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301 夺命校舍4
TXT下载地址:夜不语作品集,夜不语诡秘档案txt下载,一个笔名叫“夜不语”的神秘人物写的恐怖推理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系列,目前连载到第六部夜不语诡秘档案604,夜不语605。一个与诡异同行的名为夜不语的走读学生,因和杨俊飞签下协议而游走在各个城镇的人,个人癖性自大,自恋,对爱情不负责任却大受文内女性的喜欢,是个博学,聪明,深藏不露的人。此文众多角色疑点较多,夜不语身边可谓藏龙卧虎:陆平和第三个不明势力的出现,陈老爷子的存在的深藏的危机,都增添了文章的恐怖意味。
乍一看,这生物长得像是一只背着重壳的蜗牛,整个躯干都扭曲在壳下。靠近了一瞧,才发现那所谓的壳,有些像是人的背脊,只是弯曲的幅度很大。“哇,哇,夜不语,你是夜不语!”那个怪物语气兴奋了起来,“快救救我啊!痛苦的要死!你一定要救我!”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我强忍住恶心,蹲下身去找怪物发声的器官,可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我的头在下边,快帮我翻一个身。”那声音急道。
我挠了挠头,看起来这东西还真认识我。奇怪了,如此有个性有造型的生物,只要看上一眼都觉得恶心,如果我真看到过,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但自己,是真的挖空心思也想不起它怎么认识我的。
“你怎么会认识我?”没有忙着替它翻身,我谨慎的问。
“你把我翻过来就知道我是谁了!”它声音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居然和一个非人类生物交流,那东西不但说认识自己,还斩钉截铁的说自己也认识它。那好吧,我倒要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认识它。
于是我抓住那像是蜗牛壳的背脊,用力的一翻,好沉重,这一翻居然动也没动。
“啧啧,好恶心的东西。”一个声音从身旁传了过来,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张国风等人。
依依指着那怪物评价道:“远看都觉得丑,现在靠近一看,更丑陋了。越看越恶心!”
“你们怎么都来了?”我责备道:“就没留一个人在上边放风吗?”
“老大,胥陆在上面。”张国风嬉皮笑脸的向上指了指,“我们等了很久都不见你们上来,有些担心,就都下来看看。”
“算了,来的正好,帮我把这东西翻个身。”我吩咐着。
我们四个男人立刻动起手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怪物给翻了过来。当所有人看到蜗牛壳下边的东西时,全部都惊呆了。
那是一个怎样的玩意儿,没有词汇能形容的出来。
大概的看得出是人类的外形,只是这个人的身体似乎没有骨头,像蛇一般被拉升扭曲,它的背脊高高隆起,貌似驼背者的脊梁骨,只是这脊梁骨膨胀了数倍,如同蜗牛壳一般呈旋转状。
它的脖子也很长,脖子根部正好抵住大腿根。而它的大腿就像刚从搅拌机中出来,已经被紧紧的搅成了一团,只能隐约的看出左右腿的分布,而完全看不出腿的形状了。现在的腿部,更像一只乌龟的尾巴。
在它的脖子根部还有两团柔软雪白的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雌性生物的哺乳器官,上边没有一丝毛,完全就是人类的胸部。只不过原本应该形状姣好,迷倒千万雄性的胸部长在这生物的两侧,却令人感觉更加的恶心非常。
“哇,你是张国风。哇哇,你们快救救我啊!”怪物又叫了起来。
我们终于确定了,这东西原本肯定是个人类,而且是女性。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它的发声器官,是在长长的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像足球般的东西。
那是个头颅,人类的头颅。在它的头颅上还有一张清晰的脸孔。
张国风和我一看清那张脸,都吃惊的脸色大变,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它究竟是什么,貌似认识你们两个的样子?”依依狐疑的问。
“她叫夏雨,在今天中午的时候还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和我们俩一起进学校的。”我苦笑着,偏过头不忍再看那怪物的脸:“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搞成了这样。”
“什么!”依依等人大吃一惊,“它真的是人类。”
我轻轻点头,走到怪物的头颅前问:“夏雨,你身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它破口便大骂了起来:“我怎么知道!我中午的时候找到了校长周华苑那老不死的,他开始还装作周五正王的龟孙子模样,满脸严肃。可一等我开始脱衣服的时候,他就把脸上的面具给扔掉了,走过来一把抱住我,将我拉进了办公室旁边的房间里。
不过,实在看不出来那家伙年龄不小,功夫还真不错。”变成怪物的夏雨“啧啧”的发出一连串儿童不宜的怪叫,继续讲道:“没多久我就被他弄得晕了过去。
可在晕前的一刹那,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刺进了脖子里,然后全身便是一片冰冷。仿佛身体中的血液统统顺着脖子上刺入的地方流出。等我一觉醒来,已经被扔在了这个鬼地方。”
它努力的抬起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很不舒服,而且完全不听指挥。你们帮我看看,我的身体究竟怎么了,是不是骨头断掉了?”
这可怜的女孩,看来完全都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它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怪物,或许,这样更好。如果在它面前有一面镜子,论谁都会第一时间自杀吧!
我假装将它检查了一番,然后做出肯定的样子:“不错,你的身上有几根脊梁骨断掉了,要送到医院紧急治疗。”
“那,快点送我去。我老爸老妈很有钱的,他们一定会给你们很多感谢费。”
夏雨喘着气,像是说话也会费很大力气似的,“打电话叫他们来接我,该死的,我一定要找律师告那个周华苑强奸。哼,不放我出去,老娘一直要告到这所学校倒闭。”
我们五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一种深深的沉重。
“夏雨,你仔细想想,你晕过去后究竟还发生过什么?”直觉告诉我,她变成现在的模样,肯定和万人坑中这些残破的尸体有很大关联。
“不太记得了。”它不怎么合作:“叫你们快去打电话叫救护车,你们快去,你们怎么还不去?”
没有人移动脚步,只是看向它的眼神里带着悲哀。
“你们怎么这么看我?”女人是很敏感的生物,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真的只是脊梁断掉那么简单?”
