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休整了三四次左右。

我们逐渐在整片建筑中越走越深。已经算是彻底走到了中心地带。

白开找了一个相对高一些的建筑爬了上去,发射了一发照明弹。

随着照明弹的缓缓落下,我们终于看清了整片建筑大概的规模。目之所及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像是森林一般。根本数不清究竟有多少建筑。

我四下观望着,有些不安。

因为我总觉得这发照明弹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反而引来麻烦。

但照明弹落下去之后,久久的没有发现异常。

我就只好跟着队伍,继续走。

我们没有所谓的目的地。所以这前进选择的方向无非就是找相对宽阔的路走。这样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白开走在最前面,时不时的会回头要我们注意,我事实上也听不清他说要我们注意什么。只是每次他说起的时候,我都跟着一起拿手电乱照。

后来才知道,每当走过建筑相对密集的地方,白开都会提醒。

又这么前进了几十分钟。队伍终于觉得有些疲惫了。

白开就跟秦一恒商量,咱们得找个更高的建筑爬上去看看,不然这样太容易兜圈子了。

秦一恒点头道,的确。绳索我们带了,但是怎么固定啊?

白开笑道,这还不简单,你把绳子给我。

白开接过绳子,在绳子的一头栓了一个手电棒。掂量了一下觉得重量尚可,就徘徊了几圈,选了一个大概三四米高的建筑,爬上去,把胳膊抡圆了,将绳子抡了起来,试了几次,就扔到了另一旁的一个十几米高的建筑上。白开的手劲还不小,被扔上去的绳子直接在建筑顶上滚了几下,从另一侧掉了下来。

白开指着摇晃在绳子上的手电光道,你们几个去帮我拽住。我从这边爬。

于是几个人就在建筑的一侧死死的拉住了绳子的一头,白开在建筑的另一侧借着力一步一步的登了上去。

我觉得白开有些冒险,虽然这个办法可行。但毕竟不是固定在建筑顶端的。绳子稍微有滑动,就很容易出危险。更何况还有绳子被磨断的可能。

我揪着心,站在了白开身下。万一他掉下来,起码我还能做个缓冲。

好在有惊无险,白开有几次没踩实,滑了一下。但终于还是爬上了建筑顶端。

欧耶!白开冲我比划了一下,就掏出信号枪来,又打了一发照明弹。

这照明弹的光映着四周如同白昼。

就听见白开唉了一声,喊道,那边!有个建筑不一样!

说着白开又从建筑顶探出头来,怎么样。哥们牛x吗?

呵呵。我剪子呢?我指着绳子道。

别别别,有话好商量。白开匆匆的顺着绳子滑了下来。冲秦一恒说道,在那个方向,有个建筑很大。而且颜色不一样。

什么颜色?我好奇道。

说不上来。去看看就知道了。

白开再次领着队伍上了路。他的方向感很好。不停的在建筑中穿插。

可始终没有走弯路。

走了大概两根烟的功夫。

到了。白开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好奇的凑过去看,一排手电光直直的照了过去。

卧槽。我听见马善初嘀咕了一声。跟着又是袁阵。

我从人缝里赶忙挤过去,啥情况?

打眼一瞅,我也是忍不住惊愕道,卧槽!这他妈还有个城楼?

只见我们面前,是硕大的一片空地。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

这片空地就像是刻意隐藏在这硕大的建筑丛林之中。

在空地的正中央,有一栋方方正正的建筑。足有四五层楼高。猛一看起来白花花的,像是用了那种白色的大理石或是汉白玉建造的。外墙上面似乎还有很多花纹。可是手电光扫过去,在光亮之下那些花纹却又消失了这是什么地方?妈的水立方吗?我拍了一下秦一恒。

什么水立方。白开笑道,你他们别乌鸦嘴啊。这地界别提水。万一给你沉进去怎么办?

先别急着过去。秦一恒四下照着。白开,照明弹还有多少?

打照明弹是吧?有的是!白开掏出抢来,对着斜上方就是一发。

照明弹呲呲的冒着光划过穹顶。所有人眼睛都不敢眨了。

等到照明弹落下去,直到完全熄灭,竟然都没有一个人吭声。仿佛被眼前的一切彻底的震撼到无言以对了。

因为就在照明到划过那建筑的上方的时候。很明显的看到,那建筑似乎摇晃了一下!

我他妈没眼花吧?我确认道。

然而我看秦一恒铁青的脸我就知道,我没看错。

刚才地震了?建筑怎么会动啊?我又看向白开。

哎真是邪了门了啊。行吧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小缺,我现在很同意你的想法,我承认它是水立方了,你快叫收了神通吧。

袁阵和马善初似乎都在等秦一恒发号施令。愣愣的看着秦一恒。

半晌秦一恒才道,是福不是祸,是祸……

白开接话道,是祸就接锅!走吧。我先打前站。

白开抄着手电就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建筑。

剩下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赶忙也跟着。

人踏入空旷的区域之后,反而觉得更加没有安全感了。我不停的东张西望。都没顾上看脚下。

穿过空地,队伍接近了那建筑。但在距离它四十米的位置,谁也不敢再上前了。

因为我们终于看清了那建筑具体的样子。

同时也分辨出来了之前外墙上看似花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几乎腿都有些软了,入行之后整日处在一惊一吓的生活当中。事实上已经很少有东西能如此的吓到我了。

可我眼见的建筑,让我一阵一阵的胆寒。

这整栋建筑,竟然是无数个人体堆砌而成的。

那些人都光溜溜赤条条的,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蜷缩着的,伸展着的,扭曲着的。各种诡异姿势的。像是交错的积木一般的被垒成了墙壁。

之前远远看到的花纹,压根就是这些尸体交错的缝隙。所以光直接照过来,才会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这究竟需要多少人?

我心里无法估量。按照这个建筑的规格。如果这些都是活人的话,那当时的场景肯定无比凶残,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