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和陆宇峰坐着等起来,不到半个小时,潘子出了一脑门的汗,我又趁空喂他喝了点水。
这药真是奇效,等这一下午快过去时,潘子不仅睁开眼睛了,还显得很活分,轻松的下地来回走动。
陆宇峰也变得神采奕奕的,他把我们俩叫到一起,说了具体情况。
他通过监听得知,接头人在田津市还有买卖,就躲在一个烂尾工地里,做一些造假的勾当。我们今晚去收集证据,让接头人公开接受制裁。
一听到造假这个词,我和潘子全啊了一声,潘子还接话说,“造假?做假币?这罪可大了去了。”
陆宇峰摇摇头,“较真的说,他们这种造假是高仿,做些烟酒或者古董这类的。”
我本来激动的心又平静了下来,高仿这种东西,尤其烟酒类的,就算人抽了喝了,也出不了啥大毛病,就算被逮住,也不是啥大罪。
我是有话直说,跟陆宇峰建议,“光凭高仿造假,太没劲了,要不你再去监听几天,咱们要出手也得抓他个大罪嘛。”
陆宇峰却很满意,还跟我强调,“造假罪是不大,但要我看,那块烂尾工地里的猫腻很多,只要咱们能让警方插手,彻底调查那块工地,肯定能挖出更多罪证来。”
我一听这是话里有话,我和潘子也不纠结了,尤其潘子身子无碍了,我俩都点头同意了。
陆宇峰又一人一个的给我们分了相机。这相机很小,也就半个手掌那么大,上面带着自动的GPS定位装置。
也就是说,我们拿这个相机拍照,照片右下角都有位置坐标,只要真在工地里发现猫腻,光凭这种特殊照片,就能成为很有力的证据。
我们也不多待,在晚上七点钟准时出发。
不过我们没急着去工地,而是找了一间纹身店。这种店铺不仅仅是做纹身的,还能乔装。
我们这次是晚上行动,本来就有夜色做掩护,这次也没乔装那么厉害。
我皮肤比较白,阿峰让店铺师傅给我身上抹了一些膏药。这膏药很邪门,摸上去后,我整个人黑了不少。
前后反差这么大,我冷不丁看镜子,以为自己刚从非洲晒太阳回来的呢。
这店铺其实也是个据点,师傅早就准备好一背包东西,也都交给陆宇峰了。
我们离开时没开着吉普车,反倒换了一辆纯黑色的奇瑞QQ,这种车在我们嘴里也有个外号,叫逗比大眼灯。
这种车性能是低了些,但优点是体积小,排气量也小,尤其在排气筒上装了一个消音装置,开着它,一点噪音都听不到。
我们仨上了车,陆宇峰当司机,我们一路来到田津郊区一处工地旁。
这工地有大门,也有个特点,旁边有两个保卫室。
陆宇峰指着这两个保卫室说,“他之前试探过,这两个保卫室里有两个更夫,鼻子跟狗一样灵,而且都配着报警器,我们要从正门潜入的话,很难不被发现。”
我们又绕着围栏,把车开到一个旮旯。
这期间我观察着工地,发现这里一共有九栋楼,都没干完,属于烂尾工程,陆宇峰强调说,“凭他的猜测,最靠东北角的两栋楼,里面都有猫腻。”
停车后,他又拿出三套衣服来,这三套衣服一看就是工作服,上衣写着新大陆建筑的字样。
我和潘子都一脸不解,想不明白我们去找线索,跟穿不穿工作服有什么关系?
陆宇峰解释说,“别看天黑,这楼里也有守卫,他们都穿着新大陆的衣服,我们换上工作服,无疑也是一个保护色。”
我和潘子都赞同的点点头,争先换起来,我和阿峰身材很标准,所以换的没什么问题,潘子偏胖,穿上工作服后,把屁股弄得紧绷绷的。
随后我们下了车,我本来想的是,我们就从这旮旯旁的围栏翻过去。
这围栏也就两米高,想翻过去倒没什么,但问题是它是薄铁皮做的,根本不禁重,我们踩着它,很容易把它弄变形,更容易弄出动静来。
我挺纠结,不知道怎么潜伏进去好了。
陆宇峰事先都想到了,他也有招儿,拿出一个铁钳子和一个千斤顶。他先用铁钳子把围栏撕开一个口。又用千斤顶把这个撕口扩大化。
我和潘子都等着呢,看这口子能钻过一个人时,我先行动了,像钻狗洞往里爬。
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灌木,这让我几乎没什么视野。
我没寻思爬个洞能出什么毛病,更没这方面的警惕。但突然地,有个大脑袋从灌木里伸了出来。
它毛茸茸的,喷着很重的鼻息,还吐个大舌头。这明显是个大狼狗,而且光凭这大脑袋,我猜它小不了,得上百斤。
我冷不丁跟它脸贴脸对视着,尤其看着它一口利牙,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我的牙口也没它好,它要是不高兴了,噗嗤一下咬一口,我一是咬不过它,二是这张脸保准被毁容了。
我瞬间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干啥好了。
或许是有点害怕,我表情很古怪,这大狼狗倒是没啥太大的表示,也没叫唤,只是竖着耳朵,拿出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我。
我急忙往后退,想这么一点点的爬回去。
可潘子看我钻进去了,他紧贴我后面也往里爬,我这么一退,跟他顶到了。
这把我急得,潘子还压低嗓子问我,“怎么回事,退出来干啥?”
