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米看着她,老泪纵横,满脸悲痛。最后他说道。“你和我曾经想过为什么……这个人这么恨你的家庭。”

凯萨琳皱着眉说。“没错。”

“那么……”贝拉米声音阴沉的说。“我刚刚找到了答案。”

第一百一十九章

在共济会圣殿上层的一间屋子中,那个自称为是马拉卡的男人站在伟大的圣坛前轻轻的搓揉他头部那块处女般的肌肤。真言有意,他暗自叨念。真言有为。最后的配料终于在最后时刻被找到。

最珍贵的财宝也往往是最简单的。

圣坛之上,几缕香气袅袅飘起,随着香的燃烧渐渐上升。这些漂浮物随着月光渐渐上升,创造出一小片天窗使一个被解放的灵魂足以畅行通过。

时辰已到。

马拉卡拿出哪管装有彼得深色血液的试管打开盖子。它的俘虏就这样抬头望着他,他用乌鸦毛的尖端沾了一下那深色的混合物然后举起至他头顶那片神圣之圈。他顿了一下……思考着为了今天晚上他已经等待了多久。伟大的转变就在他的手中。当失落的真言写进一个人的脑子,他就已经准备好去接受那无与伦比的力量。这就是古代对于成神的承诺。迄今为止,人类还不能够去实现这个承诺,而马拉卡则竭尽所能使誓言成真。

手握紧,马拉卡用羽毛尖触碰他的肌肤。他不需要镜子,不需要帮助,只需要自身的触觉,还有他思想的眼睛。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他开始将失落的真言涂写在他头上的那个圆形的首尾相连的蛇上。

彼得所罗门用惊恐的表情看着这一切。

马拉卡完成后,他闭上眼睛,放下羽毛,让肺中的空气完全呼出。生命中头一回,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完整了。

我合而为一了。

马拉卡多年来一直在打磨他身体这件艺术品,而现在当他接近最后转变的时刻,他能感受到真言的每一行都已经刻在了他的血肉之上。我是件真实的杰作,完美而全整。

“我已经给你了你想要的东西。”彼得插话道。“给凯萨琳送去救援。然后停止传送文件。”马拉卡睁开眼睛笑道。“你和我之间还没有了结。”他转向祭坛然后拿起祭祀用的小刀,用手指划过那锋利的金属刀刃。“这把古代的刀是由神所授予的,”他说,“是要用来祭祀人类。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所罗门灰色的眼睛就像石头一样。“它很独特,这个传说我听说过。”

“传说?这可是记载在圣经当中。你不相信它是真的?”

彼得只是盯着看。

为了找到并且得到这件艺术品,马拉卡花费了不少钱。这把刀被称为祭祀之刀。它是在三千年前由一块落到地上的铁陨石铸造而成。早期的神秘主义者称其为天堂之铁。据说这就是亚伯拉罕在祭祀时所用的刀——他把自己的儿子艾萨克绑起来在毛瑞山实行祭祀——创世纪中就是这样描述的。这把刀的背后还有许多令人惊奇的历史,它辗转过多人之手,包括教皇,纳粹神秘主义者,欧洲炼金术师还有私人收藏家。

他们保护并且仰慕它,马拉卡想到,但没有人敢真正的利用它来释放它真正的力量,而今晚,祭祀之刀将要完成它的使命。

祭祀一直以来在国际化仪式中都是相当神圣的。在第一阶级时,共济会会员庆祝“献给神最威严的礼物……亚伯拉罕服从于超我的决断力从而将他的第一个孩子艾萨克奉献了出去……”

马拉卡俯下身用这把才磨过的刀去切割捆缚彼得的绳索时,他手中刀柄的重量让他感到一阵兴奋。绳索掉落在了地上。

彼得所罗门试着去扭转身体的时候疼的直眨眼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做?你认为这会完成什么?”

“你们所有人都应该明白的,”马拉卡答道。“你研习过那些古代行事的方法。你应该知道那些秘密的力量倚靠的是祭祀……将一个人的灵魂从他的身体中释放。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做的。”

“你一点都不了解祭祀,”彼得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疼痛和憎恨。

很好,马拉卡想。让你的灵魂充满愤怒吧。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容易。

马拉卡走到俘虏的前面时,他的肚子叫了起来。人的流血具有巨大的力量。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从早期的埃及人,到凯尔特人大祭司,到中国人到阿兹特克人(西班牙少数民族)都意识到活人祭祀具有魔力,但现代人已经变得软弱了,过于害怕而不敢使用真的祭品,过于软弱而不敢释放生命为了精神上的转变。尽管古代典籍上写的非常清楚。唯有奉献最神圣之物人类方可获得终极力量。

“你把我当成神圣的祭品?”

