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402 恶灵诅咒5
TXT下载地址:夜不语作品集,夜不语诡秘档案txt下载,一个笔名叫“夜不语”的神秘人物写的恐怖推理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目前连载到第六部夜不语诡秘档案604,夜不语605。一个与诡异同行的名为夜不语的走读学生,因和杨俊飞签下协议而游走在各个城镇的人,个人癖性自大,自恋,对爱情不负责任却大受文内女性的喜欢,是个博学,聪明,深藏不露的人。此文众多角色疑点较多,夜不语身边可谓藏龙卧虎:陆平和第三个不明势力的出现,陈老爷子的存在的深藏的危机,都增添了文章的恐怖意味。
灵堂这边,打麻将的依然在打麻将,只有黎莉的男友恢复后,惊恐的黎我远远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问:「那个,莉莉撒个尿怎麼还没有回来?」「她大概甩了你,自己回去睡了吧。」黎嘉满不在乎的回答。
「那个女人,确实很有可能这麼做。」黎元也附和的点头。对於自己那位堂姊的德性,所有人都很清楚。
时间慢慢推移,灵堂墙上的钟指过了四点。一股莫名奇妙的困一开始萦绕在了周围,打麻将的四个人也撑不住了,眼皮子开始不断的往下滑。
坐对面的双胞胎本来就很无聊,早就耷拉在椅子上熟睡过去。
「怎麼那麼困?」八仙桌上的四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哈欠,刚说完这句话,人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真的是很困,奇怪了。」黎诺依也觉得头昏,她整个人缩进我怀里,找到个最舒服的地方也熟睡过去。
我虽然脑袋胀得厉害,可稍微还能保持清醒。转头看看屋子里的状况,除了离开的黎莉外,灵堂中还剩下九个人。只不过这九个人中有八个已经埋头昏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过一秒,昏沉沉的感觉越发地严重。难道是屋里缺氧?我警觉的判断著,毕竟现在的情况十分诡异。熬夜对我而言不算什麼,身体也不觉得累,那股想睡的感觉却老是莫名奇妙的出现在脑海里,控制著脑神经沉眠。
我用力撑开眼皮,望向引魂灯。引魂灯的灯芯烧得正灿烂,就在这时,不知是否错觉,一阵异响从棺材里唐突地冒了出来。随后有个黑影从棺材中缓慢的升起!
视网膜上的景象在向大脑报警,可大脑却丝毫没办法控制身体。突然有一阵无法抵御的疲倦感袭来,我也睡了过去。
再睡著的前一秒,我清楚的看到。引魂灯,再次熄灭了。
等醒来时,墙上挂钟的指针指到了六点五十的位置。
我轻轻的摇晃著酸痛的脖子,拍了拍黎诺依的柔嫩小脸,「喂,醒一醒。」
怀里的她含糊的说了几句梦话,像小猫似的用脑袋往深处拱了拱,一副舒服满足的模样,「阿夜,别吵。人家好困!」
漂亮女孩撒娇的模样确实容易让人心软,不过现在毕竟是非常时刻。昏睡前的一幕还清晰地印在脑皮层上,容不得我犹豫。
於是我大喊了一声:「醒一醒,都给我醒过来!」
声音回荡在只有三十多平方米的老旧桃屋中,惊得里边正做梦的人浑身一颤。我满意的点点头,叫喊的教果不错,已经陆续有人揉著眼睛抬起了头。
也许是因为有我在身旁的缘故,黎诺依失去了往日的机警。她是最后一个清醒过来的,眨巴著眼睛,还赖在我还里不愿意动,眼睛虽然是睁开了,可眼神还迷茫的很,「这是怎麼回事,我什麼时候睡著的?」
「啊!」随著一声刺耳尖叫,屋里的人下意识向声音的来源看去,这一看之下全都不由得到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黎元满脸惊恐,她一边不断地发出尖叫,一边拼命甩腿。而他的右脚踝上,赫然有一只惨白的手紧紧地拽著。
「是爷爷的尸体!」黎诺依惊讶地喊了出来。
原本应该安静躺在棺材中的尸体,不知从何时爬了出来。从棺材到黎元的直线距离上,有一条恶心黏稠的体液形成的痕迹,就如同蜗牛爬过的地方似的,那条痕迹不但呈现一种无法形容的颜色,而且带著腐尸特有的恶臭味。
眼前的景象就像黎老爷子的尸体用整夜的时间,缓慢爬出棺材,抓住了黎元的脚。可尸体怎麼会动呢?
我下意识的瞟了一眼棺材下的引魂灯,果然,灯芯黑黑的,早已经熄灭了!
