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在一个有着很复杂结构的建筑群里,很难形容,要是勉强比喻的话,有点像是电影里演到的巴西里约热内卢的那种贫民窟。目之所及层层叠叠错错落落的,一个个小房子都不大,车库大小,也没见有什么人影走动。房子很多,却还是感觉一切空空荡荡的。

我有点奇怪?妈的老子这是被带到国外了?转念一想我有点害怕,我不会死了吧?

正这么想着,我忽然瞥见一个白影从前头一闪而过。

定睛一看,是个人。从背影上分辨不出男女,只觉得那人走的飞快,在几栋小若车库的房子之间穿行。

我急忙喊了一声,那人没回头。而后我飞速的跟了上去,才知道这里格局看起来复杂,这路面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有一些上坡压根就没有楼梯,地面有非常的滑。往上走十分困难,甚至有一个上坡我需要助跑靠惯性上去。

好在腿脚还算利索,三下五下的到让我追上了那人。

我一拍那人肩膀,男人才回过头来。我一看有点吃惊,这人长的实在不算好看。尤其是俩眼睛眼距要比一般人宽很多,看着很难受。

我道,那个,请问一下,这是哪儿啊?你有没有看见两个看着跟我像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人?

那人看看我不说话。

我无奈,心说真是在国外?只好用半吊子的英语又问了一遍。

那人还是不说话,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我看。

接着对方做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举动,突然张开嘴呸了我满脸的唾沫。也不知道这人是变态还是我惹到他了。反正这唾沫星子非常的多,都赶上下雨了。

我一抹脸,忽然意识就有点恍惚,再朦朦胧胧的一看,白开正俯身面对着我,噗的一声又喷我满脸水。

四周从刚才的明亮一下子又变得黑洞洞的。我还在之前的那个宅子里。

我感觉我半个屁股是麻的,没什么知觉。身体剩下的部分全是一阵一阵的剧痛。

我勉强抬起脑袋,万锦荣这时也坐在我旁边,帮白开举着手机,照着我。

我靠!活了活了!白开惊喜道,小缺妈的你刚才都翻白眼了!

我动了动嘴,觉得讲话很吃力。

白开又道,你别着急啊!刚才我俩商量过了,明儿就把正梁拆了帮你报仇!

我咳嗽了一声,白开给我灌了两口水。把我扶到了墙角靠在了墙上。

我显然昏迷了没多久,这时候夜色还深的吓人。

墙角要比屋内还黑,我整个人隐在了黑暗里,休息了好半天,我才终于能开口问,妈的之前有人推老子!

知道,知道,我们都知道。白开点了根烟送到我嘴里。

我抽了口烟,精神头恢复了一下。趁着有力气,赶忙把刚才的梦讲了,说一说话还能让我转一下注意力,身上的疼也不那么明显。

白开听了说了声操,合着我在你心目中是个丑逼!

倒是万锦荣沉默半晌忽然道,你的梦可能不是平白无故做的。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自然有答案。

要休息对我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又休整了一会儿,我由白开搀扶着上了车,万锦荣就开车把我们送到了宾馆。我跟白开下车后,他又开车离开了。没留下什么话。白开对此并不担心,说万锦荣这人蹊跷,但说话不至于不算数,既然答应来了,不会自己悄悄开溜。要我安心睡一觉,明天看万锦荣的本事。

说是睡下,可睡得异常艰难。浑身的疼痛感让我时睡时醒。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天亮,也睡不着了,眯着眼养神。

快到中午的时候白开来敲我的房门,万锦荣已经在宾馆的楼下等着了。

经过一宿的修养,身上的痛感不那么明显了,但是几个关节还是很难用上力。

宾馆外头不只有万锦荣一个人的车,还有一辆北汽的小型卡车。车上前后加一起坐了五六个人。都是民工打扮,我好奇的看了一眼,车斗里还有不少的工具。

上了车,两辆车直奔了那个宅子。

到了地方那几个工人就地开始忙活。我听其中一个像是工头的人一直在跟万锦荣交涉,说这房子拆了的话基本就是废了。可能是怕担责任,话里边听着有点犹豫。

万锦荣摆摆手,意思是出事他兜着。又指指我说,钱有的事,只要活干好了。

我一听还挺无奈,妈的也没跟我商量这帐竟然算到我头上来了。

那工头想了想,还是抵不过金钱的诱惑。同意了。

跟着操办这手下的几个人,把房子整体研究了一下。说这直接拆的话,有些危险,需要大型的起重设备。于是又打电话调车,这么一折腾,到下午三点多,才算正式开工。

我心里是没着没落的,钱我是有,出可以出。可这房子不管有没有产权人,妈的看着也是古董吧。要是被人追查下来,这赔钱都算小事,我怕万一打点不好容易进监狱。

白开劝我道,没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事抓紧干完,没人会察觉。

我听着劝,想不管怎么着,这事全当是为了秦一恒了。只好默认不再做声了。

而这宅子的正房,就在我眼前,一点一点被肢解,拆卸,推到了。

每当发出大动静我心里都在默念,千万捅娄子,千万别捅娄子。

第七十一章 白蚁

这建房不容易,拆房也没有那么简单。

一直到天擦黑,这群人才最终把正梁原原本本的取了下来。

地面上,俨然已经被折腾成一片废墟了。

这根正梁很长,足有近十米。白开用脚推了推,纹丝不动,显然很重。

颜色上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深了,也许是见了阳关的关系,摸起来也没有原本那么冰凉了。

我不知道万锦荣有什么打算,给白开丢了根烟。我就找了两块废砖搭了一个小板凳,坐着看。

只见万锦荣围着整个衡量转了好几圈,嘴里面似乎在嘀咕些什么。就要那些工人拿电锯过来。

电锯的噪音比拆房小不到哪儿去,我嫌吵,不由得往远坐了坐。

这正梁显然是一根正木做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木材。总之非常的结实。那电锯上去,锯的并不轻松。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就回到车上打开大灯给他们照亮。

车里面隔音效果要好一些,我忽然觉得有些疲倦。很想睡觉。

却恍恍惚惚的听见有人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声音的来源很近。

我回过头,车里没见有别人。

我心想妈的真是摔坏了,开始幻听了。闭上眼睛靠在了椅子上。就又听见有人说话,这次我听得非常清楚,那人说的是,救救我吧。

我打了个寒颤,车里是不敢呆了。

万锦荣那边这时候已经点起了一团火,不停的在用火烤着正梁锯断的横切面。

我走近一看,把我吓了一跳。只见在正梁上头,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了很多硕大的虫子。密密麻麻的来回在正梁上乱窜。躲避着火焰,却没有一只从正梁上爬下来。

我很少能见到这么大的虫子,足有五六厘米长。这但凡是单看见一只也就罢了,这么一大群,看的让人心麻。

那几个工人显然也很吃惊,都躲的很远,显得紧张兮兮的。

我听见有些工人还在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虫子啊?我问白开。他在这方面是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