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街!”我默算着距离。
月饼对着我笑了笑:“我出去吸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把丫头送到萼家里!但愿萼是个有同情心的人。”
我着急起来:“月饼,你丫开玩笑是不?这不是找死么?”
月饼揉了揉鼻子,上半身赤裸的肌肉(已经把衣服脱下来给小丫头穿上了)迸发着战斗前的活力:“谁叫我是师兄呢。仗还没打你就丧门我找死,有这么当师弟的么?况且…”他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我的命如果是为了救她,也没什么不值得。”
我看着面前这个平时说话贫得不得了,做起事情完全不讲情面的少年,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不过我也知道,他看似玩笑的话,是要告诉我:如果我们三个人牺牲一个救活另外两个,他愿意做那个牺牲者!
这已经不是什么信仰或者精神,而是最值得尊敬的人性!
“月饼,我觉得吧。”我顿了顿,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使自己显得豪迈一些,“要不你带着丫头去萼家,我吸引开敌人的注意力?你想啊,如果你做诱饵,谁去干掉杰克?我本事不大,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师父这个不着调的又联系不上,所以还是我来吧。”
“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当诱饵?这不是给灵族丢人么?”月饼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的提议。
我长长伸了个懒腰:“月无华,每次特训躲马蜂追杀的时候,可都是你被咬的血头血脸,我好人一个啊。”
“你丫每次都在身上熏了艾草防马蜂,别以为我不知道!”月饼挥了挥手,“别矫情了,就这么定了!”
“我不同意!”
“我是师兄!听我的!”
“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们俩僵在那里,气鼓鼓地谁也不说话。
小丫头好奇地看着我们,好像听懂了讨论的内容,扯着我的裤子,指着前面一个门:“妈妈,那里。”
那是炼古蔓童旁边的屋子,我们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地狱般的炼蛊屋,所以也就没有太注意。
我也没心思对小丫头喊我“妈妈”有什么不得劲了,这个孩子虽然看上去和正常小孩没区别,但是因为她奇特的能力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也许那间屋里子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月饼利索的把门撬开,这间屋子不像上一间灯光大亮。月色在黑暗中透过窗户,模模糊糊看到墙边有一张床,把整张床覆盖的白布下面,是一个人的形状,还发出“嘶嘶”地呻吟声。
月饼摸出一枚桃木钉甩出,挂着白布一角掀开,露出床上那个人!
“救我…”声音虽然低微,但是我还是听清楚了!
老吴!
六
四颗钢钉贯穿手脚,把他活生生钉在床上!
老吴面色死灰,嘴唇干裂出一道道血口子,嘴里时不时含糊地喊着:“救我…”
“南瓜!封住穴道。”月饼已经跑到老吴身旁,神色慌乱地刚想拔钉子,又想到猛地拔出会造成血液大量流逝。
我急忙把撕下T恤,做成简易绷带捆住他的胳膊和腿,阻止血液流通,轻轻地拔着钢钉!
钢钉插得很牢固,往外拔的时候,连带出血痕,显得格外刺目。我体会不到老吴这时候忍受着多大的痛苦,只看到他微微张开眼睛,目光已经涣散,时不时地痛哼着。拔完钢钉,我们直接扯掉床布,做了简单地包扎,小丫头看到钢钉上血迹,又欢天喜地的拾起来舔舐着。
我只觉得手因为愤怒不停地打哆嗦,月饼猛地抬起头,双目含泪,紧咬着嘴唇就往屋外走!
我一把拉住他:“你干嘛去!”
“杀了他们!”月饼面色寒如冰块。
月饼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在他耳边吼道:“月无华!你知道杰克和都旺在哪里么?你现在出门立刻有无数警察对你开枪你信不信!那些警察只是执行命令,不是坏人!你连他们也要杀掉么!何况老吴和小丫头怎么办!把他们妥善安置好再做打算!”
月饼大口喘着气,面色渐渐恢复平静:“你说得对。我刚才冲动了。”
我牙齿咬的“咯咯”直响:“等一切安排妥当,咱们再找机会接近那两个杂种。我随便整点草药就能毒翻他们祖宗十八代!”
“无华,晓楼…” 老吴在床上轻声说道。
我们俩连忙走过去凑在老吴耳边。
“那边,有个暗门…” 老吴虚弱地指着墙壁上的一幅画。月饼扯下画,一个两尺见方的铁门露了出来。向里推开,阴冷潮湿的空气从里面涌出。
“不要管我,你们快逃!” 老吴的手无力地垂下来。
月饼抢一步背起老吴:“把小丫头带上,快走!”
我也顾不得动作粗鲁,一把夺过小丫头手里的钢钉扔掉,抱起钻进那扇小门。小丫头不明所以,“哇”的哭了起来,声音大得能把我耳朵震聋。我手忙脚乱地哄着她,月饼也背着老吴钻了进来,又顺手把门反锁,四个人沿着一条斜斜向下的地道往前走着。
地道里没有一丝光,什么都看不见,好在有手机当手电。如此走了十几分钟,地势平坦,比刚才宽阔了不少。潮湿的墙壁上布满绿苔,地上积洼着大大小小的水坑,还经常能看见老鼠腐败的尸体。
“再向前走,会有个岔路口,走左边那条。” 老吴的声音比刚才要响亮多了。我心里这才一宽,小丫头这时也不哭了,竟然趴在肩膀上睡着了。走了没几步,果然看到了三条岔路,我想也没多想,选了左边那条跑了进去。
忽然,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回头看了看。月饼也背着老吴跟了过来,差点和我撞个满怀。
“怎么了?”
我向他们身后看着,并没有别人,但是心里面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没什么,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咱们。”
月饼“哼”了一声,拿着手机来回照着,别说人了,连鬼影都没有一条。
也许是神经太紧张产生了幻觉,我甩了甩头,索性不再去想。又往前走了不远,一个差不多篮球场大小的地下空间呈现在我们眼前。
墙壁和地面都是用坚固的水泥浇筑,难得的是还保持着干燥,墙角堆积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箱子,用泰文详细地分类摆放着。
食品、水、药物,生活用品…
看到这几样东西,我眼睛一亮,小心地把小丫头放妥当。看她甜甜地睡着,我心里一暖,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才跑到那堆箱子处,打开药品箱子。
里面果然有我需要的东西,我看了看日期,抗生素类的药品上面标着“1942”的字样,早就过期。只好拔开酒精塞子闻了闻,又倒在手背上试了试,还没有变质,才有找了纱布和针线,拿着给老吴消毒缝合。
酒精对伤口的刺激,针线缝合穿皮过肉的疼痛,让老吴终于彻底清醒过来,气色也好了许多。
“我操他大爷!” 老吴睁开眼怒骂了一句!
我和月饼相对一笑:看来是没什么大碍。
“是杰克和都旺?”月饼问道。
老吴忿忿着吐了口吐沫,又有些悲戚:“都旺也死了!这一切都是那个狗日的杰克暗中操纵的!”
都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