旺盛的杂草在雕像上生根发芽,很是颓唐。
院落里的崧草在冬天枯萎了,覆盖上厚厚的一层白雪,足有半人多高。
越过喷泉,现入眼帘的便是那三栋黑漆漆的高大建筑物。最右边的建筑有著教堂的外形,中间是主厅,据说是想修成可供上百人居住的酒店房。
右侧的建筑是一体化休闲屋,本意是集中餐饮娱乐和澡堂为一体,可惜主体建筑刚修好,还来不及彻底装修便因为资金链的断裂而荒废了。
最中间作为酒店的建筑物前,两个一人多高,雕刻得中规中矩的中国风巨兽耸立著,狰狞的大眼睛就彷佛正一眨不眨的瞅著我。说实话,西式洋房的建筑中放置中式的石雕,确实有些煞风景,破坏整体风格。
在林晓薇的讲述里,她认为这两个巨兽是石狮子,可我一眼就辨认出了,这东西哪里是狮子,根本是狻猊。
它是传说中龙生九子之一,排行老四,是一种很像狮子的猛兽。狻猊喜烟好坐,佛祖见它有耐心,便收在跨下当了坐骑,所以形象一般出现在香炉上,相貌轩昂,吞烟吐雾。当然,用它当成看护门的瑞兽也无不可,并没有奇怪的地方。
我花了几个小时,逐一将三个建筑全都仔细搜查了一遍,但结果却失望透顶,我没有找出任何可疑的线索,最后只有死心的回到了车上。
这个像是鬼屋的西花町,果然不是事丵件的关键所在。
回到医院时,已经凌晨三点四十五了。
核磁共振室和病房都没找到宋家兄妹以及林晓薇的身影。医院里的值班人员已经回到岗位,他们一个个都如临大敌,看我的神色也有些不对劲儿。如果不是见到好几次我都跟宋家明进进出出,肯定不愿意让我进门。
一次死了三十二个植物人,如果曝光的话,这家医院离倒闭估计也不远了,恐怕医院的上层正在紧急联络死者的家属,准备用尽一切手段私了吧。
当然,这根本就跟我一丁点关系也没有,我也懒得去理会。
拨通了宋诗羽的电话,这小妮子的声音有些疲倦,电话的背景音乐也有些嘈杂,似乎有许多人在私语,又像是单纯的电子噪音。那些声音很复杂,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语哥?」她软趴趴的喊著。
「你们在哪?」我问。
「我和哥哥还有晓薇姐都在家里。」她似乎在伸懒腰,「老哥说医院不安全,非要带著晓薇姐回家了。对了,五分钟前晓薇姐已经醒了,你要不要跟她说话?」
「不用了,我马上赶过来。」挂断电话前,我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你们小心点。」
「在家里哪用的著小心,倒是你,开车注意安全。」宋诗羽大咧咧的说。
我挂了电话,飞快地发动引擎朝著宋家明所住的社区开,心里不知为何,老是觉得很不安。整整两天神经都在紧张,也许是有些累了吧,我如是想著。

就在自己赶路的同时,宋家明温暖的小屋子里,林晓薇睁开眼睛打量著四周。窗外的雪已经停歇了,路灯散发著清冷的光晕。
宋家明见女孩在看自己的住所,顿时心虚的也瞧了瞧,幸好,屋子收拾得还算整洁。她躺在主寝室的床上,眼神有些发懵。
「头还痛吗?」宋家明关切的问。


「还好,不怎麼痛了。」女孩的脸上流露著害怕的神色,显然她对几个小时前的剧痛记忆犹新,「为什麼会那麼痛?以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或许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吧,过几天就会好的。」宋家明没敢告诉她真相,只得搪塞道。
「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的帽子,林晓薇白皙的脸笑得很虚弱。
「别想太多。」他给她盖好被子,「先好好睡一觉。」
「睡不著。」女孩摇头,好奇的又打量了一番房间,「这是你家?」
「嗯,稍微有些简陋。见笑了。」
「嘻嘻,想不到,装修得还有些精致呢。」林晓薇露出笑意,「原本以为一个单身男性会住在乱糟糟的房子哩,房间中到处都丢著垃圾,没想到比我以为的更乾净整洁,完全颠覆了我对单身男人评价。」
宋家明有些不好意思,「哪里,我平时没事会收拾一下。本来就没什麼爱好,休息日只有窝在家里了。」
「宋医生,你也该找个女友了。」林晓薇笑得很引人回味,「有了女朋友,房子会更温馨吧。」
宋家明的喉咙颤了颤,他也想房子有女主人,而人选最好是眼前这位。他想要告白,可在女孩纯洁无瑕的目光中完全失去了勇气。
「现在还不急。」
最后,他挤出了一句令宋诗羽险些甩掉自己手中滑鼠、砸烂面前液晶萤幕的话。
宋诗羽对自己的堂哥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多好的机会啊,不管晓薇姐到底是不是在暗示,管他那麼多,先圈定所属、印上标记再说!
「哥,我到厨房找点东西吃,饿了。」她咬著嘴唇,恶狠狠的甩门走了出去。
对自己的堂妹的气恼,宋家明实在摸不到头脑,「这姑娘性格古古怪怪的,平白无故的又在发脾气,看她以后怎麼嫁的出去。」
「你妹妹听到,肯定会更生气的喔。」林晓薇觉得这对兄妹真的很有趣。

宋诗羽走进厨房,郁闷的拉开冰箱,将没有吃完的披萨塞进微波炉里加热。
「哥哥太没用了,人木讷,还没有胆量,搞不好一辈子都追不到晓薇姐。本美女要不要在后边推上一把呢?」她自言自语著,「语哥的小说里讲了那麼多感情纠葛,他一定有经验,等下去问问,说不定他有好建议呢。唉,有个没用的哥哥,真是令人操心。」
她一边等,一边做了个强悍的总结,「早知道他那麼没用,二十七年前大伯父就该把他给射在墙上。」
微波炉发出了「叮」的一声轻响,宋诗羽看也没看,有气无力地拉开,将盘子取出来后放到大理石的流理台上。
等拿了刀叉,倒了一杯果汁准备享用时,她却傻了。
只见盘子里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片披萨的影子?
她站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这才自嘲的拍了拍额头,「我真笨,肯定是被老哥给气糊涂了,居然连披萨都没有放,就把盘子塞进微波炉里烤。该死的老哥!」

