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402 恶灵诅咒2

TXT下载地址:夜不语作品集夜不语诡秘档案txt下载,一个笔名叫“夜不语”的神秘人物写的恐怖推理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目前连载到第六部夜不语诡秘档案604,夜不语605。一个与诡异同行的名为夜不语的走读学生,因和杨俊飞签下协议而游走在各个城镇的人,个人癖性自大,自恋,对爱情不负责任却大受文内女性的喜欢,是个博学,聪明,深藏不露的人。此文众多角色疑点较多,夜不语身边可谓藏龙卧虎:陆平和第三个不明势力的出现,陈老爷子的存在的深藏的危机,都增添了文章的恐怖意味。

守护女负责一楼,林芷颜负责二楼。
我顺著安全楼梯回到了三楼,整个偌大的商场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自己的脚步声不断回荡在四周,显得十分寂寥。
所有人都跑到一楼看热闹去了,这倒是方便了我寻找。并没有在三楼里太浪费时间,我径直像著商场最后边的监控室走去。
监控室的门没有锁,我轻轻拉开门,只见一个秃顶男人正翘著二郎腿,吃著披萨看著某些儿童不宜的小电影,眼神根本就没有在密密麻麻的监控萤幕上做任何的停留。我暗叫侥幸,不然自己也不能悄无声息地偷跑进来了。
要想知道黎诺依身上究竟发生了什麼,她到底去了哪哩,最好的办法就是查探监控记录。临时打电话让老男人杨俊飞帮忙利用关系网开证明根本就来不及,还是用最直接的办法方便。
我悄悄的掏出枪,用力在那个秃顶然人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下。据杨俊飞敎的方法,只要力量得当,这样有百分之九十的机率让对方晕过去。
很不巧的是,不知是我力气不够,还是运气太差,那个男人吃痛下大喊大叫起来,转过身就想要往后看。我也急了起来,如果真要让他看清楚了我的模样,加拿大警方肯定会请我去喝茶。
我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一瓶防狼喷雾,用力地朝著他的眼睛喷,那家伙立刻痛得捂著眼睛,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地上。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抓紧枪托,再一次朝著他的后脑勺猛击。那家伙再次哇哇大叫,再敲到第五次时,他总算晕了过去。
我苦笑的看著双手,摇了摇头。看来偷鸡摸狗的勾当,自己还做得不纯熟,回去后一定要加紧锻鍊。
将那个家伙推到了角落里,我调出了监控记录。从几个小时前我们四人进商场后的时间段快速浏览了起来。
监控萤幕上显示,我们在一层一层的逛街。在三楼的时候,我和林芷颜争吵扯皮起来。黎诺依就是在那时走向电梯间的。她按了向下的电钮,然后走进了电梯。
我仔细看了那一段,发现其后的三分钟,电梯外的显示器上确实标明电梯停在了二楼,一直都没有动过。
我偏过头想了想,又调出了电梯内的监控录影。
黎诺依笑嘻嘻地走进了电梯,还抽空向著我们挥手。当电梯门缓缓关闭时,她的笑也没容收敛了起来,似乎正想著什麼心事。
突然间,电梯停住了,然后监控萤幕上一阵凌乱,电梯在摇晃著,然后萤幕上就再也没有了一丝影像。
这是怎麼回事?我疯了似的将记录倒退,一帧一帧的播放。就在失去影像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令自己毛骨悚然的画面。
黎诺依安静的站在电梯中央,而就在她身后,一团黑影正逼近她。随后的一帧,她和黑影,同时消失在了空气中。然后萤幕再次暗淡了下来,再也没有记录了。
我惊讶地呆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弹。
脑子很乱,从监控记录上看,黎诺依确确实实在电梯掉下来前还留在电梯箱内的,可在那之后,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彷佛魔法师的瞬间移动。
我当然很清楚,黎诺依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她漂亮聪明,但绝对不会特意功能。
她,究竟去了哪?
第三章 寻回
黎诺依的失踪,离奇诡异得就像是俗称「神秘失踪」的现象。
再看到监控画面的一瞬间,我想起了这个名词,连带的,还有一个非常著名的事件——兰克事件。
此事件发生在一八八0年九月二十三日傍晚。
事情是这样的,再美国东部的田纳西州,有个叫卡兰迪的乡间小镇。当事人大卫.兰克先生就在这小镇的郊外经营一家大牧场。
事件发生的傍晚,兰克先生正邀请友人——贝克法官以及妻弟洛伊先生到家里共进晚餐,受邀的两人便乘著马车来到兰克家门前。当时,站在大门前面的兰克听到马车声,便与妻子及两个十二岁与八岁的儿子,一同前往迎接。
「欢迎!欢迎!」兰克先生一边热情的挥著手,一边朝正从马车走下的客人靠近。
谁知,就在这一瞬间,项突然消失一般,兰克先生就失去踪影。
出事的地点刚好在马车的正前方。
「咦?」对於这突发的景象,在场的客人以及妻子无不瞠目结舌。在夕阳斜照、光线明亮的院子里,好端端一个人竟然就此烟消云散,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照理是不会发生的才对啊!