“你先回答我,你睡着后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依依也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
“不,是你们先告诉老娘。老娘究竟怎么了?”夏雨怒瞪着她,“而且,你这个臭婆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夏雨,回答我们。我们马上就去叫救护车。你要知道,我们和你并没有太多交情,这个世界,有所给予,才会有所得到。”我用低沉的声音说。
怪物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考虑,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听你们这么一问,我好像记起了些东西。其间我确实是有小小的清醒了一会儿,看到周华苑和几个老师抬着我走进了一个很大的地下室,那个地下室很原始,天花板上垂下了许多树根一样的玩意儿。
那个地下室的正中央有一口棺材,他们那些混蛋面无表情的就将我塞进了棺材中,然后我又晕了过去。”
棺材?一个长满树根的地下室?
我敏锐的感觉,这或许就是整个学校最重点的地方。更有可能就是事情的关键。
“好了,该告诉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这些家伙还不去叫救护车?”夏雨再次歇斯底里起来。
“你等着,我们这就去叫。”我满脸苦笑,示意大家从坑里爬上去。
张国风故意落到了最后边,等我们全都爬上去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许久后,他才满脸黯淡的上来。
“你杀了她?”我淡淡的问。
“我杀的是它,不是她。”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衣服皱巴巴的,却没有一丝血迹,只是双手不断颤抖着。
我面无表情,“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怎样?”
“我杀的是它,不是她。它只是个怪物而已,杀了它,也让它解脱了。不像我们,还要承受痛苦。”
张国风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这个自称男子汉的男孩全身都在颤抖,哇哇的哭得像个小孩子,一个脆弱的在害怕的小孩子。
他满脸都是泪水的抬起头,突然问:“老大,我们真的逃得出去吗?我们能活下来吗?”
“能!”我斩钉截铁的点头,“只要跟着我就能。”
“好,我跟你到底。”张国风用力抹掉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再次看了一眼万人坑,那层层迭迭的尸体中,早已找不到变成了怪物的夏雨。不过这样的结果也好,至少它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究竟变成了什么样,更不知道它临死前丑陋恶心的模样。
只是活着的人,却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似乎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些,我们默不作声的休息了一下,这才离开了万人坑,向依依预定的第二条逃跑路线走去。
人生充满了无数的变量,我们一行人,真的能活着逃出去吗?这所学校的秘密越是挖掘,越是觉得深沉的要命,究竟谜底,到底是什么!
第十章 诡森
人为什么会喜极而泣?
专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认为,欢笑和哭泣是两个类似的心理反应。马里兰大学巴尔的摩县分校心理学家,《笑:一项科学调查》一书的作者罗伯特·普罗文说:“在高度情绪唤起状态下,两种情况都会发生,不管你是否处于兴奋状态。”
我们总认为哭泣是悲伤的表现,但事实上流泪是一种非常复杂的人类反应。迈阿密大学巴斯康帕默眼科医学院的牙科教授李·达夫内说:“痛苦、悲伤,一些情况下的极度高兴等多种情绪都能引发哭泣。它只是我们的一种进化方式。”
情绪可以爆发出来是件好事,因为不管是欢笑还是哭泣,都能抵消皮质醇和肾上腺素的影响,缓解压力。因此如果你发现自己喜极而泣,没必要大惊小怪。
而我们一行六人,现在却是有喜极而泣的情绪。根据依依的路线,不能避免的是一定要越过那个三米多高的围墙。
这也是依依为什么需要六个人的原因,因为她需要足够的人来搭建人梯。假设每个人的平均高度是一点七米,腿长一米左右,如果要搭建三米的高度,一共需要三个人。
毕竟只有第一个人的身高是完整的,其余人只能坐在下边一人的肩膀上,可用高度只剩下了七十厘米。除开搭建人梯的三人,剩下的三人爬上墙后,可以将人梯给拉上来。
这个人梯的度是经过了紧密的考虑和计算,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聪明。
有人或许会奇怪,如果只是三米的围墙,或许用不了六人,四个人就足够了。
人梯三个,剩下一个上了墙就能拉人。可实际情况远远不是这样。
最关键的是依依。她毕竟是女孩,没有力气当人梯,更没有力气将其余人拉上来。
如果只是四人或者五人,就必定要在围墙下舍弃最底下搭建人梯的那一个。
可是,参加这个行动的都是拼命想要活下去的,有谁会愿意被舍弃?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排列组合问题。其实如果要有绳子的话,一切都很好解决。可依依等人在学校混迹了半年,也没能找到足够牢固的绳索。
万人坑离围墙一共有五百多米远,一路上遇到了许多的校规,依依等人准备的很充足,全部都顺利破解掉了,破解的手法很是有点新意,在这里不一一表述。
来到那高耸的围墙前时,正好十二点十一分。
“快,按计划行动。”依依吩咐着。
经历了万人坑的事件,她对我的态度怀柔了很多,路上也将自己的计划开诚布公的讲了出来。在她的行动里,跨越围墙是计划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
我听完后,适当的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意见,她虚心的听着,觉得似乎比较好,便采纳了。
围墙的高度和周围的环境完全出于她半年来空闲时间的目测,天知道有多少的变量。之所以选择这一处,也是出于远离校门的考虑。
校门口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校警每隔不久就会轮流绕着围墙走一圈。
而十二点半,正好是换班期间,之前的半个小时便是校警最漫不经心的时间段,十二点正,校警甲会从办公室出来,开始绕着墙走,由于交接班的缘故,他会走的很快。
十多分钟后经过我们要翻越的那段围墙,再过十多分钟回到办公室交班。然后别一个人继续绕圈子巡查。
所以对我们而言,现在这个地方是时间最充裕的,足足有半个小时能够逃亡。
来到墙下后,很快每个人都各就各位,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搭建人梯。胥陆长的最强壮,身高也是最高的,自然在人梯的最下层,其次是张国风和李康。
最爱叽歪的宋茅第一个爬了上去,我用手托着依依纤细的腰肢用力一送,将她稳稳的托上了胥陆的肩膀上。女孩子的身体果然不适合做体力运动,特别是只会读书不爱运动的她。依依吃力的靠着自己的力量往上爬了一米多,这才拉到了宋茅的手。
那家伙一用力便将她给拉上了墙头。
其后我也很顺利的爬了上去。
然后便是拉人了。
我们三个人先将李康拉了上来,当作人梯的胥陆这时候起了大作用,他用力将中间的张国风举起来向上送,令我们能紧紧的抓住他的手。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张国风的整个人都被当作了延长的绳索,站在墙头的四人用力抓住他的双手扯住不放。而胥陆轻轻向上一跳,抓住了他的腿,顺着他的身体吃力的向上爬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们所有人都感觉手变得麻木的时候,胥陆终于也爬了上来。
“呼。”轻轻的松了口气,只剩下张国风一个了。
突然,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原本负担着一个人,还显得比较轻松的手臂又猛地沉重起来,那突然的重量差点将我们全部拉下去。
“怎么回事?”我轻声向下叫唤着,只听见张国风用力踢腿的声音和压低的叫骂。
过了好几秒后,才从下方传来讯息:“奶奶的,哪个混蛋抓住了我的腿?”