我心说这缺德兽能不能不说话,他这么问有什么用?要是把大狼狗激怒了,敢情不咬他了。
我不敢回话,就使劲踹腿,把他硬生生蹬了出去。
等我完完全全退回来后,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而那个大狼狗呢,也挺有意思,还把脑袋探出来望着我们。
这下不用我解释啥了,陆宇峰和潘子也全看明白了。
潘子挺狠,一边啵啵啵的逗狗,一边把甩棍拿了出来,他想来个突然袭击,把这狗打死。
陆宇峰却想的是另一个法子,他叫住潘子,又从“大眼灯”里拿出一小袋包子来。
这是我们路上买的晚餐,吃剩下的。
陆宇峰就把这袋包子全喂狗了。田津包子有名,都叫狗不理。但我发现这简直是个错误,应该叫狗爱理才对。
而且经过这短时间的一品,我发现这大狼狗有点傻,见到陌生人还这么友好。它吃完包子更是满意的直哼哼,还一缩脖子逃回去了。
我跟陆宇峰念叨一嘴,说一看今晚我们就能成事,不然刚才碰到个凶狗,我们岂不是砸锅了?
潘子连连称赞我说的对,可陆宇峰却皱起眉头来,强调这么一句话,“这狗能这么温顺,见到外人不叫,反倒更说明问题,咱们真来对地方了。”
第十八章 沾血的草铺
我心里默念阿峰刚说的话,我真怀疑,不就是一条狗嘛,他咋能从狗身上琢磨这么一番大道理呢?
但我没时间问他了,大狼狗刚钻回去,我怕我们再拖沓一会,这狗别又钻出来挡路,我们可没包子喂了。
我们仨赶紧行动,这一次没出岔子。
我们都顺利的站在围栏里面,还一同四下望着。
周围静静地,陆宇峰又辨认了方位,带着我们直奔东北角的两栋楼。
他问我俩,“咱们是分开还是统一行动?”
我懂他的意思,这两栋楼都可疑,我们分开行动,就是分成两伙,一伙一栋楼,这么做倒是省时间,但危险系数大。真要遇到守夜的敌人,没陆宇峰在,我心里没底。
我和潘子想到一块去了,我俩都毫不犹豫的回答,“统一!”
陆宇峰笑了笑。我管他这是不是嘲笑呢,他又指着最靠外的那栋楼,我们仨悄悄凑了过去。
这楼没盖完,一层外面围着一条大沟。这沟很深,目测少说有五米,而且也得有三米宽。
我们倒是能助跑跳远一式,不过三米也挺危险,一旦跳不过去,我们就潇洒的进沟了。
我想个主意,建议道,“要不我们围着楼绕一圈找找,万一有没沟的地方呢。”
陆宇峰说不妥,又强调我们这么绕圈,很容易暴露自己。“
我没别的招儿,又问陆宇峰咋办?
陆宇峰望着楼体,拍了拍背包说,“咱们带了家伙事,没问题。”
我好奇他带的啥,跟潘子一起旁观。陆宇峰选个地方,又从背包里拿出铁八爪来。
这东西我见过他用一次,在绥远村,当时跟陆宇峰刚认识,也没太细想,现在看着他熟悉的抛出铁八爪,让其死死拽在二层一窗栏上,我脑中突然闪出一个意识,能把铁八爪玩这么熟的,绝不是一般人,哪怕特殊线人,也不该都会这种本事。
难道陆宇峰的证件不是假的?他真的是北虎部队的特种兵么?
陆宇峰又使劲拽了拽鉄八爪,发现很牢固后,对我俩说,“你们先上,我最后负责收绳子。”
潘子首当其中。其实爬铁八爪是讲究技巧的,双手死死拽着绳子,等腿能蹬到墙体后,就手脚都用力,一点点踩墙往上走,这也是最省力的。
潘子本想这么模仿,但他不是这块料,试了几次,身子都横不过来,这小子来股倔劲儿,索性用引体向上的道理,拽着绳子一点点爬上去了。
这距离也不近,潘子落到二楼时,累的呼哧呼哧都喘气了。
他挺机灵,喘气时用手捂住嘴巴,没发出多大的声响,他还对我摆手,那意思该我了。
我以为我也引体向上的爬过去得了,但很奇怪,当我腿蹬到墙的时候,自然而然的闪出一个念头,很轻松地就横着身子,熟练的踩了上去。
我愣了,潘子也愣了,看我落到他身边后,他还问我,“小白,你练过用铁八爪嘛?”
我心说我哪学过啊?但好不容易让潘子佩服一把,这机会不能白丢。我故意很严肃的回答他,“请叫我天才!”
接下来的陆宇峰就没啥说的了,他嗖嗖爬铁八爪,跟猴子上树一样,而且在落地的一刹那,就扭身收绳子了。
等他忙活完,我们仨观察一下环境。这里没灯,黑漆漆的。
我们要这么抹黑找证据,肯定不行。潘子就问,“阿峰,你一定都带好设备了对不对?有夜视仪吧?赶紧拿出来分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