「兰克先生!兰克先生!」
「爸!爸!你跑到哪里去了!」法官与孩子们大声的呼喊,可是却一点回音也没有。
这桩离奇是倩就像恶梦一般。当然,兰克是不可能进到马车里,而且即使他走进走出,从外面也能一目了然。
「怎麼会有这麼不可思议的事?」贝克法官除了吃惊之外,更有说不出的懊恼。
从庭院到牧场,是一片宽广草原,根本没有可藏身的地方。兰克的妻子一时受到过度刺激,也因此失去理智。
接获报案、飞奔而至的警方人员,对於此事刚开始也是左思右想、有所怀疑。不过,再怎麼说,堂堂一名法院的法官也是目击著啊!**们开始将整栋建筑物里的里里外外彻底的搜查,动用了猎犬到处搜索,可是始终没有发现兰克先生的踪影。
美国当地的报纸,几乎有一整个月的时间,也都是以「兰克消失事件」为题而大作文章,是件所引起的骚动遍及全美各地。然而,整个事件终究还是陷入五里雾中,一直没有水落石出。
之后,经过数个月,兰克先生的儿子来到父亲消失的马车之前,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我好苦阿!好苦阿!」
於是又使警方紧张起来,不过最后还是像谜一般无法解开。
现在黎诺依消失的监控录影,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以后,恐怕也会用弄出一个「东方女孩神秘失踪现象」的报纸头条新闻吧。
头痛!我第一次感觉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被困的是自己熟知的人,并非路人甲乙丙丁,心慌意乱已经开始干扰起我的判断力。
冷静,冷静一点,能和守护女作对那麼久,她还能相安无事地活得好好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黎诺依也算是个神经粗壮的强人了!她现在肯定在一边自救,一边等待著我将她找出来。
我再次深深的呼吸著,监控室里的空气十分难闻,有股食物腐烂的味道。这种味道恶心得让我大脑平静了许多。
还是先消除痕迹吧。
我将监控设备中的硬碟整个卸了下来,装进了衣袋里。删除记录并不保险,稍微懂得电脑程式的人都能用程式将记录还原。
虽然拿走硬碟的目的性明显,不过好处也很多。
这样一来,没有人知道今天购物商场里究竟来过什麼人;也没人知道在摔毁的空无一人电梯箱里,其实黎诺依在掉下来的前一秒还在其中;更没有人知道,是我来过监控室,打昏了管理员,拿走了硬碟。
至於黎诺依的失踪,还是要到二楼的电梯间去看看,说不定能瞧出些古怪。
我顺著安全楼梯下到二楼,电梯间的金属门紧闭著,左右瞧了瞧,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这才用力的掰开电梯门,想要亲眼查探一番黎诺依消失的位置。
刚将门打开,突然一个黑影从里边袭击了我。不、不是袭击,更准确地说是用很大的力气撞到了我身上,将我整个人都撞倒在了地上。
我倒在地上,那个撞到我的人也顺是趴在了我身上,脸上有两团软软的东西压著,感觉说不出来的奇怪。下意识地,我伸手在那两团软肉上捏了捏,咦,怎麼手感有些熟悉,貌似女性的某种哺乳用的工具。
捏了没几下,我就暗叫糟糕,自己恐怕又遇到狗血事件了!
下一步,压在我身上的女孩子会不会尖叫著大喊非礼,然后一巴掌打过来呢?我竭力思索,却又感到古怪:电梯箱都已经掉下去了,按理说,金属门后边应该是空的才对,怎麼可能会有个女孩跑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空气里荡漾著一种压抑的安静,被我袭胸的女孩并没有尖叫,只是全身僵硬的发呆,似乎是很惊讶。然后她紧紧抱住了我,我的嘴鼻陷入了她丰满的胸部间,憋得无法呼吸。
女孩将我越抱越紧,最后轻轻的抽泣起来。
那声音很熟悉,哭声传入我的耳中,我一愣,然后也轻轻的伸出手,将她圈尽了怀里。
不安的心,总算是踏实了下来。
黎诺依,撞倒我的人竟然是黎诺依。这件事虽然诡异离奇得令我摸不到头绪,不过,结局不错,她,总算是被找回来了。
「来,喝杯红酒压压惊。」
坐在杨俊飞的侦探社中,黎诺依把整个身体都陷在舒服的沙发上,她抱著膝盖,依然害怕不已。我找到老男人偷藏起来的PETRUS红酒,倒了满满一杯递给她。
林芷颜咂舌道:「你小子鼻子究竟是什麼做的,居然连这瓶酒都能找到。社长回来后非杀了你不可。」
「你不说,我不说,他知道个屁。等他想要喝的时候,早就不知道是哪年了。」我将倒剩下的酒瓶抛给她。
「这封口费,不错。」这死女人嘿嘿笑了两声,拔开酒塞就喝了起来,喝酒的模样时在市面目可憎。
守护女依然紧跟在我身后,用冰冷了眼神监视著我和黎诺依。
自从在商场二楼看到我俩抱在一起的情形,场面完全可以用石破天惊、开天辟地来形容。李梦月用白皙柔弱的小手像抓住小鸡似的,一手一只将我俩扯开,倒提起来,冰冷的空气带著强烈的寒意彷佛能让一切冻结。
原来情绪真的能实质化到影响四周的环境,我越来越想知道,夜家究竟是用什麼手段将守护女培养出来了。
就是从那时候起,李梦月就一直用那种监视的眼神再我和黎诺依之间游荡,只要稍微有一些身体接触,就免不了遭受精神攻击。原本精神就不太好了黎诺依,这下子脸色更惨白了。
「现在可以说,你究竟遇到什麼怪事了吧?」我在守护女不友好的目光中,尽量与黎诺依保持距离。终於在她恢复了点精神后,才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想到那段经历,黎诺依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看著我,似乎感觉到了点安全感,这才点点头,缓缓的讲述起来。
事情的开端前编已经叙述过,不再重复,就从黎诺依被两个纸人追开始。
她在院子里拼命的逃,那一红一绿彷佛就能将其吹倒的纸人,飘飘忽忽地跟在她身后,双手笔直的想要将她抓住。
不论黎诺依怎麼跑,都没办法摆脱那两个怪物。
慌不择路下,她迷路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终於她逃到了一个小巷,小巷的尽头是一扇门,青铜铸就的门,很古老,彷佛已经很多年没有开启过。那扇门上长著斑斑锈迹,青绿色的铜锈就如同无数条恶心的小虫,附著在门的把手附近,又彷佛门长了血管一般,狰狞恐怖
眼前前方无路,黎诺依本来已经要绝望了,可没想到,刚一到那扇门前,身后的纸人突然莫名奇妙的停住身体,她惊讶的发现纸人居然燃烧起来,几秒后就只剩下一团灰烬。
这扇门有古怪,虽然丑是丑了点,既然它能克住那两个纸人,说不定就是逃出这个空间的基点。凭女人的第六感,黎诺依判断著。
她强忍住恶心,伸手抓住门把手,想要将门打开,可是不论她怎麼扯,怎麼摇,们就是纹丝不动。
黎诺依急了起来,她一秒钟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她乾脆用肩膀撞起了门,正当她撞过去的时候,门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打开了,门外射入了明亮的光线。
她收不住力气,依然向外撞著,没想到撞到了我的身上,就这麼莫名奇妙的逃出生天了!
这就是黎诺依经历的诡异事件全过程。
我听完,喝了一口红酒,许久也没有说话。
世间所有的事情,发生时都应该有原因的,但黎诺依身上的恐怖经历,我却找不出来。
自己查了她最近的生活,十分稀松平常,无非就是上学、到侦探社和守护女扯皮,争论某人的分配问题,然后购物、吃费、睡觉。极为简单的三点一线生活,按理说不会招惹到怪事。
可现在古怪的事情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发生得突如其来,完全没有预兆,这究竟是为什麼?