“是我!”一个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不想我和他一起摔下去,就把我拉上来。”
站在我身旁的依依浑身一颤,吃惊的说:“是袁柳!”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个青梅竹马还真是像随意贴一样,走到哪都贴在你周围。”
依依气得咬牙切齿,“估计是看到我们起床后偷偷溜在后边跟着来的,这家伙,以前真看不出来他还有那么深沉的忍耐力和心机。”
“都说青梅竹马是最了解对方的一对,我看未必,就因为太熟悉了,反而陌生了。”我耸了耸肩膀,“这件事你看怎么处理?”
没等回答,张国风已经怒骂道:“老大,松手。把我放下去,老子要跟他单挑。”
袁柳冷哼了一声,“就算你愿意,恐怕有些人也不愿意吧。”
我又看了依依一眼,“上句话我收回,看来有些青梅竹马还是很单方面了解对方的。”
“你才认识我一天,真就能了解我?”依依瞪了我一眼,吩咐周围,“将他们拉上来,再不快点巡逻的就要发现这里了!”
两个人的重量沉得就像铅块,虽然两者没有可比性,但手上的疲劳却令人十分不爽。他俩一被拉上墙头就做出要打架的模样,张国风捏紧了拳头想要冲过去,被我一把给拉住了。
“老大,别拉我。老子弄死他!”他一边大骂一边挣扎。
袁柳斜着眼睛,根本一眼都没看他,只是悠闲的站在一旁,冷冷的打量着围墙上的人。
“冷静一点,你没看到他那副有恃无恐的讨厌模样吗?我们真想弄死他,估计他会在第一时间大叫,让校警注意到这里。到时候我们都逃不掉!”我用淡然的语气道。
袁柳的脸上这才闪过一丝惊讶,不过那惊讶掩盖的很好,“夜不语,你这混蛋果然有些小聪明。很好,谢谢你替我解释,口水都不用浪费了。”
“不用去理会他,这种人就算回到社会上,迟早也会被别人打死。”我转过身,满脸苦笑的指了指下方:“关键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下去。”
“这一点我也有计划。”依依也没去理会袁柳,也许是看到了逃出去的希望,她用轻松的语气道:“和上来的原理一样,既然外墙是三米,那内墙应该不会高到哪里去。
就算摔了下去,那点高度也死不了人。计划所有关键的地方都顺利达成了,只要逃出校方控制的范围,不被他们找到,我们就会活着回家。”
这番话令所有人都振奋了起来。
“真的是这样就好了。”我嘴里全是苦涩,“你们自己看看。”
全体人员好奇的伸出脖子看向墙外,顿时也都呆住了。
只见外墙白雾漫漫,璀璨的星光下,能够清楚的看到远处的森林以及起伏的山峦。这道墙仿佛像是屏障一般,将雾气隔开,翻腾的雾气不断在我们脚下不远处流动着,白色,反射着星光,浓的如同雪糕一般化不开。
墙下的深浅高度完全无法判断。下边,有可能只有几米,也有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这番奇景放在旅游景点,会是一番令游人止步赞赏的绝妙景象,可出现在我们逃生的路线上,却带着一丝一丝的绝望。
“怎么会这样!”依依满脸呆滞,嘴里不断喃喃道:“怎么能这样,真的就不给我们一丝一毫的生路吗?这个学校,这个该死的学校!”
“并不是没有生路。”我从身上掏出几个硬币丢了下去,反射着星辉的金属划过一丝弧线掉入白雾中,被吞没不见了,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你的意思是想办法测量脚下的高度?”依依轻轻的摇了摇头,“可怎么测量!我们能拿什么测量!这里一点工具都没有。”
从逃生的喜悦到绝望,距离不过几秒钟。在极短的时间内尝到喜和哀,任谁也会歇斯底里的。依依现在的大脑,已经开始在绝望中崩溃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眸,一字一句、非常肯定的说:“有办法,我说有,就一定有。来的时候我观察过四周的环境,学校周围并没有落差太高的地方,所以说,我们不要被下方的云雾给欺骗了。”
“可我看过数据,这种浓烈的白雾只会产生在高低落差大的山涧和悬崖,我们根本就没有一丝机会,逃下去,也只不过是死而已。”依依还是摇头,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
“傻瓜。”我挠了挠头,“你这笨蛋,只会死学死用,怪不得会被父母送进这个鬼地方来。你忘了这里是半山腰,它的海拔可不低。”
依依顿时眼前一亮,脸上的绝望也随之一扫而空,像疯了似的又哭又笑,“对啊,我怎么忘了海拔的问题。笨,我真的笨,这所学校修建在半山腰,海拔足足有三千多米。脚下的哪是白雾,根本就是云嘛!”
“这就对了。”我欣赏的点点头,伸手去擦干挂在她脸颊上的泪水,“遇到事情考虑周到一点。哭可不符合你的淑女摸样喔!”
