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403 地狱阴蜂5
TXT下载地址:夜不语作品集,夜不语诡秘档案txt下载,一个笔名叫“夜不语”的神秘人物写的恐怖推理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目前连载到第六部夜不语诡秘档案604,夜不语605。一个与诡异同行的名为夜不语的走读学生,因和杨俊飞签下协议而游走在各个城镇的人,个人癖性自大,自恋,对爱情不负责任却大受文内女性的喜欢,是个博学,聪明,深藏不露的人。此文众多角色疑点较多,夜不语身边可谓藏龙卧虎:陆平和第三个不明势力的出现,陈老爷子的存在的深藏的危机,都增添了文章的恐怖意味。
第二天的天气微凉,太阳早早就升了起来,红灿灿的阳光普洒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蒲公茵随著蜂的吹拂飞向空中,白白的,一片一片。奼紫嫣红的无名花也在风里摇曳,散发著各种香味,轻轻的绿草油绿得很健康,各种野生动物活蹦乱跳。
我走出帐篷深深地呼吸著新鲜空气,顺便伸了个懒腰。
昨天发飙的蜜蜂已经恢复了正常,它们飞进远处的花丛中忙碌著,相互之间和乐融融的相处得极为融洽,就彷佛不久前的厮杀是一场梦。
看著堆放在生活区外围的那一大片蜜蜂尸体,我摇了摇头。真搞不懂昆虫的思想,或许蜜蜂的社会,比人类更为复杂吧!
周氏集团的员工一如既往的忙碌著,只是今天大多数人都没有去摆弄蜂箱,而是张灯结深的挂上了红色的霓虹灯和喜庆的红色纸张。
「恭喜了。」有些老员工酸溜溜的冲我祝贺。
「同喜,同喜。」我没有反应过来。
又一个老员工已经接话了:「你小子,才刚进公司没多久,用什麼手段把小姐骗到手的?」
「侥幸,侥幸。」我露出公事般的笑容,这才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原来总裁周慧淑已经通知行政部,今天自己就要结婚了。
「你可是未来的副总裁,以后可要关照小弟我啊。」有市侩的老员工奉承道,「我一早就看出兄弟你不简单,是个人才。」
「跟福伯说了好多次了,要他死心,他那个残废儿子怎麼可能配得上大小姐嘛。这老糊涂,还真把十多年前总裁顺口许诺的娃娃亲给当真了!」
靠,原来如此!我就说福伯怎麼会对我极为仇恨,原来自己现在的位置本来应该是他儿子坐上来的,说起来,我还真没见过他儿子呢!
被眼前接近五十岁的员工强迫称兄道弟,我脸色很囧,只好谦虚的连忙点头。
「哟,新娘来了,我们就不要打扰这对新人了。」有眼尖的看到周芷婷远远走了过来,连忙招呼旁边人开溜。
「被骚扰了吧?」周芷婷来到我身旁,笑嘻嘻的问。
「看来你挺高兴的,心情很不错。」我看著她兴高采烈的表情,有些诧异。
「我为什麼不应该高兴?」她挽住了我个胳膊,「昨晚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都决定抛弃这个家了,还失望伤心干嘛,只会死脑细胞,别动,给你便宜占还卖乖。靠我近点,笑一笑,就算是假结婚,人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足,免得引人怀疑。」
我本想将身体挪开,和她保持距离,可她硬是将我拉了过去,抱著我胳膊的手腕更加用力了。从她丰满的胸部传来的柔软触感令我有些尴尬,她的身子紧贴著我,一边指示我往前走,一边冲来往的员工微笑,丝毫不为两人的亲密感觉脸红。
「你这麼早过来找我干嘛,有事情?」我悄声问。女孩幽幽的处子体香传入了鼻中,让自己有些胡思乱想。
「今天早晨你还在睡懒觉的时候,老妈已经宣布了我俩的婚事。福伯在会议室大闹了一场。」她偷偷看了我一眼。
「是因为他儿子的事?」我问。
「你知道了?某人的情报工作做得很不错。」周芷婷点点头,「他的儿子和我是娃娃亲。据说小时候为了救我残废了。老妈当时表示,如果我长大后愿意的话,优先嫁给他,福伯把这句话当真了,一直盼著我长大,和他儿子结婚呢。」
「今早一听见我要跟你走上红地毯,顿时火了,大吼大叫不说,还在地上打滚耍泼。」她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对他儿子虽然有些同情,可也不至於以身相许,当作哥哥还是可以的。何况小时候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记忆,哪会产生感情。」
「我就说福伯对我的态度很不对劲儿,原来如此。」我很没诚意的表达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
周芷婷微微有些脸红,「我可不是故意解释给你听的。」
「我知道。我俩就是纯合作伙伴而已,各自达到目的后,就各奔东西,再也不会见面。」
「对,就是这种关系,你可不准浮想联翩,更不准爱上我。」她野蛮的说。
「同意。」我立刻答应。
「不准爱上我喔!」她再次重复。
「嗯,行。」我笑著再次点头。
「笨蛋…」女孩低声咕哝著,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没有人能理解女性的情结和情绪,或许就连她们自己都不行。
第十三章蜂巢与婚礼(下)
婚礼是一种法律公正仪式或宗教仪式,用来庆祝一段婚姻的开始,代表结婚。
在大部分的文化里,通常都会发展出一些结婚上的传统与习俗,其中有许多在现代社会中已经失去了其原始所象徵的意义。