不断晃著手中的红酒,最后我将高脚杯里的血红液体一饮而尽,视线轻轻的在脸色依然不怎麼好看的黎诺依身上扫著,不久后停在了她的双眼上。
「说起来,从我早晨回来到现在,你就有些精神不正常,不会是有什麼东西瞒著大家吧?」
「没、没有!」黎诺依愣了愣,慌乱的偏过头去。
老女人林芷颜「噗嗤」一声,大笑道:「诺依,你怎麼返老还童地像个小学生似的。明明就有心事,而且还很重,就连我这个不善於观察,神经大条的美女都看得出来。」
守护女面无表情,居然附和的点了点头。
「真的没有!」黎诺依紧张得不知道该将视线往哪里放。
「真的没有?」我眯著眼睛,捕捉著她十分不自然的表情。
怪事的发生,原因肯定在她身上,说不定就和她隐瞒著的某些东西有关。想要让她不在出意外,最好的办法还是将灾难源头掐断在萌芽阶段。
「真、真的。」黎诺依悄悄的瞥我,见始终躲不开我的眼神,最后放弃了,「好啦。我确实有事情瞒著。只不过瞒的不是大家,而是阿夜你,何况那件事很私人,我还没想到该怎麼像你开口。」
「很私人的事,还需要瞒著我?究竟是什麼事?」我皱了下眉头,好奇心炽烈起来。果然打探八卦并非女性的专利有的时候男人比女人更爱打探八卦。
黎诺依扭捏了好一阵子,突然脸红了起来,「不知道该从什麼地方说起。而且人有些多,我怕自己会有生命危险。」
她的语气很害羞,不过目的很明确,完全是在针对守护女李梦月。
八卦心也炽热且来的林芷颜眼珠转了一圈,她一边拉过守护女,一边说:「既然是私人的事情,我留下来可能也不太方便。大姐大,我们到办公室上网继续学习社会基础知识。」
上次介绍给你补充的『逆推男人十八式』才看到第十一式,今天顺便把其余的七式一起温习了。」
这个女人,究竟在敎守护女什麼乱七八糟的社会基础知识?我刚想责问所谓的「逆推男人十八式」是什麼东西时,李梦月已经推开了死女人的手,语气淡淡的道:「我,留在这里。」
说完还微微的撑开了自己漂亮完美的双眼,望著黎诺依,并乾脆在我身旁坐了下来。女人的第六感十分地准确,守护女总觉得那个跟自己抢丈夫的厚脸皮女人会说出一些对自己相当不利的资讯。
黎诺依原本苍白的脸微微一沉,本来事情的导向已经开始朝著对自己有利的方位转动了,没想到守护女的神经那麼敏锐。这两个女孩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对视著,丝毫不让彼此分毫。
无形的火花在空中不断的碰撞。在两个女孩的身旁,一冷一热的气流涌动在空气里,让我坐如针毡。
我在额头上抹下一把冷汗,伸出左手将两人的视线隔断。
「好了,不要在这种狭小空间里散发怨念攻击了。这世界上真要有鬼的话,估计老远就能看到这里怨气熏天。诺依,你先把事情说出来。」
能让守护女发生不良感应,肯定有关我的事件,这令我更加好奇了。
黎诺依点点头,也不想再拖下去,横竖都要说出来的,守护女的话再想办法解决掉。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可以说非常简单。就是我爷爷快要死了,要我赶回老家去见他最后一面。」
「确实很简单,不过,剧情怎麼感觉有些熟悉?」说起来,上次我爷爷也说自己要嗝屁了,让我回本家。结果回去了,屁事情都没有,还硬塞了守护女给我。就是从那时候起,李梦月像牛皮糖一样缠在我身边,再也甩不掉的。(请见:人骨农场)
从此以后,我对回老家看濒死亲人什麼的一类事情很敏感,总觉得那些都是麻烦故事的开端。别听黎诺依将事情讲的那麼简单明了,里边肯定还别有蹊跷。
果然,她看了我一眼后,视线停留在了守护女的脸上。
「老家的人特别嘱咐道,说爷爷要我将未婚夫带回去。他想再生命垂危的时候,亲眼看看自己唯一的孙女会嫁给什麼样的男人!阿夜,你该不会让一个濒死的老人失望吧?」
「未婚夫?」我愣住了。
「未婚夫哟,嘻嘻,有意思。」林芷颜显然是兴致勃勃,看来黎诺依早就给她透了底。
这个年龄未知的不良女性拿起瓶子灌了一口红酒,双眼游移在黎诺依以及李梦月之间,恐怕心理正在掂量著,待会儿的两女大战会变成怎样的有趣场景。
进行了半年多社会基础教育的李梦月,显然知道「未婚夫」这个词的意义。就在我捏了一把汗,准备逃出去,免得待会儿侦探社倒塌、却殃及池鱼的时候,守护女却迟迟没有动静。她看著黎诺依略为得意的眼神,这才轻轻的站了起来。
李梦月没有朝黎诺依的方向走,而是拿过不远处桌子上的手提电脑,按下开机键。等进入系统后,在浏览器上找到了一个网站,然后又默默的递给了黎诺依。
在我们三人的视线中,她已经做回了沙发。而黎诺依,她的眼神在接触到那个网页后,面部表情顿时僵硬了,甚至呈现呆滞状态。
我和林芷颜对视一眼,大为好奇的走到诺依的身后,探头望向电脑萤幕,当看清网页的内容,无须多说,我俩也难以置信地楞在了原地。
那居然,居然是一个十分出名的华人徵婚网站。
守护女顺手拿起我的酒杯,倒了点白水进去,如同品红酒一般的小酌著,冰冷的语气不无嘲弄:「林芷颜说,那上边好男人多。你,随便去找一个。不用谢。」
我们三人顿时从呆滞状态直接被雷到里外皆焦。
黎诺依觉得自己败了,完败!她一把电脑甩到地上,看著我和林芷颜,拼命让语气平静下来。「阿夜,芷颜姐,请你们出去一下,我要和李梦月交流下感情。」
我俩正在迟疑中,黎诺依已经不顾形象叫了起来:「出去!快!」
第一次看到气急败坏的黎诺依,我和林芷颜顿时吓得以超音速逃到了门外。
「呼,好可怕。没想到诺依生起气来那麼有气势!」老女人用力拍著自己丰满的胸部,「难怪能和大姐大对抗半年多还丝毫不落下风。这女孩也是个不能得罪的狠角色!」
我苦笑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原本以为娇柔的女孩,恐怕才是真正令人生畏的存在吧,生气的模样,实在让人胆战心惊。

不知道黎诺依究竟跟手护女谈了些什麼条件,总之在三个小时后,她完好无损的出来了,守护女脸色平静无波,默默地帮我收拾行李。
当天晚上,我和黎诺依单独乘坐飞机到离她老家最近的大城市。她俩之间的对话,至今还是让我抓狂的谜。
唉,直到现在,一想到这个谜,自己都会涌出一种不安全的感觉,未知的恐怖果然是最令人揪心的。我猜测黎诺依肯定是以某种形式将我卖给了守护女,让守护女占了某种便宜,可是情真的有那麼简单吗?