依依少有的脸上一红,露出一丝羞涩的模样。她看着脚下翻腾的云,轻声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个重一点的东西测量下我们下边究竟有多高。”
“不用那么麻烦。”一个冰冷的声音冒了出来,是袁柳,他用阴沉的表情看着我们,然后一脚将宋茅给踢了下去。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我们被他的突然行动给搞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宋茅已经掉下了墙头,尖叫着落入了云中。
只是一霎间,就听到重物落地的声响和他痛苦的呻吟从不远处清晰的传了过来。
每个人都呆在原地,只见袁柳用轻松的语气说道:“看来果然不高。”说着便跳了下去。
留在墙头的人纷纷对视一眼,按下对宋茅的担心,也跳了下去。
穿过云层还是云层,虽然脚下不高,三米多的高度也只是让腿部很不舒服,但由于周围全是雾气,可视面积实在不大。
“宋茅,你怎么样?”左边不远处传来了依依焦急的叫唤。
宋茅痛苦的呻吟着,声带里带着哭腔,“我的腿断了。呜呜,腿断了!”
“混蛋!”莫名其妙和宋茅很要好的张国风冲上去逮住袁柳就想狠狠揍他一顿。没想到袁柳双手一翻,一推,直接将他给打翻在地上。
“我可是空手道黑带三段。”袁柳再次用力,一脚踹在了张国风的肚子上,“所以,不要惹我。”
依依冷然的看着他,气恼道:“你干嘛要将他推下来。”
“不推下来,难道要在墙上干耗着。再拖我们没有人能逃掉。”
袁柳哼了一声:“不要装出很关心的样子,恐怕你们每个人都在内心深处松了口气呢。不牺牲别人,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就能下来,这种好事可不是年年都有。”
“别和他浪费口水。”李康恨恨的说:“叫他把宋茅背上。”
袁柳又是一声冷哼:“优胜劣汰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一个断了腿的人是没有生存下去的权利的,只会拖累我。我才不会将体力耗在他身上,要背,你们自己背。”
一时间所有人都哑然了,只剩下宋茅痛苦的呻吟声。
依依看着剩下的人,轻轻叹了口气,蹲下身冲他说:“小茅,你先在这里等我们,我们逃出去了就叫救护车来。”
宋茅浑身一颤:“不要丢下我,我还可以走的!”说完就努力用双手想要将身体撑起来,可腿部痛的实在厉害,他刚撑到一半就狠狠摔到了地上。
依依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我,我却只能苦笑。其实从优胜劣汰的观点来看,宋茅确实已经成了累赘,可从人性上讲,舍弃了他只会让自己负罪,负罪一辈子。
叹了口气,我决定了,“张国风,我们几个轮流背上他。”说完走过去将他背到了背上。
感受着背脊传来的重量,我一阵阵的又是苦笑。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蠢的决定,希望不要成为拖累所有人死掉的理由。
袁柳看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的吃力模样,嘴角流露出讽刺,“看不出来,你这家伙为了泡妞还真花本钱。别期望我会帮你背,我才没那么傻。要出去足足还要走三十多公里的山路,背着个累赘,你们都会死掉!”
张国风狠狠的看着他,这一次没有冲动的打过去。只是用力咬着嘴唇,咬得血都流了出来。
我们一行七人离开了学校的围墙,成功的逃脱了那该死的诡异学校,走进了翻滚的浓雾中。
※※※※
有人说,人性在生死存亡面前其实是不值一提的。我一直以来都深以为然,人性天生都带着劣根性和自私性,只是在文明社会被层层的法律以及道德给束缚掩盖住了。一旦陷入生死险境中,一切隐藏的外衣都会被硬生生的剥开,露出人性最直接的一面。
例如袁柳,例如我们。
风很大,春天的山风凉飕飕的,冻彻心扉。可周围的浓雾丝毫没有因为风大而消减多少,视线只能看到三十米外的景象,再远就无能为力了。
背上的宋茅死沉死沉的,他一边呻吟,一边叽哩呱啦的小声抱怨着,明显精神状况已经出现了问题。
那抱怨就在耳边上,不论再小声,也会很清晰。听久了人也开始浮躁不耐烦起来。
就这样向前摸索着走了一公里左右,张国风将宋茅接过去背起来,我终于松了口气。
依依的脸上始终有一种黯然的神色,仿佛有解不开的心结。我走过去,轻声问:“怎么了?”
“不语同学,你说人性是不是都很恶劣?”她突然看着我。
我不肯定也不否定,“怎么会想这个?”
她摇了摇头,“一直都在想这个。其实,我也只是个内心龌龊的坏女人而已,就像袁柳说的那样,他将宋茅踢下去探明了围墙下的高度时,我心底深处真的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而且刚才我还想把宋茅一个人丢在这里,像累赘一样的舍弃掉。
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会叫救护车来,可谁都知道,那句话根本就是敷衍而已。前方的路长又漫漫,谁知道有多少变量。真等我们逃出去了,都不知道他已经死多久了!”