就例如,在中国传统婚礼中,女方的家长要在迎娶亲娘的礼车后方泼出一碗清水,象徵嫁出去的女儿已经是属於另外一个家庭的成员,就像泼出去的水一般回不来。在讲求性别平等的现代社会中,这层意义已经减小许多。
不过周家倒是对这一传统保留得很好,只是被泼水的对象变成了男方而已。
周家只能有入赘女婿,女婿一进门,生是周家的人,死是周家的鬼,生出的儿女也全姓周。这个家族掌权的是女性,所以生孩子是个技术活,必须要女孩,如果第一胎生的是男孩,很抱歉,继续生。如果一直是男孩,对不起,就一直生,直到生出女性继承人为止。
这是周芷婷告诉我的。
如果让老爸和爷爷知道这件事,恐怕会气得吐血。转头想想,既然是假结婚,在乎那麼多干嘛,结完婚,拿到东西,实现承诺后,我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整个早晨,周氏集团将所有员工都动员起来,布置著整个营地。蜂箱特意洒上了安定水,又将蜜蜂的出入口给堵住,这也是周家的传统之一,历任周家主人娶女婿,都会执行。据说这个规定也是清朝的祖宗周芊遗留下来的。
周家靠著是蜜蜂维生,在喜庆的日子里,应该给终年劳累的蜜蜂放一天假!这是祖训。
恐怕我要算是集团中最清闲的人,由於要和周芷婷结婚,公司里稍微圆滑的人一点的人全都来套近乎,甚至有些人还偷偷的塞礼给我,言下之意不言可喻,就是想我今后多多提拔。我对於此疏於应付,开头还笑嘻嘻的装和蔼单纯,没多久便烦了,偷跑回帐篷躲起来。
就社会黄花闺女嫁人,恐怕就是我这一副娇羞模样吧。
坐在床上,我看著那套新郎服苦笑。不知道多少年传下来的旧服装了,火红色的绸子,绣著华美花纹的清朝服饰,这东西应该留在博物馆展览才对,真不晓得周氏集团事怎麼将它保存下来的!
说实话,这衣服如果没人帮忙,我根本就不会穿。
喧闹繁忙的白天很快就结束了,夕阳斜下。周芷婷在下午时抽空拉著我去了周婆婆的房子一趟。由於我对那地方有些心理阴影,没敢进去,出来时她的眼圈有些红,像是哭过。
「奶奶听到我要结婚,而且是和你结,很高兴。她说爷爷也喜欢你,很赞成这门婚事。她说我俩一定会幸福的!」女孩扬起手腕,上边有一条亮晶晶的黄金手鍊,模样古朴,年代久远,「你看,祖传的首饰都给我了。」
「传家宝呢?」我煞风景的问。
「你就知道传家宝。」上过淡妆,显得更加光艳*人的女孩白了我一眼,「答应过的事情我不会食言。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婚礼对每个女孩而言都是人生的一次洗礼,是最重要的,就算是假结婚,也请留给我一个美好点的回忆,行吗?」
我挠著后脑勺:「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那就算你答应了喔。」周芷婷抹掉还为彻底乾透的眼泪,笑了起来。那笑容不得不承认,确实很美很纯净。
女孩再次挽起我的手,将我送到了我的帐篷前,「没人告诉过你吧?这个寒碜的地方也只有现在属於你了,等下将随身的东西收拾乾净,婚礼时有专人将你的物品送到婚房里。所以,件不得人的玩意儿可要收拾好,不要露出马脚了。」
这件事我确实不清楚,差点就要坏事了。依照老观念,是女方到男方住的地方来,我这个脑袋,居然忘了周氏集团不同寻常。难怪,刚才还在纳闷为什麼员工笑嘻嘻的将所有地都布置过,就是没有理会我住的帐篷。
「好啦,集团里的婆婆大娘还在催我回去画新娘妆呢,晚上见。表现好点喔!」女孩笑得很开心,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她依依不舍的从我臂弯中抽出手,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冲我比划著,「对了,你这里歪了。」
她的小手乱动,我没办法理解那些混乱的手语。
「笨蛋!」她又走了回来,伸出柔柔的小手将我的衣领整理好。抬起头,两个人的眼神对视到一起,由於脸部很靠近,所以呼吸都几乎交织了,於是我俩同时双颊火红。
「我,我这个准新娘装的还合格吧?」她脸红耳赤的向后退了几步。
「还好,如果我不是当事人,都会以为这小俩口很恩爱吧。」我的语气也有些结巴,不知为何,这一刻心脏跳得很厉害。
「那就好。我真的走了哦!」女孩逃也似的匆忙离去,只剩我呼吸急促的呆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恐怕,事情有些麻烦了!」我的笑容充满苦涩,嘴里的「麻烦」两个字,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在代指什麼。
五月二十二日的夜晚来得很快我在几个长辈们的哄闹中穿上了新郎的古老服装。这些四十五六岁的集团员工极为三八的绕著我转,有的甚至还「啧啧」的发出充满酸味的话语:「难怪大小姐会看上你,果然有些人模狗样,是个当小白脸的料!」
「上轿了。」
今天公司从附近的镇上买了一车木头回来,轿子就是用那些木头临时制造出来的。由於时间很急,二十多个男人硬是用了三个小时将它给弄好,虽说有些粗糙,不过遮上红布后还是像模像样。
我穿著那件样式古旧的新郎服,走起路来很不自然,在所有人的哄笑中钻进了轿子,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也止不住的尴尬。上次在爷爷的淫威下和守护女结婚时,似乎也没这麼多繁文缛节,直接就将我灌了几口酒,丢进了新房里,险些被守护女逆推!