黎诺依不傻,她冰雪聪明,而李梦月虽然实力强横,脑袋也无比清晰,但毕竟缺乏常识,更有可能,她自认为黎诺依签订了丧权辱人的条约,可实际情况是,签订辱人丧权条约的恰恰是她自己。
黎诺依占尽了便宜,而守护女被摆了一道。
当然,这也纯属我的瞎猜测罢了,直到上飞机之前,也没有得到任何证实。至於林芷颜,她也好奇到揪心的地步。两方打听之下,黎诺依只是淡淡的笑而不答,守护女,她又不敢去问,这个死女人憋得很难受,就连送机都懒得去了。
守护女安静的看著我俩走进检票口,犹豫著,终於抬起头,冲我挥了挥手。
在离别的时候,她,扯动脸部神经,做出了牙痛的表情。我读出了她神情中的意思。
她,笑了。
第四章 再次陷入
有人说,挤公车是包含散打、瑜珈、柔道、平衡木等多种体育和健身项目於一体的综合型运动。
我现在信了。
由於出门太匆忙,根本来不及打电话到租车行,害得我下飞机后,只能和黎诺依机机场公车进市区。
这里是武城,黎诺依家族公司的总部。
自从她父母双亡后,趁著她年幼无知,诺依的大伯父夫妻两人就强行霸占了她父母的香水公司,并将黎诺依送到了一间恐布无比的青少年不良行为矫正中心去。而那个诡异的学校,正是我和她相遇的地方。
其后,老女人林芷颜给我面子,送了一份大礼给她,暗中收集证据,以强占罪将黎诺依的大伯父夫妻全都扔进了监狱里。
这个聪明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孩子却并没有把公司紧紧捏在手中。她将公司的家族制打散后,公开选聘了一位CEO来管哩,而自己,跟著我的脚步从加拿大追到德国,又从德国追回了加拿大,大概是打算彻底赖在我身旁了。
「说起来,你为什麼不打电话让公司派车来接我们?」
我郁闷地将身边的人推开,四面八方全是人,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坐公车,害得自己非常的不适应。
黎诺依倒是乐在其中,她名正言顺的将整个身体都贴在我怀里,美其名曰,娇柔的女孩应该受到未婚夫的保护。她满脸带笑,柔软的双手紧紧的抱著我的腰,幸福得要死。
「公司里还有些臭虫没有调出去,我怕坏胃口。」
「看来你的公司问题多多,真的没问题吗?什麼都不管可是很危险的,别又被某些心怀叵测的人给陷害了!」我皱了下眉头。
「你再担心我吗?嘻嘻」黎诺依轻轻抬头,「我不怕,只要留在阿夜身边,什麼问题你都会帮我解决。」
我满脑袋的黑线,「你这个人,比我还懒。说起来,我什麼时候变成你的未婚夫了?」
「这种小是你从飞机到现在,都已经问了十一遍了。」她将柔嫩无骨的身体又朝我怀里凑了凑。
「当然,没把梦月妹妹解决前,你还不是我的未婚夫。不过,我会努力搞定她的。」现在,你就装装样子,帮我应付一下老家的人。
「你垓不会看著我可怜巴巴的丢脸吧?一个大企业的合法继承人,都快十九岁了,居然连个未婚夫都没有,在我老家可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她装出惹人怜爱的模样,扑闪著大眼睛望向我,可惜我根本不吃这一套。
「什麼叫搞定守护女就行了?完全忽略我的意见,难道我非要娶你不可?嗯,当然,如果你和李梦月之间到底有什麼私下交易说出来的话,我倒是可以略微考虑一下。」
这件事我真的很在意,一想到就彷佛心脏被千万只蚂蚁爬似的,痒得厉害。
「时候到了,我肯定会告诉你,现在还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喔。」黎诺依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十分小女人地将脸贴到我胸口。
「至於娶不娶我的问题…阿夜,你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你可是整个侦探社公认的少女杀手,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害少女没命的杀手,而且还有严重的克妻命。有好感的女孩都死光光了,就剩我和梦月妹妹还活著。」
「如果有朝一日你还想结婚的话,只能在我俩中选一个。等我搞定了梦月妹妹,除了娶我,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我哑了,被她的雷到里焦外嫩,原本一直刻意压抑著,不想去回忆的许多往事,浮现在脑海中,心情顿时低落到了极点。
「对不起,我伤到你了?」黎诺依显然也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她大为后悔地用力抱著我,喃喃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不过你还有我,就算死,我也永远不会离开你。」
「算了。」我突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起来,强笑道:「又不是写言情小说,不过是搭个公车而已,都弄得像是琼瑶剧了,恶心的很。」
「可我很久没有和阿夜单独相处了,实在有些得意忘形。」黎诺依突然拉著我朝门外挤,「走,这个城市还是有些好玩的东西。我带你去逛逛。」

在下一站口,我俩下了车。找了间租车公司,开著车四处游玩起来。
「这个湖我记忆很深刻。」在武城的中央公园里,我们静静的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清风吹拂,黎诺依挠了挠自己的乌黑长发,深深吸了口气。
「那时候我的父母还健在,刚来到这个城市发展,而这个公园还不是免费的,当时的门票钱相当於老爸老妈一小半的工资,看著门口进进出出的快乐小孩子,我十分眼馋。」
「不过,我嘴里什麼都没有说。老爸一咬牙,塞给我钱,让我到公园里玩。算起来,那是我接下来的十多年中,最快乐的一天。」
「等家里渐渐有钱了,可我却越来越不开心,和父母很少见面,除了佣人,家里就剩下空荡荡的家具而已。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司机按时送我上下学,无聊到死。」
「然后突如其来地,老爸老妈居然车祸死了,丢下偌大的一个企业和孤零零的我。所有的亲戚都在窥伺著那个企业,我应付得心力憔悴。」
黎诺依伸出手抱住了我的胳膊,「大伯父一家,其实我并不恨。如果不是他们将我丢到那所怪异的学校里,恐怕我还遇不到阿夜你,我的人生就只剩下勾心斗角。嗯,不对,也许在那所学校中,我已经死掉了。」
我默不作声地听她讲述著,难怪开车到中央公园的时候,她执意要进来,原来是有那麼深刻的回忆。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烦恼的家庭,则各有各的原因。我的家,何尝不是如此。冰冷,充满著各种各样令人厌恶的孤独。
「幸好遇到了阿夜,人生一切都改变了。」黎诺依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紧紧的,似乎在害怕我突然消失掉,「我有了人生的目标,我不再颓废。只要留在你身旁,什麼都无所谓了。你,就是我的幸福。」

黎诺依闭上眼睛,在睁开时,满脸幸福的神情猛然凝固住。手挽住的那只手臂似乎硬邦邦的,她呆滞地用余光扫过,吓得顿时放开了。
和她的手接触到的东西哪里是夜不语的手臂,根本就是一段木头,一段腐朽不堪,长满蛆虫的枯木。
再看四周,不知何时,湖边荡起了一层雾气。夜不语不见了,周围的环境也变得陌生起来。这里,绝对不是中央公园的翠绿湖边,而变成了一处没任何映射的荒水塘。
眼前一望无际的水塘荒草丛生,芦苇花开满了眼眸所及之处。一阵风吹过,如蒲公英般的芦苇种子飞了起来,铺天盖地,有的落到水中,静悄悄的飘荡在水面上,而更多的,却飞到了远处。
莫名中,黎诺依感觉这样的场景貌似有些熟悉。该死又是莫名奇妙的道咯某个怪异空间中。这一次来得十分唐突,阿夜呢?他去了哪里?陷入怪异空间的,只是自己一个人吗?