“别想太多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但这种权利都在于优先让自己生存下去。达尔文的《进化论》也这么写到过。
人体内部有一种基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那段基因就会启动,让人萌生求生欲望,令自己想方设法都要活下去。所以你不需要自责,站在你的位置,已经做得很好了,要是我,恐怕会在第一时间将累赘丢掉。”
“但你并没有这么做。”依依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笑得很欣慰。
我挠了挠鼻子,“鬼才知道刚才脑袋被什么给撞到了。”
“不。”依依伸出手摸在我的脸上:“是你的正义感。你总是能给我一种能够依靠、能够信任、能够安心的感觉,好可靠,好温暖。”
正义感吗?我苦笑。未必吧,我想的恐怕比袁柳还要龌龊。
前路谁都知道危险,不过累赘,说不定能够成为救命的稻草。要让老女人林芷颜听到了依依这番话,或许死了都会笑活回来,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富有正义感。
耳旁有传过来一丝冷哼,袁柳双眼嫉妒的冒火,“不要在那里演言情戏了,你们看看前边。”
我俩抬头望过去,只见不远处是黑压压的一片森林。由于是晚上,只能依靠星光照亮,所以我们都沿着森林边缘在走。
虽然有点绕远路,可一旦进了森林内部,就会陷入完全的黑暗中,星光穿透不过浓密的树叶,进去只会像是瞎子一般迷失方向,一步也走不了。
可离我们十多米远的地方,森林的边缘已经消失了,左边右边和前边全被森林包围的死死的,想要逃出学校的范围,就只能穿够这片不知道有多大的森林。
现在的问题很严重,不过归结出来也不过两点而已。
我观察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阐述道:“现在我们面临两个问题,第一,就是缺乏进入森林后的照明工具。第二,有照明工具后,怎么隐藏自己的位置不暴露。”
李康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激动的掏出一盒火柴来:“你们看,这是我几个月前在化学教室偷来的,拿的时候直觉认为会有用,现在真的能用上。只要我们做几个火把,照明问题就解决了。”
我和依依同时摇头,我解释道:“刚才提到的第二点,就是针对明火照明的。你看看,这里的树枝很少有干燥的,勉强做出来的火把效果也不好,而且会发出大量的白烟。这种烟和周围的雾气完全不同,老远就能看到。”
“那怎么办!”李康顿时颓然的骂道:“难道要坐着等天亮吗?”
我沉吟着,思考着,考虑是不是应该把工具包里的手电筒拿出来。可这么一来,实在不太好解释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多逃生用具。
想了许久,再看着周围的人一筹莫展的模样,罢了,他们不过是些比我小好几岁的孩子,干嘛要让他们承受那么多折磨。
正准备从衣服的夹层中掏手电筒,张国风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了,这个不知道能不能用。”说完就掏出了一个半根手指头大小的东西来。
我接过来一看,顿时高兴道:“这应该是战术手电筒吧,哪里弄来的?”
张国风嘿嘿一笑,“前段时间买了把匕首,上边就有这么个东西,我觉得很难看就拆了下来揣在兜里。没想到现在居然用上了。”
这个小巧的战术手电筒一般安装在多功能军用匕首上,使用锂电池充电,亮度一般,但可以连续使用八个小时,很不错的东西。我轻轻一扭动开关,一道白色凝练的光线立刻射了出来,刺破了眼前浓浓的白雾和漆黑的夜幕。
大家精神顿时振奋起来。袁柳阴沉着脸孔,伸出手就要抢,“这东西我来保管!”
我敏捷的躲开了,“保管的事情,还是我来的好。”
他冷哼一声,挽着袖子就追过来,“给我。”
看着他逼近,我一动也不动,只是淡淡道:“你要想逃出去,就得听我的,我承认你可以使用武力,不过我们一拥而上,你也不见得能赢。放聪明点,最好想清楚自己的优点是什么,缺点是什么,有没有能力一个人逃出去!”
袁柳伸过来抓我的手顿了顿。
我看也没看他一眼,又道:“在森林里,我有很多办法可以弄死你。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听话,和我们配合好,一起逃掉;第二,现在杀了我,或者我们一起将你杀掉。自己选一个吧。”
他的眼神不住的变幻着,手终于垂了下来,嘴里不住的哼哼:“要让我知道你在耍花招,当心我让你生不如死。”
“随便。”我耸了耸肩膀,“看来你是选择第一个选项了,很好,现在给我去把宋茅背上。”
“你!”他怒瞪着我。
“怎么,想重新选择?兄弟们!”我喊了一声,其余四个人立刻站到了我身后。
“好,很好。”袁柳嘴角冷笑,没再多话,不声不响的将靠在树下的宋茅背了起来。
我们没再看他,稍微休息了几分钟,便走进了那一片不知道范围,充满未知的森林中。
内心深处,丝毫没有逃出学校的多余兴奋。不知为何,我总是觉得事情太过于简单了。或许可怕的事情,才刚刚开始而己…
第十一章 死人谷
世事往往有不尽人意的时候,人们常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但这种实力,放在现在我们一行人身上,却显得太差了。
眼前的世界很陌生,十分的陌生。我们在一霎间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因为在黑暗中待的太久,已经出了问题。
我一边走一边暗地里丢下发射器,这是留给老女人林芷颜的联络信息。没走不远便是一道瀑布,大量的水流从山崖上流泻下去,水浪咆哮着,翻滚着,落入了脚下落差接近一百米高度的巨大水潭。
站得高当然望得远,眼前少有的没有树林的遮掩,就着星光,我看到远处连绵不绝葱葱郁郁的森林。
说是森林,其实我自己也没办法相信眼皮底下的东西就是一种植物。那些树木静止不动,只有枝叶轻轻摇摆着,但是品种我却一个都不认识。
不但不认识,就连看都没有看过,听更是没有听说过。
而我们,才不过在进入森林摸爬了半个小时而已,几乎差点认为到了异界。
你看过紫色的树叶吗?或许地球上确实有,不过,也只是在某些特定的时段才会有树木将这种特殊的颜色生长出来。
但树叶长成一团一团的,我却从来都是闻所未闻。那些树叶如同绵羊身上的卷毛一般,紫色,极长,一丝一缕的垂吊向地上,有的甚至还发出妖异的光芒。
没有叶绿素,究竟它们是怎么生长的?它们靠什么光合作用?
视线很模糊,我用右手遮盖在眼睛上,然后抬头向天空看去。
顿时,我吃惊的险些晕倒在地上。刚才还漫天的星斗,现在却一颗也看不到了。天幕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剩下。可四周,并没有见得黑暗多少。
这一切的一切,都泄露出深深的诡异。
依依也感觉大脑开始混乱起来,眼神凌乱,浑身无力的靠着树坐了下来。
张国风更是嘀咕道:“老大,我们不会是遇到了传说中的穿越,已经不在地球了吧?”