这次的假结婚,可不能闹出不可收拾的问题来。脑中突然划过周芷婷那张娇羞的脸,急忙摇头,心里默念冰心咒。可所谓的冰心咒实在太饶舌,念了两句只好放弃了。
轿子一颠簸,随后就被抬了起来,以平稳的速度向前进。
我坐在轿子里胡思乱想,虽说做著假结婚的心理准备,可这些繁复的程序让我的心怎麼都没法平静。
没多久后,轿子停了。我悄悄的捞开窗帘像外看了一眼,已经到了栅栏的外围,不远处燃起了一堆极大的火堆。熊熊的火焰足有两人多高,全集团的人都聚集在了火堆旁。
人群中最显眼的是一个穿著红色衣裙的窈窕身影,她盖著红盖头,恬静地坐在总裁周慧淑的下首位置。
我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没让我盖红盖头,不然那尴尬劲更让人受不了,如果要让杨俊飞和林芷颜知道了,非要笑掉大牙,在地上打滚几天不可。最可怕的是,这件事不但会成为笑柄,还会变成我人生的污点,被那两个无良的老龄人嘲笑一辈子。
夜如凉水,漫天的繁星点缀著大草原的夜幕。没有月亮的夜空彷佛镶满了闪烁的钻石,密集的找不到空隙。长长的银河清晰可见,呼应著草地上的火堆,不但新奇,还别有一番风味。
「请新郎下轿!」临时的司仪故意尖著嗓子喊,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轿子的红布被掀开了,我哭笑不得的走出了轿子门。入赘女婿千千万,但像个古代女人似的出嫁方式,我应该是现有的社会中最后的一个了吧。
「请新娘过去找到新郎。」司仪再次叫著。
盖著红丝绸的周芷婷被一个长相十分八婆的老女人搀扶著来到我眼前。
「我们的大小姐就要交给你了,立刻要给她幸福喔。」老女人将周芷婷的手递给我,忍不住痛哭起来,「我可是看著她长大的,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大小姐就要嫁人了。」
我微微点头,接过了眼前女孩秀气的小手。她的手接触到我后轻轻一颤抖,然后将我的掌心用力握紧。左手摸索著找到了我的胳膊,手腕钻了进去,挽住了我的手臂。凉风吹过,两人贴在一起的位置更显得温暖起来。
「请新郎搀扶新娘走过红地毯。」
居然还弄来了红地毯,我都怀疑周氏家族的传统是不是被恶搞了。怎麼穿著清朝的婚服走西式的地毯?在搞笑吗?
「是我强烈要求的。」周芷婷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疑惑,悄声道:「女孩的愿望,大多都是找个理想的终身伴侣。既然要结婚,没有红地毯怎麼算浪漫!」
又是个爱情片看太多,都中了毒的妞。
和她手挽手走在红地毯上,突然感觉似乎也不错。漫天的繁星不断闪烁著,不远处的篝火散发著大量的热量和光芒,越是靠近红地毯的终点,内心深处的混乱越是翻江倒海。总觉得走过那条地毯,自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真是奇怪的感觉!
周芷婷的身体绷得很紧,她紧紧地抱著我的胳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女性的内心确实很复杂,有的人说女人对婚姻都是怀抱著浪漫的。就算婚前有著许多功利心,可跟著自己渡过一生的人走上红地毯时,其实心态在那一刻已经变了。
不长的红地毯,足够将两个人变成一个人,足够将两个本体变成一个整体,也足够让互有好感的的两人滋生出爱情,更能让互相爱著的对方产生亲情。
谁说得清红地毯的魔力呢?或许结婚一事本身,就如同带著诅咒的灵异事物,这个仪式将诅咒完成仪式的人幸福、相爱、和睦。
时间在红地毯上流逝得缓慢,可心情却远超过了光速般改变著。我总觉得自己不同了,似乎身旁紧紧挽著我手臂的女孩,竟然变得比接受守护女和黎诺依两人都还要轻松,甚至有一刻我在想,将她带到国外去后怎麼安排云云,真的就那样一丢了之,居然变成了做不到的事情。
这样的想法,吓了自己一跳。
红地毯终於被我俩走完了,周芷婷的手挽得我越发的紧,紧得我有些心痛。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为微发抖。她在害怕吗?她到底在害怕些什麼?那勒紧我胳膊的手死也不愿意放开,就彷佛放开后,自己就会消失似的。
我果然不懂女人,更不懂婚姻。好吧,我承认,这突如其来的假结婚,已经扰乱了我的心绪,让我对身旁只认识了半个月的秀丽女子产生了好感!
不过好感毕竟不是爱,等我安顿好她后,一样能够抽身离开,不留下一片云彩的。我嘴硬的思忖著
在这出神的期间,司仪又喊了起来:「新郎新娘请手拿蜡烛,点燃幸福的火炬。」
新人点蜡烛是周家祖地的传统,那是四川的一个小地方,我对此风俗也略有所闻。结婚时新人点燃红色蜡烛,为的就是和和美美,蒸蒸日上。
我将蜡烛点好后递了一根给周芷婷,她伸出白皙的小手,跟我一起插在了沙盆里。
「两位新人就位,站好,重点要来了。」司仪果然有恶搞的本质,他再次尖著公鸡般的嗓音,大吼著:「一拜天地!」
典型的中国式婚礼,电视剧里常常看到的三拜要开始了。只是这一次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这滋味倒是有些复杂!