黎老爷子的手拽得很紧,不论黎元如何拼命,都没办法摆脱尸体的手。房间里剩下的人吓得够呛,本来关系就不好,现在更是乾脆明哲保身,躲他远远的。
「死老头子,生前我就看你不顺眼了,死了还要整我!」黎元快要被吓破了胆,他一边嘴硬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在尸体的手上撬了起来。
黎老爷子乾枯的尸手如爪子一般合拢,不过还是禁不起金属的撬动,开始稍微松开了点。
「爷爷!混蛋,你这个混蛋。不准对爷爷的尸体不敬!」黎诺依虽然感觉气氛怪异,可见到从小疼爱她的爷爷就连死,尸体都要遭到摧残,立刻愤怒起来。
「臭婊子,被抓住脚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当然可以坐那说风凉话了!」黎元害怕我们去阻止,乾脆一不作二不休,用匕首把尸体的五根指头都统统割断。脚步总算自由了,他揉著脚,脸色十分不好看,被抓住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青乌色,一接触就感觉很痛。
黎诺依愤愤的想要过去教训自己的堂兄,被我一把给拦住。
「阿夜,你干嘛栏我!」她想要甩开我的手,「我要过去把那混帐家伙揍一顿,他居然把爷爷的手指给割掉了!」
「你冷静一点,仔细看看周围,不觉得很不对劲吗?」我压低了声音。
黎诺依一愣,视线扫过整个堂屋。对面的挂钟一点一点的流逝著时间,爷爷的尸体趴在八仙桌前。棺材下的引魂灯灭掉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更古怪的发现。
「没觉得有多奇怪啊!」她见我表情严肃,不由得也小心翼翼起来。
我指了指黎双和黎贺,「你看那对双胞胎。」
只见那对小姑姑家的孩子,不论屋里有多吵,始终还是保持著熟睡的模样。这太不正常了。所有人都在我的提示下,也发现了这个异样的地方。
黎嘉显然很害怕,他用力咽下嘴里的口水,慢慢的走到双胞胎前,轻轻的推了推他俩,并喊道:「两个小王八蛋,快醒一下。」
随著他手的用力,相互支撑的双胞胎身体被打破了平衡,如多米诺骨牌般向地上倒去。黎嘉惊呆了,麻木的看著自己的手。
我默不作声的走过去,在两兄弟的身体上检查了一番。身躯还是温热的,不过心脏没有跳动也失去了脉搏。从外边上看,找不到死因,而且脸部表情也没有惊慌的神色,彷佛就那样睡著睡著,生命就消逝了。
「两个都死了!」我沉声道。
「怎麼可能!」黎嘉茫然的喃喃自语。
黎元霎时间脸色也变得惨白,「难道真的是破坏了葬礼规矩的原因?黎莉擅自打开了门,引魂灯也灭了!不行,要早点出去把事情告诉给老爸老妈知道,问一问阴阳有没破解的办法!」
「不行,不能告诉他们。」黎嘉虽然被吓得不轻,可不知为何冒出了这一句。
「为什麼!」黎元大惑不解。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一个弄不好就会没命。
「股份。」黎嘉是个人物,短短的时间已经镇定了下来,「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我们手中少得可怜的股份会变成怎样?」
黎元眨巴了下眼睛,突然明白了,「二伯父早就想找个藉口,把股份全都集中到自己手里。如果真被他们知道了,根据家规,一定是惩罚很重。我们的老子虽然有连带责任,会少少的付出一些股份,但我们的股份肯定会被充公的。」
屋里没人是傻子,股份代表著每年的收益,而收益代表著钱。
没有钱的生活,对纨裤子弟而言是致命的,那种生活,比死更痛苦。特别是黎嘉,他的父母还在监狱里,还不知道什麼时候能出来,所有的股份自然转到了他名下。
如果东窗事发了,股票绝对会一丝不剩的被最近趾高气扬的二伯父借题发挥,名义上是没收充公,可充公后,谁知道会发生什麼!
「仔细想一想,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神。」黎嘉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很好的藉口,「黎双和黎贺自从六年前开始就患上了心脏病,说不定刚才看到尸体抓住了梨元的腿,被不小心吓死了。」
「至於尸体为什麼会爬出来,哼哼,希望不是某些人搞的鬼。」他的眼睛里射出一丝危险的光芒,下意识的看了我和黎诺依一眼。
这个行动显然误导了黎元,他的脸色阴晴不定,「这样一说,也对。确实不能让上一辈知道。说不定只是巧合或者某些人的恶作剧,为这点小事失去股份,太不值得了。」
「不错。按理说是黎莉破坏了规矩,要死也是她先死,怎麼会死掉的反而是双胞胎堂弟呢,这简直就说不过去。」
「等下我们去查查看,如果她还活著,发生在房里的事情恐怕就是事出有因了。」黎嘉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理很值得信任,就连他自己都相信了。这家伙和黎元认定了我和黎诺依在搞鬼,「不管怎样,还有几分钟阴阳就会来开门。大家先把屋子里恢复原样!」
他的视线移个一个的扫过屋里的众人,突然皱了下眉头。屋子里本来有十个人,走了一个,死了两个,还剩下七个。七个中有两人是自己和黎元带来的,她们当然不会走漏消息。黎莉的男友可以软禁起来,但是那两个人怎麼办?
黎嘉一眨不眨的看著我,正想著怎麼解决我和黎诺依。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站起来,用打火机点起引魂灯,「要准备就快点,你们的亲戚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黎嘉和黎元诧异的看著我的行动,他们搞不懂我为什麼要帮忙,甚至就连黎诺依也不明白。只不过出於对我的信任,她默默的坐著,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保持著神秘的微笑,大脑深处却丝毫不轻松。对这个篱落村,我越来越搞不懂了。既然搞不懂,那就先配合他俩。总之他们的计画和自己没有任何冲突,或许还能更清晰的将村中神秘诡异之处险露出来。