我骂道:“白痴,以前你当宅男的时候穿越小说看多了是不是,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穿越方式,哪有可能那么简单就穿越的。在那些作家的笔下,时空乱流也太容易形成了吧。”
“可、可是其它人都可以因踢到石头、吃撑着了,在街头乱走迷路穿越,我们就不能因为走进森林穿越吗?怎么想怎么都觉得那层白雾很有问题。”这家伙已经完全陷入了幻想中。
其余人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我敢肯定,绝对不是什么穿越,看到这种情况,我倒是有一种猜想。听说过一个地方没有,一个叫做巴洛莫角的地方。”我低声问。
依依偏着头想了想,说道:“知道一点,据说那个地方离‘上帝的圣潭’仅四十公里,是个锥形半岛,被人们称为‘死亡之角’。该岛的锥形底部连接着湖岸,大约有三公里长,人迹罕至。
直到二十世纪初,因纽特人亚科逊父子前往帕尔斯奇湖西北部捕捉北极熊,当时那里已经天寒地冻,小亚科逊首先看见巴洛莫角,又看见一头北极熊沉笨的从冰上爬到岛上,小亚科逊高兴极了,抢先向小岛跑去,父亲见儿子跑了,紧紧跟在后面也向小岛跑去。
哪知小亚科逊刚一上岛便大声叫喊,叫父亲不要上岛。亚科逊感到很纳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从儿子语气中听到了恐惧和危险。他以为岛上有凶猛的野兽或者土著居民,所以不敢贸然上岛。
他等了许久,仍不见儿子出来,便跑回去搬救兵,一会就找来了六个身强力壮的中青年人,只有一个叫巴洛莫的没有上岛,其余人全部上岛去寻找小亚科逊了,只是上岛找人的人全找的没了影儿,从此消失了。”
“不错。”
我点了点头:“其实在巴洛莫独自一人回去后,他遭到了包括死者家属在内的所有人的指责和唾骂。从此人们将这个死亡之角称为了‘巴洛莫角’,再也没有谁敢去那岛了。
几十年过去了,在一九三四年七月的一天,有几个手拿枪枝的法裔加拿大人,立志要勇闯夺命岛,他们又一次登上了巴洛莫角,准备探寻个究竟。他们在因纽特人们的注目下上了岛,随之听到几声惨叫,这几个法裔加拿大人像变戏法一样被蒸发掉了。
这一场悲剧,引起了帕尔斯奇湖地区土著移民的极度恐慌,有人干脆迁往他乡去了。没有搬走的居民发现,只要不进入巴洛莫角,就不会有危险。”
袁柳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这个故事,和我们现在遇到的状况有什么关联吗?没有的话就少放点屁话!”
我看也没看他,继续道:“当然有,还很大,关键的地方是在后边。一九七二年,美国职业拳击家特雷霍特、探险家诺克斯维尔以及默里迪恩拉夫妇共四人前往巴洛莫角,诺克斯维尔坚信,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没有解不开的谜。
于是在这年四月四日,他们来到了死亡角的陆地边缘地带,并且在此驻扎了十天,目的是为观察岛上的动静。
默里迪恩拉夫人是爱达华州有名的电视台节目主持人。她拍摄了许多岛上的照片,从上面可以看到许多不知名的动物,而且岛上树木丛生,郁郁葱葱,丝毫看不出它的凶险之处。
因此,诺克斯维尔认为死亡角一定是当地居民杜撰出来,或是他们的图腾与禁忌而已。直到四月十四日,他们开始小心向死亡角接近,以免遭受不必要的威胁。
拳击手特雷霍特第一个走进巴洛莫角,诺克斯维尔走在第二,默里迪恩拉夫人走在第三,他们呈纵队每人间隔一点五米左右,慢慢深入腹地。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走了不久,就看见了路上的一架白骨。
默里迪恩拉夫人后来回忆起,当时诺克斯维尔叫了一声:‘这里有白骨,’她一听,就站住了,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二步,她看见他蹲下去观察白骨。
走在最前面的特雷霍特转身想返回看个究竟,却莫名其妙的站着不动了,并且惊慌的叫道:‘快拉我一把。’而诺克斯维尔也大叫起来:‘你们快离开这里,我站不起来了,好像这地方有个磁铁。’
默里迪恩拉回忆说那里就像幻片中的黑洞一样,将特雷霍特紧紧吸住了,无法挣脱,甚至丝毫也不能动弹。
后来他就看见特雷霍特已经变了一个人,他的面部肌肉在萎缩,他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后来默里迪恩拉才发现他的面部肌肉不是在萎缩,而是在消失。不到十分钟,他就仅剩下一张皮蒙在骷髅上了,那情景令人毛骨悚然。
没多久,特雷霍特的皮肤也随之消失了。奇怪的是,他的脸上骨骼上不能看见红色的东西,就像被传说中的吸血鬼吸尽了血肉一样,然而他还是站立着的。诺克斯维尔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默里迪恩拉觉得这是一种移动的引力,也许会消失,也许会延伸,因此,他拉着妻子逃出来。
一九八〇年四月,美国著名的探险家组织詹姆斯·亚森探险队,前往巴洛莫角,在这十六人中,有地质学家、地球物理学家、生物学家,他们对磁场进行了鉴定,还对周围附近的地质结构进行分析,没有在巴洛莫角找到地磁证明。
科学家认为,巴洛莫角与世界上其它几个死人谷极为相似。在这个长二二五千米,宽六点二六千米的地带,生活着各种食肉植物,而一旦人一进入,就必死无疑。”
依依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处在的地方,就是个类似巴洛莫角的存在?”
“应该是如此,不然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解释现在的状况了。”我沉重的点头,“其实世界上有许多类似巴洛莫角的地方,它们归纳下来,总是有几个相同点。第一,容易带来死亡;第二,易入难出;第三,植被和动物异于普通地方。”
“啊!”李康突然惊叫起来:“对啊,我老家以前就是这山脚下的。以前确实有听到过死人谷的传说,据说这座山上有一个山谷是不能进入的,进来的人就会死掉。
而山谷周围便是无尽森林,里边的树木也是长相奇怪,充满危险。老一辈的人世世代代都流传,那死人谷周围几十公里绝对不能去。现在想来,死人谷的位置应该就在这附近。”
李康全身一颤:“说起来,我们现在应该就在无尽森林中。那,死人谷,死人谷在…”
他完全说不下去了,只感觉一股股寒意冒了上来。
剩下的人也脸色煞白,我的声带颤抖着,许久才说道:“如果死人谷是一个山谷的话,那毋庸置疑,附近几十公里唯一有山谷模样的地方只有一个。”
我的视线缓缓扫过了众人的脸,“就是那个华苑不良行为教育中心!”