我和周芷婷转过身,向著身后那喧嚣的人群以及漫天皓石般的繁星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正常的婚礼,高堂应该是男方父母,然后才是女方父母。现在直接变成了周芷婷的父母,至於我的爸妈,没人过问,我也没想过提醒。
我俩慢慢的冲著坐在上首的周慧淑夫妇拜礼,抽空我看了看周芷婷的父亲。这男人长相一般,气质也一般,一副唯唯诺诺的小男人模样,对我和自己女儿的婚礼似乎并不关心,光看他的态度,就知道绝非亲生父亲。
周慧淑的脸上虽然还是遮著面纱,不过能感觉倒,她露出了难得一丝笑容,她塞给了我俩一人一个厚厚的大红包,语气有些不舍,也有些解脱:「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今后整个周氏集团都是你俩的。你要辅佐我女儿打理好公司,其他的事情,知道了就知道,不知道的,也不需要知道。」
中年女子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看她的神情,似乎知道些什麼。她的后半句,是不是为周氏集团的秘密在做铺垫呢?
「夫妻对拜。」司仪高昂的喊著。
我和周芷婷愣了愣,相对一拜。用红盖头遮住脸部的周芷婷只露出了一张小巧的嘴,她的嘴弥漫著笑容,一副幸福的模样。
看来她有美好回忆的愿望,已经实现了。真是个好容易满足的女孩子。就算心里明明清楚假结婚就是浮云,终究要撇清关系、两人互不来往的。此刻,她依然像是个跟爱人走进婚姻殿堂的幸福小女人,真是难以理解她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麼。
喧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所有集团员工都在欢呼雀跃,祝福著我俩。
「请丈母娘洒水,挨到这碗水,从此后新郎就是周家人,进了周家门了!」司仪喊出最后一道仪式。
周芷婷捂著嘴轻笑。
周慧淑也笑咪咪的,心情很好。她拿起手边的白水,轻轻的朝我的衣服和四周洒了些。
整个婚礼仪式彻底结束,此后,身旁的女孩就将是我的妻子。至少除了我和她这两个当事人以外,其他人都在如此认为。
更多的人都在打算著自己的算盘。大小姐结婚,按照规矩,不出十年,现任总裁就会让位,实权将落到我俩身上,每个人都在制定计划,他们认为公司将在不久后有所动荡,毕竟大小姐的权力会更稳固。
「开始喝喜酒咯。」每个人都或真或假的喜笑颜开,喝著喜酒,吃著饭菜。
我和周芷婷一桌子一桌子的敬酒,劳累了一天,真的很累。
就在这时,一股不和谐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只见有几个老员工绑著福伯以及一个下肢残废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满脸的气愤。
「怎麼了?」喜庆的气氛一顿,吵闹声音收敛了起来,总裁周慧淑皱著眉头问。
当前的男人用气恼的语气道:「报告总裁,我在营地里巡逻,看到福伯和他儿子形迹可疑,於是产生怀疑跟在了他俩身后。没想到他们竟然想在营地里纵火,烧掉整个集团的蜂箱和所有东西。」
「我为什麼不能这麼做?」福伯挣扎著,语气歇斯底里,眼睛愤怒到赤红,「我们家几辈子为周家做牛做马,到头来,公司里的地位一样低下,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我的儿子,周慧淑,你当年可是亲口许诺我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我儿子了,现在居然给我反悔。我儿子为什麼会残废,还不是为了救你的女儿!」
福伯充满恨意的双眼看向周芷婷,「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杂种,我儿子哪里不好,他为了你可以不要命,你居然敢抛弃他,嫁给那个小白脸!」
最后,他疯狂似的眼神在我的脸上停下,「还有你,别以为你四肢健全。放心,嫁进了周家门,你肯定会不得好死的!」
周芷婷被他恐怖的眼神吓了一跳,只是见到丈夫被威胁,恐惧的感觉立刻被气愤给掩盖。
「够了!福伯,我尊敬你是长辈,也不想追究责任。从前我母亲将我许配给你儿子时,就有一个先决条件,必须是我同意。虽然健强哥人很好,可我一直都将他视为哥哥,现在是,以后也是。」
周慧淑对自己女儿的应急处理能力略有些满意,她点点头,「福伯,这件事上我做的确实有些欠妥当,健强的婚事我会找个好人家的女儿给他的。我答应你,只要公司不倒,你儿子就一直由公司照顾。」
「呸!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才不听这些虚东西。今天你要不将女儿许配给我家健强,要不就打死我爷俩,否则你绝对会后悔的!」福伯的恨意已经实质化,阴冷的声音让所有人不寒而悚。
「你简直不可理喻!」周慧淑叹了口气,微微挥手,「你们去将福伯与他的儿子送进三号货柜,记得好酒好菜的款待。等我忙完了小辈的婚事后再处理。」
「是。」负责安全的公司保全将不断咒骂的福伯,以及阴冷著脸一声不哼的健强拖走了,就算距离渐远,也能听到那些恶毒的话语。
这个令人冷场的小插曲过后,并没有骚扰到大家的兴致,每个人都吃吃喝喝闹得很开心,我和周芷婷敬酒的时候,也少不了被员工的荤素笑话给骚扰。有人还拍著我的背,问我要不要保险套,据说他私下存了几盒奥特曼限量版。
晕死,奥特曼限量版保险套?请问这世界上真的有正品吗?