她一动也不敢动,傻呆在原地。上次那个庞大的四合院也给自己熟悉的感觉,这次的芦苇水塘,感觉也同样的似曾相识。自己最近究竟招惹到了啥,怎麼会一次又一次地被某种力量拉入这些鬼地方中。
坐飞机的时候,黎诺依还和夜不语讨论过自己的情况。他曾提及,有可能是遇到了「人类神秘失踪现象」,也就是所谓的鬼拉人。
四周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就如同自己的双耳都失聪似的。黎诺依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耳朵,依然什麼声音也没听到。
死寂,是唯一能够形容周围环境的词语。
灰暗的天空上看不到太阳的位置,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一切都陷入无声的状态。於是黎诺依往前小走了几步,裸露在外的皮肤,竟然怪异地感觉不到风的轻拂以及空气的流动。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都显得那麼不真实。
不对,似乎有什麼不对劲的地方。
黎诺依猛地转过头去,身后除了荒草,什麼活物也没有,再次转头,仍然找不出任何奇异的存在,可不安的感觉却越发地强烈了,就彷佛上次那两个纸人追著她的时候,从心底深处浮现出的那种危机感一样。
现在也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她的大脑在警示著她,不断提醒他有生命危险。
是谁?或是什麼东西想要她的命?
那东西,就在她身后!
黎诺依原地转了几圈,始终没能将威胁她性命的玩意儿找出来。她全身都在起鸡皮疙瘩,无边的恶寒贴在皮肤上,自己竟然像是整个人淹入了刺骨的冰水中。
影子,是影子!
终於,黎诺依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是影子。
明明天空就没有太阳,自己的脚底下哪来的影子?她头皮发麻的弯腰,向自己的影子看去。
那团影子就连接在与皮鞋接触地面的鞋跟上,拖曳得长长的影子如同佝偻的八十岁老男人。影子伸长如爪子般的乾枯胳膊,手指如刀般缓缓的,一寸一寸地慢慢接近著她的脖子。
黎诺依有史以来第一次大脑那麼清晰,她竟然清楚的知道,如果等那时根手指头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恐怕也就是她的死期。
不想死!还没有和阿夜结婚,还没有为他生下几个孩子,真的不想就这样死掉!
黎诺依的求生欲望膨胀起来,她惊惶的在湖摊上奔跑,想将身后的影子甩掉,可影子怎麼可能甩得掉,依然如同牛皮糖一般紧紧黏在她鞋底,爪子依然悄无声息地抓向她的脖子。
「怎麼会这样,冷静,一定要冷静,肯定有办法把影子给弄掉!」黎诺依喘著粗气,她惶恐不安、惊慌失措,最后因为体力不支,再也跑不动了。她的视线在这个千篇一律的世界中游荡,然后停在了脏兮兮的湖水中。
有人说,没有太阳也是能产生影子的。就算身处在剥夺了视觉、听觉和触觉的绝对黑暗中,也不能让这个世界里的影子消失掉。毕竟人类本身就是个发光体,有光有影,发光体本身的影子依然会被那个东西所利用。
那现在只能让影子远离自己的身体,恐怕逃进水中,是现今为止能想出的唯一办法。
游泳时,影子都是贴在游泳池底的,无法和身体接触。
只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也会如此吗?
黎诺依惊恐的看到,那双爪子离自己白皙的颈脖只剩下不掉两厘米了。也许几十秒后,她就会被那团影子杀掉。
拼,还是不拼?
或许,世界上的大多数单项选择题都只有唯一的答案。黎诺依在那团黑影就要摸到自己时,一咬牙,纵身跳了下去。
我亲眼看到正在诉说著自己人生的黎诺依,在挽著我手臂的情况下,在两秒钟的时间内消失在空气中。
我瞪大眼睛,脑袋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再也找不到她了。
这就彷佛自己看到过的另一则「人类神秘失踪现象」的资料。
当时是一八九0年的圣诞节夜晚,美国田纳西州的北部,伊利诺州的南贝特市附近。
那次消失的事李奇家中的次子,当时年方二十的奥立佛,而且,奥立佛消失的情况相当富戏剧性,连局外人都会不寒而栗。
当天,李奇家邀请了二十余名亲友,享用一顿丰富而热闹的圣诞大餐。
话说当时,即使美国,像这样的乡下人家上没有装设自来水,家庭用水都是取自於庭院的水井。晚餐过后,客人都回到客厅闲话家常。
正在厨房忙著清理善后的李奇太太发现储水槽里没水了,便换来次子奥立佛,告诉他说:「你去提一些水来。」
奥立佛拎起水桶便往外走。
然后,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哀叫声。
「救救我!救救我!快抓住!救我!」
宾客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呼救声震住,大夥儿纷纷朝传来声音的院子奔去,可是,那里已经没有奥立佛的影子了。
从厨房的们到水井之间,可以清楚看到雪上的脚印只到了庭院中间就戞然停止。当然,这证明奥立佛尚未走到水井,也不可能跌落水井而死。
然而,就在人们的上方,依然传来「救命!救命!」的呼救声。大家把头往上仰,可是在微暗的空中,却什麼也没看见。
偌大的庭院里,就只剩下一个滚落在地的水桶。叫声忽远忽近,有一段时间似乎是从空中传来,不过不久之后,又归於寂静。年经男孩奥立佛.李奇就这样消失了。
至於在场的二十余人所听到来自空中的奥立佛叫声,到底代表什麼意思呢?奥立佛清楚地叫著:「抓住。救救我!」这正是问题所在。
在科幻小说里,有所谓的透明人,即是吃了某种特别的药物后,人体就会变为透明,使得一般人无法用肉眼看见,这是欧洲人的想法。
而在中国古代,同样有隐身术这种说法,不过,隐身术并不是使人体消失,而是利用烟雾等障眼法,趁他人疏於注意之际躲到暗处,以达到隐身的效果。
总归一句话,透明人毕竟只是幻想,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存在的。可黎诺依的失踪,自始至终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这个故事何其相似。
我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两次了,足足两次,黎诺依都陷入了「鬼拉人」现象,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却什麼也做不到。
该死,围绕在她身旁的诡异事件,起因究竟是什麼!
