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到我老家,要开多久?”
马文粗略估算了一下,“就算不堵车,也得二十个小时左右。”
“这么久?”倪可惊呼。
“没办法,路途遥远。”马文说,“你先靠着椅子上睡一会儿吧。”
“好吧,那你开慢一些,马文哥。”倪可把头往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马文虽然也有些疲倦,但她知道耽搁不起,越早离开越好,他强打起精神开
夜车。
倪可一觉醒来,竟然已是凌晨五点过了,现在车子停在了路边,马文看来终于
熬不住了,头耷拉在一旁,呼呼大睡,倪可觉得这番折腾都是因为自己,心里非常过意不去,她把外套脱下来,搭在马文身上。
清晨起点,马文醒了。他看到倪可睁着眼睛守在自己身边,外套又搭在自己身上,
连忙把外套给倪可披上,说道:“你怎么给我盖?别感冒了。”
“没关系,车里挺暖和的。”倪可抱着肩膀说,“现在到哪里了?”
马文打了一个大哈欠,看着车窗外雾气朦胧的田园景致,说道:“我是下了高速路后停在路边的,应该是E市的某个乡镇上。”
“离我老家还远吧?”
“恩。”马文说。“咱们得做好起码在路上消耗两天的准备,先下去找个地方吃早饭吧。”
“梦女怎么办?”
“我们吃完东西后,给她带一些肉回来就行了。”
两人下了车,沿着公路走了一段,来到一个乡村集市上,这里有家面馆,他们
坐下来各自吃了一大碗面,填饱了肚子,给身体补充了热量,吃完面后,马文
对倪可说:“你在这里做一会儿,我去肉摊买肉。”
马文走到一家比较大的肉摊前面,现在有点早,肉摊前还没什么生意,马文刚
走过去,卖肉的大叔就热情洋溢的招呼道:“老板,买肉吗?刚杀的猪,肉新鲜着呢?”
马文左右望了望,问那大叔:“有昨天或者前两天没卖完的肉吗?”
大叔赶紧摆手:“不可能,我这摊上的猪肉都是当天卖完的。”
马文说:“不,我就是想买有点变质,受味儿的肉,有吗?”
大叔愣了一下,说道:“看您的样子,不像是吃不起新鲜猪肉的人呀.”
“不是吃不起,”马文不知该怎么说,“我买来有用。”
大叔盯着他看了几秒,富有意味的点着头,说:“我明白了。”
马文微微皱了下眉头,“什么?”
大叔把头探过来,靠近马文,低声说道:“你是加工香肠的作坊老板吧?我懂你的意思。”
马文眼珠转动了几下,:“啊,是的。”
那大汉招呼旁边的一个胖女人,“你过来看着摊子,”然后对马文说,“跟我来吧。”
马文在他的带领下,七弯八拐的走了几条小巷,来到一处低矮的平房内,一件黑腻腻的屋子,走进去却极深,到处是浓重的腥臭味,这里有几个竹条编的框子,里面装着几头死猪,周围蚊蝇缭绕,恶臭扑鼻,马文立刻
皱起眉头,掩着鼻子说:“这些死猪怎么回事?”
“嗨,你是搞这行的,还用的着我说嘛?”大汉歪着嘴笑道,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压瘪了的香烟,抽出一支递给马文,“但是您放心,这些病猪得的都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病,少吃点儿没事的。”
马文没有接他的烟,也懒得再跟他多说,直接问道:“多少钱一头?”
“您买几头?能全买了吗?”
“买不了那么多,一头就够了。”
大汉游说道:“一头的话,得算你300,但是如果你买两头,就500块钱,老板,500块钱两头猪,你想想,你得灌多少香肠呀。”
马文厌烦的摆了下手,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了,“那就两头吧,你能帮我运到公路边吗?”
“没问题呀。”大汉欣喜的说,“你等一下,我去找辆板车去。”
那大汉出去了,马文也跟着离开了这个臭气熏天的房间,站在屋外等待,这是,她的手机响了起来,马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店里的座机,他接起电话。
“喂?”
“老板吗?”周毅的声音。
“是我。”
“出事了,老板!您知道吗?”
“出什么事了?”
“您的,前妻覃岚,昨天晚上被袭击了。”
马文的心脏猛的抖动了一下,假装不知情的问道:
“被谁袭击了?”