宋诗羽抱怨著,重新打开冰箱,但是它怎麼找都没有将披萨找出来,就彷佛剩下的披萨蒸发了、消失了,它的存在根本只是幻觉而已。
女孩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处找来找去,最后只能无奈的承认,厨房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披萨的存在。可几分钟前,她明明用自己的手将其拿出来的,怎麼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事情,似乎有些诡异!
宋诗羽害怕了,她拉开门想要到客厅去,但是一转身居然惊讶的发现,厨房门不知何时关上了,不论她怎麼拉都纹丝不动。铝合金的架构在她的使劲敲打中,不断发出闷闷的声响,小房子的主卧离厨房也不过几米远,可就是这点距离,屋里的宋家明和林晓薇彷佛完全注意不到似的,没人出来替她开门。


   她不断的使劲儿敲著,门上的玻璃不断的发抖,可就是根本没有碎裂的迹象。厨房的门没有锁芯,可现在偏偏被锁上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宋诗羽吓得几乎要哭了,泪水无声地顺著脸颊滑下来,「语哥,你可要赶回来啊。」现在的她只能寄希望於夜不语回来按门铃,老哥开门时会注意到自己的状况。最近发生了太多恐怖的事情,她几乎能够判断,自己是碰上了灵异事丵件。
果不其然,还没等她缓过劲儿,一个古怪而且低哑的如同滚滚雷声的话语就响彻了整个厨房。
「饿!好饿!」那个声音使得空间都颤抖起来。
宋诗羽浑身发冷,鸡皮疙瘩不断的往上冒。她感觉厨房的暖气失去了作用,周围的一切都在流逝著热量。开始冷了,越来越冷。
「是谁,是谁在叫?」她壮著胆子大声喊。
那声音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不断的在吼著「好饿」。
女孩惊慌失措地四处打量,声音充斥著每一寸空间,似乎无处不在。她紧紧的背靠墙坐在地上,害怕那玩意而从自己身旁钻出来。
或许世间的事情原本就是怕什麼来什麼,厨房外侧的生活阳台上,有一个血红色的东西渐渐地露出了外形。那个东西很眼熟,根本就像是林晓薇脑袋里长著的那块人脸状肿瘤。
它狰狞的从外界爬上了生活阳台的栏杆,想要钻进厨房。
宋诗羽尖叫一声,鼓起勇气冲过去,死死的关上了阳台的门。那个恶心的人脸狠狠撞在玻璃上,撞得厨房又是一阵乱颤。
这究竟是什麼玩意儿!她心悸的想著,脑袋里乱成一团,人也怕得要死。
「饿!好饿!」人脸肿瘤不断的叫喊著,一次又一次的撞击著门玻璃。没多久,玻璃上就密密麻麻地出现了裂痕,眼看就坚持不了多久了。
「饿?我撑死你!」宋诗羽骂著,慌张地将冰箱以及厨房中所有食材全都找了出来,一堆堆的放在地上,然后抱起微波炉用力的砸著通向客厅的门。金属制造的微波炉砸了好几下,居然在玻璃上留不下丝毫的痕迹,她几乎要急得发疯了。
随著一声「哗啦啦」的巨响,阳台玻璃完全碎裂掉。纷飞的玻璃渣散落一地,人脸肿瘤慢悠悠的爬进来,它露出尖锐的牙齿,似乎在空气里嗅著什麼。紧接著它发现了地上的食物,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宋诗羽完全顾不上去看肿瘤上的那张无法形容模样的脸,她尖叫著,不断的用力砸门。
很快,人脸肿瘤就吃光了地上的所有食物。它抬起了头,目光愣愣的看著她,向著她不断的靠近。
近了,很近了,宋诗羽几乎已经能闻到一股恶心的腐臭。
「滚开!」她用尽力气将微波炉朝著那怪物丢过去,微波炉穿透了人脸肿瘤的身躯,掉落在地上,就如同那东西根本没有实体一般,可地上的微波炉似乎失去了些东西,变得风化斑驳。
「完了,早知道上个月就接受那个丑男的告白了,还没享受过人生就死,真不值得。」宋诗羽被逼得缩进墙角,整个人都弥漫著绝望的气息。
人脸肿瘤的牙齿离她只剩下几厘米的距离,她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身旁的门猛地发出一声轻响,厨房门终於被打开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冲著里边瞅了一眼,急忙抓住她的胳膊往外拉。由於用力太猛,两人抱成一团滚倒在地板上。
「语哥。」死里逃生的宋诗羽睁开眼睛,惊喜的尖叫著:「我没事,我没死!哇,真是爱死你了!」
她死死的将我抱住,胳膊用力到险些令我窒息。