我站起身,不断地在中央公园的那张长椅上绕圈子。
一圈又一圈,还是一无所获,无奈地再次坐回长椅上,我叹了口气,仰头望向天空。深蓝的天幕上那一轮列日照耀著这个疲惫的世界,光天化日下发生的诡异事件,令自己越发地无力。
这一次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帮到黎诺依,只能靠她自己了。
看看手腕上的表,指针指向了早晨十一点四十五分,离她失踪足足过了三分钟。
我强自冷静著,打算在这张长椅附近长期待下去。黎诺依一个小时后出现,我就等一个小时,她半天出现,我就等半天,她半年后出现,我就等半年。现在的我,唯一能做到的,也只剩下如此而已。
中央公园的炎热下,蝉在柳树上凄厉的嘶叫著,就在我默默等了十多分钟后,恍惚中看到,几米远外的湖边突然冒起了一连串的气泡。我揉了柔眼睛,猛然间,一个女孩从水底蹦了出来,依稀便是黎诺依的模样。
我激动地站起身,果然是黎诺依!她在水面上不断地挣扎著,手无力地划著毫无意义的动作,眼看是筋疲力尽到就要沉了下去…不,不对,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分明看到有一团黑漆漆的影子拽住了她的脚踝,将她使劲的往下拉。
「坚持住!」
我跳下水,把她一把抱了起来,湖水看似很深,其实非常浅,只淹到了我的腰部。眨巴著眼睛,我使劲地向她深下张望,影子还是影子,很普通。难道真的是错觉?
「阿夜。」黎诺依艰难的睁开眼睛,她的脸色煞白,虚脱似的软在我怀中。在晕过去的前几秒,她用迷糊虚弱的声音说道:「影子想杀我。诅咒,那些诅咒,全是从老家传来的。快带我回篱落村…」
篱落村?诅咒来自她的老家?这是怎麼回事?难道黎诺依在失踪的时候,发现了某些关键的东西?她说影子想要杀死她,所谓的影子,是不是刚才我看到的那一团?
这麼说,我看到的并非错觉?
我试著回忆那团影子的模样,彷佛像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人,乾瘪的四肢,双手如爪。它似乎想要将黎诺依拉入湖底,将她淹死。
看来谜底,还是需要到她的老家去,才能解开了。我十分痛恨自己刚才的无力,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诅咒了黎诺依的人统统挖出来,让他们不得好死!
第五章 篱落村
篱落村处於一个很荒凉的高山上,离最近的城市大约有三百多公哩,前不挨村后不挨店,但是由於当地盛产一种香料,所以并不算落后。
那种香料就是黎诺依的父母从村子中引出去的,办了厂区提炼出了香精,又将其销售到世界各地。
或许现在许多人用到的高档香水中都含有这样的香料,不过就连我,也只是曾经听闻过那种神秘植物的存在,却根本不清楚它们的模样。
通往黎落村的公路修建得还算不错,全柏油路,一路上都很顺畅。我租了一辆越野车,顺便买了些野营用具以备不时之需。山路很崎岖,虽然只有三百多公里,但是以现再每小时六十公里的平均时速,能在今晚十二点前赶到村子就是万幸了。
虚弱到昏迷的黎诺依职到现在还软软的躺在后座上,我不时担心的回头看看她。虽然从认识到现在,她都表现出自己坚强温柔的一面,可不论怎样,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在不断遭遇到神秘力量的一次又一次袭击后,还是会惊惶,会害怕。
那种针对性的、无影无踪、令人摸不到头脑的力量,确实令我滋生出无力感。
但万事万物总归有它的道理,既然她会被拉入诡异的空间中,那很有可能便是因为未解的缘由。难道篱落村中发生了某些变故,远远不只是黎诺依的爷爷要翘辫子了那麼简单?