马拉卡现在开怀大笑。“你还是不明白,是吗?”彼得投给他奇怪的一瞥。

“你知道为什么我在家里放一个感知剥夺缸吗?”马拉卡把手放在屁股上然后收紧了他那个有华丽装饰的身体,到现在只围着一块腰布。“我已经习练。。。准备……期许着我成为纯粹精神的时刻……在这一刻我将从凡躯中释放……在这一刻我将把这美丽的身体作为祭品提供给神灵。我才是珍贵的那一个!我才是纯白的羊羔!”

彼得有想张嘴的冲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没错,彼得,一个人必须把他最珍贵的东西敬献给神灵。他最纯洁的白鸽……他最珍贵和最值得的敬献。。而你对我来说不珍贵,也就不是个值得的敬献。”马拉卡看着他。“你还不明白吗?你不是祭祀品,彼得……我才是。我的血肉是敬献。我则是礼物。看看我。我已经为最后的旅程准备好了自身的价值。我就是礼品!”

彼得仍然一言不发。

“秘密就是怎样去死,”马拉卡说道。“共济会会员都明白这个。”他指着祭坛。“你虽然尊敬古代事实,但你是个懦夫。你明白祭祀的力量,但你却与死亡保持安全的距离,只是用那些假扮的谋杀和无血的死亡仪式来哗众取宠。今晚,你这象征性的祭坛将会目睹它真正的力量……和它真正的目的。”

马拉卡俯身抓住彼得 所罗门的左手,将祭祀之刀的刀柄放进他的手里。左手是为黑暗而服务。这一点也是在计划当中。关于这一点彼得也毫无选择。马拉卡想不出有哪个祭祀能比在这个祭坛进行的更强大和具有象征意味,更别提是这个男人用这把刀刺入祭品的心脏,而这个祭品的肉体就笼罩在一片神秘符号之下打包起来像个礼物一样献祭出去。

对于祭品本身来说,马拉卡在魔鬼的等级区域内建立他的等级。黑暗和鲜血是真实的力量所在。古人就知道这一点,那些大人物都选择的是与个人秉性相匹配的方面。马拉卡明智的选择了自己的方面。混沌是宇宙的自然法则。漠然是熵的发动机。人类的漠视则是温床,滋养了那些黑暗的灵魂。

我用献祭侍奉他们,他们将要还给我一个神。

彼得一动不动。他只是盯着握在手中的古代之刀。

“我赋予你了权力,”马拉卡说道。“我是个自愿的祭品。你最后的角色早已注定。你将会把我转换。你将会从我身体中解放我。你必须要这么做,要不然你就会失去你的妹妹和你的兄弟会。你就会彻底的孤立。”他顿了一下,对着他的俘虏微笑道。“以此作为对你最后的惩罚。”

彼得渐渐抬起头看着马拉卡。“杀了你?作为惩罚?你认为我会犹豫吗?你杀害了我的儿子。我的母亲。我全部的家庭。”

“不对!”马拉卡用尽力气喊出,这声音大的甚至吓到了他自己。“你错了!我没有杀害你的家人!是你自己干的!是你做出了选择将扎克利留在监狱里!从那以后,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是你杀害了你的家人,彼得,不是我!”

彼得的指节已经变成了白色,他的手指愤怒的握着刀柄。“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把扎克利留在监狱里。”

“我什么都知道!”马拉卡反驳道。“我就在现场。你说你在试着帮他。当你让他在智慧和财富间选择时这是在帮他吗?当你给他加入共济会设了最后通牒时这是在帮他吗?哪个爸爸会让孩子在智慧和财富之间做选择然后期望他能知道怎么处理好!哪个爸爸会将孩子仍在监狱里而不是设法将他弄出来转移到安全的地方!”马拉卡现在走到彼得的面前然后俯下身子,然后把他那满是纹身的脸靠近彼得的脸只有几英寸的地方。“但最重要的是……哪个爸爸会在这么多年后……即使看着他孩子的眼睛……还没有认出他来!”

马拉卡的话在石室里回想了几秒。

一片寂静。

仿佛是突然间,彼得 所罗门从他那种恍惚的状态中振醒了。他的脸上笼罩的是完全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的,父亲。就是我。为了这一刻马拉卡已经等了许多年……为的就是报复这个曾经抛弃过他的男人……为的就是凝视着那灰色的眼睛然后说出那已埋藏多年的真相。现在这个时刻已经到来了,他轻缓的说道,希望看到自己话语的重量一点一点压垮彼得 所罗门的内心。“你应该高兴的,父亲。你那个浪子儿子已经回来了。”

彼得的脸就跟死人一样白。

马拉卡品味着每一个时刻。“我的父亲坐下决定将我留在监狱……在那一刻,我发誓他已经最后一次拒绝了我。我不再是他的儿子。扎克利 所罗门不复存在。”