救了她的确实是我。一路上我都感觉很不舒服,於是加快了车速,由於距离本来就很近,所以花了大概十多分钟就进了社区里。
等宋家明开门后我才松了口气,看他的脸色,应该没有遇到异常才对。
「林晓薇的情况好些了没?」我一边换鞋一边问。
「醒著,脑袋也不痛了。」他满脸的担心,「夜先生,你那边有没有什麼好消息?」
「完全没头绪。」我颓唐的摇头,「西花町毫无可疑之处,我准备再听她仔细讲一次事情的经过,希望能找出遗漏的地方。」
「晓薇在我的卧室里,醒著,精神也不错,但你不要过分刺激她。」宋家明稍微有些犹豫,「还有,她脑袋里的东西又长回来的事,我还没告诉她。」
「我知道你的难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大男孩恐怕实在不忍心对自己心爱的女生说出会令她极为失望的噩耗,「没关系,我会委婉的跟她说的,进去吧。」
我和宋家明一前一后的走进了主卧,林晓薇坐在床上,侧著下巴正出神的看著窗外。听到声响后,这才望向我俩。
她的目光清澈,表情淡然,带著些许的笑意,「夜先生,你的飞机晚点了吗?」
「是啊,很遗憾,暂时走不了了。雪太大,把机场都给封住了。」我耸了耸肩膀。
「骗人。」她可爱的嘟嘟嘴,「你没走,是因为我吧?」
「哈哈,你想太多了,别以为人长得漂亮,我就一定会刻意留下来瞻仰你。」我走到她的床前。
女孩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她直视著我的双眼,简洁明了一针见血的说:「其实,我身上的鬼又回来了吧?今天,嗯,不,应该算昨天早晨的驱魔仪式,完全失败了,对吧!」
宋明脸色顿时变了,「晓薇,你怎麼能这麼想,你的病真的已经好了。」
林晓薇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愣愣的盯著我。
「不错,驱魔仪式完败,你脑袋里的肿瘤又长出来了,而且越长越大,可能再过几天就会要了你的命。」我说得斩钉截铁,对著这聪明的女孩,实在没撒谎的条件,况且,她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现状。
「夜先生!」宋家明瞪大了眼睛,他脑袋不够用了,刚才明明说要委婉的,这究竟是哪门子的委婉法?
「果然如此吗?呵呵,其实我早已经猜到了。」林晓薇无力的用背靠著床头,轻轻叹口气,「现在,我只能等死吗?」
「别那麼早放弃希望。」我想了想,「横竖都要死了,乾脆破罐子破摔,明天在驱一次魔吧。到时候我整理几个比较可能有效果的驱鬼方式出来,咱们一一尝试。」
「算了,我累了。」林晓薇疲倦的摇头。
「这件是由不得你。」我粗鲁的打断了她,「如果治不好你,恐怕你身旁的人也会有危险。」
「怎麼可能,无稽之谈。」她根本不信。
「昨天凌晨接近十点时,也就是你最后一次发病喊头痛的前一刻,ICU病房死了三十二个植物人患者。」我冷哼了一声。
「这关我什麼事?」她一直淡然的脸上滑过愤慨,「你不要说是我杀的。」
「虽然不是你杀的,但很有可能跟你脑袋中那个长得像是人脸的肿瘤有关。」我断然道。
「凭什麼非扯上我,有证据吗?」林晓薇完全不笑了,越说越火大。她看我的神色也有了些敌意。
我没回答她,只是左右看了看,突然问:「诗羽呢?怎麼没见到她人?」
一直都很精力充沛的女孩自从我进来后都没有出现过,这让我很诧异。
「对哦,那小妮子跑哪去了?刚刚还莫名其妙的生气,说肚子饿了,要进厨房找吃的。」宋家明也觉得有些奇怪。
「我去厨房看看。」我很在意,进门已经快五分钟了,她吃什麼这麼慢,且还悄无声息的。
宋家明的房子很小,每个房间如同鸟笼,不论在房内的任何地方,做任何发出声音的动作,其余的地方都能清晰的听到。
可我不论如何就是听不到宋诗羽的动静。
出了主卧,几步就来到厨房前。门紧紧地关闭著,我扭动把手,铝合金门便轻松的敞开了。宋诗羽满脸惊骇著闭著眼睛,表情全是绝望。
我被里边的景象吓了一跳,离她近在咫尺的距离,有一张硕大的脸正张大著嘴巴想要将她咬碎,吞噬下去。
那张脸很眼熟,活像是林晓薇脑袋里的人脸肿瘤。
来不及多想,我反应迅速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拽了出来。
人脸肿瘤的牙齿咬空了,它翻白的眼眸居然还有视力,脑袋微微移动就朝著倒在地上的我俩扑过来。
「饿!好饿!」它发出尖锐的声音,那刺耳又低哑的尖叫灌入脑中,彷佛整个脑袋都发痛起来。
「快逃!」我大吼著,紧拉著宋诗羽的胳膊不断躲避。
客厅很小,我俩很快就没有多余的逃避空间,最后费尽心力终於跑进了主卧里,将门紧紧关上。
「你们在闹什麼?」宋家明这想提醒我们注意安静,免得影响床上病人的情绪,却惊讶的发现我跟他堂妹的脸色煞白,表情十分恐慌,不禁结巴的问道:「你、你们这是怎麼了?」
他的话音未落,主卧的门上已经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响。
那东西开始撞门了!


Chapter 12 第二次驱魔(上)

「谁在外面?」宋家明疑惑的问。
回答他的又是一声巨响,门被撞得颤抖起来。
「你应该是问什麼东西在外边。」我语气紧张。
「老哥,快带晓薇姐逃命。」宋诗羽急促的喊著,「那东西要进来了!」
「什麼东西?」林晓微露出害怕的神色。
还没等我回答,门不堪重负,在撞击下毫无预兆的便成了无数碎块,风化似的纷纷落下,人脸肿瘤那副恐怖的模样再次露出,就在离我们不远的位置。
乍一看到那东西,宋家明和林晓薇都愣住了。我手忙脚乱的拉著宋诗羽远离门,朝著室内深处跑。这个小房子的布局有些奇怪,阳台在主卧里有一小块,顺著阳台还能通往客厅,但现在看来不合理的布局却成了救命的关键。
虽然那个关键只不过延缓了我们的死亡而已。
「快带晓薇走。」我一边逃命一边回头喊。
人脸肿瘤已经进了主卧,慢悠悠的如同狩猎般,笔直冲著床上的林晓薇游过去。确实是游,它没有躯体,只有个皱巴巴的脑部表皮似的脑袋,和一张恶心的脸。
它的存在,根本就违反了自然规律以及万有引力。
宋家明吓得脚都在发抖,他用力的抱起林晓薇,慌乱的朝著阳台的方位跑。人脸肿瘤猛地加快了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
「夜先生,接著!」眼看逃避已经来不及了,他大喝一声,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将怀里的林晓薇朝著我抛过来。
林晓薇的身体轻盈的划过一道弧线,我下意识的将她接住了。我们三个的视线里,只剩下逼近的人脸肿瘤和避无可避的宋家明。
「请帮我照顾她。」
那东西已经到了近在咫尺的位置,宋家明绝望的脸上泛出一丝苦笑,他回过头来,眼神饱含著复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不忘看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眼。他的视线里只剩下了她,他的心里有些安慰,至少,死得还算有意义,至少,是为了她而死。
至死,木讷的他都没有勇气告白。
「不!」尖叫声同时响了起来,宋诗羽和林晓薇惊慌失措到眼泪都流了下来。
没有意义的尖叫完全无法阻挡人脸肿瘤的吞噬,它张开狰狞的大嘴,尖锐的牙齿泛著寒光。它一口将宋家明吞进去,然后又迅速的朝著我们游过来。
这东西只是个虚影而已,根本就没有实体,被吞进去的宋家明正在虚影离开后倒在了地上。他完全变样了,在转身逃跑的瞬间,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身躯乾瘪,如同几天前看到的被吸光血液的植物人。
他倒在地上完全不知道死活。
宋诗羽拼命的想跑过去抱住自己的堂哥,被我一把拉住了。我死死的拽著她的胳膊继续逃。怀里的林晓薇很安静,她默默的流泪,就在我疏忽大意的时候,她用力的挣扎著从我怀里掉了出来,摔在地上。
她撑住虚弱的身躯,慢慢的向著宋家明倒地的方向爬,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她。
人脸肿瘤向她扑过去,宋诗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愿意连续看到两个人都在自己眼前死亡。
可死亡并没有降临,就在那东西的尖利牙齿离林晓薇不到二十厘米时,它嘶哑的尖叫著,化为一道黑影一边挣扎一边飞入了她的额头中。
人脸肿瘤消失了,只留下三个人在阳台上发呆了许久。我抓著宋诗羽的手,做著逃命的姿势;宋诗羽半跪在地上,流泪满面;林晓薇半撑著身体趴冰冷的瓷砖上,同样的一脸泪水。


