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注意力都在老虎身上没太留意,我总觉得门厅进去的时候和出来的时候样子不一样了。”

  “这我倒没注意到。”

  “这都是因为那只老虎。注意力都放在老虎身上了。可是进去的时候和出来的时候门厅的样子确实不一样了。哪儿不一样呢?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就是说在我们离开之前那个女人让佣人改动了门厅的样子?”

  “难道门厅里有什么东西不想让我们看到?”

  “就是说如果让我们看到了对她很不利,那她为什么摆在门厅里呢?”

  “我们去了她才发现那个东西对她不利。”

  “在我们问她对三年前发生在笼坂岭的交通事故有什么线索之后那个佣人进来的。也就是说门厅里摆放着和事故有关的东西……”

  “下田君,我们马上回去!”

  他们从车站又返回了米川家。他们站在门厅按动了门铃,刚才那个年轻佣人开了门。

  “哟,丢什么东西了?”年轻佣人露出吃惊的样子。

  “嗯!”

  横渡嗯了一声也不等让进就进去环顾起来。下田接着进去把目光投向了固定在门口靠右手的鞋架上方的墙壁。那里明显地白一块,上方只剩下一个挂钉留在那里,说明那里曾挂着画框或照片之类的东西。靠左手的墙上挂着一幅六号大小的裸妇油画,致使右面墙壁的空白显得更加突出。第一次来的时候由于眼睛盯着正面的老虎没太注意,现在看来那里的确曾挂着画框或照片。

  “原来挂在这儿的东西呢?”

  下田对年轻女佣问道。年轻女佣脸上现出为难的样子。

  “刚才是不是夫人让你把挂在这儿的东西摘下来了?告诉我们那是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米川夫人听到门厅的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

  “阿美!怎么了?啊!”

  原想警察已经回去了,没想到又回来了,她一下怔在那里。

  “哦,夫人!我们想起了一件事就又回来了。”

  “挂在这儿的东西哪儿去了?”横渡不容分说地问道。

  “什么也没挂呀!”

  “那就怪了。我们刚才来的时候还在这儿。这墙上的颜色都变了。你刚才让她摘下来了吧?喂!我说得对不对?”

  面对横渡锐利的眼光,年轻女佣现出一脸的窘相不知说什么才好。

  “有什么东西不能让我们看呢?夫人,能告诉我们是什么吗?”

  “……”

  “你不说我们也会知道的。我们可以问您家里的人或亲戚和周围的邻居。能告诉我们它是什么为什么要摘下来吗?”

  在警察的催逼下,她绝望地抬起头冲着年轻女佣说道:

  “把刚才摘下来的照片拿来。”

  一会儿,年轻女佣拿回来了。这是一张镶在金属框里的四开纸的照片。乍一看照片上象是一片篝火,再细看,原来画面上拍的是一场交通事故的场面,一辆汽车在燃烧,熊熊的大火划破了夜空。照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画面上只不过是一辆燃烧的汽车,根本不值得镶在那么大的镜框里挂在墙上。如果光是这样即使注意力被正面的老虎吸引过去没有注意到镜框的存在也没什么奇怪。然而仔细一看,在被大火包围的车中隐隐约约有人的影子。那是一幅人体在燃烧的车里被烧焦的悲惨画面。

  “夫人,这张照片为什么要摘……”

  警察刚说到一半便恍然大悟。

  “这是我丈夫偶然遇到的交通事故,于是就拍了下来。他把这张照片投给了一家报纸的‘读者摄影大赛’,得了三等奖。”瑞枝如实供述着。

  “你所说的事故就是10月23日发生在138国道上的交通事故吧?”

  横渡叮问道。瑞枝点了点头。

  水岛和米川之间的断点终于接上了。

  “不过,夫人。如果仅仅这祥你也用不着把它摘下来呀!夫人突然地把它摘下来,我们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横渡追问道。

  看来瑞枝并不知道警察进来时注意力被老虎吸引而没看到照片。相反,如果照片就那么挂着反倒不容易引起注意。而且这张照片即便被人知道和10月23日的事故有关,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不利的地方。

  “实际上你们刚才一问我才知道这张照片拍的是水岛曾经卷入的那场事故,因为这和我无关,所以……”

  “可事故早就报道了,加害者和被害者的名字也都公布了。”

  “不过我没想到那个被害者就是水岛。被害者的名字早就忘记了。”

  “可是夫人本来就没关系嘛!即使您丈夫拍了事故的照片,夫人也没必要把它藏起来呀!”

  “其实,在他投稿的时候很多人就对这张照片提出了异议,说看着车里的人在烈火中煎熬不但不救反而站在一旁拍照。就因为这个没得上一等奖。可是这么残酷的照片我不想再让别人看到。”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不想让人看到这么残酷的照片,你可以一开始就不挂在门厅里,最晚您也应该在您丈夫离世的时候把它摘下来。你为什么要把它在我们面前藏起来?我们想知道其中的理由!”

  “……”

  “夫人不想让我们看到照片,难道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不,什么也没有。”

  “那为什么我们一来就把它藏起来呢?”

  “……”

  “是不是在您丈夫拍照时夫人也在场?”

  “是,是的,在场。我虽然在场可也没能阻止拍下那么残酷的照片。”

  “撒谎是不行的!夫人刚才不是还说和自己无关吗?”

  面对警察的穷追不舍,她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至少那张照片她当初并不认为么残酷,所以丈夫死后还把它挂在了门厅。

  “怎么样?夫人!告诉我们真情吧!”

  横渡给以断然的最后一击,瑞枝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瘫软下来。

  “实际上我在另外一辆车上,正好路过那里。”

  “另外一辆车?”

  “这必须要说吗?”

  “必须!也许对我们有用。”

  “那一天,是晚上,我以回老家的名义坐在金井的车里去富士五湖那边兜风。怎么也没想到那天米川也去了那里。后来我问他不禁吓了一跳,米川说他到箱根看地顺便到富士五湖转转。我们两辆车在那附近相擦而过。我们路过事敌现场的时候事故已经发生。一辆汽车在燃烧,一个男人抱着浑身是血的孩子在求救。金井停了车想下去看看,我害怕被牵连就让他开了过去。米川是在我们走了以后来的。”

  瑞枝断断续续地说着,好像是在回忆那场事故的悲惨场面。

  “米川也只是拍了照片和你们一样走了?”

  “他说怕把车弄脏了。”

  “夫人和金井是什么关系?”

  虽然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但警察还是问道。面对濒临死亡的人的呼救声,他们视而不见从旁溜掉,这正说明他们害怕两人之间的关系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