热闹的场景直到月上中天的时刻,火堆渐渐熄灭了。酒足饭饱后,本来还有兴致闹洞房的众人被周慧淑阻止,她亲自将我俩送到了洞房前,犹豫了一阵子,最后叹了口气。
「小婷,你长大了,很多事情就有了自己的判断力,或许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更谈不上是个好母亲,可是,唉,算了,希望你幸福。」她只是说了这麼一句,然后便转身离开。
周芷婷呆呆的站在门口,双眼发红。她一直看著自己母亲的背影,直到消失后依然没有收回视线。
「夜冷了,进去吧。」我轻轻拉了拉她的衣服。
「嗯。」她温顺的点头,面带娇羞的跟著我走进了新房中。
新房布置得很温馨,红红的蜡烛摇摆不定,照得屋里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周芷婷有些紧张,她走到床前,小手使劲儿的扯著衣角。
我嘴里喷著浓烈的酒气,醉醺醺的从床上拿了些被褥铺在地上。
「你在干嘛?」她问。
「打地铺啊,难道还要假戏真做啊?」我回了一句。
她像是被吓到了,结结巴巴的说:「怎、怎麼可能?!」
我将被子垫在地面,试了试,有些硬,不过还是能勉强睡觉。
烛光泄露著橘色光芒,将一切都染得很暧昧,酒喝多了,脑袋晕沉沉的。
「晚上很冷,多盖一点吧。」女孩咕哝著,又找来一套被子替我加在身上。
「谢了。」我的头挨著枕头,疲倦和困意立刻涌进身体。
周芷婷似乎没有休息的打算,她依然坐在床沿,看著那两根蜡烛发呆。蜡油因为高温而融化,滴落,形成了一道泪痕,她看得津津有味。
然后,像是下了决心似的,朝我走了过来。
我晕沉沉的,眯著眼睛,只看道那到红色的倩影站道我眼前。眼帘的空隙处,身影缓缓的褪下了身上大红的喜庆婚服,接著是小衣,然后是内衣。衣物一件一件的褪去,最后只剩下一具洁白的完美躯体。
朦胧的光照在那个身体上,反射著令人心脏停顿的美。
我的头因为酒精的作用,乱糟糟的。略带冰冷的光滑身体娇羞的滑进了被子中,她似乎在笨拙的解开我的衣服。
「你要干嘛?」我大著舌头,想要挣扎一下。
「我是你的妻子,对吗?」女孩害羞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对啊,身旁的人是我的妻子。我如是想著,貌似自己真的结婚了。
我的身体并没有抗拒她,可心底深处却隐隐觉得似乎有什麼问题没有搞清楚。算了,太复杂,懒得去想。
夜晚如涓涓溪水般流淌,漫天繁星铺天盖地。大草原的夜,不时有夜食动物在小声嚎叫。
纤细身体的主人抱著我,她的肌肤有惊人的弹性。她生涩的吻著我的嘴唇,初时有些慌乱,渐渐的熟悉了。
我感到有一条丁香小舌钻入的嘴里,香气满溢。
她的手在我的身上游动,渐渐的向下滑去…
就在那一霎时,只感到脑袋里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彷佛整个宇宙都爆炸了似的。
温凉而又清晰的触感弥漫著全身。
女孩坐了上来,发出一声痛哼,我感觉自己累极的脑袋好受了点,整个人都进入了一块温暖的地方。
草原上一阵轻风吹过,落花满地…
第十四章危机
当寒露压弯草尖的时刻,我才清醒过来。
「糟糕。」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我立刻流了一头冷汗。想要坐起来,手臂却向断了似的,麻木的要死,还有重重的物体压在上边。
「再让我睡一下,困。」周芷婷咕哝著,翻了个身。
她光滑的皮肤摩擦著我的身体,令我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俩全身都赤裸著,被子零乱的盖在身上,完了,昨晚的真不是做春梦。
可摆脱处男的名声让我完全高兴不起来。
「喂。」我轻轻的推了推她,手一不小心按到了某个柔软的部位上,那手感让我向手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干嘛?」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清澈的目光看著我,脸上有些烧红。看来她是不好意思,一直都装睡。
「对不起。」我挠了挠头,在此情此景下,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你是被我逆推的,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出乎意料,女孩大大方方的露出甜笑,「我是自愿的,放心,不会让你负责。等下我就去问老妈要传家宝,你拿到后就离开吧。」
「你不跟我走了?」我吃了一惊。
「不了。」周芷婷轻轻摇头,原本曾经留在脸上的惘然一扫而空。
「昨晚想了很多,其实有些事情是自己想复杂了。出国去又有什麼好的呢?就算他们真不是我亲生父母又如何呢?其实周氏集团也没想像中那麼差,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每个员工都很亲切。离开了这里,去哪找更好的地方?」
一夜之间,原本迷茫,内心充满痛苦的女孩竟然长大了。她似乎真的想清楚了,看著我的眼神如水般温柔。
她从被子中半仰起身体,露出了无限好的春光,她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著我的脸。
「看来我或许违约了,有点喜欢上了你。我知道,你恐怕是不会属於我的,不过没关系了,希望能怀上你的孩子,不论男孩女孩都行。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留在这里接任周氏集团,孩子长大了,就把集团交给她管理。」
她笑容中有一丝凄苦,「经历了昨晚,突然有些了解母亲了。或许我从前的疑神疑鬼都是错的,她确实是我的亲生母亲。她也和我一样,和爱的人生下了我,然后选择和不爱的人结婚。我猜,真的是这样吧!」
我愣愣的看著她的笑容,完全无法插嘴。
所有的语言在现在的环境下都是笨拙的,我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或许每个女人都会再心底铭刻自己第一个男人的模样。男人,也是一样。二十年的人生经历虽然精彩,可是却没办法让我处理现在的情绪。
她说我不用负责!她说有孩子了不用我管!她说一辈子不会结婚!一切都是她在说,我在听,在沉默。但是我,现在真的还能抛下不管吗?
身为一个男人,根本就做不到!