就这样保持著同样的动作好一会儿,接著,我们三人同时身体一软,或趴或坐,毫无形象的松了口气。
「哥!」宋诗羽猛地惊醒,哭喊著朝主卧跑。
「夜先生,请扶我过去。」林晓薇淡淡看了我一眼,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
我将她扶到宋家明的身旁,两个女孩扑在他的尸体上,哭得昏天暗地。
他的身躯乾枯,皮肤皱巴巴的贴著肉,不过体内的血液并没有损失殆尽,乾瘪的脸颊上,颚骨清晰可见。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的,用以储备能量的脂肪,在他身上已经摸不到了。
说的客观形象一点,他就像是一个乾尸,风化存放了几十年的木乃伊。
看著两个女孩悲切的哭泣,我的心里也有些发酸,虽然宋家明的性格不讨喜,可他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朋友。只是没想到,他就这样死了,死得给人一种兔死狐悲的凄惨感。
我打量著他,突然发出了「咦」的一声。
「让开点。」粗鲁的将两女推开,我摸了摸宋家明的脉搏,又听了听他的心跳,确定后,不由得狂喜道:「妈的,他没有死!」
太高兴了,高兴到我甚至爆了句粗口。
「真的?」两女一愣,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不信你们自己去听听他的心脏。虽然跳动得很虚弱,频率也很低,但确实还有。」我满脸激动的笑著。
林晓薇浑身一颤,急不可耐的爬到他身上认真的听起来,不久后也高兴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真的,真的有心跳。」
「还是赶紧送医院吧,再拖下去,估计他就真的要死了。」我拿起电话拨了急救号码。
市第一医院的救护车很快就来了,车上的护士显然都认识宋家明,他们对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宋医生,怎麼会变得像是死掉的植物人般的状况很恐慌。
做了一连串的检查,宋家明的病症很快就检查了出来。失血过多、营养缺失,身体长期处於入不敷出的情况,检查结果就连医师自己都不敢相信。昨天都还见过面的同事,怎麼今天就变得营养不良到虚弱的濒死了。

宋家明躺在病房里输血和葡萄糖,完全没有会醒过来的徵兆。
我们三人愣愣的坐在他的床边,沉默不语了很长的时间。我的思维一刻都没有停止过,一直都在思考那个人脸肿瘤究竟是什麼玩意儿。
自己没有遇到过相同的情形和事丵件,所以没有参考可以借鉴,,但看今晚的情形,它应该是林晓薇颅内中的黑色硬块,映射出来的没有实体的怪物,否则不会一挨到她的身体,就化为黑雾回到了她的大脑内。
那硬块因为在成长,所以永远都处於饥饿状态,同一楼层最近死亡的植物人恐怕都是它吃掉的,它吞噬了植物人的生命和营养,还好,它的能力并不足以吸收正常人的所有生命能量。
所以宋家明才能活下来!只是究竟什麼时候才会清醒,就连一声也不敢乐观。
沉默,病房里除了沉默只剩下沉默。呼吸器轻微的噪音,以及脉搏仪和心跳仪的轻响成了整个房间唯一的声音。
等到天就要蒙蒙亮时,坚持在一旁坐著看护的林晓薇终於开口了。
「夜先生。」她抬起头,如水的眸子充满了坚定,「请务必继续驱魔吧,我会全力配合你,就算要我死掉,也无所谓。」
「决定了?」我问。
「嗯,已经下定决心了。」她想笑,却露不出笑容,只能将嘴巴抽了抽,「我想了很久,本来准备自杀的。可我根本就不能确定脑袋里的东西在我死后会不会彻底消失,说不定它会因为我这个宿主的死亡,而造成更大的祸害,让更多人枉死呢。」


你的猜测很有可能。」我点头。
这女孩十分聪明,她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女孩脑袋里的黑块究竟是哪种形式的存在,现在根本无法揣测,但硬要说是鬼,我也没办法认同,或许林晓薇的死,真的会造成更大的灾难也说不定。
「那我现在,究竟还能不能睡呢?」她又说道,「我觉得每一次那玩意儿出来,都是在我睡著的时候。如果我不睡的话,它就没办法出去,会一直被关在我的脑袋里。」
「那你就暂时不要睡觉,我会去弄一点抗疲劳的兴丵奋剂给你。」确实,她不睡觉更妥当。
「嗯,那就麻烦你了。」林晓薇说完后低下了头,眼神呆呆的看著宋家明的脸出神。
「我去准备了。诗羽,你帮忙照顾一下他俩。」我推了推至今都神不守舍的宋诗羽。
她没抬头,只是将头微微的朝我的手臂上一贴,算是回答了。
这个小女孩,今晚确实吓得够呛。
我没有再犹豫,走出了病房。医院外,天空已经基本亮堂起来,没有下雪,天气依然十分的冷。