一直以来自己都很清楚,黎诺依身上的诅咒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越是不发作,便越是危险。狐家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黎嘉还有大把的人能死。如果诅咒是出於同一种方式以及来源的话,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分流。
我从来都不是个善良的人,有一个能让黎诺依暂时保命的方法,我当然乐意去做。何况,黎家,我很讨厌。
这一次打火机很快就将引魂灯点亮了。黎诺依的两位堂兄看不懂我,认为我的笑高深莫测,但时间不允许他俩迟疑。
「哼,装模作样!」黎元小声的骂了一句,他吩咐两个外人扶著双胞胎,一旦阴阳进来就将他俩扶出去。两个女孩害怕得全身发抖,毕竟要扶著尸体,而且那尸体还不是自己的熟人,普通人都会被吓得不轻。
「回城里后,想要什麼,开口,不论是钻石、高档皮包,我都买给你们。」黎嘉看到女孩颤颤巍巍的模样,许诺道:「不过等下要保持镇定,不能被人看出破绽。否则,老子让你们家破人亡!」
给了个甜枣又被打了一棒,女孩们在诱惑与威胁下咬咬牙,一人扶著一具尸体,柔嫩的双臂抱住尸体的胳膊,保持著尸体的平衡。
而黎元也将离老爷子的尸体连带割下的指头台进了棺材中,又把遮脸布给它盖上。
很快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复原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疑点。
七点整,阴阳推开了房门。一连串黎家亲属走了进来。
黎嘉和黎元脸色正常的和自己的亲戚说了些屁话,然后一左一右的帮著两女扶起黎双和黎贺的尸体向外走,「两个堂弟昨晚劳累过度,恐怕有点中暑了。我们准备带他俩去村里的医院看看。」
亲戚们十分诧异,黎家二伯父甚至摸了摸脑袋,「这些家伙什麼时候感情变那麼好的?」
走出了老爷子旧宅,到了中央水池附近,两股势力就泾渭分明的准备分道扬镳。黎嘉等人朝右走,我们自然是回帐篷处。
黎元看了我一眼,威胁道:「小白脸,你小子可别乱说,这件事暴露了,我绝对会把你弄得生不如死!」
我懒得理会他,和黎诺依渐渐远去。
「呸,什麼玩意儿!」黎元冲我俩的背影吐了滩唾液,也跟著自己的大堂哥离开了。
我和黎诺依一路都有些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麼。她知道我有自己的打算,并没如好其宝宝般的多问。只是走在我身旁,挽著我的胳膊。
「饿了吧?」快要走到扎营的树林时,她突然问。
「确实有点!」我摸了摸肚子。
她神秘的笑起来:「今天我们可有的吃了,烤小鸟要不要?」
「哪里来的小鸟?」我被她这句摸不著头脑的话问得一愣。
「这里!」她雀跃的从不远处的地上捡起了一只死掉的小鸟。
我仔细观察了下,是麻雀。刚死了没多久,身上也没伤痕,而且看皮肤颜色,并非是死於中毒。这样的死鸟如果多几只的话,确实很适合烧烤。
越野车上有无烟炭,用来烧烤很不错。昨晚又惊又怕又累,短短的一夜彷佛漫长的一年似的。看来真的需要让脑袋松弛一下,烧烤,是个很不错的减压方式。
不知为何,地上的死麻雀有些多,没过几分钟,我俩就已经收获十多只。
由於分散了注意力,精神好了许多。我和黎诺依抛开烦恼,乐呵呵的抱著一堆准备用来烧烤的麻雀尸体走进了林子中。
「这,这是怎麼回事!」刚接触到林中的景象,我俩整个人都呆住了,手中的麻雀无力的滑落,全都掉在了地上。
只见整个林子里,密密麻麻的全是麻雀。麻雀,变成了尸体,冰冷的躺在地上,挂在枝头。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这,究竟是怎麼回事?
第十二章 尾女祭祀
「怎麼会有那麼多麻雀尸体?农药中毒了吗?」黎诺依傻傻的,花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她喃喃道:「不对啊,篱落村只种篱落,而篱落从来就不用农药。要是有人下毒的话,要多大的面积才能毒死那麼多麻雀啊!」
「没有中毒。」我再次捡起一只麻雀,检查后判断道:「我只知道大雷雨天气,会让树上的麻雀被雷声吓死。这也是谚语『吓破麻雀胆』的来源。可昨晚天气好得很,并没有雷雨天气。」
我俩百思不得其解,满林子的麻雀尸体透著丝丝诡异。林中的生物鸦雀无声,这在大白天很不正常。
「你说,会不会是诅咒?昨晚爷爷的引魂灯熄灭了,那个,所以…」黎诺依想到了什麼,开口道。她流露出强烈的恐惧。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这个地方肯定不适合扎营了,我们换个位置吧。」我无法解释麻雀的死因,心底也隐隐觉得,有可能是篱落村的某种神秘力量在作祟。
「嗯!」黎诺依点头。
我俩利索的将埋在麻雀堆里的野营用具收拾好,丢进了停车场的越野车内。
「我心里不踏实,阿夜,我们回爷爷的院子看看。」黎诺依拉了我一把,犹豫地又道。
「也好,我正准备去灵堂里查查看有没有遗漏掉的细节。」我同意了。
两人随即又朝著老旧宅院走去。
还没等进入院子里,就听到一阵尖叫声响了起来,院子里闹哄哄的,惶恐的叫声此起彼伏的响个不停。
「出事了?」我和黎诺依对视一眼,飞快的朝著院落里跑去。只见院里忙著烧菜做露天饭的厨师和打杂人员鸡飞狗跳第不知道在干嘛。
就在我正迷惑的时候,黎诺依也惊恐的叫出了声。
随著她的惶恐,一只没有头,趴光了毛的鸡跑了过来。它居然正活蹦乱跳的在院子里到处窜著。
那只鸡生前应该是公的,肚子很大,白森森的肉露在外边,头被摘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长脖子,血不断地从脖子处涌出来。