“不知道,好像是某种野兽,而且就是在我们附近的路段”
周毅的声音中混喊着惊悸和惶恐。
“你怎么知道?”
“昨晚,这附近有人看到她满身是血的出现在公路上求救,有辆车把她送去了医院,而且那人认出了她就是您的前妻,所以早上到店里来问我们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估计您不知道。”周毅吃了一下,“您是不知道吧?”
“当然不知道了,那个女人跟我早就没关系了,我关心他干嘛?”
“是是——我也是这样想的。”
马文想了想,说:“她到底是被什么野兽袭击的,知道吗?”
“我不清楚。”
“那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也不知道——老板,您还是挺关心她的嘛。”
马文正要发火吼道,关心个屁,忽然沉静下来,意识到这是一个打探消息的机会,顺着这意思说道:“唉,这个女人再可恶,毕竟还是我的前妻,周毅,你一会儿帮我打听一下她在哪家医院,抽空去看看她现在到底怎么
样了,可以吗?”
“没问题呀老板,我一会儿就去。”
“你悄悄的去看她,向医生打听一下情况就行了,别说是我让你来的,你懂吧?”
“我懂,我懂,那老板,我打听到了消息再给您打电话。”
“好的,麻烦你了。”
马文挂了电话,握着手机沉思。
不知道那女人伤的重不重,不过,最好是抢救不过来,他在心里咀咒着,希望她死在医院,只有这样,才能一了百了。
不一会儿,那大汉推着一辆破板儿车回来了,他把两狂死猪抬上去,说道:“老板,走吧。”
马文先去找到倪可,然后领着大汉把两筐死猪运到路边,他的货车旁,大汉说:“我帮您装上车吧?”
“不用,放这儿就行,”马文让大汉把框子放在地上,付了钱给他,大汉拿着钱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倪可问:“用得着买这么多吗?”
“一次买多点儿,后面几天就都够梦女吃了。”马文说,“我打开车厢,你叫梦女藏在里面,别让人看见了。”
两人配合着把两筐肉装进车厢,倪可稳住梦女,让她不要着急,饿了再吃。
货车继续行驶,几十分钟后,再次开上告诉公路。
马文和倪可此时不会想到,在接下来这一天中,将发生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件。
马文驾驶货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四个小时,来到出省前的最后一个大收费站,八个收费口前,排列着各种不同型号的汽车,马文把车到小型货车那一列,排队进入收费站,车辆缓缓向前推行着,当签名还有五六辆车的
时候,马文忽然看到,收费站口,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对一辆辆货运的车辆拍照和检查,糟了!马文心里咯噔一声。后车厢的梦女一旦被发现,那我们带着蜥蜴人类
的事情就曝光了。
怎么办?他惶恐的左右四顾,心脏急速的跳动,要退回去显然是不可能了,后面的车已经挨了上来,该死,他在心里骂道,这个收费站怎么恰好有突击检查?
倪可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慌张的问题:“马文哥,怎么办?有检查!”
“别慌,”马文嘴上这样说,心里一点都不必倪可沉着,“我们就说是空货车。”
“如果他们非得要打开车厢呢?”
“随机应变吧,”马文知道此刻没有别人的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总之我们表现的从容一点,比现出心虚。”
“好的。”倪可咽了下唾沫,强迫自己放松情绪和面部表情。
很快,马文的车驶入了收费口了,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听到这辆火车上放着轻松的流行音乐,其中一个对马文说:“车厢里装的是什么?”
马文轻哼着歌曲,听到问话后,回到道:“空的,我们准备到A市区进货呢。”
“打开来看看吧。”工作人员说。
“不用吧?”马文故作轻松的笑着说,“您经验丰富,拍拍车厢不就知道是不是空的了吗?”
那工作人员可能也想省点事,走到车厢旁,用手拍了两下,听到比较空洞的声音,扬了下手,“走吧。”
居然这么容易就过关了!马文心中窃喜,他和倪可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赶快发动货车朝前开去。
车子刚超前滑行了一幕,另一个年龄大一些的工作人员忽然喊道:“等等,停车。”
马文的心脏似乎被重重击打了一下,他停下车,从车窗探出头来问道:“怎么了?”
那个四十多岁的工作人员皱着眉头走过来说道:“我怎么问道一股臭味?”
刚才那个年轻的工作人员走了上来,把鼻子凑近车厢使劲闻了闻,跟着蹙起眉头,“对,就是这车厢里散发出来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