驱魔要准备的东西并不多,说实话,其实我对所谓的驱魔,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世间流传的方法很多,打了几个电话,庙里的僧侣都说能提供驱鬼业务。可对他们的话,自己充满了怀疑,如果他们真有驱鬼能力的话,我也不用花钱请丧葬公司的人来假冒和尚做一场假法事来哄骗林晓薇了
唉,头痛的想了又想,依旧无法可想。自己经历过许多古古怪怪的事丵件,可没有一件能在今天的事情上提供帮助。驱魔驱鬼,按照东方的习惯,貌似用到的道具也没有多少。我走了一趟药店,又去了批发市场买了些东西。
买齐后,继续开车在高隆市到处晃悠,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一个比较理想的驱鬼场所。考虑了小半天,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打电话给老男人杨俊飞,他以最快的速度派奇阳从秘密仓库取来一样物品。
奇阳是《僵尸》事丵件中,跟我一起逃出生天的小儿麻痹症患者,其后被自己卖给了老男人的侦探社。这家伙中了僵尸的毒,不但病好了,力气还大得惊人。
他大部分时间,都被无良的雇主派遣在保存著所有侦探社搜集到的古怪物品的秘密仓库中,充当保安兼打手的工作。
由於要动用那件物品,老男人犹豫了好一阵子,非常的不情愿,「真的要为了一个普通人,冒著丢失的危险把那样东西拿出来吗?」
「嗯,林晓薇虽然是一个普通人,但她脑袋里的东西一点都不普通。如果驱除不了的话,估计会死很多人。」我说的斩钉截铁。
「可是,对於它是不是会有效果,你能确认吗?」杨俊飞吞吞吐吐的问。
「不能。」我苦笑,「但总要试试吧。」
「只不过为了试试就要冒那麼大的风险。」他顿时更不愿意了,「最近有几股势力对我们手里的东西虎视眈眈,每天弄得我焦头烂额的。你的某个『老朋友』似乎也在蠢蠢欲动!所以…」
「废话不要多说,你的意思是,就连我死了也无所谓吗?」我极不客气的打断了他。
「要不让大姐头过去吧,她说不定有办法。」杨俊飞顾左右而言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哼,你明明就很清楚,梦月不是万能的。她只是功夫很不错而已,对灵异的东西没辙。」我很有吐槽的冲动,「一句话,批不批准?」
「既然你都说这分上了,我还敢不批吗?你要有丁点危险,大姐头不虐杀我才怪。」杨俊飞缩了缩脖子,不死心的又说:「可是,你千万要小心使用,不能给我弄丢了。也不准让那件物品离开奇阳的视线范围。」


「哼。」我没好气的挂断了电话。
好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既然市区内找不到适合的场所,那有一个地方倒是很符合条件,驱鬼仪式,就在那里举行吧。
奇阳从秘密仓库坐飞机赶到这个城丵市,至少还需要十六个小时。宪再是早晨九点半,也就是说他要明天凌晨一点过才能到达。时间上也算来得及。
驱魔仪式最好的时间段,历朝历代都选择的是深夜,据说那时候阴气最足,阳气最暗淡,适合将鬼引出来消灭掉。
到晚上还有很漫长的时间,我一边盘算著有没有遗漏的物品,一边再次闲逛,心里也乱想著些糊七八遭的东西。甚至,我还问了林晓薇参加联谊会的那家咖啡厅,抽空去了一趟。
坐再那八个人曾经坐在的卡座上,我略微打量了一番。咖啡厅装潢得很高档,华贵却不失素雅,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个颇讲究的人。
咖啡厅从一楼到二楼,我藉故全都调查了,依然并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在里边待的时间颇久,喝了五杯热饮,吃了一盘丁骨牛排以及鹅肝酱,出来后日头已经偏西了。站在街道上,晕黄的日光将我的影子拖得很长。
我低头看著自己的影子,脑袋很乱。
直到现在,自己都没有找出林晓薇八人为什麼会著魔的原因。他们有可能被神秘力量诅咒的地方只有两个,一是废弃的西花町,也就是所谓的鬼屋;二便是那家优雅的咖啡厅了;可我能确定,两个地方,都没可疑之处。
那麼,高翔六人怎麼会一个接著一个离奇死亡呢?韩琴至今失踪还未找到,估计也是凶多吉少。林晓薇颅内那个人脸脑瘤也诡异的很,居然能吸食人类的生命和营养。
这一切的一切都十分不合里,但我偏偏又找不到确实可以解决的办法,只能寄希望於流传在民间的驱鬼方法,以及那个不靠谱,纯粹依靠猜测,根本不能证明有效的所谓杀招。
宋家明还躺在医院里没办法恢复神智,或许只有消灭了林晓薇中的怪物后,他才有醒来的可能,虽然,这也同样是自己的猜测,但,人活著,总要有个希望,不是吗?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等到夜晚十一点整时,我来到医院接走了林晓薇和宋诗羽。
将汽车引擎启动,我们三人深深地朝著住院部二楼看了一眼。
「宋医生,我一定会救你的。」林晓薇双手在胸前合拢,做出祈祷状。
「出发了,准备第二次驱魔。」我收回视线,将车驶出停车场,语气有些不自信。
「语哥,如果失败了怎麼办?」一整天都在沉默的宋诗羽突然问。
我一愣,微微苦笑,「没什麼,无非是一起死掉而已。」


Chapter 13 第二次驱魔(下)