正当我无限纠结的时候,异变突发,一阵阵刺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营地。一股股狂风刮得整个帐篷就像狂怒大海中的一叶小舟,令人望而失色。
「发生什麼事了?」我和周芷婷对视了一眼,慌忙的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尸外群魔乱舞,昨天还安静静的蜜蜂,今天又发疯起来,只不过发疯的对象不是同类,而是人类。
无数的蜜蜂如同遮天盖地的乌云,袭击著所有活动著的生物。它们趴在帐篷上,车上,密密麻麻的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它们飞扑过去,撕咬著视线中的集团员工,许多人哀号著,不断的挥舞著手驱赶身旁的蜂群。
惨叫声不断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倒地的人被一群群的蜜蜂遮盖上去,涌动的蜜蜂像是饥饿的食人蚁,当它们离开后,剩下的只有一付血淋淋的骨架。
「这是怎麼回事?」周芷婷吓得不轻,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恐怖的情况。
「进去!」一群蜜蜂发现了我俩,我立刻将她推进了帐篷,然后紧紧地拉下了帆布内帐的拉鍊。
蜂群撞到了内帐上,纷纷贴著那层布到处爬,似乎想要找个缝隙钻进来。
我压下内心的恐惧,稍为弄开一点空隙,弄死一只蜜蜂后,将它的尸体攥进手心后,再次紧闭布帘。
为了有效的防雨防潮湿,帐篷的内帐是上下一体的,只要没弄破,就不用考虑虫子飞进来的问题。
我轻声安慰躲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周芷婷然后摊开右手研究起这只死掉的蜜蜂。
确实是周氏集团的蜜蜂,可模样却略微有些出入。众所周知,蜜蜂的攻击方式是利用尾巴上的针螫飞刺攻击,由於刺连著心脏,所以一般攻击后不久,它们便会死去,可咬人的蜜蜂,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手心里的周氏蜜蜂明显示变异了,它的尾螫更加锋利,甚至闪烁著青铜般的光泽,口器内部由於太细小看不清楚。
「哇,怎麼可能!」周芷婷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蜜蜂的口器里怎麼可能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尖锐牙齿?」
「你看得见?」我吃惊的问。
「当然,我的视力很好,二点零以上。」她脸露得意的笑容,两秒后就意识到现在根本没有得意的时间,「我家的蜜蜂怎麼会变成了这模样?」
「谁知道。」不知为何,脑袋里突然想起了周婆婆抱著的那块人形枕头,然后又无来由的回忆起福伯昨晚的威胁,摇头将混乱的思绪抛开,我不无担心的说:「现在该怎麼办?总不能束手等那些怪蜂咬破帐篷,跑进来吃掉我俩吧。」
「不知道奶奶和妈妈怎样了!」周芷婷也很担心。
这个作为新房的帐篷里,吃吃喝喝倒是有一点,至於防蜂服这种煞风景的东西,肯定是没有的,看来就是想要自救,也有些难度。
「听,蜜蜂的声音小了。它们似乎在集体离开。」她侧耳倾听了一阵,突然喜道。
确实,原本震耳欲聋的怪蜂振翅声逐渐小了许多,它们不知为何全都飞离了。没多久,原本密密麻麻趴在帐篷上的蜜蜂也一只不剩,飞得乾乾净净。
「走,出去看看。」我又等了一会儿,确信没有危险了,这才建议,「自己小心点,一有情况就往回跑。」
「嗯,你也要当心。」她温顺的点头,一副唯命是从的小妻子模样。
小心翼翼的拉开拉鍊,我身出头向外张望。地上有大量的人类白骨,新鲜的,在凌乱的草地里,在有些冰冷的早晨,甚至还冒著热气。没有死掉的人哀号著,伸著血淋淋手,托著残缺的身体寻求帮助。
昨晚还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营地,不过才几个小时后,便成了人间地狱。
周芷婷紧紧地拽住我的衣角,胆战心惊的看著眼前的恐怖场景,她的小腿因为惊吓而发软。
我抬起头,看著庞大的蜂群乌云般向著东方天际飞去。看来暂时是安全了!
「奶奶!」身旁的女孩惊叫著,慌忙朝著不远处跑过去。
我向后一看,只见周婆婆倒在血泊中。她的下半身已经被怪蜂撕咬得只剩骨架,血水流了满地。她的上身也没好到哪去,原本耷拉的皮肤更是惨不忍睹。奇怪的是,长满黑孔的脸部却丝毫没有受到攻击的迹象。
「婷婷,你来了?」周婆婆气若游丝,她艰难的将乾枯的手臂移开,「今天早上福伯来我的房里,他很凶,带著一把西瓜刀,他抢了我的老伴,我拼命的抢,死都不放手。结果他还是把你爷爷给抢走了!我只留下了这个。」
手臂下是一小截枕头,应该是人形的腿部位置。
「福伯抢那枕头干嘛?」我问,心里却稍微有些怀疑。
「福伯抢了老伴后,朝东边跑了。我追出来,结果蜜蜂都飞来咬我。」周婆婆根本没听见我的话,她的生命余下不多,恐怕听觉和视觉也在逐渐失灵,可嘴上依然惦记著自己的老伴,「老头子的身体不好,拉扯的时候又被我弄掉了一条腿,婷婷,你妈妈已经去追福伯了。咳咳!」
周芷婷大惊失色,「老妈去了东边?那可是蜂群飞过去的位置!」
「我们立刻过去。」我站了起来。
「那奶奶怎麼办?」她有些犹豫。
我沉默了,嘴角流露出一丝哀伤。周婆婆的手已经无力的垂落了下去,我将手比在她的脖子前试了试脉搏,「你奶奶已经去世了。」