我一边开车,一边简单的在脑海里整理著不多的线索。前方的山路在GPS的萤幕上扭曲的像是一团麻花,我不由得再次减速。这里的山路实在太险峻了,就算开车技术颇好的我,也忍不住在一些危险路段上感到头皮发麻。
由於要不断地运送篱落村中的特产,来往货车并不算太少,所以到了路的后半段,路况也不好起来。公路地面稀稀疏疏的出现些许坑陷,让车速再次受到影响。
太阳从头顶已经落到了远处的山脊上,火红的夕阳如同燃烧了一般,透过树叶投射下来,彷佛西边的天际点燃了熊熊烈火,景色非常壮观。
突然,我猛地急刹车,越野车的轮子与地面摩擦著,发出剧烈的声响,最终险之又险的停了下来。
黎诺依的身体因为刹车而抛了下来,撞在前排椅背上。
「呜呜…」她捂著鼻子一边坐起身子,总算是清醒了。
「你睡醒了,身体没问题吧?」我转头关切的问。
「嗯,除了还有些害怕外,倒是没大碍了。」黎诺依对我勉强笑了笑,问道:「干嘛紧急刹车,出事了?」
「确实有些小问题。」我苦笑著朝车窗外努了努嘴。
她顺著我示意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一愣。
只见五米外的公路上,一跟粗状的树木断裂开,倒了下来。很巧的事,倒的位置刚好将公路拦腰截断。车是没办法开过去了。
「怎麼会这样!」黎诺依摸著自己还有些发痛的头,打开窗户呼机了一下山里的新鲜空气。
「谁知道,你再休息一下,补充点体力。」我将一点吃的东西递给她,然后开门下了车,「我过去看看。」
走到断裂的大树前,我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是刻茂盛的杉树,树叶鲜活,应该是刚倒下不久。缓步来到折断的地方,只看了一眼,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树明显不是风吹倒的,也不属於任何自然原因而断裂,从断口处的痕迹看,到处都有暴力破坏的元素。我伸出手摸了摸,断口非常不整齐,彷佛是某种动物用尖锐的牙齿一口一口咬断了这棵树的主干。
眼前的杉树主干直径足足有一米多,是什麼动物能够将它咬断?我的脑海里实在找不出相对应的生物,只好转身向车走去。
横在路上的树木仅仅靠著两个人的力量是完全不可能移动的,至少也需要一辆十吨吊车才能将它给移开。还是问问黎诺依,看有没有其他的路绕道吧。
黎诺依托著下巴,思索了半晌,又再次打量了车外,这才道:「绕路的话,我记得似乎确实有一条小道,越野车勉强能开过去。」
「那条路有危险?」我看著她,「不然干嘛支支吾吾。」
「危险倒是没有,只是有些不好的回忆罢了。」黎诺依摇头,表清有些落寞。
她指著不远处的地面,「往回开一公里左右,应该能找到那条小路。我们动作快点,天黑了,走山路十分危险。」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差一刻六点,离天空黑尽只剩下两个小时而已。
在狭窄的公路上转弯,我们俩向回开了一千多米,如果不是黎诺依的指引,我根本找不到那条早已被荒草和灌木填塞住的小路。
无奈地再次下车,我从野营套件中拿出一把工兵铲,三下五除二的将堵了路面的杂草和低矮灌木砍掉,眼前终於露出了一条宽不足两米半的颠簸土路来。如同黎诺依所说,还真的只能是越野车才能通过。
看来要想再午夜十二点前到达她的老家,应该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我悲观的想著。
车缓缓的开进了土路中,黎诺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没有和我说话,只是一直呆呆的看著车外的风景。
两旁的树枝不断的刮在车壳上,将越野车的外漆刮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萝卜丝,幸好是租来的车,赔偿费还能算在老男人的头上。如果是自己的车,不知道会心痛成什麼样!
土路弯弯曲曲的向前延伸著,完全看不出尽头。我们翻过几个陡峭的坡道后,开始逐渐向下走。不知过了多久,路总算是略为平整了一点。
抬头看看天,夕阳燃尽,月牙从对面的山脊爬了起来,是下弦月。黯淡的月光普洒在丛林里,让人心理堵得慌。
已经快九点了。
「还要多长时间才能走出去?」
我问后座上的黎诺依,车灯映照下,丛林中所有的树木彷佛都狰狞著乾枯的爪子,富有攻击性。就彷佛进入的异域似的。
「大概还要四个多小时吧,这条路虽然不好走,但是比上边公路近得多。」黎诺依叹了口气,「说起来,上一次回老家,都是国中时候了。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就溜掉了五个多年头。」
「你现在的语气好像老太婆哦。」我摇头,不由得笑了出来。
「老太婆这个词不好听,如果某人把中间的那个『太』字给忽略掉,本小姐肯定会非常高兴。」黎诺依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都有力气耍贫嘴了。
我被她的话给哽住,不知道该怎麼回答。人的内心通常都很复杂,特别是涉及到感情的状况下。说实话,我,至今也不明白自己的内心,究竟对她,又或者对守护女,到底是怎麼样的情感,怎样的想法。
想不通的事情就会逃避,这可能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感情果然能令这世界上无论聪明与否的人失去原本的准则观念。
见我沉默,黎诺依悠悠地叹了口气。
一时间车内又恢复了不久前的寂静。
车外一如异域的景象不断重复著,我装作聚精会神的开车,心却乱得乱七八糟。这样的状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於,我在一次猛地踩下了刹车。
黎诺依险些又撞到鼻子,她从后座上伸出脑袋,问道:「前边的路又堵了?」
「轮胎爆了。」我苦笑,走了下去。
登山鞋踩在地面上感觉软软的,脚下的路面不知道积累了多厚的腐烂树叶。越野车的右后轮已经蔫嗒嗒的耷拉了下来,幸好车速并不快,否则光是爆胎,恐怕都会弄成车毁人亡的局面。
我走到泄气的轮胎前检查了一番,只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让车爆胎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几根翠绿色的刺,这些次足足有十多厘米长,并分人造物,更像是某种植物上生长出来的玩意儿。
绿刺深深的刺入了轮胎的外层,现今流行的空心胎竟然连防爆机制都还没启动,便被割出了厚厚的一条伤口,整个轮胎估计是废掉了。
我用手指抓住一根次想要将它从轮胎中拔出来,不论花多大的气力都没有成功,於是只好上车拿了钳子,用尽气力,好不容易才弄出了一根。
我将那根刺凑到眼前观察,只见刺的前端躯干居然密密麻麻的长著倒刺,在灯光的照耀下,竟然泛出冷冷的逼人光芒。根本不需要太多判断,就能清楚的知道那些倒刺究竟有多麼的锋利。
黎诺依探出头来,打量著我手中的东西,突然「咦」了一声:「这玩意儿,貌似有些眼熟。」
「你认识?」
我随手递过去,一没注意让刺碰到了车身,顿时一股刺耳的摩擦声响起,越野车的金属车身上立刻划出了密密麻麻的痕迹。那些倒刺不但画破了漆面,还将铁皮也弄出了划痕这坚硬和锋利程度,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黎诺依见状,立刻小心翼翼地将翠绿长刺从我的手上接过去,打量了半晌,最终还是摇摇头,「乍一看我还以为是篱落的刺,不过哪有长这麼长的,根本不可能嘛。一定是我弄错了!」
「篱落?就是你们村的特产?」我颇为好奇的问,「难道那植物也有刺?」
「那是一种灌木,不到一米高,浑身都是小刺,就和眼前的刺一般模样,只是很小。大概只有这麼丁点。」黎诺依用纤细白皙的手指,比划出一个大约一厘米左右的距离。
而我在脑海中思索后,也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所认识的植物里,确实有许多植物的刺都长得比眼前的长得多,可没有一个长了那麼多倒刺还坚硬锋利无比的。手里的刺已经称得上凶器了,无须检测,肯定硬度比铁还要大。
我在附近找了找,并没有发现有植物上长了这些刺,况且周围都是阔叶林,还没有高到只能存活针叶林的海拔。那些刺就彷佛是从地上长出来似的,完全循不到缘由。
没多久我便放弃了。
「不论怎样,收起来寄给疯子叔叔。那家伙肯定会感兴趣!」我找了条毛巾,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刺包了起来,然后用袋子装好。
疯子叔叔是夜家旁系的人,出名的花木狂,现在是某个著名农业大学的教授。打小受到他毒害的我,从他身上学会了许多花木的知识。
那老头子虽然长得不怎麼样,不过生了个女儿倒是很漂亮。夜雨欣不知道现在活得好不好,听说考进了她老爸的大学,祝她早日脱离魔爪吧。
我一边恶意的想著有的没的,一边拿出备用轮胎和千斤顶。
再柔软的路面上换轮胎是一种折磨身心的体力活好不容易找了几块映一点的石头当作地基,将备胎给换上后月量已经悬挂到了中央,快要午夜十一点了。
修好了车再次向前行驶,这次我更加小心翼翼,免得备胎也给弄坏掉,那我俩肯定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得背著行李步行进村了。
还好,忧心的最坏情况并没有出现,地上也没在遭遇那种莫名的怪刺。折腾到过了凌晨三点,就在我们的骨头都要被路给颠跛散架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总算是穿过去树林了!
