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谷老师明显有些为难,能看出她正在思考如何作答。看到她的目光朝我左手匆匆一瞥后,我顿时茅塞顿开。

“与这个有关系吗?”我抬起左手,盯着老师眼睛。

古谷老师依然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最后吁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

“他们来问了我包扎带的事。”

“包扎带?为什么?”

“这他们没说。他们问我有哪些尺寸的包扎带,还有是不是还记得最近有哪些学生来包扎过。”

“您应该告诉他们棒球部的西原了。”

古谷老师没有回答,而是慢慢闭上眼睛。

这么说,沟口刑警对我手腕的伤表示关注,并非是一时兴起,他们的一举一动永远是有意义的。

可为什么他们揪着这种事情不放呢?

“他们想要一些帮你包扎的带子,碰巧给你包扎的刚好是最后的一段,我就只交给他们一个空盒子。”

“刑警没问别的吗?”

“还问了你的伤势如何,手指能活动到什么程度。我就实话实说了,没关系吧?”

“那当然了,除此之外呢?”

“那些警察问的就只有这些而已啊。”

“这样啊……”我的目光再次落到手腕上的绷带。这与本次案件究竟有着什么联系,我无法判断。

“喂,西原同学。”古谷老师用教诲似的语气说:“你没必要太放在心上吧,警察们也说了,这只是作为一种参考而已啊。”

“刑警可不会告诉你真话。”我苦笑道:“但我不会介意,他们会调查我也无可厚非。”

古谷老师如同被困倦感侵袭一般垂下了双眼,我向她道声谢之后,说了句“打扰您了。”就走出了保健室。

课程暂且上到了第六节,可是我们班级除了两节课有任课教师来之外,其它都是自修课。

这天完全没有听说与案件有关的信息,尽管传言满天飞,但那只是大家根据江岛的话随意改编的。唯一一件让人感兴趣的事情,就是御崎藤江担任副班主任的那个班有很多学生被刑警叫去问了话。如果刑警问他们能否对此事提供线索的话,那估计全班都会回答,三班的西原比较可疑。

第六节课结束后,班主任石部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再次重申了一遍应付媒体的方法。他还补充了一条指示,如果接受了警方提出的侦讯要求,事后一定要联系学校。

“有什么新消息吗?”坐在我前面的男生问。

“没有。”石部摇着头说,“现在还一无所知,调查才开始不久嘛。”

有几名学生瞥了我几眼。

由于宣布了俱乐部活动暂停,等班会结束后我们只得回家。当我走出教室后,川合一正与楢崎薰正在等着我。这是我今天第一次碰见他俩。

“各方面都够呛吧?”小薰担心地问。

“嗯。”

我说完挠挠鼻梁,这时刚好有几名同班同学从我身边经过。他们无一例外地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川合与小薰。在这种时期还会与我说话的人,应该会被看成是好事之人吧。

“你们可别和我走得太近了,别人会以为我们是一伙儿的呢。”

“别说傻话,快走!”川合用下颚指向走廊另一头。

校门附近,有几名教师正在观察媒体记者的动向。走出大门往车站的路上,也时不时会见到教师的身影。这些家伙做到这种程度,究竟想瞒住什么呢?被学生说了学校的闲话,有那么可耻吗?如果能回到发生这种事之前那样,不管被说了什么闲话都问心无愧的那种状态,那该多好!

“简直就像开首脑会议一样啊,”川合自言自语道,“只有各国领导人的通道两边才会设这么多警官吧?”

“公务员考虑的问题还是毫无起色啊,不管是警察还是教师。”小薰咒骂道。

尽管坐上了电车,但我们却不想立即回家,所以又在中途的车站下车了。车站前的商业街有一家我们经常光顾的咖啡店。

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坐下后,我把今天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们。他们两人腔也不搭,只是默默地听着。

“怎么说呢,真不像现实中发生的事呢!”听完我的话后,川合用调羹搅拌着咖啡,嘟囔道,“像不在场证明啊,杀人动机之类的。”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完全没有实感。”

“这也没办法啊,”楢崎薰说,“可这究竟是谁干的呢?”

“应该还是学校的人吧。”川合说,“例如教师、学生、办公人员等。”

“依我看,学校发生的杀人案,未必就是学校内部人员犯下的。也有可能凶手为了让大家都这么想才故意把作案地点选择了学校啊。”

“那倒是,这么一来说不定就和御崎老太的私生活有关联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