“如果李康说的是真的,那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在死人谷中将学校建起来的?”依依嘴唇发白,怕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我摇了摇头,“不管那么多了,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怎么逃出去!”
人类本来也就是这种生物,害怕孤独,害怕庸碌无为,害怕没有前进的动力,人一旦失去了目标,没有了方向,也就完全失去了求生下去的勇气。
现在,首先要想办法从这块一百多米高的山崖上下去。
我们看了看脚下瀑布边崎岖不平的崖壁,一咬牙,脚踩在一颗突出的石头上开始攀爬起来。心中总是觉得把什么给遗忘了,我刚准备爬,突然抬起头,准备说些什么。
可已经晚了。只见袁柳毫不犹豫的将背上的宋茅丢下了深深的悬崖,宋茅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身体受到地心引力,以每秒九米的速度向下掉落,没过几秒钟已经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空洞的声响。
“你!”张国风愤怒的双眼冒火。
而袁柳只是看着我,说道:“他是个累赘,背着他没有办法攀爬。既然都知道这个地方很危险,那累赘少一个,就多一丝生存的把握。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我默然,而依依满脸震惊,仿佛依然不敢相信的望向深谷深处。
人性,在生存面前,果然显得越来越脆弱了,特别是在那所怪异的学校中禁受了半年折磨的五个人,死亡,似乎在他们眼中越来越淡然。至少李康和胥陆,并没有表现出太强烈的感情冲动,只要能自己活下去,其它人的死活,他们是不怎么爱管的。
用力拍了拍依依的肩膀,我才看向袁柳,苦笑,“你杀了人,逃出去后我会押你去警局自首。”
袁柳无所谓的道:“随便你,只要能逃出去。我蹲监狱也愿意。”
带着沉重的心情,我吩咐众人向下爬,自己也跟在依依身后爬起来。
还好这种悬崖并不陡峭,就连体能最差的依依也能不太费力的在我的帮助下不断下爬。很快,一百多米的直线高度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底。
※※※※
当鞋底踩在挤满一丝一丝的落叶的松软土壤上时,我用力吐出一口气,悬吊的心脏也松了下来。
在上边的时候还不觉得,但一到了地面,这才发现原来森林中的树木实在是不是一般的高大。这里如同热带雨林一样闷热、潮湿,许多不知名的昆虫在不远处飞来飞去,发出“嗡嗡”的、如同巨大蚊虫群飞动般的响声。
我们紧张的吞了一口唾沫。自己以前去非洲热带雨林旅游的时候,看到的景物也没有眼前这个地方来的有震撼力了。更不要说背后的五个小屁孩了。
宋茅的被摔得脖子偏向一边,血从七孔中流了出来,模样很是吓人。他瞪着大大的眼睛,眼眶里泛白,似乎在恶狠狠的盯着所有人。
我叹了口气,走上前将他的眼睛合上,这才道:“走吧。”
每个人心中都笼罩着传说中无尽森林的恐怖阴影,虽然逃离学校的距离越来越远,可心里还是丝毫没有活下去的底。
在内心中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好不容易,我们才迈出了第一步,接着是第二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身影逐渐隐入了密林中。
周围的光线莫名其妙的很好,光源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之比黄昏更暗淡一点,可足够我们看清楚四周的景色。
不知道走了多久,除了树木和到处乱飞的昆虫以外,我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其它生物。这所谓的无尽森林里的树木在我一路仔细观察后,发现了好几十个品种,全都属于完全未知的。
有些树上甚至长满了五颜六色的果实。我叫张国风收集了一些,掰开,却实在没有勇气吃下去。
走累了,就地坐在地上。依依拿出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的食物吃了起来。都是些膨化食品,因为只有这种东西才易于保存,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搞来的。
我一边吃,一边仔细观察着环境。每次看到那些绕着我飞来飞去的不知名昆虫,我就冷汗直冒,这些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袭击自己。就算没想过要袭击我,但每当昆虫有意无意的停留在我的皮肤上时,自己的皮肤就会起一层鸡皮疙瘩,那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依依显然也是如此,一有虫子靠近,就下意识的朝我挤,几乎要挤进了我怀里。
吃饱喝足,就在众人准备继续向前走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大吼声,一个庞大的黑色影子猛地向我们一行扑了过来。
“老虎?”听着那吼声,我谨慎的将手塞进衣兜里,把隐藏着的小手枪紧紧握住。这把枪小是小,不过威力却很大,杀只老虎还是没问题的。
其余人也被吓了一大跳,迅速的靠近在一起,警戒的看向影子扑来的位置。可那怪兽吼叫了半晌,依然只闻其声,看不到身影出现。
我皱了下眉头,低声道:“我过去看看。”
“不要去。”依依紧紧的拉住了我的袖子。
看着不远处晃动的黑影,我摇头,“总觉得前边有问题,一定要有人去看看才行。”
张国风吞下口唾液:“老大,我去。这个鬼地方想要走出去,需要你的大脑。”
说起来,不知不觉依依的领导地位已经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不行。”我顿时摇头,“我比较有自保能力。”
胥陆实在忍不住了,一声不吭的向前走。
“你给我回来!”我立刻大吼。
他没有搭理我,脚步很快的便走到了前方的树林。不过又更快的回来了,他满脸奇怪的表情,仿佛有些不解。
“看到了什么?”众人问道。
胥陆阴沉着脸摇头,许久才说:“你们自己去看看。”
我有些诧异,这个胥陆虽然接触不多,不过确实是惜字如金的角色,现在居然说了七个字,估计前方的东西的确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稍微一犹豫,我按捺不住好奇,便过去了。眼前哪里有什么怪兽,依然是千篇一律的怪异森林,一根奇形怪状的树枝投影在地上,被风一吹,就变成了怪兽的模样。
而所谓的吼声,也完全是因为树林分布的位置很是奇怪,风穿过树的缝隙,便形成了一股震耳欲聋的风漏。
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而已。
我笑着示意大家过来看,可一转身,突然发现所有人都呆在原地。他们满脸惊恐,张大嘴巴,冷汗就那么冒了出来。
“怎么了?”我轻轻的一推身旁的依依。
她全身都在发抖,像是吓得不轻。好半天才感觉到我在说话,但并没有回答,只是恐惧的抬起手指向前方的某个地方。
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我的视线扫了过去,顿时也惊骇的心脏狂跳,险些坐倒在地上。
只见那个地方有一棵柳树,一棵很普通的柳树。在这样怪异的树林深处,看到熟悉的树木,本来应该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可那棵柳树却令我全身散发出丝丝寒意。
因为那棵柳树,实在太熟悉了。
它的树梢上,还挂着一只干瘪的被吸去了全部血液的兔子尸体。而它的躯干上,赫然贴着一张老旧的小纸条,上边写道:“校规第四条,没有人能逃出学校。”
这棵树,不正是学校中庭我们跨越第一个障碍的地方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骇然的站在原地,一边不解的思索,一边不停的打量周围。
自己一行人明明已经逃了出去,怎么会在前路上看到了熟悉的柳树,难道这是个障眼法,一个圈套。让逃出去的人绝望的圈套?