刚才有上万的麻雀莫名死亡,现在又有本应死掉的鸡雄赳赳的到处跑…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这个篱落村,怪异的现象越来越多,只不过隔了一天而已,就彷佛到了一个有著另外规则的世界。
全院子的人都被吓得不轻。
黎诺依恐惧的紧紧抱著我的胳膊,「阿夜,死鸡怎麼会满院子的跑?」
「或许是因为反射神经吧,失去了脑袋,有些动物还是会活一段时间的。」我满脸呆滞的说,其实那番鬼话自己也不信。
确实有动物能在失去脑袋的情况下存活很短的时间,可绝对不是禽类或哺乳类。失去了大脑的禽类或哺乳类,就算有再强悍的生命力,也顶多时不时的抽搐几下而已。
已经数分钟过去了,一团本应死去的鸡肉还在院子里大闹。本村人有的很迷信,联想到狐家最近的神秘死亡,乾脆跪在地上祷告列祖列宗保佑。
乱哄哄的院子每个人都在惶恐不安。就在这时,篱落村的阴阳走了进来,他看到里边的景象顿时脸色大变,冷哼一声,几步走到乱窜的拔毛鸡面前,抓住它的腿,将它到提了起来:「事情,看来有些不对劲。」
黎家二伯父作为黎家现在的最长者,自然要跟在阴阳身后。他看到了死鸡乱窜这一幕,吓得够呛。
「阴阳,这,这会不会是狐家的诅咒,跑黎家来了?」
阴阳的表情阴晴不定,「不知道,村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要回去查历代阴阳的手札,看看历史上有没有类似的状况。不过,黎老爷子的丧事,肯定出了问题。」
「怎麼会!难道我们也会和狐家人一样,全部都莫名奇妙的死掉?」二伯父腿一软,险些没倒在地上。
「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应该如何补救,我现在也说不准。」阴阳叹了口气,头痛道:「今晚先继续按照规矩守夜吧,我赶紧查查以前的手札,看有没有希望能化解。」
这一番放在外界明显是骗子宰肥羊的话,在现下听在了我耳朵里,味道全都变了,我根本生不出嘲笑愚昧的思维。迷信在相当一部份地区都是因为落后造成的,科技不发达的人会将大自然的许多现象看做事鬼神作祟。
可现在篱落村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不超自然。我自己几乎都要相信阴阳的鬼话了,更何况处於恐慌中的黎家遗老遗少。
黎诺依觉得自从回老家后,一直都有种无力感。不是身体上而是感觉自己的力量无法对抗离奇出现的诅咒。
她弱弱的将柔软身躯靠在我身上,轻声道:「阿夜,篱落村里蔓延的诅咒到底是什麼?我越来越糊涂了。」
「别想那麼多,会搞请楚的。」我搂了搂她的肩膀。
「可我不想把你一起给扯进去!」她抬起头。
「我已经被卷进来了。」
「对不起,是我任性,一定要你来冒充我未婚夫的。」黎诺依的语气很是低沉,「但你能来,我真的好高兴。」
「其实我更想知道你和守护女达成了什麼交易。」我想打趣,却没成功。
「我死之前,一定会告诉你。」她摇了摇头,语气突然坚定起来:「阿夜,答应我一件事。」
「什麼事?」
「先别问,总之你一定要答应我。」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泪光,「只是个小小的要求罢了,请你一定要满足我。这辈子,我就只求你这件事了。」
看著她惶恐认真的表情,我终於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谢谢。」她释然的笑了出来,「不论篱落村出了什麼事情,死了多少人。就算我死了,也不许报仇。毕竟是超自然的东西,谁知道你会不会也被诅咒呢,感觉到危险,请你抛下我,逃!」
我刚要摇头,她已经用食指点在了我的嘴唇上,「你刚才已经答应了我,男子和大丈夫,说话要算话。」
黎诺依抹掉眼角的泪,拉著我朝外走,「好了,不说这些伤感的东西了,弄得像言情话剧似的。我们到村子里走走,顺便重新找个地方扎营。」
就在这时,远处的大门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院子里所有人都被惊动了,人们刚在死鸡乱跑的骚动中平静下来,听到有事发生,一古脑的朝著大门处涌去。
突发状况打断了黎诺依和我的交流,让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自己的感情其实很脆弱,看似坚强的外表,其实只有薄薄的一层壳。
虽然见惯了生离死别,可依然害怕熟悉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的场景。黎诺依刚才的话实在太悲凉绝望,令我心中非常难受。
跟在人潮里来到了大门前,只见整扇大门都被撞得扭曲了。而始作俑者是一辆黄色的蓝宝坚尼跑车。不知道用多快的速度撞在了厚厚的门上,车头几乎已经撞毁,就连一扇两米多长的砖砌墙壁也被撞塌,整个砸在了车顶
就算里边的人没有在第一次撞击中死掉,估计现在也被墙给压塌了!
「是我女儿的车!」二伯父眼珠子都要凸了出来,「快救人!」
众人搬开了车顶上的砖块,车顶果然已经砸塌陷下去,顺著破损的窗户能够看到七孔流血著黎莉。
有人过去搭了搭她的脉搏,摇头道:「死了。」
我自己观察了一下,黎莉死前满脸都是诧异恐惧的表情,似乎看到了什麼难以置信的事情。
「阿夜,你看。」黎诺依拉的拉我的手,指著车子不远处被墙砖掩盖的一角。那个角落里压著些什麼东西,像是穿著绿裤红衣裳的女人。。
我连忙走上去拨开压住她的几块砖头,这才发现那并不是人,也不止一个。是两个纸扎人,一男一女,僵硬的表情让人很是毛骨悚然。脸上还画著一个「二」的记号。
「这是二伯父家送来的纸扎人,怎麼会在这里?」黎诺依呆了呆,「昨天我明明看到它们还在爷爷的院子中摆著的。」
「谁知道,肯定不是黎莉昨晚临走时带上的。」
我也没办法解释纸扎人为何出现在大门口,只是觉得黎莉临死前的神情彷佛在说明些什麼,她车速那麼快,难道是在逃?可昨晚她很早就离开了桃屋,这麼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等再次看到她时,她的车撞上了大门,她的人已经死了。
这真的又正常吗?
很不正常吧!