在西方的天主教中认为,被恶灵附身者会出现几种徵兆,例如说出没有学过的语言,力气奇大,对天父之名或圣水反应激烈,极少睡眠,胃口不佳,不停啃或抠皮肤等。
这些在林晓薇的身上都没有出现过。
至於东方的鬼附身现象,林晓薇的现状也并不符合。这也是我最迷茫的地方,我从不相信有鬼神的存在,我认为一切不可思议的现象,只不过是残留的一种未消散能量,传统意义上的鬼,世界上应该是不可能有的。
能量就是能量,不论正能量还是负能量,虽然属於伪科学的范畴,并不被科学界普遍承认,但我个人觉得,林晓薇脑中的那个人脸肿瘤,应该是负能量的一种表现形式。
至於形成的原因,很可惜,无处可考证,也没线索能够查明它的属性。
车向著西郊一直开,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天空上升起了一轮扁扁的月亮,那缺了一块的椭圆形发出了的光芒暗淡而又显眼,居然又是一轮红月。
林晓薇看著那条令她刻骨铭心的路,还有头顶那略带邪气的月色,心里非常不安,「夜先生,你看月亮。」
「好红啊,有些可怕。」宋诗羽缩了缩脖子。
「红月而已,很简单的天体现象。」我心不在焉的解释,「那东西是由於空气的密度不均匀,造成了空气折射。空气在折射的过程中又因为三稜镜原理造成了红色的增强,跟鬼神等不著边际的玩意儿完全扯不上关系。」
「说是这麼说,但我还是很不舒服。」林晓薇强打精神,她从今天凌晨起就没有睡觉,已经快十八个小时了,她感觉很困。
宋诗羽递给她一杯热咖啡,「喝下去会好受点。」
「谢谢。」她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问:「夜先生,你要去鬼屋吗?」
「不错,那里远离人群,不管怎麼闹都不会影响到别人。」我对驱魔实在没底。
「你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不太自信。」林晓薇感觉很灵敏。
「哪有。」我心虚的笑著,「我准备的东西很足,你还是多养精蓄锐的好,等下够折腾呢!」
林晓薇听了我的话,不置可否的低下头,嘴里喃喃自语:「又要去那可怕的鬼屋,唉。」
车行驶在颠簸的路上,由於荒废的原因,水泥路早就已经残破不堪了。车灯划过附近空无一人的一栋栋房屋,最后开到了尽头后,这才停了下来。
不远处便是西花町庄园,黑漆漆的三栋建筑依然耸立著,显得十分孤寂凄厉。
「这地方,果然有些令人害怕。」明知道西花町身是清白的,宋诗羽依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人是群居动物,远离的聚居地后,就会不由得滋生出一种恐惧,这种恐惧是难以压抑的。
「进去吧。」我先掏出手机将GPS坐标发到了奇阳的手机上,这才把准备好的旅行包背起来,一人塞了一个强光手电筒,「跟紧点,注意脚底下。里边到处都是废弃的建筑材,很容易拐到脚。」
「嗯。」宋诗羽这小妮子立刻紧紧将我贴住。
我走在最前边带路,两个女孩在身后跟著,慢慢的朝庄园移动。越过那扇破旧斑驳的铁门,越过残败的圆形喷泉,我们径直走进了中央的那栋建筑里。
在大堂的最中央,我示意她俩停下脚步。用手电照了照周围的环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就这里吧。」
「这里很特殊?」林晓薇也望了望四周。
「不是。」我摇头。
「那这里是灵气聚集的地方?」宋诗羽的想像力很丰富。


「也不是。」我耸了耸肩膀,「这麼大的厅,足足有几百平方米,空荡荡的一目暸然,如果有危险了很容易逃开。」
「切。」她俩无语的对视,翻了翻白眼。
我的厚脸皮也不禁也些发红,恶声恶气的喊著:「开始准备驱魔仪式了,别打扰本人。」
将重重的旅行包放下,我掏出一个棕垫随意的丢到地上,对著林晓薇道:「你,坐上去。」
她依言坐在棕垫上,明亮的眼睛向著四面八方到处打量,脸上还有些许的恐惧。
「别乱看,双眼注视前方。」我进入了状态,活脱脱一个跳大神的神棍。从包里将道具一个接著一个拿出来,我神情凝重的忙活著。
用尺子以林晓薇为中心,画了一个标准的圆形,又在那个圆形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红色粉末。
宋诗羽好奇的问:「语哥,这啥玩意儿啊?」
「朱砂,药店买的据说能辟邪。」我头也不抬,「不论中西方都认为红色是吉祥喜气的色彩,所以东方的朱砂,西方的铁锈,就变成了驱邪避鬼的重要道具。既然老祖宗都说有用,就权且试一试,总之没损失。」
宋诗羽「哦」了一声,见我没丵理会她,也没准备替她划圈,乾脆抓过一把朱砂在自己的周围洒了个圆形。
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她缩了缩脖子,满脸的讪笑,「有备无患、有备无患,黑嘿。」
洒好朱砂,我又抓了一把白色的粉末,在朱砂之外一米处再次洒了个圈,这次的圈范围很广,足足有三十厘米宽。
「这次又是什麼?」小妮子好奇心很重。
「盐巴,没加碘的那种,在超市买的。」我一边洒一边解释,「据说盐在古代也有避邪驱魔的功效,我都试试,看能不能产生叠加效果。」
听完这番话,宋诗羽和林晓薇同时满头黑线。
我没在乎她俩的古怪神色,自顾自的在盐巴的外圈一根一根的,每隔十厘米就竖立起一根蜡烛,点燃。
很快,九十九根蜡烛就燃烧了起来,每一根的亮度都不高,可上百根的数量还是将周围大部分空间都照得比较清晰。
九九归一,百数缺一代表不完美,也代表有缺口有漏洞。古人觉得九十九这个数字很能驱鬼,因为鬼老是会去追著遁去的一离开。既然鬼都离开了,人自然就好了。
我示意她们关掉手电筒,这才抓起一叠纸钱,拿在手中点燃,开始围著蜡烛形成的圈走动。走完一圈后,手里的纸钱刚好燃烧殆尽。
我开口问林晓薇:「有没有奇异的感觉?」
「没有。」她闭眼感受了片刻,然后摇头。
於是我接著走,又走完一圈,接著问:「现在呢?」
「还是没感觉。」她依然摇头。
就这样,我一直走,走得宋诗羽都快晕了,林晓薇的嘴中还是否定的答案。将带来的纸钱烧了大约有一半多,绕著圈子走了快有半个小时左右,终於我吃不消了。
「看来这方法根本没效果。」在第四十三圈时,毅然将手中还在燃烧的纸钱一扔,不解气的将堆积在地上的纸钱踢开,我很是无奈。
「算了,准备下个方案。」
「语哥,你到底有几个方案啊?」宋诗羽揉了揉有些犯困的眼睛。
「很多,多到我都懒得计算。」我翻弄著地上的物品,「没关系,时间多,我们慢慢一个个的尝试。说不定猛然就成功了!」
「呃,你该让我从哪个方位吐槽呢?」她捂著额头苦笑。


