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夫搔了搔头,满脸堆笑地说道,“不过因为当时我有点急事,而且看那人似乎也没啥问题,所以我就走掉了。”

然而两名刑警的脸上却丝毫没有笑意。

“那就是说,您已经承认当时就是您跟在那辆车后咯?”

个头较矮的刑警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承认。不过报上写的那些事,全都是一派胡言。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杀那女的……”

“但是,我们听说您当时开车很粗野啊?”

个头较高,一脸严肃的男子从一旁插口道。

“也没到那种地步的啦。无论是谁,都会偶而那样开车的啦。当时她引发事故的原因,主要在于她自己技术不佳。而且与我相关的就只是那起事故本身,说我想要谋害她什么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恒夫拼命辩解道。

“哦?是吗?”

一脸严肃的刑警往前迈了一步,“那好,这事就先不谈了。上上周周三和周五的晚上,你人在哪里?”

双方的问题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恒夫被一下给问得愣在当场,睁大了眼睛。

“干吗问这个?”

“你别管干吗不干吗,先回答我的问题。当时你人在哪里?”

对方的声音中隐隐透着威严。恒夫觉得如果拒绝回答的话,只会把事情给弄得更糟。

“周三和周五的话,我在网球学校。因为平常我在那里给人当教练。”

“哪里的网球学校?”

“河合町的。”

“哦?”

一脸严肃的刑警点了点头。“真是够巧的啊。”

“巧?怎么个巧法儿?”

“那名说是自己遭人追杀的女性,也是在河合町上班的。而且在她回家的路上,曾经两次遇到危险。”

“哎……这倒真是够巧的呢。”

“不仅如此,”

刑警上前一大步,几乎把脸都贴到了恒夫的鼻尖上,“而且我们还听说,她遇险的日期,就是上上周的周三和周五。”

“请,请等一下。”

恒夫只觉得血色正在一点点地从自己脸上褪去,“这也真是够巧的啊。我什么都没做过。而且话说回来,我又为何要去谋害一个与我素不相识的人呢?”

刑警露出了一副令人不快的笑容,低声说道。

“你不是已经看过报纸了吗?上边不是写得很清楚了吗?”

恒夫其实很清楚刑警的言下之意。

“我可没有杀害过什么幼女,请你们不要信口开河。”

“那我们再问你一个问题,同一周的周一你又在哪里?那天就是她说看到可疑人物的晚上。”

“周一?”

恒夫绝望地摇了摇头,“那天我也在网球学校。每周的一三五我都要过去给人上课。不过就算如此,你们也不能一口咬定当时她看到的人影就是我吧?”

“你这话倒也说得没错。不过,我们可是有证据表明你曾经进过那片树林的哦。”

刑警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塑料袋来。看到袋里装的东西,恒夫差点没失声惊叫出来。那东西正是前两天他到处寻找的那只护腕!

“你们是在哪儿找到的……”

“你说会是在哪儿呢?”

刑警微微一笑。恒夫摇了摇头。

“在那片树林里。当时这东西就落在那块带血的布旁。所以我们就去找附近的网球学校打听了一番。这只护腕是你的吧?上边还绣着T.M的头字母呢。我们顺带调查了一下你的车子,发现车上不光有追尾碰撞过的痕迹,而且车上的漆膜也和我们从现场发现的一样。”

“不是的。这其中存在有很多的原因……”

“我们知道有原因。”

个头较矮的刑警在恒夫身旁说道,“所以就请你和我们到警署走一趟,把其中的原因告诉我们吧。”

“不是的,我什么都没做的啊。”

“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承认追尾了吗?”

“说了啦,那是因为对方的车出了事故……”

“她说当时身后的那辆车飞速向她逼近,而且还感觉到了一股很强的杀意。”

“这不可能。当时我确实逼了她一下,但我却没想到会造成那样的结果。”

“那你为什么要逼她?”

一脸严肃的刑警,脸色变得愈发可怕了。

“那是因为她当时开车磨磨蹭蹭的……而且我看到她的车上还贴着新手驾车的标志,所以就想逗一逗她。”

“别给我胡扯。”

刑警猛地一把揪住了恒夫的衣襟,差点儿没把恒夫的双脚给扯离地面,“看她车上贴着新手标志,所以就想逗逗她?少给我瞎扯。虽然车上没贴标志,但你自己不也是领到驾照还不满一年吗?”

9

“那男的似乎已经被抓住了。”

刚从外边回来,真智子便高声嚷道。

映子默默地点了点头,按下了组合音响的开关。一阵莫扎特的旋律从音箱里流泻出来。映子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喃喃说道。

“那是自然。”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事情的进展竟然会如此地顺利。不愧是姐姐你定的计划,真可以说是完美无缺。”

听到真智子这么一说,映子不禁笑了起来。随后她再次闭上了眼睛。当时的那种恐怖感,再次在她的脑海中复苏。

那是在她遭遇事故时体会到的恐怖。看到身后有车不断逼近,自己不禁也加快了车速。车轮打滑,撞上护栏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即使到了现在,每当回想起撞击前身体浮动的感觉和撞击时所受到冲击时,她依然会感到不寒而栗。

把别人给吓成那种样子,那男的居然还连伤员都不救助一下就逃走了。虽然当时他似乎也说了些什么,但他的嘴角边甚至还隐含着一丝淡淡的讥笑。

在他转身逃走的瞬间,那件风衣背上的网球学校的名字映入了映子的眼帘。她就是通过这一点,得知了对方是那所网球学校的人。

被人救出,接受治疗的这段期间里,映子心里一直都在盘算着找那男的报仇的办法。必须让他明白,自己的做法究竟有多么卑劣。

为了尽量争取时间,映子装出了一副失忆的样子来。如果还没有拟定好计划就向警方控诉的话,之后就难以展开行动了。

这事她自然一早就和真智子说过了的。

幸好那附近发生了一起杀害幼童的案件。从对方的角度来讲,这或许也算是那男的倒霉吧。只要和那件案子扯上了关系,警方就必然会采取重视的。

依靠真智子的调查,事故发生的第二天,映子知晓了那名男子的身份。森本恒夫,私立大学三年级学生。一个一脸轻佻相的男人——这就是他给真智子留下的印象。

此外,真智子还利用自己身为护士的职务之便,准备了一块沾有AB型血的布条。偷走森本的护腕,之后又偷偷把护腕扔进美术馆旁的小树林的人也是她。

如此一来,准备工作也就全部结束了。接下来就只需把警察给叫来,扮演一名被谜一般的杀人犯给吓得瑟瑟发抖的女性就行了。

正如真智子所说的,这计划可以说是完美无缺。虽然迟早一天森本会无罪开释,但在那之前,估计他也有得受了。

这样也好。映子心想。

因为就算那男的没有陷入这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中去,他的行为也同样是杀人未遂。

只不过没有人来好好管管他罢了——

请勿弃物

1

打完高尔夫回来,车从御殿场驶入东名高速。

“那要怎么办?”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春美将罐装咖啡拿离唇边。

“一想到该怎么办,就觉得很棘手。”斋藤和久依然望着前方,咂了下嘴。

“太太也知道了我的存在吧?”

听到春美这句话,和久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

“就是因为知道才提出离婚的啦。”

“是嘛。就这么离婚的话会怎样?你什么也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