「我女儿,死,死了!」二伯父哭天喊地的跪在地上。
由於女儿的死亡,黎家二伯父极为悲痛,痛苦的一把抓住了阴阳的领口,「这是怎麼回事,我女儿为什麼会在大白天撞到大门上?不要骗我,狐家的诅咒是不是已经传到了黎家来了!」
黎嘉和黎元也混在人群里,看到自己堂姊的惨死,两人同时都吓得面无人色。
阴阳还算镇定,「照刚才说的去做,今晚继续按规矩守灵,我去查历代手札找出化解办法。你们,都不希望死吧?」
黎家遗老遗少全都脸色惶恐,无奈之下也只好如此了。
白天剩下的时间幸好也没有出过其他怪异现象,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到了晚上,黎家第一代走进了桃屋守夜。剩下的人快速地散去。
我和黎诺依找了好几个树林,无一例外的发现全部片不了麻雀的尸体,更奇怪的是,不热的天气,短短的不到八个小时,麻雀的尸体竟然发出了惊人的尸臭,臭不可闻。
我俩没办法,只好将越野车开到比较空旷的地方,锁住车门,打开空调凑合著过了一夜。那股恶臭别人也闻到了,但是大家都刻意地忽略掉,保持著沉默。
第二天一早,大约七点四十五左右,就有村人敲了敲车的窗户,将折腾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才睡著的我俩吵醒了。
「阴阳要所有人都到黎家老宅门口**,快点,有紧急事情。」那人通知道。
於是我和黎诺依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赶去了黎老爷子的旧宅前。到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围拢了,不光是黎家人,就连整个篱落村的村民都到齐了。
「事情很糟糕。」阴阳见人来得差不多,开口道:「我查了历代的手札,发现村里的禁忌已经数次没有被遵守,所以才会出现诅咒。」
「许多篱落村刚死的人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报复起自己的血亲来。如果不解决,不要说黎家,就连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所有篱落村人,都会死掉。」
看著下边被吓得一言不敢发的黎家以及村民,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了化解的方法,「还好事情发现得即时。补救的办法也不是很难,那就是趁早埋葬黎老爷子的尸骨,然后用尾女献祭!」
「尾女?献祭?」我和黎诺依顿时呆住了,心理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村人中也是一片骚动,乱糟糟起来。
「安静。献祭是唯一的办法。」阴阳眯著眼睛指向黎诺依,「这个女孩是黎家最先选出来的尾女。根据手札,献祭用的尾女不同於送葬的尾女,她们必须要是二十二岁以下,并同时拥有黎家以及狐家的血脉。现在的情况下,唯一符合条件的,也只剩下她而已。」
「可,可也用不著献祭吧。」有个村人弱弱的抗议。
「那你说个其他的办法出来?篱落村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清楚,谁想下一个莫名其妙地死掉的,那就站出来。我把她拿去代替黎诺依试试看。」没等阴阳开腔,黎家二伯父已经激动的大喊起来。
既能除掉公司股权最多的人,又能消除诅咒,拯救自己的小命,这简直就是一箭三雕的绝好状况,他可不愿意这种好事溜走,而黎家所有人,恐怕也对此事喜闻乐见。
关系到了自己的生死,所有人顿时都不敢再开口。
「献祭是怎麼回是?」我急迫地问。
黎诺依满脸煞白,「我不知道,从来就没听说过。我只晓得尾女会坐在棺材上送葬,陪葬这个名词,还是第一次听。总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靠,看周围人的表情也知道不是好事,看来要拼命了。」我的手悄悄地伸进了衣兜里,准备把手枪给掏出来。
突然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打在了我的脚边。
村人和我同时被吓了一大跳。
吴盛泽手里握了一把冒著青烟的猎枪从我身后走了出来,他脸上哪还有那股忠厚老实劲,「不要动,把手举起来。你,给我去搜身,把他身上那把枪给拿出来。」
他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吩咐身旁的一个男人。
我乖乖的举起手,任那家伙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阵。
「哥,我什麼都没找到。」他无奈的摊了摊手。
「肯定在他身上,只是藏得很隐密罢了。把他的外衣脱掉。」吴盛泽判断著。
他手下乾脆的将外套从我身上拉下来,套在了自己身上,「切,这小子穿的还是名牌,果然当小白脸划算,来钱比种田容易。」
阴阳见我被制服了,当即不再犹豫,「男的给我抓起来。把尾女绑在棺材上!」
黎诺依和我都被抓住了,被绳索一圈一圈的绑成了粽子。村人将黎老爷子的尸体塞进棺材里,用棺材钉封死,又将燃烧的引魂灯放在棺材盖上,这才抬了起来。
人类在很多时候,其实都是以一种疯狂的生物,为了活命,他们能毫不犹豫的牺牲别人的命,虽然这一劣根性从本质上来讲,也是一种物竞天择,可如今身陷囹圄的是自己,当然是感觉到了另一番滋味。
我被绑在抬棺材的轿子旁,和棺材上,引魂灯的黎诺依离得不远。她美丽的大眼睛看著我,突然喊的一句让我差些跌倒的话,「我和未婚夫什麼都做过,早就不是处女了。拿我献祭有个屁用!」
又是这句谎话,实在令人汗颜啊。
但话立刻引起了效果,有的村人的确怀疑起来,「不纯洁的女性也能献祭吗?据那些电影电视上说,献祭用的供品都应该很纯洁才对。」
阴阳不紧不慢的回答:「历代篱落村阴阳的手札都没有提到过献祭用的尾女需不需要是处女,既然提都没提,肯定是无所谓的。早点走吧,天黑了就不妙了!」
黎诺依十分的不甘心,「把我献祭了也行,先把阿夜给放了。又不关他屁事情,难道还要把我跟他一起拿去当祭品?」
「你当我们都是傻的,放了那小子,他出去报警怎麼办?」二伯父冷哼著,「放心,你死后我们自然会处理掉他,不会让他太痛苦!」
「混蛋,你们这群…」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二伯父打断了,「哪来那麼多废话,听得人耳朵痛。你去把她嘴巴给堵住。」
他身旁的黎元幸灾乐祸地走了过去,一边用烂不塞住黎诺依的嘴,一边还得意的小声说:「本来这次为了对付你,我已经准备了杀招。看来现在不需要了。我的好堂妹,你走好。逢年过节,我还是会偶尔缅怀你的。」
黎诺依愤怒的看著他,如果眼神能杀人,早就能将他杀掉成千上万次。
看著她愤恨的模样,我悄声道:「节省点体力,说不定还有机会翻盘。」
她全身一颤,苦笑著放松下来。
抬著棺材的村民在阴阳的带领下,一直沿著坡道向上走,穿过了庞大的黎家宅院,向后山走去。以前曾经提及过,篱落村都是个浅丘,黎家的房子就修闲在那浅丘的最顶部,可越是往前走,我刚入村的观察完全被推翻了。
翻过黎家大宅,浅丘还有上坡,这是一条十分荒芜的地方,眼前竟然出现了个一望无际的水塘。水塘附近荒草丛生,芦苇花开满了眼眸所及之处,一阵风吹过,如蒲公英般的芦苇种子飞了起来,铺天盖地,有的落到水中,静悄悄的飘荡在水面上,而更多的却飞到了远处。
这个景象,倒是很像黎诺依不久前跟我描述过的某个场景。只是那场景,应该出现在被诅咒拉入的怪异空间中,难道当时的她,就是被拉回了这里?