我找到了下一个方法的关键物,来到林晓薇眼前,「闭上眼睛。」
「你手里端著是什麼?怎麼有股恶心的恶臭?」女孩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
「别动,这是黑狗血,都放三天了。花了好大的力气,跑了好几个菜市场才买到。」我伸手按住她的脑袋,用毛笔蘸了点黑狗血,轻轻地点在她的额头上。林晓薇的额头正中央立刻留下了一个黑红色的点。
「有感觉吗?」我问。
「没有,就是心里感到恶心。」她瞪了我一眼,「我说,夜先生,你老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藉机来整我的吧?」
「怎麼可能。」这回轮到我讪笑了,「别在意,总会成功的。继续准备下一个方案。」
时间悄悄的流逝著,方案一个接著一个全都以失败告终。林晓薇的眼袋胀大,眼皮也耷拉著,显然犯困到难受。她一困就不停地喝咖啡,还有些我从黑市买来的违禁类兴奋药物,可依然让她坚持得很辛苦。
已经凌晨一点了,奇阳那小子完全没有出现,我有些焦躁起来。自己准备的方案虽然不出意外的没能成功。但也证明了一点,林晓薇脑袋里的东西应该不是所谓的魔或者鬼,她也不是中了邪。
当然,驱魔仪式还是要继续进行下去。机会难得,我想收集更多的信息反馈。
「这一次重中之重,我个人还算比较有信心。」我拿出了一个碗和一捆红线。
「语哥,每个驱鬼方法之前你都这样说,我都快没信心了。」宋诗羽有气无力的说。
「这个不一样。有名有姓,叫做『红线捉鬼』。」我伸了个懒腰,精力明显没有刚来时那麼足了。懒得多加解释,我走进蜡烛圈哩,跳过盐圈和朱砂圈,再次来到林晓薇的跟前,「把右手抬起来。」
「嗯。」女孩温顺的抬起手,眼睛有些发楞。
她麻木的看著我将红线的一头系在她的手腕上,打个活结。我将红线一直往外拉,直到五米远,这才将红线的另一端浸入早就准备好的碗中,碗里盛放著黏稠的淡黄色液体。
宋诗羽凑过来闻了闻,「是菜籽油?」
「是麻油,祭祀用的。这个红线捉鬼的关键就是等鬼从宿主的身体里钻出,顺著红线进入碗中。到时候我们就点燃麻油,将它给活活烧死。」
「有用吗?」宋诗羽回忆起那人脸肿瘤,「它明明是个虚影,没有实体,还会怕火烧?」
「要烧过才知道,实践出真知嘛。」我顾左右而言他,「为了增强效果,麻油里我还特意掺入了一定比例的汽油。」
「切。」她从鼻孔里喷出口气,显然很鄙视我的回答,随后就想溜回自己的朱砂圈里。
我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跟我一起把红线定紧,现在只能等了。」
「要等到什麼时候?」她无奈的问。
「你去问晓薇脑袋里的人脸瘤,看它什麼时候愿意出来。」我撇撇嘴,说得很不负责任。
「算了,这辈子我都不愿意再见到那玩意儿。」她急忙摇头。
我俩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坐在原地,一个看林晓薇的反应,一个盯著红线。不知道过了多久,脑袋昏沉沉的,眼皮疲倦的直发抖。
总感觉一股一股的困意无法抗拒的涌入了内心深处,我头昏脑胀,整个人都在瞌睡与清醒之间挣扎。终於,我忍不住了,闭上眼睛,头脑糨糊似的就要昏睡过去。
就在这时,背脊上爬过一道刺骨的寒意,我打了个激灵,稍微清醒了点。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一点十五分,我闭了下眼,没想到五分多钟便瞬间流逝掉了。


69楼

周围一片空寂,有种沉重的静流淌在四周。
恶寒不断的刺激著大脑,我全身的寒毛抖竖了起来。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著一个信息,危险!危险就在靠近中!
终於,朦胧的眼睛彻底睁开了,我隐约看到有个两立方厘米大小的不规则物体正浮在不远处。
「该死!」我根本没有多思考,原地一滚就远离了那玩意儿。
视线也清晰了,果然是人脸瘤。它摇晃著大脑袋,顶部的皮肤如同没有保护的大脑一般晃动著。它飘在碗的上方,正用可怕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发现了心爱食物的小孩,想吃,但又不愿意一口吞下去。
我冷哼一声,眼疾手快的将手里的打火机点燃,抛进了碗中。身旁的宋诗羽也熟睡著,她侧倒在地上,嘴角还留著一丝晶莹的唾液。
「快醒醒。」根本就来不及摇醒她,我粗鲁的抓住她的手臂,用力的向著人脸瘤相反的方位拉。
打火机点燃了碗中的麻油和汽油,熊熊烈火霎时间腾起一米多高的火焰,一边发出爆裂的响声,一边将人脸瘤给包容了进去。
摩擦的疼痛很快就惊醒了宋诗羽,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火烧人脸肿瘤的场景,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
火中的人脸也嘶哑的尖叫起来,叫声听得人脑袋发痛,连耳朵都开始耳鸣了。坐在朱砂圈中央的林晓薇,也睡著了。睡得很香,就连闹出了极大的声响也没将她给吵醒。
我拉著宋诗羽跑到她附近,然后用力的将她摇醒。
「我什麼时候开始睡著的?」她迷糊的看了我一眼。
「快逃,你脑袋里的东西又跑出来了。」我根本不指望周围的朱砂或者盐巴能够挡住它。
事实上也如此,火没有带给它丝毫的伤害。它闻到了食物的味道,一摇一摆的朝著我们三个游过来,越过蜡烛,越过盐巴,越过朱砂,没有一样东西产生了任何效果。
我们三个都彻底清醒了,忙不迭地拔腿就逃。
自己选择的场地很空旷,早就预料到了可能出现屁滚尿流逃命的情形,所以回旋的余地还算大。
可当人脸瘤加速后,两个女孩就连逃跑都慢吞吞的速度严重拖了效率,有好几次都险死里还生的差点被那玩意儿尖锐的牙齿咬住。
「逃到外边去。」越是危及,我的脑袋越是清醒。上楼是找死,大堂的面积因为人脸瘤的加速而失去了优势。只有到了外界,才有可能甩开它。
大厅的门是打开的,可我们却找不到任何机会出去。
「让我来吧,说不定我碰到它,它就会回到我的额头里。上次都是那样的。」林晓薇喘粗气说,她的身体不好,做不了太多的剧烈运丵动。
「我不敢赌。如果上次只是个意外呢?万一它将你也吞噬了,然后重新找宿主呢?没人能够确定。」我面如死灰的摇头。
躲,只能继续躲,不停的躲!完全不知道什麼时候才是尽头,也不知道哪个疏忽会丧掉自己的性命。
就在那个东西将我们逼到死角处,三个人眼看都没办法逃出生天时,一个敏捷的身影总算是从大门走了进来。
「奇阳,你个王八蛋,你以为自己是政丵府机关啊,居然给我姗姗来迟!」我看清了来人,不由得破口大骂。堪堪的拉著两个女孩,又一次险之又险的躲过了人脸瘤的嘴巴,我又喊道:「把东西给我抛过来!」
奇阳微一犹豫,又觉得情况确实很危急,这才轻轻的一甩手。他手里的东西立刻朝著我的方向稳稳飞来,最后落到了我的手中。
我来不及擦掉额头的冷汗,立刻将物品的包装丢掉,露出一个通体翠绿的玉匣,这玉匣每一面都刻著一幅地狱图,模样古朴,却透著丝丝诡异。
「拼了!」我大吼一声,将两个女孩用力推开,自己不躲不避的将玉匣挡在自己的身前。
一定要起作用,否则自己的下场肯定会跟宋家明一样,一辈子躺在床上被老男人睡骂,被老女人耻笑,还会有两个女孩默默地为我流泪,我会永远也清醒不过来。
一定要起作用!
我紧闭著眼睛,浑身紧绷,脑袋中的那根筋紧张到几乎要断掉了。
就在人脑瘤碰到了玉匣的一刹那,匣子猛地自然弹开,一股刺眼的白光亮彻了整个荒废萧索的大厅。
等我再次睁眼时,只见到身旁不远处,倒在地上的两个女孩,满脸痴呆的愣愣望著我手中的玉匣发呆,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人脑瘤,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让我费尽心力的事丵件,也彻底落下了帷幕。


