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这群人啊，就是不相信我们说的话，时候真出了事，又说我们乌鸦嘴，唉……世风日下啊。”
王爻在一旁听的有些胸闷，站起来准备去厨房帮帮小清平。
小清平却端着菜走了出来：“爷爷，开饭了。”
众人坐上餐桌，王爻的眼睛就直了。
水煮白菜，小葱拌豆腐，白菜炖豆腐和一盘花生米。
老道和王爻对视了一眼，随后各自笑笑。
两人不是没过过苦日子，相反两人过苦日子的时候，比这要苦许多。
只不过，最近这一阵子，扎纸店众人的口被小萝莉养刁了。
鱼翅漱口，鲍鱼拌饭也是常有的事。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吃饭吧……”公孙之麻倒没觉得什么，招呼大家吃饭。
“对了，我这没酒了，清平，买点酒去。”
“我去吧。”王爻站起来摸了摸清平的脑袋，走了出去。
在超市的货架上，王爻拿了几瓶好酒之后，在烧鸡和肉罐头面前犹豫了很久，最后王爻只拿了一个鸡腿。
回到公孙老道的家，把酒打开，把鸡腿放进了小清平的碗里。
“爷爷，你吃。”小清平夹起鸡腿，对着公孙笑了笑。
公孙老道看了一眼王爻，神色稍稍缓和，摸了摸清平的脑袋：“你吃吧，我今天要和你张爷爷多喝点，一会吐了不是浪费了。”
虽然说得恶心，但小清平觉得那也没错，闷着头吃了起来。
“麻子，养个孩子不容易吧。”老道对着公孙老道举了举杯。
两杯相碰，一饮而尽。
“其实我摆个摊，赚的不少，你也知道咱手艺在这。
不过孩子要上学了，多少得攒点。
上学是不是要给孩子置办点衣服啥的，
咱的孩子不用比人家好，但也不能比人差吧。”
“这没错，苦谁不能哭孩子。”
两人相视而笑，随后公孙老道看向王爻，举起了杯：“你人不错，至少比看上去成熟一些，虽然我没看到其他优点，
但既然老道认你当老板，
想必还是有一些过人之处的。”
王爻端起杯的手，微微优点僵硬，随后还是喝了，只不过有些尴尬，这是在夸我？
王爻轻咳了几声，岔开了话题：“那些符是你画的？”
“是我，怎么？你懂符？”
“略懂。”
“麻子，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老板的符，你画不来。”老道在身上摸索起来，然后不知道在哪里掏出了一张王爻画的灵符，递给公孙。
公孙接过，上下看了看：“的确……不错。
只不过只是金光符，用处甚微，还有其他吗？”
“咳咳咳……”老道咳嗽了起来。
“我不太会画，就不献丑了。
不过公孙大哥既然有如此手艺，不该……”王爻接过话茬，笑了笑。
“你是说，不该缺钱？”
“没其他的意思。”王爻举了举杯。
“无妨，人活在世，总有些敬畏。
要说靠这赚钱，五鬼搬财我也略有精通。
何必摆摊？
只不过……”公孙之麻看了看老道，再次说道：
“我不像老张，一生……平平稳稳，
早年冲动了几次，现在业……太多。”
公孙之麻笑了笑，不是落寞，反而有些骄傲。
王爻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微变，不断给公孙之麻敬酒。
搞得公孙一头雾水。
“老哥，我一看你就不凡，那个所谓的五鬼搬财，咱有机会探讨一下。”
公孙之麻愣了一会，随后大笑起来：“老张，你这个老板，当真有趣。”
老道也笑，只不过笑得有些尴尬，因为老道知道，老板说的是认真的。
酒过三巡，菜过……几味。
公孙的脸涨红了起来，明显有些喝大了，人也不在那么严肃，不住的傻笑。
菜也吃光了，只剩了三粒花生米。
王爻要去再买点下酒菜，却被公孙拒绝。
“这不是还有菜吗？买什么。”
“就是，就是。”老道笑呵呵的说道，随后夹了一粒花生米，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
公孙老道脸色一变，对着老道怒骂：
“他娘的，吃菜这么快！”
王爻：“……”
王爻陪着这两个老头喝到了深夜，因为听着这两个老人天南地北的胡扯，还真挺有趣的。
忽然王爻眉头一皱，小清平瞬间挺直了身体。
屋门忽然自己打开，一阵阴风吹了进来。
第0211章 城隍钟响
阴风吹入，房间当中的温度骤然降低几度。
鬼气浓郁，显然是一只厉鬼。
这个强度，王爻在扎纸店倒是没碰到过。
显然是个难缠的家伙。
看着醉醺醺的老道和公孙之麻，王爻只能站了起来。
却没想到小清平抢先一步站了起来，向着公孙老道那个大算命幡跑去。
可是没跑两步，身体突然被拉住。
小清平疑惑的看向身后，公孙老道拉着小清平，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随后中气十足的大喝一声：