而诅咒的来源,果然是在这附近?
辛苦的穿过芦苇地,村民们继续赶路。终於在不久后,阴阳举起手来:「到了。」
根本不用测量,我极目远望,很轻易地判断出,其实这个地方才是篱落村真正的顶部,也是浅丘最高的地方。毕竟远处,能够鸟瞰到星星点点的房屋以及横七竖八的篱落田。
可不知基於哪种原因,在篱落村时,反而看不到这片区域。大自然虽然鬼斧神工,可这片区域却给了我一种极为不协调的感觉,地面上的荒草覆盖了所有的表层,可从布局上依然能依稀看出,这里有人为填充过的痕迹。
不,不光是如此。
我很有些惊讶,自己竟然还能找到些古代风水师的干预痕迹。难道,这整个浅丘都是个古墓?不,绝对不可能!不要说古代生产力不发达,光是要在深山里挖掘出如此庞大的墓地,肯定需要举国之力。
就算是放在有重型挖掘机的现在,也不是件容易的工程。
在浅丘的最顶端,有一个两米多宽的大洞,那的洞阴冷刺骨,站在旁边一小会儿就会冻到嘴皮发紫。
阴阳显然对这个地方很恐惧,而村人们甚至黎家人,似乎根本不知道这片区域的存在,有的人啧啧称奇,有的人无比惶恐。
「把尾女和棺材一起丢进洞里。」阴阳很想快点离开,当下命令道。
愚昧的村民忠实的执行起来,他们将我从棺材旁拉开,然后把绑在棺材上的黎诺依绑得更紧,然后一点一点地将棺财朝著深邃的洞口推去。
我一声不哼地冷眼看著,默默地算计时间。身旁有个吴盛泽盯住,枪也在外套中,就算我弄开了身上的绳子也逃不掉,恐怕棺材掉下去的时候,就是我俩的死期。
但是,还有机会,只是那个机会只能赌。赌赢了有活命的可能,赌不赢,就是死!
浅丘上的那诡异洞口十分古怪,它周围五米范围里没有一株草能够生存,棺材在漆黑的碎石地面上被推动,发出了令人牙龈发痒的刺耳声响,它一寸一寸的无限接进洞口,然后超过,半口棺材悬在了洞中央。
后边的村民使劲一推,棺材失去了平衡,摇摇晃晃的就要掉了下去。
机会来了!
我用力踹开抓住自己的两个心不在焉的男人,拼命的朝著棺材的方向跑。
只有五米而已,在没有人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我跳了起来,和黎诺依紧紧地贴到了一起。
棺材失衡的情况更严重了,眼看著我俩都要掉了下去。
「糟糕,快把那男孩抓回来!绝对不能让他和尾女一起掉下去!」阴阳脸色大变。
「晚了。」我大笑一声,用双腿夹紧棺材,然后用力一坐。
棺材,我,黎诺依随即掉入了黑漆漆的洞口。转眼间再也找不到了痕迹!
尾声
有人常说事实通常都有出人意料的结果,可我不如此认为。所谓出人意料,无非两个结果,一个朝著好方向,一个走向坏方向。
好的结果,通常是给有准备的人。
我从洞口旁细微的风水痕迹判断出,底下肯定有个人为的遗迹,而且那个遗迹距离洞口并不会很深,至少运气好的话,很有可能不会死人。
黎诺依和我的运气都很好,我们不但没有死,甚至都没有受严重的伤。
可没想到本应该很结实的棺材,一碰到地面就如同朽烂的木头般,摔得四分五裂。黎老爷子的尸体掉在地上,在我的手机光芒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著,最终变成了一团散发恶臭味的黄水和白生生的骨架。
这个墓穴居然是个四合院的模样,布局跟黎家大宅有些相似。黎诺依惊讶的发现,第一次在电梯中被诅咒拉入的地方,正是这里!只是当时天空是灰蒙蒙的,而现在的天空,只剩下了头顶的灰土。
四合院中阴森森的,虽然大,却找不到任何的家俱。
最终在书房里,我们找到了一个放置在玉盒中的头颅。根据经验,我几乎不需要判断都能猜测到,这,恐怕是陈老爷子尸体的一部分。
篱落村,恐怕又是他的另一个坟冢!而篱落村的人,不过是和沈家同样的存在。(请见风水)
他们根本不是因为战乱或著天灾而搬离,他们是陈老爷子头骨的守墓人。黎家和狐家,可能是守墓人中的管理者。至於历代阴阳,和篱落村中许多古怪而自相矛盾的祭祀习俗,正是为了抵抗陈老爷子尸骨的能量干扰。
这个几百年前的小老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他为什麼会分尸?他的尸体为什麼会带著强大的负面神秘力量?并且每个部分都能影响到周围的人和生物?
这个谜题,至今还是我最需要探索的关键所在。
知识是很重要的逃命本钱,每次自己都能在充沛的知识中寻找到逃生的答案。这一次也不例外。我顺著风水学的一些因果联系,终於从坟墓的另一个出口逃了出去。
出去前还和黎诺依讨论了一会儿,仔细的考虑到多个不需要惊动篱落村民而逃出村落的方法。可真的钻出了洞穴,偷偷摸摸的回了村中时,才惊然发现,那些提前准备的方法根本不需要用了。
因为,篱落村中老老少少,所有人,一个不剩,全都死了个精光。
死亡似乎是突然而至,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田地里以及房屋中,遍地都是。我略微检查了一下他们的死亡时间,竟然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果。
他们的死期,很有可能和我拿走陈老爷子的头骨的时间相吻合。
篱落村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很排外的。村里的互相通亲,每个人多多少少带著同一种血脉。那种血脉,说不定正是害死他们的元凶。从头骨中诞生的诅咒,只会寻找拥有那种血脉的人。
突然想到了黎老爷子死前说过的那句话,他说:黎家,或许只有黎诺依才能逃脱劫难。
但他临死都不知道,整个村子都遇难了,只剩下了黎诺依和我。或许,还有那个叫做吴盛泽的入赘女婿。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他的房间留下了几根刺,十多厘米长,通体翠绿,和我俩进村时扎破了车轮的那些刺一模一样。刺的下边压著一张纸条,写著让我大惊失色的几个字:「别得意,算你赢了一次。」
落款是老熟人陆平。
有意思,看来他早在六年前就布了局,安插了人手进入离落村中,恐怕为的就是寻找陈老爷子的墓穴。可六年了,一直都没有得手最后便宜了我。他的魔掌,伸得越来越长了!这让我自己感到十分局促不安。
该来的总会来的,谁知道搜集齐了陈老爷子的尸骨放在一起,会发生什麼事呢?
