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事情。难道这栋神秘的就宿舍楼真的藏着鬼魂,这个案件真的和灵异有关?

我努力排除这种想法,深呼口气,走到那面墙的前面,哭声越来越清晰。仔细找着声音的来源,我头皮炸了起来!

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我竟然听到墙里面有人在哭!

墙里面那个人,会是谁?是人是鬼?

我摸着那面墙,黑暗中我发现那面墙似乎与别的墙颜色不太一样,有新刷的涂料的痕迹。伸手敲了敲,里面发出空洞的“咚咚”声,这面墙竟然是中空的!

后退两步,我狠狠的抬脚踹向那面墙。不出所料,那面墙果然是中空的!随着我一脚踹下,正面墙竟然像纸糊的一样崩塌了,在石灰飞散的灰尘中,我看到了墙里面的东西。

一个小小的MP3!还有——无数根凌乱堆放的森森白骨。甚至还有半个骷髅头,瞪着一只空洞的眼眶,深深地注视着我。

这时我反倒不害怕了。拿起一根骨头,聚到眼前观察着,又凑到鼻尖闻了闻,以此判断这根骨头的年代。

拿着这根骨头,所有的线索在脑海里飞窜,无数景象似蒙太奇般在眼前穿梭,我努力地想抓住其中最关键的线索!

终于,有一个画面越来越清晰!一张人脸出现在我眼前,再也不动!

我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我把那块骨头用塑料包装好,放到包里面。

因为,在此之前,我需要见一个人。

图衮!

在图衮家中,我安然就坐,悠闲的抽着烟。图衮忙前忙后的为我泡着茶。我推辞道:“先不用忙。”

图衮倒也没客气,坐了下来:“月先生深夜拜访,有何贵干?您放心,但凡是需要什么线索和帮助,尽管说。女儿和爱人都出国了,咱们秉烛夜谈。”

我微微一笑:“图衮校长,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哦?您讲。”

“有一所大学,据说是建在城郊乱坟地。曾经被日本侵略军征用为监狱,用来关押革命者。”

“那个年代,酷刑再所难免。许多革命者死在这所学校建成的监狱里。为了避人耳目,逃避当时的政治影响,这些尸体就被堆砌在墙里面,再重新刷好,撤离时完全没有人知道。”

“时间久了,这墙里面的尸体自然变成枯骨。也许有人曾经发现过这个秘密。你说对么?”

图衮脸上依然一团和气:“月先生,您的故事很惊悚。呵呵。”

“所以这所学校的高层下了封口令。否则学生们知道这个秘密,这所学校恐怕是再没有人敢报考了吧。”

“可惜这所学校的领导们似乎忘记了一点。人骨会产生大量的磷粉,这种磷粉会产生火焰,就是我们俗称的鬼火。于是那栋宿舍楼就经常会有人看见鬼魂,其实那都是磷火产生的。当然,这栋宿舍楼不能够拆除,一旦拆除,那累累白骨岂不暴露了真相?到时新闻媒体一曝光,我想这所学校的校长躲不了首当其冲的责任吧。”

“两年前,一对双胞胎姐妹住进了宿舍,而那个宿舍正是堆积白骨最多的地方。于是就经常出现鬼火。姐妹俩正巧是化学系的,判断出这是磷火,于是发现了墙内的秘密。当时她们俩吓坏了,想要报警,却被一个舍友拦住了。”

“那个舍友极其爱慕虚荣,金钱是她的唯一世界观。她觉得有利可图,于是稳住双胞胎,连夜向校长做了汇报。”

“校长得知真相败露,自然非常惊恐。为了掩饰这个秘密,他和那个女学生连夜把双胞胎姐妹吊死了,并制造了上吊自杀的假象。至于为什么警方没有调查出真相,我想这校长肯定暗中做了大量的工作。”

图衮眉毛微微跳动:“月先生,您的这个故事很有趣。看来你应该当一个作家。”

这句话突然让我想起了南晓楼:丫不知道在清迈大学念的怎么样了?平时就好写个东西,也不知道最近写什么东西没?

“这个女学生自认为掌握了校长的弱点,拿了一笔钱之后,仍然满足不了她的物质欲望。于是就不停的勒索。而校长两年以来实在忍受不了女学生贪婪的勒索,终于起了杀心,根据学校里流传的鬼故事,制造了一个变态杀人的凶杀现场。”

“那个女学生的名字叫兰莱。对么?”

我从包里拿出骨头,摆放在图衮面前。

图衮怔怔的盯着那块儿骨头,全身突然筛糠似的都动起来,面部肌肉不停的抽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冷然道:“我的这个故事您听着满意么?”

图衮已经处于瘫痪状态,捂着心脏,脸上呈现酱紫色,呼吸急促。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图衮:“而且他还在学校里面制造了大量的披古通家族的谣言,希望把事件归类于神秘事件。”

图衮突然大吼道:“我这也是为了维护学校的声誉!我从小教员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怎么可能因为一栋破楼而身败名裂!而且,兰莱不是我杀的!”

我淡然起身:“我知道兰莱不是你杀的。但是那两个双胞胎姐妹却死于你手。如果你明白,应该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顿了顿,我看着图衮的全家福:“放心,我会替你保住这个秘密的。”

十一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头无比沉重,像一块巨大的铅球压在上面,让我喘不过气来。

荣誉、金钱、欲望、仇恨真的可以让人丧心病狂么?

招待所门口站着一个高个子女人,我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头也没回:“进来吧。”

那个女人跟着我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

我扔给她一根烟,她熟练的点着,我悠悠道:“把假发摘下来吧。”

她面无表情,机械的摘下了套在头上的假发,露出了一头粗硬的短发。

“你的原名是什么?”我伸了个懒腰,“苏玛帕。”

“苏万桑。”

“你和双胞胎姐妹是什么关系?”

“其中一个是我的女朋友。”

“为什么引我到她们死的宿舍,不报警?”

“两年前我就认为这里面有问题,可是上面却不理睬。学校赔了她们俩家长一笔钱,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我觉得你不一样,才决定让你寻找真相。”

“你完全可以逃走。我是不会抓你的。”我皱眉道。

苏万桑突然失声痛哭道:“杀人的感觉太痛苦了!你有拿刀把一个人的腿活生生剁下来的感觉么?那种感觉,就像切一块肉,砍一块排骨,但是那是人!那是人!”

我心里一痛:这个孩子承担了太多他不该承担的东西。

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