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看的美剧《行尸走肉》,每次演到主人公们面对变成丧尸的亲人们宁可被吃掉也下不去手的桥段,我就觉得很扯淡!都已经变成僵尸了,为什么还不能杀死他们。

可是到现在我才明白了,有些事,真的不是能够做出选择的。

“轰!”门口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响,几乎把我的耳膜震穿,耀眼的火光爆裂而燃,强大的气浪把我们反推到里屋的墙上!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双手抱头,从前门走出!”扩音喇叭里面威严的喊声在刺耳的警笛声中重复着。

我们被警方或者泰国异事组包围了?

“跑!”月饼飞身跳起,撞开后墙上的窗户,跃了出去!

我也跟着跳出,身上被碎玻璃挂了几道口子,热辣辣地疼痛。

更疼的,是心!

整个清迈似乎被警笛声笼罩着,从后街看,影影绰绰的人潮四处奔走,依稀能听到他们在喊我们俩的名字。

孤立无援的绝望让我不知所措,月饼拽着我喊道:“上房顶!”

“我们还能去哪?”我苦笑着。

“清迈异事组!”月饼几下爬到房顶,“那里现在最安全!”

第十一章 古曼女婴

泰国有一种很奇特的东西——佛牌。佛牌有阴牌和正牌之分,阴牌称之为古曼。

所谓的正牌,是指泰国的寺庙,僧人亲自加持,然后销售以换取资金建造佛庙等佛教设施的牌。主要的代表牌种为必达、崇迪、药师、龙婆系列的佛牌。正牌可以增人运势,求财送平安,没有反噬作用。

而阴牌则是指阿赞将婴儿炼制成古曼童来施法做牌。由于灵力强大,阴牌比正牌要灵验的多,但是随之而来的是,阴牌反噬力也越强。阴牌越霸道,反噬宿主也就越厉害。

相传第一张阴牌是由一位无意中得到本《蛊书》的黑袍阿赞用弃婴尸体或动物器官,放进桃木棺材里,用白蜡熬炼尸油制成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句话我本来总觉得是扯淡,但是和月饼从房顶躲过无数辆警车和探射灯的追捕,来到清迈异事组时,我才相信了这句话果然没错!

这栋简陋的两层小楼漆黑一片,看上去没有人。为了小心起见,我们从二楼的阳台翻了进去。

“月饼,你怎么想到来这里?”我擦了把汗,尽量使气息平匀。

“帕诧的尸体在美甲店,说明杰克先我们一步到过那里,而且还有三具尸体,他一个人肯定来不及。”月饼鼻尖还挂着一层汗粒,满脸怒意。

我自然知道他这愤怒是怎么来的,因为我也同样满怀恨意!

杰克这么做并不知道为什么,他设心处虑布这个局就是冲我们来的。想起平时嘻嘻哈哈,天天凑堆儿斗地主喝大酒的朋友,这么做真得让我感觉到恐怖。

更何况,他居然还杀死了四个女生,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进去查一下,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月饼把阳台的门锁撬开,“尽量别用灵气,小心暴露踪迹。”

“我那点灵气估计就是用出来也不会被发现。”我没好气地回道。

走廊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丝有人的痕迹,看来月饼的判断确实没有错。我心里很佩服:月饼在这种危急关头,竟然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并且这里恰恰就是敌人的心脏!

平时来这里玩的时候,我们都是在一楼,二楼从来没有上来过。因为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没有邀请我们,我们也不好意思随便乱溜达。

现在想想,可能二楼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

“南瓜,你闻到了么?”月饼刚走过两间屋子停住了,疑惑地看着左边这扇门。

月饼不说我也闻到了,走廊里有浓郁的血腥味,还夹杂着说不出来的草药味道,而这些味道都是从那扇门里传出来的。

连串的事情把我的神经绷得很紧,一时间竟产生了幻觉。我看到从门缝里,向外流淌着浓稠的鲜血,挤压出白色的泡沫,“啵啵”地破裂着。

当月饼蹲下用手蘸着血在鼻端闻了闻之后,我才确定:这不是幻觉!

“人血?”我确实做不到像月饼这么冷静,把血蘸着闻一下。

月饼手指捻着血迹:“我不确定,进去看看!”

“等一下。”我始终觉得这么冒失不是一个好选择。

月饼已经用回形针探进锁眼:“冒失是建立在自信上的。”

门打开,让我没想到的是,屋子里竟然光亮一片。长时间在黑暗中,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我暂时性眼盲,过了好几秒钟,才眯着眼睛勉强看清楚!

我曾在许多书本里看到过关于十八层地狱地描述:作恶之人头下脚上,放进油锅烹炸;绑在砧板上,恶鬼挥斧将人一块块剁掉;把人放进巨大的磨眼里,推磨碾成肉沫…

但这一切,都不如眼前所看到的带给我的震撼强烈!

这才是真正的地狱!

屋子正中央,一尺见方的血池正“汩汩”冒着血浆,横七竖八的导管延伸至血迹斑斑的墙壁,探进一具具类似于人的东西的下体,用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频率微微蠕动着…

那些人(如果还能被称为人)实在让我不忍多看一眼。左侧墙壁上挂着三个,中间那个早已变成枯树的黄褐色,干裂的皮肤皱出一道道裂痕,里面是如同败絮似的肌肉。身体完全失去水分,就像是一张老树皮黏在一副骷髅上面。而在骷髅的头顶,竟然长出一株妖艳鬼魅的红色花朵——曼陀罗!

右边的却像个巨大的肥蛆,肿胀的起码有三个人那么大,快被撑裂的皮肤油光锃亮,隐隐还能看到里面流淌着淡黄色的体液,而且似乎有一群群小虫子在里面游动着!

左边那个人看上去还算正常,全身插满了刀子,活像个刺猬。舌头用铁钩拽出,一条铁链从屋顶落下,链头的钩子穿过舌头,长长的舌根被拽出口腔,像吊瓜一样挂在空中晃悠着,全身划出无数道细小的血痕,透着蜂蜜似的甜香,成片的蚂蚁正在身体上钻爬,撕咬…

看到他尖尖的下巴,瘦小的身体,和死不瞑目后仍然晶亮的眼睛,我全身一颤!

这是一个我非常熟悉,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乍仑的父亲!

我实在忍受不住,捂着肚子吐了起来。看到自己正踩在厚厚的血泊里,我更是吐得撕心裂肺,直到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才虚弱地抬起头。

月饼却像是欣赏大师级的画作一样,站在每具恐怖绝伦的尸体前,挨个看着。

“月饼!你丫怎么能看得下去!”我对丫这种反应异常愤怒,这种时候,月饼难道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么?

这些人生前不知道受到了多少变态的虐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是谁能够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把这些人杀死!

难道是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