一想到这,我就很好奇。
黎元的尸体就躺在桃屋中,死状惨不忍睹,我一直都很在意他为什麼对赶走黎诺依非常的有恃无恐,所以特意翻了那家伙的房间和车。最后在车的夹层中居然翻到了一份泛黄的日记本。
那个日记本的主人竟然是黎诺依的母亲,里边记载了个几乎不为人知的事实,那个事实如果公诸於众,确实会令所有村人不齿,而她也根本不再有继承公司的权利。
黎诺依,并不是她父亲的亲生女。
其实在她母亲从狐家嫁到黎家后,就已经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而恰巧生她时,预产期又向后推了许多,这才造成了没有人知晓的结果。黎诺依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日记本中没有提及。
陈老爷子的头骨不但能散发诅咒,恐怕也能压制诅咒,再加上淡薄的血脉,这是我唯一能解释,为何黎诺依并没死亡的原因。
日记本被我看过后就立刻烧掉了,这件事至今我都没有告诉她,关於她的身世,还有我对她活下来的判断。
很多时候,并非是知道的真相越多就会越快乐,有些真相,还是让它埋葬在火焰中,消失在时间里吧。
或著那一真相,黎老爷子同样也知道,否则为什麼又会说出「黎家只有黎诺依能够逃脱劫难」的说法来呢?
至於村中所谓的尾女,查阅了当地阴阳的手札以及综合了我自己的判断后,得出了个结论。
尾女,便是用来压制陈老爷子遗骨怨气的存在。
离落村有许多禁忌,每一个禁忌都一环套一环,让遗骨怨气无法逃逸。但是人的生老病死,特别是死亡,是最能刺激怨气的东西。所以非正常死亡者,又或者正常死亡后,遗体没有按照正常的方式祭奠者,都会受到深埋入离落村底下的陈老爷子坟墓影响,从而发生怪异的事件,这时候尾女献祭就很有必要。
世界各地都有用纯洁的处女献祭某种敬畏力量的记载,篱落村的尾女献祭其实算是无独有偶而已。
情况不严重时,尾女就坐在棺材盖上和下葬的尸体一起来到埋葬地点。据记载,每一个尾女都活不过四十岁,而且终身不能嫁,所以篱落村的女孩没有人愿意当尾女。
而情况严重了,就像这次如此,直接将尾女当祭品丢进陈老爷子的坟里,用纯洁女性死亡时后的怨气来抵消墓穴中逃逸出来的怨念。
当然,是与不是,都是当地阴阳师手札中的描述。
怨气这种东西,我是不信的。我更倾向於认为陈老爷子尸骨中隐藏著一种强大辐射,会对接触的人产生影响,甚至变异,至今为止,那种变异都是恶性的,绝没有良性。
阴阳挑错了尾女,其实黎诺依的稀薄血脉是根本不适合当作尾女祭奠的。再加上祭奠仪式时,我一起掉入了墓穴里,最后还拿走了陈老爷子的头骨,这恐怕便是引起篱落村人全部死亡的真相。
站在高处举目眺望,原本生机勃勃的篱落村充满了死气。绿色不见了,田地里剩下的只是灰白的枯枝。那些在不久前还应该称为篱落的植物,一天一夜后,不论野生的还是种植的,全部死绝。就一如村中的人那样。
篱落没有了。它有可能也是由骨头散发出的能量催生出来的一个变异物种,伴生在头骨的怨气附近。很久以后,我还在恶意的猜测,从它的刺中提炼出来的香精,会不会就是陈老爷子的怨气呢?
