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点点头,“一方面喝下了安眠药,另一方面又喝了咖啡。估计没有这样怪人吧。”

“那是怎么回事呢?”

“我觉得,水村并非是自愿喝下安眠药的,肯定是谁把药混在了咖啡里面。”

“混在咖啡里面……这能办到吗?”

“天文部的人喝的是那种速溶咖啡,混在那些粉末里不就可以了嘛?”

“不可能呀,安眠药是白的,一看就看出来了。”

“那砂糖呢?”

“砂糖?这倒是有可能,不过凶手不知道水村什么时候会喝咖啡啊。”

“嗯,这倒也是,不可能每天在暗中监视她呢。”

我打算去问问天文部的人。

第五节的日本史课,任课老师是一班的副班主任。不过这个中年教师也完全没提到昨晚的那个案件。平时已经看起来不苟言笑的他,今天显得更加严肃。

不过从学生们当中传出的情报,经过一个午休已经加入了很多具体的细节。由于绯絽子喝下安眠药的谣言被传开,所以认为她自杀未遂的人占了绝大多数。

我边听着无聊透顶的日本史,边思考着各种绯絽子会遭到凶手暗算的各种可能性。尽管其动机和与前一起案件间的关联我不得而知,但我认为,盯上她的应该就是杀死御崎的凶手,这一点是错不了的。根据就是瓦斯拴被打开这一点,而在御崎被杀害的现场,瓦斯拴也曾被拧开过,无论如何不能忽略这个共同点。警察多半也不会放过这个线索才对。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御崎是被勒毙的。

最终我什么谜底也没解开,日本史课就结束了。老师说了类似“这里在考试中经常出现”的一句话,但我也没有完全听进去。我感觉自己正在渐渐退出这场马拉松比赛。

第六节是体育课,我换上体操服后,打开了在一楼自己的鞋箱。

鞋箱分两部分,上半部分一般放拖鞋,下半部分放室外穿的鞋。但我上学来穿的休闲鞋和体育专用的运动鞋有差别,所以上半部分我当成运动鞋专用箱,平时只使用下半部分。

正当我试图从上面取出运动鞋时,发现里面塞着一只白色信封。我本能地放回了鞋子,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幸好没人看见。

等所有人离开后,我慢慢地打开鞋箱,取出了那只信封。正反面都没有写字,用浆糊封得死死的。说实话,我的心里有些激动,还以为这是一封老式的情书。

因为离上课还有两三分钟,我走进厕所的单间,打开了信封。里面有一张白纸,但与我所期望的东西截然不同,上面用打字机写了如下内容:

“今天晚上八点 XX站前 到咖啡店ROM&RAM来 我会告诉你杀死御崎的凶手”

2

结束棒球部的训练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川合,两人同行前往“ROM&RAM”。这家小店只是在白乎乎又空荡的空间里放了一些桌椅,亲切感全无。而且小店的一部分还成了OA机(Office Automation)的商品陈列室。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ROM和RAM”啊,我恍然大悟。一个穿蓝色校服的年轻女孩正在教不知哪儿来的老头文字处理机的使用方法。她的态度虽然毕恭毕敬,但从她动作的一些细节中能够感受到,她正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客人,真是让人厌恶。估计她因为自己从事着与电脑相关的工作就自命不凡了起来。

我把这话一说,川合一正苦笑起来。

“西原讨厌高科技可是出了名的啊!”

“我可没有讨厌,只是不满意生产商只顾赚钱的那种思想。他们还以为在有些不必要的地方装那种莫名奇妙的IC装置,就能讨好顾客呢!”

“并且还产生了公害,对吧?这是高一时候做过的自由研究的课题嘛。”

被川合这么一说,刚要涌上脑子的血立刻又降了下去。我和川合高一在同一个班级,自由研究也分在了同一个小组。

“嗯,反正这也无所谓。”我喝了口水。

可能因为饮料比一般单纯的咖啡店便宜,几乎所有座位都坐满了刚下班模样的顾客。从位置上来说,这里刚好处于我和学校的中点。

“不过这里也太吵了一点,无法让人静下心来啊。”川合朝环视了一周后发表感想,“或许这种地方反而更适合进行密谈。”

“我也觉得。”我表示认同,向周围张望,人流的进出相当频繁。

“那家伙真的知道凶手是谁嘛,会不会在玩你?”

“可能性很大,”我说着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全校学生关注的焦点,有各种戏弄,还会经常打来恶作剧电话。”

“恶作剧电话?什么样的?”

“太多了。”我给他举了几个例子。

“真有这种讨厌的家伙啊!”川合皱起眉头。

“这如果不是恶作剧,”我喝了口咖啡,“他要真知道凶手真面目,直接告诉警察就完了。为什么只告诉一个人?”

“会不会有什么不能对警察说的难言之隐?”

“比如呢?”

“比如说,”川合说完这句话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仔细想想,还是恶作剧吧?”我拿出那封信,“如果真是这样,没把它当回事就好了。”

在文章的最后,写上了日期和‘告密者致上’的字样。不过这个日期并不是今天,而是昨天。也就是说,这封信昨天就放入了我的鞋箱。但我没检查摆放运动鞋的上半部分,所以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