眼前是一个浅丘,坐落在山谷中,朦胧的夜色里显得特别神秘。
浅丘上的人家星星点点的亮著灯,远远的灯光彷佛菜地理的萤火虫,幽远空灵,如同世外桃源。梯田一层一叠静伏在黑暗中,黯淡的月光照射下,隐约能瞧见地里种植著密密麻麻低矮的圆形灌木。
「没想到你老家这麼漂亮!」我赞叹著。
黎诺依摇摇头,「漂亮有什麼用,以前篱落村是方圆几百里最穷的地方,女孩子拼命的想要嫁出去,男孩子很难找到老婆,村里一片混乱。」
「幸好老天有眼,我老爸从外地读书回来,偶然发现了篱落,这种村子里遍地都是的植物里面包含著经济效益,整个村子才在分崩离析中得救,最后变得富裕起来。」
这温婉聪颖的女孩叹气总结道:「所以说很多时候,钱,才是最美的东西。别看老家风景挺美的,可里边的人早就没了良心。为了多霸占一亩地,很多人都能把礼义廉耻丢掉,什麼龌龊、匪夷所思的手段都能使上!」
「或许正是因为你老家的人从前穷怕了,所以才更加想把现在的生活抓在手上。」我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外界的人何尝不是如此呢,人类,不论在哪哩,都履行著同样的行为准则。无关对错,纯粹是优胜裂汰的本能。
「好啦,不说郁闷的事情了。」黎诺依的观点显然和我不同,但她不愿意和我争论,於是主动放弃了话题。她指著不远处的水泥路说:「顺著那条道路就能直通到我家的宅子前,我们走吧。」
「嗯。」
我点点头,驱车从泥路上驶上了水泥路,总算不用在颠簸了。
蜿蜒的两线车道在浅丘上如同蚯蚓一般弯曲延伸,路边不时能看到许多古色古香的房子,房子很新,明显是这几年富裕后建起来的。
开了没多久,路的尽头露出了一片大宅子,是钢筋水泥搭建起来的建筑群落,不高,但十分气派,仿古风格令人觉得十分威严。
「这就是本家。」越是靠近那片宅子,黎诺依越是显得心事重重。
「你在害怕?」我不动声色的问。
「有阿夜你在身旁,我怎麼会害怕。只是这地方,给我的记忆都不太美好。」他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软软的手掌有些冷。
我略微担心的降低了车速,那片大宅在微弱的月光中,泛出一种灰暗的光芒,彷佛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百岁老人一般,没有来由的,我突然感到一股毛骨悚然,就彷佛那些宅子有了生命般,正在吞噬著周围的黑暗。
错觉吧!
快要到大门前,黎诺依总算是将心情平复了下来。毕竟也是遇到过大风大浪的角色,经历过多次的生死折磨,她从遇到我到现在,气质变了许多,整个人流露出清冷神色,眼神淡淡的看著不远处的大宅,面无表情。
「嗯,现在总算从你身上看到一个继承了大公司的现任总裁气势了。」我赞赏地打趣道。
黎诺依娇嗔的看了我一眼,「讨厌,人家好不容易才装成现在的模样,不准让我破功。」
我笑著摇了摇头,车总算在门前停了下来。大宅的门足足有三米高,四米多宽,门两旁延伸著不知道多长的高大围墙。
按了按喇叭,并没有人出来开门。
「你这样不行的,把车开到右边的石狮子去。」黎诺依吩咐道。
「开过去干嘛?难道有钥匙藏在狮子嘴里!」我疑惑道。
「开过去你就知道了。」她的眼神里藏著笑意,明显是有整人的打算。
我挠了挠脑袋,听话的将车开了过去。
大门口有两个雄伟的石头狮子,雕琢的十分精美生动,一看就知道花了大价钱请名雕刻师雕刻的。车停在右狮子旁后,黎诺依做了一件让我险些惊掉眼珠子的事。
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张卡片,然后插进了狮子的口中。没过几秒,石狮子的眼睛就闪过几道绿光,头部发出轻微的「呜呜」读卡声,随机不远出的大门便传来电机启动的声响,缓缓的向左右两侧开启。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一幕,许久都没言语。
黎诺依得意的笑了起来,「现在都是现代化的时代了,这宅子翻修的时候可是添加了许多高科技元素,别以为在深山里就一定要与世隔绝喔。嘻嘻,阿夜,你吃惊的样子果然很可爱。」
这个女孩,绝对是故意的、有预谋的想要看我出糗。我回过神来,狠狠瞪了她一眼。
「请进,欢迎来到黎家本宅。」黎诺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袭过来,她柔软的小嘴在我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捂著通红的脸颊,雀跃著喊道:「没有守护女跟著实在太好了。人家早就想这麼干的咧,嘻嘻。」
我再次目瞪口呆,基本呈现了石化状态。我承认自己跟不上眼前女孩的思维。完了,黎诺依在加拿大的时候,肯定被死女人林芷颜给带坏了,原本那麼恬静,那麼温婉的女孩,现在的行为准则居然也变得难以捉摸起来。
「看,看什麼看。」黎诺依的脸颊在我呆滞的眼神下越发地娇红,她嘟起嘴,微微扬起下巴。
「难道阿夜你还想亲回来?人家倒是不介意。」
我一眨不眨的看了她许久,实在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加拿大时候的温婉、小女人的模样,现在回到本家后,一边害怕一边又莫名其妙的滋生出了莫大了勇气。难道后者才是她真实的性格?从前的温柔可人全是在守护女的压迫下表现出来的假象?
头痛!完全就无法喘测嘛!
「快开进去,门马上就要关了。」
黎诺依突然惊呼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维。
只见不远处大开的门果然在以缓慢的速度关闭。我下意识的踩著油门,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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