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实纪也看到了他。她高兴地跑了过来。跑的时候还在沙子上摔了一跤,可马上就爬了起来,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直贵蹲下身,看着女儿:“在玩沙坑呢?”
“嗯。可芹奈不在,惠美也走了。”
刚才走的像是惠美。
“是吗。”直贵抚摸着女儿的头,然后站了起来看着妻子。由实子低着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你看到了?”
“嗯。”他点点头。“是担心我在意没跟我说?”
“很难说出来……”
是啊,直贵想。一想起以前反复发生过的事情,“见外了”,这样的话说不出口。
在椅子上坐下来,一边眺望着独生女在沙子上玩的样子,一边听着由实子诉说事情的经过。可是,她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按她的话讲,“从某一天起,大家的态度都变了。”
“没有特别被人家说什么,或是故意找麻烦,可是不知怎么有些怪,像是故意疏远。要是跟人家打招呼人家也会回应,可不像以前那样站在一起说会儿话了。在商店里碰到谁,也是一下子就不见了。还有在公园里。”
“实纪也受到同伴排斥了?”
“我刚才说了没到那个程度。可是,只要我们一出现,大家就匆匆地走掉,要是我们先到,谁也不再过来了。就像刚才一样。”
“所以才要去别的公园?”
“嗯。”由实子说。
“我们要是在这儿的话,他们不让孩子们在这里玩,不是怪可怜的吗,都是些孩子。”她吐了口气,“当然,我也不愿意又不快的想法……”
直贵盘起手臂,说道:“怎么成了这样了呢?”
由实子没有回答。不是她不知道,而是不好说出口。就是直贵,也不是一点不知道原因。
原因大概是町谷夫妇,他这么认为。知道直贵的哥哥在监狱的事儿只有町谷。而且按由实子的话,周围气氛开始变化的时间是他们搬来之后。
直贵想起町谷妻子在公园露面的话,肯定是她对公园里的母亲们说了武岛家的秘密。前些时候,由实子去送尿不湿遭到拒绝的事,现在看也可以理解了。
纸箱!直贵回想到。町谷记恨那天晚上的事才传播开来的吧。
“只好搬家了。”他嘟囔了一句。
“哎?”由实子转过身来。直贵看着她的脸继续说:
“没办法,我可以忍耐,可不想让由实子和实际不痛快。搬到别的什么地方去吧!”
由实子皱起眉头,“直贵君,你说什么呢?”
“哎?”
“什么,哎?”由实子又回到了好久没说过的关西方言,“结婚时候说好的事又忘了?不管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从近以后再也不逃避了。不是这样定下来的吗?只是被周围邻居疏远这点事算什么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至少跟直贵君以前受过的苦相比不算什么。没关系,我受得了,不信你看着!”
“可还有实纪……”
直贵一说,由实子也把目光沉了下去,可马上又抬起了头。
“我来守着实纪,绝不让她受欺负。而且还有一个,不想让那孩子有自卑感。父母要是四处逃避,孩子也会抬不起头来,你不这么想吗?”
直贵盯着由实子真诚的目光。他微笑着:
“是啊。不能让她看到我们丢脸。”
“加油干吧!孩子他爸。”由实子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3)
直贵:
身体好吗?
我这几天有点感冒的征兆,一个劲儿地打喷嚏。可是同屋的人说不是感冒,大概是花粉过敏。我觉得花粉过敏一般只在春天才有,不是那样吗?他说就连秋天也会有的,不管那些了,我现在吃着治感冒的药。没什么大事,不久就会好的。
实纪姑娘好吗?幼儿园的生活习惯了没有?上次由实子来信说,还是个小孩子,什么忙也帮不了。作为母亲要求太严格了吧。而且由实子比一般女性要坚强得多,也想让实纪姑娘长大后成为不寻常的人吧。
另外,上次我也写过,实纪姑娘也不再那么费事了,是不是该考虑第二个孩子了呢?就实纪一个,她也会寂寞吧。这件事由实子也没提到,也许还是不好意思。
偶尔也想看到直贵的回信,一张明信片也好,寄给我吧。
那么,下个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