Epilogue 尾声

我叫奇阳送来的玉匣,里头是自己在很久前得到的九窍玉。(详见夜不语诡密档案第三部《食人大厦》)
它是一件葬器,用来堵住死者尸身上的九个孔。这一套九窍玉,本是属於陈老爷子,用来堵住他的尸体用的。从得到它开始,我跟老男人杨俊飞就对它做过多项研究。
毕竟刚得到它时,它还曾救了我一命,这一次,它又救了我。只要跟陈老爷子有关的东西就绝不普通,这套九窍玉也遵循了这个准则。它似乎能吸收负面能量,於是当人脸瘤遇到它时,就被收进了盒子里。
事情结束后,我久久都不能缓过劲儿来,因为最后的一幕太过於玄幻,完全颠覆了自己的常识,脑袋乱成一团糟,很不爽。
人脸肿瘤是负面能量,这已经被我认定了。可它究竟是怎麼产生的,我至今没有寻找到答案。为此,我哄骗著林晓薇去权威的精神类检查机构,做了一次全面的脑部检查。
报告出来后,果不其然,林晓薇恢复了正常,颅内也再也没有出现过异物。报告中还显示,她大脑中的甲状腺激素比常人高了十六倍。
这令我吓了一跳。
查了查百科书,问了些权威的医生,我才搞清楚。原来所谓的甲状腺激素,是一种氨基酸衍生物,有促进新陈代谢和发育,提高神经系统的兴奋性的作用。
当人遭遇危险而情绪紧张时,首先会刺激下丘脑释放促甲状腺激素,血液中这一激素浓度的增高,会作用於腺垂体,促进其释放促甲状腺激素,即提高血液中促甲状腺激素的含量,促甲状腺激素进一步作用於甲状腺,使其腺细胞分泌量增加,即分泌大量的甲状腺激素。
於是我便有了一个猜测,一个完全无法证实的猜测。
或许整件事的起因,根本便是林晓薇自己的原因。她在试胆大会中受到了惊吓,大脑中的甲状腺激素过度分泌,最后产生了不可测的后果。
人类的大脑最为神奇,就算是医学发达的现在,也没办法解释其中的秘密。甲状腺激素在她潜意识的影响下,开始形成人脸肿瘤。也因为人脸肿瘤,林晓薇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被鬼附身了,她也下意识的觉得,既然自己是在鬼屋被鬼缠上的,那其余的七个人应该也是如此。
於是其余七个人也开始陆续见到了所谓的鬼。
忍受不住恐惧的人一个接著一个死掉,只有林晓薇活了下来,因为她原本就是诅咒的主体,当然会活著。
每一种能量在诞生后,都会有能量汲取的渴望,这是一种本能。人脸肿瘤也是如此,她为了继续存在下去,不断的吞噬活人的生命以及营养,这些都成为了它壮大的踏脚石,直到它壮大到失控为止。
这也是为什麼每次它出现,都是在林晓薇睡著的时候。所以当第一次驱魔时,林晓薇相信驱魔成功了,她脑中的人脸瘤就消失的原因。只是已经长到一定程度的负能量,肯定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压抑住的。
於是人脑肿瘤再次出现了,疯狂的汲取能量,导致三十二个植物人一同死亡。
好吧,我承认,这一切全都是猜测,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以及证据。我也会将其烂在肚子里,不会说出去。
事丵件也结束了,韩琴的尸体是在三天后发现的,死在了一个桥的桥墩底下,全身被泡得稀烂,惨不忍睹。
至於宋家明,他终究还是没有醒过来。对此,林晓薇很有耐心,她自己买了一对戒指,替变成植物人的他戴上,别一只套在自己的右手中指上。
订婚了,直到他醒来后,向她亲口求婚。
林晓薇在我离开时,笑笑的对我说。
上飞机前,雪再次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我望著天空发呆,许久后才微微吐出嘴里的浊气。
考完试的宋诗羽匆匆赶来,她气喘吁吁的在送机口冲我挥手送别。
我咧嘴一笑,转身,走进了候机室。
天空阴沉沉的,雪乱舞的像是白色精灵。我摸了摸放在兜里的九窍玉,心理下了个决定。
这东西很好很强大,自己是不准备还回去了!
飞机起飞,朝著东方天际飞去,我抽出德文报纸看了一眼。只见第二版上有个大大的标题,这个标题吸引了我的注意。
「据纽丵约时报报导,美国天主教会近来接获的驱魔需求暴增,会驱魔的神父却不多,难以应付。为此教会十二至十三日在巴尔的摩开会,讨论让更多神父和主教学习驱魔。」
我将报导看完,只露出了苦涩的校。
魔和鬼真的存在吗,还是它们只存在於人类深层的内心以及意识层面?
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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