「可恶!」周芷婷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就在这时,我竟然眼睁睁看著周婆婆的尸体飞速变冷,没有被怪蜂咬到的部分迅速崩塌,如同几十年的岁月瞬间加持到了肉体上似的,骨肉逐渐化为一摊烂肉,恶臭熏天。
她坑洼遍布,如同虫蛀的脸也在迅速老化,肌肉松弛,腐烂,最终像是个埋进土里一年以上的尸体般,呈现出超自然的诡异。
「这是怎麼回事?」我吓了一跳。
周芷婷却不感到惊讶,「你发现了吧,周氏集团的掌权人,每一个死亡后都会变成这副模样,许多代了,没人例外,这也是我从前想要逃出去的缘由之一。」
「时间不多了,快点去救你老妈。」既然她已经开始惦记起自己的母亲,既然她是我的女人,就不能让她伤心。
这一刻,我终於将乱七八糟的烦恼彻底丢到了脑后。既然事情已经变成了现下的事实,就要像个有能力的成年男人,勇於承担起责任。
「不忙,我们先去特殊后勤处准备点东西。」周芷婷抹乾眼泪,突然头脑清晰的建议著。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对。既然是去消灭怪蜂救人,没有完全的准备,确实容易全军覆没。随即跟著她到了特殊后勤处的货柜前。
「你去拿几套防蜂服,还有安定水。最好能将右边箱子里的罐子全带上,里边装著没有稀释著镇定剂,对那些怪蜂应该有用处。」她熟练的指挥著,对付蜜蜂,她本来就是专家。
我点点头,找来一个大背包,将她描述的东西全都装了进去,还搜罗了一些应该能用到的东西。
她接过去又吩咐:「再去多弄一点。」
「行。」我再次转身朝里走,可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关门的声音。转头一看,货柜的门居然被她紧紧的关上了。
「你在干嘛,现在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连忙拍门。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亲爱的老公。」周芷婷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虽然隔著一层金属,依然能听出她的声音在颤抖,在哭泣,「我只是不想你去。」
「为什麼?」我皱了皱眉头。
「福伯的目的可能不简单。他要去的地方,或许是周氏集团崛起的起源地,那里很可怕,只有手持传家宝的人能进去。」
周芷婷深呼吸一口气,强忍住内心的翻涌情绪,「福伯昨晚说要报复,要让我母亲后悔,他一定会去那个地方,只是不知道他视从哪里知道周家秘密的!」
「放我出去,我跟你一起去!」我急了,心里清楚明白这个女孩究竟想要干嘛,「你不是说不知道传家宝的事情吗?你又没有传家宝,怎麼能进你所提到的那地方?」
「抱歉,我撒谎了。」她背靠著冰冷的墙壁,眼泪顺著脸颊滑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传家宝的盒子里究竟装著些什麼。那是两只手指,人类的手指,已经乾枯了,一节节的白色骨节很可怕。光是用眼睛看就觉得有种慑人的魔力!」
「对不起,我骗了你。」她用手温柔的摸著货柜的门,就如同摸著我的脸一般。
「盒子里的一根手指,奶奶缝进了她抱著的枕头人里,从此后,死掉的爷爷彷佛真的在她身旁出现了。虽然所有人都看不到,但还是常常能在十三号货柜里听见奇怪的声音。为十三号货柜送饭的员工全都不是主动离职的,而是要嘛在某一天神秘消失,或是全身得一种怪病死掉。」
「剩下的一根手指骨,还留在盒子里。」
周芷婷的轻声细语不断的撞击著我的心脏。
「昨晚,其实母亲已经把它给了我,只是我还来不及给你而已。」
「我要走了。亲爱的,你好好在里边待著,不会有危险的。闹了这麼大的事,附近的小镇肯定已经发现了,**来了自然会救你出去。」
她再次抹掉流出的泪,背著旅行包一步三回头的往前走,她用力的咬著嘴唇,咬得血都流了出来。
「还有,你手臂上的伤,我昨晚不小心看到了。别担心,从前在老妈那里也看到过。周家有祖传的药可以治疗,只是那药,只有老妈才知道怎麼配置。」
「亲爱的老公,我爱你!」
女孩离别时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其后是越野车的轰鸣。我使劲儿的拍打著货柜的门,拍得手都红肿了也没有停止。心里那股难受究竟是怎麼回事?一个才相处了半个多月的女孩,难道我已经爱上了她吗?
我不理解自己的情绪,也不再考虑去理解,总之一切都无所谓了,只要她好好的活下来。
只要是稍微有思维的人都能听出她话语里对那个地方的恐惧,如果传家宝中真的是陈老爷子的两根手指骨,就我所知,那位惨被分尸的神秘强人,他的每一个埋尸地都充满了凶险。
敲打了不知有多久,门外总算又出现了声响。来人显然是听到了我的敲击声,他打开了门,脸上全是震惊,语气颤抖,「这里到底发生了什麼事?」
来人穿著巡逻的服装,他显然是被营地里的惨状给吓得不轻。
「把你的车钥匙给我,快点。」我凶神恶煞的冲著他吼道。
他愣了愣,似乎在思考眼前的我会不会是凶手。
「叫你快点,你没长耳朵?」我恼怒的从衣服里掏出枪,抵住了他的脖子。
**直接给吓呆了,任我将车钥匙抢了过去。
我起动警车向著东边位置狂奔,一边开一边掏出了GPS。周芷婷拿走的旅行包里有我顺手丢进去的手机,用侦探社的GPS输入特定代码,就能跟踪手机上的GPS定位信息。
看了看手表,现在离周芷婷离去已经足足有两个多小时了,希望还来得及!