怨气经由稀释以后,就成了风靡全世界的香味,令所有的女人疯狂。一想到这,我就会止不住的浑身发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中对香水也产生了恐惧感。
值得一提的是,失去了原料供应地,黎诺依阴险一把。她利用时间差,居然将公司卖了出去。剩下的钱,足够她挥霍一辈子了。
「你说要把守护女的协议告诉我的。」在回去的路上,我厚著脸皮不断地重覆著这个问题。
黎诺依神秘的笑了笑:「我说过死前会告诉你,可你不小心救了我,嘻嘻。」
结果至今,我依然没从她口里挖掘出,那条能让守护女将我拱手暂时让给她的协定内容。
国际航班的飞机朝著加拿大的方向起飞,飞入了平流层中。看著雪白的云层,我笑了。困扰了我长久时间的感情,在这次的经历中似乎被莫名奇妙地理顺了许多。
蓝天,越发地美丽起来。
后记——
前段时间在整理旅行的照片,电脑里实在有很多,想要找几张经典的出来列印,挂到墙壁上去。突然看到了一个资料夹,一个放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几乎都要遗忘的文件夹。
文件夹中分别有一些照片,配以一些自己写下的心情文字。
我一张一张的将其看完,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说不出是什麼感受。
第一个档案夹的片是在2001年左右,用自己买的第一个数位相机拍摄的照片。
照片的随笔中写到:
Vlissingen是荷兰最西边的城市,与比利时隔海相望。
它是个三面临海的观光小镇,满街的建筑很有法国情调。待久了,或许能够找到许多人口中咬著不放的所谓的浪漫。
的确,这个小镇很美。特别是到了每年的三四月,满镇的仿樱花绽放粉红色的花朵,花瓣随风飘落在地上,积累了厚厚一层,又被疾驰的汽车零星带起的时候…那种萧索颓废的美更加动人心弦。
Vlissingen的天气总是变幻无常。就像穿著裙子,带著耳环的男人们的口音一样,你别指望会从他们的嘴里吐出些许像样的词来。
我的房东是个很有趣的小老头。他是个典型的瘦男人,哈,这种人在荷兰少的就像他的头发一样。
「Vlissingen是个恬静的地方,我喜欢这里。」房东第一次来时,我这麼对他说著。
他幸福的点点头,用半生不熟的英语笔划著回答道:「Ya,Here is so good,I don’t want any in here!」
对,我也不希望在这儿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毕竟图此恬静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了。
才到这里时,每天傍晚,忙里偷闲的我都会到海边去看夕阳。我总爱坐在海滩上,望著落日的海平线不断地升起来。那时我便吹响笛子,自我陶醉在潮汐中。
彷佛那就是我的一切。
一天又一天,我就这麼过了。海滩上散步的路人悠闲的不断在我身前走过。他们向我微笑,也有的为我凄寂的笛声而鼓掌。我就这麼过著。生活,学习,一切的一切…
那是我初到荷兰时写的,虽然当时的自己也走了好几个国家。美国、加拿大、德国、法国。可荷兰给我的感觉依然是独特的,震撼的。那时我的英语口语很糟糕,荷兰人的英文也不顺畅。在Vlissingen这样的大农村中,我生活了半年多。至今也印象深刻。
第二个档案夹,写著阿姆斯特丹。随笔中用淡淡的、粗略的文字记载著:
鹿特丹位於荷兰西部,鹿特丹是荷兰第二大城市,它是在莱茵河及其两条支流,——马斯河和斯海尔特河的北海入海口处的三角洲上发展起来的,也是荷兰最大的工业城市。
说到鹿特丹,就不能不说位於市中心不远处的红灯区。
那裏有远近驰名的橱柜妓女,顾名思义,橱柜妓女就是站在橱柜里边的妓女。哈哈,其实这麼说也不算过分。直直几百米长的红灯区里,两边林立的高楼底层不是商店,而是无数隔成小间的橱柜,里边站著坐著穿著内衣或者比基尼的风尘女子。
据说鹿特丹人以其工作狂著称,许多欧洲人常拿鹿特丹的辛勤开玩笑,比如:「在鹿特丹买衬衫,发现他们已经替你把袖子卷起来了」。还有:「跟鹿特丹人握手感觉如同跟发动机握手一样。」但鹿特丹的妓女显然不适合这条规律。
据说她们和全世界所有的妓女一样,工作时后的态度实在和认真负责相去甚远。嗯,当然这只是据说,我是完全没有去取过材,以后也没有去取材的打算。如果谁不信的话,那就自己去求证好了。
记得有一天,我拗不过一堆刚刚到荷兰的女生的好奇,带她们到红灯区里悠转了一圈。顿时一堆怪叔叔伯伯就直直的盯著我看,眼神怪怪的,掩盖不住的羡慕。呜呜,顿时我尴尬的狂飙日语,四处澄清道:「Im’japanese。」
不错,如果说Vlissingen给我的感觉是恬静、舒适、有一种扑鼻而来的乡村气息。那麼阿姆斯特丹带来的便是繁华以及新意。街头的现在建筑有许多荷兰人独特的审美观和设计理念,令人流连忘返。
而最后一个档案夹,则是自己回国后,最迷茫的时候拍摄的。那时候自己离家出走到处流浪,最后来到了那个地方——理塘。根据随笔,自己的记忆慢慢的复苏了,想起了许多的事情。
理塘地处甘孜州西南部,海拔两千六百八十米——六千两百四十米,平均海拔四千三百米。有世界高城的称号。
不错,那里确实很高,高的足以让一些人产生高原反应。
第一次去理塘时,我很不习惯,虽然本人对食物的要求并不高,但是对其也没有少发过牢骚。
因为那里上菜的速度极慢,一般都得等四十分钟甚至一个小时才能吃到嘴。而且点好的菜不允许临时改,据说每个旅馆里都不习惯准备太多的锅,所以要改菜,也要等到所有的菜都煮完了才能空出锅来!
在那里,我感到最奇妙的,是带去的面包即使放再背包里三四天都不会坏,而且还松松软软的,吃起来满可口的。有朋友甚至打趣的感叹道:「看来高原反应不是只有人才有的,捏捏面包就知道了。」
理塘的春天是最美的,特别是驾车去高处俯视整个小镇的时候。
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上点缀著无数不知名的各色花朵,高原呈现二十多度的巨大下陷形状,而拳头那麼小的理塘就静静地躺在巨大下陷谷地的正中央。
一眼望过去,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视网膜上留下的,就只有大自然鬼斧神工创造出的绝美景色。那种美带著一种洞彻心扉的震撼,令人呼吸也不自觉的急促起来。
理塘的街上充斥著各种语言。也许是世界闻名的缘故,许多外国人都涌进这里旅游。老外们拿著本字典到处走,要面条要米饭都是纸上谈兵。不过在藏区拿字典也是白费,许多藏民根本连国语也不会,更别说国字了。
待在理塘的时多天里,旅馆的老板常常请求我充当翻译。
那种翻译实在很麻烦,我去和那些老外交流,把他们说的话翻译成国语,然后再由老板翻译成藏语。
嘿嘿,没想到这样也让我小赚了一笔。
或许对现在的我而言,也算是唯一值得高兴的地方了。
人生真的很奇怪,现在回头看著,彷佛就如同在做梦。如今的自己早已不在青涩,更不会迷茫了。但也失去了从前许多的幸福。在拥有越来越多物质的时候,反而遗失了梦想。
转头想想,偶尔,也会觉得苦涩。
好啦,不浪费时间文学了。写到这里有了些小构思,下本书会有个风格很诡异,文字很清晰的小改变。
敬请期待。
By:夜不语
2010年7月31日星期六 凌晨3点1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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