他父亲的眼中突然挤出了两滴闪亮的泪花,马拉卡认为这是他所看到的最美丽的东西。

彼得抑制住泪水,盯着马拉卡的脸就好像是第一次看见他。

“狱长想要的只是钱,”马拉卡说,“但你拒绝了。但你从来没想过,我的钱跟你的一样好使。狱长才不管谁给他钱,只要钱给他就对了。当我承诺付给他一大笔钱后,他找了一个跟我体形相仿的病号,让他穿上我的衣服,然后把他打的谁也认不出他本来面目。你看到的照片……还有你埋下的灵柩……那都不是我的。那些都属于一个陌生人。”

彼得老泪纵横的脸抽搐着充满了悲愤和不可思议。“天哪,扎克利。”

“不再是了。当扎克利走出监狱的时候,他就已经转变了。”

他将自己年轻的身体和幼稚的脸庞浸润在实验用生长荷尔蒙和固醇里时,他的身体发生了剧烈的突变。即使是他的声带也变得更加粗犷,让他那男孩的声音变成了一种永久的低吟。

扎克利变成了安德鲁。

安德鲁变成了马拉卡。

而今晚他将变成最伟大的化身。

此时在卡罗拉马岗这边,凯萨琳正在打量着那个敞开的抽屉,这里面的东西就像是个恋物狂的收藏,装满了旧报纸文章和照片。

“我不明白,”她转向贝拉米说道。“这个疯子很明显对我们家分厂着迷,但是——”

“继续看……”贝拉米催促道,找个位置坐下来看起来仍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凯萨琳在这堆报纸中继续翻看着,每一张都与所罗门家族有联系——彼得许多的成功,凯萨琳的研究,他们母亲伊莎贝尔的惨烈死亡,扎克利大量嗑药,被监禁还有在土耳其监狱被残忍谋杀被公之于众。

这个男人对所罗门家族的着迷已经不能用疯狂来解释,但凯萨琳还是看不出为什么。

然后她开始看那些照片。第一张上是扎克利站在齐膝深的湛蓝色海水里,旁边的沙滩上点缀着一些石灰粉刷的房子。希腊?凯萨琳这样认为,这张照片只可能是扎克利在欧洲的随意嗑药的日子时拍摄的。但奇怪的是,扎克与他被八卦报纸拍到的参加一个嗑药聚会时骨瘦如柴的样子要健康多了。他看起来体形好多了,更加强壮也更加成熟。凯萨琳从来不记得他有这么健康的时候。

她奇怪的看了看照片的日期。

但那……不可能啊。

日期显示这距离扎克利死于监狱已经整整一年时间。

突然间凯萨琳开始绝望的翻看这堆照片。所有的照片都是扎克利 所罗门……年岁见长。这堆照片就像是本图片式自传,以年代的方式记录下重大的转变。翻看照片的时候,凯萨琳看到了一张突然而巨大的转变。她惊恐的看着扎克利的身体开始变形,他的肌肉开始膨胀,五官由于过量固醇的使用而变形,由于体形增大看起来体重增大了一倍,他的眼中也增加了一种诡异的猎人般的可以穿透的眼神。

我甚至不认识这个人了!

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凯萨琳记忆中那个年轻的侄儿。

当她看到一幅照片上他光着头时,她感到自己膝盖已经站不住了。然后她看到了他裸露的身体……其上刺着各种文青。

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哦my ladagaga……”

第一百二十章

“右转弯!”兰登在征召来的凌志跑车后座上喊道。

西姆金将车转进16大街然后风驰电掣的驶入一个绿树成行的居民区,当他们靠近16大街时,共济会圣殿想坐小山似的耸立在右边。

西姆金盯着这庞然大物。这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罗马的万神殿顶端建了一个金字塔。他准备在16大街右转驶向前面的建筑。

“别转弯!“兰登命令道。”一直向前!呆在16大街!“

希姆金照做了,沿着建筑的东面一直行驶。

“15大街,“兰登说,”向右转!“

希姆金听从了这个导航者的话,很快,蓝的呢个指出了一条几乎看不见的坑坑洼洼的小路,这条小路从共济会圣殿背后的花园之中直插而入。希姆金转了进去然后驾驶着凌志疾驰入建筑的后部。

“看!“兰登指着后方入口处停靠的唯一一辆车。这是一辆大货车。“他们在这儿。”

希姆金停好车关掉引擎。每个人都悄悄出去准备进入。希姆金盯着这个庞然大物。 “你说圣殿室就在顶部?”

兰登点点头,指着建筑的顶部。“金字塔顶那个平坦的区域实际上是个天窗。”

希姆金转向兰登。“圣殿室有个天窗?”

兰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当然。一个朝天的开口……就在圣坛之上。”

杜邦环路上的UH-60正在待命。

乘客座位上,佐藤咬着她的指甲,等待着从行动小组发来的消息。

终于,希姆金的声音从对讲机里嘶哑的传来。“主任?”

“我是佐藤,”她喊道。

“我们正在进入建筑。但我给你侦查出了一些另外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