“滚！”
嗷！！！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啪！
打开的房门突然紧紧关闭。
鬼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仅凭一声怒喝，喝退厉鬼。
王爻不由得重新打量这个公孙老道，这个老头，有点东西啊。
公孙老道却打了个酒嗝，不以为意的说道：
“洛阳没鬼差，所有的鬼想要报道都要来这城隍庙。
总有不长眼的东西走错路，跑到老道我的家里来，习惯就好。”
王爻倒有些意兴阑珊，厉鬼不弱，换做业绩点应该不少。
可惜直接跑了。
不过想想也就算了，跟城隍爷抢业绩，好像也不太好。
“对了，麻子。这次来找你，还有其他事，你知道洛……”
“不喝了，不喝了。喝多了，明天出不了摊了。
明天再喝。”公孙老道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向着里屋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公孙老道停了下来，似乎想起来什么，转身对小清平说道：
“别忘了敲钟。”
“不会忘的，爷爷。”小清平立刻回答道。
公孙老道点点头，进屋倒头便睡，不一会呼噜就响了起来。
老道也进了房间，王爻只好自己帮着小清平收拾桌子。
“清平，公孙老道让你敲什么钟？”
“城隍钟啊，每晚子时敲钟，虽然不清楚爷爷为什么要让我去敲钟。”
王爻看了眼时间，马上也就到了子时：“一会我陪你去敲钟吧。”
“好啊，每天我自己去敲钟，还有点害怕呢。”
“你在城隍爷的家里待着，还有什么可怕的。”
小清平害羞的挠挠头：“你说的有道理。”
洗刷完碗筷之后，小清平带着王爻来到城隍庙。
此时已经没人，不过香火不断，神像前三柱大香燃烧还不到一半。
城隍爷独坐中间，旁边站着八大将。
小清平对着城隍爷拜了拜，随后站在钟前等着时间到。
王爻倒是没拜，坐在神像前的蒲团之上，打了个哈欠。
因为喝了点酒，王爻没坐一会，便有些困了，稀里糊涂竟然迷糊起来。
咚！
一声巨响！
王爻猛然炸醒。
小清平对着王爻歉意的笑了笑，随后继续敲钟。
王爻松了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有来得及咽下，王爻觉得浑身一冷，瞬时间睡意全无。
城隍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跪满了人。
看到这一幕，王爻不仅有些头皮发麻。
各式各样的人，跪在当前。
或是脑袋只剩一半，或是没手没脚。
或是浑身湿漉漉的，或是青面獠牙。
难怪小清平说每次敲钟都会有些害怕，
这个阵势，谁来了都会害怕好不。
就算王爻是个鬼差，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业绩点，也吞不下啊。
这一幕，跟看到小一驱赶百鬼夜行差不多。
咚！
第二声钟响。
庙中跪着的群鬼，身体猛然一颤。
模样越是凶狠的，颤抖的越是厉害。
这是在……消业！
随即王爻明白过来，公孙老道为何让清平敲钟。
业消福报，这是给小清平一份大机缘啊。
至于又多大，大到王爻现在就想把小清平踢开，自己来敲。
咚！
第三声钟响。
庙内群鬼颤抖的更加厉害。
王爻笑了笑，还是城隍爷厉害，人都不在，敲敲钟就能给这群家伙弄成这样。
看看这么多的业绩点，要是自己的扎纸店有这些业绩点，自己岂不是用不了多久，连判官都当得上了。
想到这里，王爻动了心思，反正城隍爷也不在，要不自己干脆……
“不敬！”
两个字突然炸响。
王爻砰的一声趴在了地上。
脑中一阵轰鸣。
王爻被着实被这一个声音吓到了，刚要站起。
咚！
第四声钟响起。
身体刚刚站起一半的王爻，砰的一声再次摔倒在地。
浑身传来一阵剧痛。
仿佛一柄巨斧，劈在了自己的脑门上，要将自己劈开。
王爻挣扎着抬起了头，
城隍爷身下，一手握青书铁卷，手提判官笔的雕像，正冷冷的看着王爻。
虽然依旧是雕像，但王爻知道，刚刚的声音就从那里传来。
咚！
又一声钟响。
巨斧再次来袭，本就灵魂稚嫩的王爻，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就要被一分为二。
王爻想要叫小清平不要再敲了，可是小清平根本没有看自己。
自己连续两次摔倒，声音并不算小。
可是小清平完全没有听到，注意力似乎全在眼前的城隍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