在这种沉默的诡异气氛中,终于有人忍受不住了。
李康心中的弦半年来一直紧绷着,在今晚又承受了连续的打击和心绪大起大落的压迫,终于不堪重负,精神彻底崩溃掉。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大吼着向柳树冲了过去。
“开什么玩笑,放我出去,让我出去!”他用拳头使劲儿的捶打在柳树树干上,那棵并不高大,树干也并不粗壮的柳树在那么大力气的摧残下,居然一动也不动。
等他将校规硬生生的扯下来撕碎时,树终于有了反应。
柳树无数根柔软的树枝,犹如人类的头发一般无风舞动,它们在空中飘舞,然后像是找到了目标似的停滞下来。万千根枝条猛地射向了李康。
“危险!”我大叫了一声,却对这超自然的现象完全无力阻止。
而李康也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依然大声叫骂,用力的捶打树干。
树枝像一千一万把利剑,毫无阻碍的刺穿了李康全身。他的神色呆滞,嘴张的大大的。身体上被刺穿的无数个伤口,却诡异的没有一丝血流出来。
李康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身躯也以肉眼能够看到的速度在干瘪,面部肌肉开始崩塌,身体开始萎缩。没多久后变成了个活脱脱的木乃伊。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死去,默然的不知道该表现怎样的感情色彩。这一刻,流露在脸上的表情,只剩下了恐惧和麻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喃喃的道。
视网膜上,周围的环境仿佛有些模糊起来,似乎有无数的光线在闪烁,在移动。四周的景物变得暗淡,开始看不清楚了。
依依惊叫一声,用力的抓住了我的手。我向附近扫了一眼,发觉所有人身上都出现了和我一样的状况。
第十二章 回旋
有人说生命的本质是机体内同化、异化过程这一对矛盾的不断运动;而死亡则是这一对矛盾的终止。
我不知道自己这一次会不会死掉,只知道周围景物像疯了似的不停地在眼中旋转着,我捕捉不到哪怕任何一个视觉点。
只有正中央的柳树还清晰如昔。我的脑袋在这样的旋转中晕眩,仿佛要爆了似的。
身旁的人也是一模一样,他们表现的比我更不堪,抱着脑袋使劲儿的嚎叫着。而依依抓住我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指甲几乎陷入了我的皮肉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秒,或许是一年。终于又有光线刺入了眼帘。不太强的光线,银色,是星光。
我睁开眼睛,却不由得呆住了。
四周横七竖八的躺着依依等人,每个人都因为刚才的不适应而有一阵短暂的昏厥。现在开始陆续清醒了过来。
依依的手始终紧紧的抓住我,那用力的程度仿佛是抓到了最可靠的东西。
最先醒过来的是胥陆,他眯着眼睛看着四周,始终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没有开口评价,只是满脸惊骇。
袁柳和张国风也陆续清醒过来。袁柳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退了几步,就像我们会趁机杀他似的。而张国风却带着询问的眼神看我。
最后醒来的是依依。她睁开那双好看的眼睛,看到我后,心仿佛安定了许多,这才打量周围环境。
我嘴角的苦笑越发浓烈起来。附近的景物完全变了,哪里还有长相怪异的紫色树木,哪里还有森林?只有不远处那棵熟悉的诡异柳树树枝,如梳理过的长发一般迎风飘舞着。
四周的一切都很熟悉,如同那棵柳树一般熟悉。
这地方,根本就是在校园内,在我们放野兔探路的地方。
柳树的树枝上紧紧的缠绕着两具尸体,一具是野兔的,仿佛被风干了一样。
第二具,是李康的,已经成了木乃伊的尸身显得很狰狞,干涩的双眼盲目的望着天空。树枝穿透了他的心脏,他的鼻孔,甚至他的眼睛,显得极为恶心。
“啊!”依依猛地惊叫了一声,拼命朝我怀里钻,像是看到了很恐怖的事物。
我看了过去,也顿时一愣。
只见离柳树不远的地方,本应该掉落悬崖而死的宋茅尸体正坐在离我们只有十多米的树下。尸体一样不见了全身血液,整个人都干枯的散发出诡异。
他那双被我合上的双眼又睁开来,正死死的瞪着我们,带着强烈的怨恨。
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一直都在柳树周围打转,从来没有逃出去过。而所谓逃出去,不过看到的全是幻象而已?
我迷惑起来,几步走上去检查宋茅的尸身。不对,尸体上颅骨有裂痕,脖子因为巨大撞击而碎裂,明明就是呈现了高处跌落死亡的状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恐怕也难以想明白。我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看来,我们又回来了。”
其余人满脸死沉,袁柳和胥陆更是带着强烈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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