GPS的讯号一直向著东边指向,而那边,全是不高的山包,密密麻麻,望不道尽头。极远的山峰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反射著太阳的光芒,冷冰冰的,一如我现在的心情。
在羊肠般的小道上开了足足三个小时,终於GPS闪烁的光点就停留在不远处。
我停下车远望,整个人都惊呆了。
只见消失的周氏集团蜜蜂群全来到了这里,数亿的蜜蜂建起了硕大的蜂巢,足足有三层楼那麼高。那蜂巢就像一颗眼珠似的,狰狞的翻白著眸子,藐视世间的一切。
而不远处的山峰上耸立著一个挂满唐卡的建筑。那建筑极为宏伟,外边写满梵文和藏文的风转经轮挂得密密麻麻,在高原的风中发出凄厉的「呼呼」声。
那恐怕就是有一个镇压著陈老爷子尸骨的地方。
震耳欲聋的「呼呼」声似乎越来越近了,我揉了揉眼睛,惊然发现眼前的建筑以及蜂巢似乎在倒塌。
怪蜂飞出了巢穴,它们在空中形成乌云,可那片乌云不久后便解体了,蜜蜂开始莫名其妙的死亡,大量的尸体落了下来,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
「糟糕!」巨大建筑的内部,正是GPS停留的地方。我慌忙向山腰上爬,豪不顾忌身旁跌落的致命碎石。
近了,很近了。大门就近在咫尺。
没等我冲进去,有一团身影已经冲了出来。
是周慧淑,她背著周芷婷,脸上的丝巾已经在混乱中扯掉了。她的脸上如同她的母亲一样,果然也开始长出可怕的虫蛀坑洞。
我野蛮的从她背上将周芷婷抢了回来。
「她怎麼了?」女孩的胸口位置中了一枪,没有靠近心脏,可现在的环境却依然足以致命。
「她为了救我,唉了福伯一枪。」
「福伯呢?」我恨得咬牙切齿。
「死了,被雅心打死了。」
周慧淑的脸上全是悲伤,「那女孩我已经搞不清楚她究竟是什麼身分了。她抢了我跟小婷手里的传家宝后扬长而去,进了坟墓的后殿。然后整个坟墓都开始崩塌,我急忙将小婷背了出来。你看看她,会不会有危险?」
「我不会让她有危险!」我有些歇斯底里,背她向前走。
女孩柔弱的身体在逐渐变冷,她似乎痛醒了,她看到我有些吃惊。
「亲爱的,能够看你最后一眼。真的,很开心。」她笑了起来,在我耳畔说著。
「笨蛋,别说话。」我大声骂著,掩饰著内心的软弱和眼角的泪光。
她虚弱的抬起手,似乎想要摸一摸我的脸。可终究没有了力气。
笑容在女孩的嘴角上凝固,我的整个世界,似乎也崩塌了。
尾声
我将周芷婷的骨灰带到了德国,埋在了学校附近的墓地里,这样我就能经常看到她了。
坟墓的碑上,我亲手刻下了一行碑文:
「致我的妻子,周芷婷。她来过这个世上,带走了丈夫的心后,残忍的离去。她享年十九岁。」
事件结束了,这次行动或许是自己有史以来最失败的一次,不但没有得到目标物,还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一场我已经决定要经营的婚姻,在开始时,就已经终结了。
我的心情,黯淡了很久都没有恢复。
周芷婷临死时还不忘让自己的母亲为我调制特效药,我在临走前喝下了那难闻的绿色液体,手臂上的恐怖小虫果然死掉了,纷纷从蜂巢般的洞里排出。只是伤疤,却永久的留了下来。
也许是老天特意的给我的回忆吧。时间能磨逝一切,没有什麼东西是时间不能磨减的,就痛苦与回忆亦然。
但每每摸著那个伤口,却能让我想起,在若尔盖大草原上,我曾有过那麼一个妻子。她的坚强勇敢,她爱我爱得丢掉了命…
而我,却什麼都无法给予她。
此后,我没有去加拿大,只是在德国写好报告透过电邮发给了老男人。事情的始末虽然一目了然,但也同样扑朔迷离。
其中最大的问题人物就是雅心这女性,似乎背后的一切都是她策划的,为的就是得到周是集团的传家宝。
可她大费周章拿那东西干嘛?
由於没有实物,至今我都不清楚,那所谓的传家宝究竟是不是陈老爷子的手骨。或许是吧,能够对活人产生影响,还能令蜜蜂变异,如此强悍的能力,就算是辐射强烈的元素都没办法做到,现今已知的物品,也只能是老爷子的尸骨了。这女人没有再出现过,隐情无法得知。
不过我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掘地三尺,只要她还没死,定要将她找出来。我要亲手杀了她,为至死都爱著我的女孩祭坟。
大草原的一切,本来自己是想尘封后,永远不再开启的,不会有人知道我曾有过一个害羞的妻子叫做周芷婷,也不会有人知道,她为我付出了多少。
她的一颦一笑,只会留在我的脑中,在端著红酒时细细的回忆。
最终下定决心写出这个故事,是因为几个月后的一封信。
寄信人是周慧淑,她说公司一切都好,就是没有了传家宝,蜜蜂只能在外界采购普遍蜂种了。
随信附送的是一部红色的可爱手机。
她要我听听里边的一段录音。
我疑惑的打录音机功能,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那一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个月中累积的悲伤像是决堤似的疯涌出,再也止不住。
我一边听录音,一边哭,一边笑,歇斯底里的如同疯子。
女人这种生物,为什麼总是这样呢?真搞不清楚她们的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周芷婷没有想去求生,没有优先考虑保存体力活命,而是选择了用尽生命为我录下了最后的回忆。
她的声音喘息,痛苦得断断续续,可依然能听出幸福的笑意。
她说:
老公,亲爱的。对不起,其实我撒谎了。我好想一辈子赖著你,跟你走,到任何你要去的地方。我们会有大大的房子,会有一箩筐女儿和儿子。跟著你,一定会幸福。
可是,我没机会了。
所以,希望你能幸福的活下去。
再见了,老公。
不,永别了,亲爱的。
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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