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敢撒谎!”他说着,又往下推了推,她的头发已经泡在乙醇里了。
“我没说谎!”她说着,一边咳嗽,“八月四日,那是我的生日!”
“谢谢你,崔西。”
他有力的手把她的头握的更紧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向下压,一直把她的脸压进了池子里。剧烈的疼痛灼烧着她的双眼。男人压的更重了,把她的整个头都按到了酒精里面。崔西感到自己的脸已经被按到章鱼肉肉的头里去了。
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她奋力挣扎,向后弓身,试图把头从池子里伸出来。但是那有力的手未动分毫。
‘我要呼吸!’
她还在水下,试着合拢眼睛和嘴。她的肺部灼烧着,她有强烈的欲望去吸气。‘别!不要!’但是崔西的呼吸反应还是占了上风。
她的嘴张开了,肺部剧烈扩展开来,企图吸入她的机体迫切需要的氧气。伴着一股灼热的激流,一股乙醇灌进了她的嘴。化学制剂穿过她的喉咙涌进了她的肺部,崔西感到了她此前难以想象的疼痛。还算仁慈的是,在她的世界整个黑下去前者疼痛只维持了几秒钟。
Mal'akh站在池边,调整呼吸并确认伤害。
那个死去的女人从池边滑下,她的脸还浸泡在酒精里。看着她,Mal'akh脑中突然闪过了他此前唯一杀过的另一个女人。
伊萨贝尔.所罗门
‘很久以前了,另一条人命。’
Mal’akh向下望着女人无力的尸体,他抓起她肥胖的臀部用腿顶起,向前退去。她开始渐渐滑过乌贼池的边缘。崔西.邓恩的头部先沉入池里,接着身子也跟着沉没。最后,水波荡了起来。那个女人了无生气地落到了那个海洋巨大生物上方。她的衣服逐渐吸水变重,她开始下沉,沉到一片黑暗当中。一点一点地,崔西.邓恩的尸体陷入了那个巨大生物的顶部。
Mal’akh擦擦手,合拢有机玻璃池顶,封好了池子。
‘湿舱又多了一件标本。’
他从地上找到崔西的门卡放入衣兜:0804.
当Mal’akh在大厅里刚刚见到崔西,他只觉得她碍事。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她的门卡和密码会为他锦上添花。如果凯瑟琳的数据室真的像彼得所表述的那般坚固,Mal’akh还要很麻烦地去劝说凯瑟琳为他开锁。‘现在我自己也有一套钥匙了。’他很高兴不必费时间劝说凯瑟琳。
Mal’akh直立起来,他从玻璃反光中看到他的粉底已经被严重地弄坏了。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当凯瑟琳明白真相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第三十八章
“这间屋子是共济会的?”佐藤问道,从头骨转过身去看着黑暗中的兰登。
兰登平静的点点头,“这叫做自省室,这些屋子都被设计成冰冷,古朴的地方这样共济会会员能够思考他生命结束的必然性,通过思索死亡的不可避免性,共济会会员能够在白驹过隙的的生命中获得有价值的见解。”
佐藤四周看了看这个古怪的地方,很明显不太相信,“这个屋子就像是冥想室之类的?”
“本质上来说,是的。这些屋子通常包含一些相同的符号——头骨,胡乱堆放的骨头,镰刀,沙漏,硫磺,盐,白纸,一根蜡烛等等。这些死亡的符号促使共济会会员去思考当活着的时候怎样去更好的引导他们的生命。”
“这看起来就像是个死亡神殿。”安德森说。
你说到点子上了。“我的大多数符号学学生在一开始也有同样的反应。“兰登经常给他的学生发一些daniel beresniak(当代作家,资料不详)所写的‘共济会符号’(这是一本真实存在的书),这本书里包括了自省室很多漂亮的图片。
“那你的学生,“佐藤问道,”在看到共济会会员在镰刀和头骨见闭目凝思时没有吓一跳吗?”
“比起基督徒跪下向着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耶稣)祈祷,这不算什么,比起印度教徒在四臂的象头神(Ganesh,)前齐唱颂歌,这也不算什么,偏见的根基往往都是误解一个文化的符号。”
佐藤转开身子,很明显没有心情听兰登说教,她走向放有工艺品的桌子,安德森试着用手电给她照亮前进的路,但光线已渐渐变暗。他敲击着手电筒的底部,细心的摆弄让它亮一点。
当这三个人进入更狭窄的空间时,那一阵刺激的硫磺味充斥着兰登的鼻子,地下副层非常潮湿,空气中的水分也激化了碗中的硫磺。佐藤来到了桌子旁,盯着头骨和旁边的东西。
安德森来到她身边,尽可能用这个光线微弱的手电来照亮桌子。
佐藤检查了桌子上的每样东西然后把手放在屁股上,叹息道,“这都是什么垃圾东西?”
兰登知道这间屋子里的工艺品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然后放置的,“转化的符号,”他告诉她,当他凑近桌子时感到空间有点局促,“头骨,或者说是caput mortuum(拉丁文头骨)是人在腐烂中最后的转化,它提醒我们中终有一天我们将摆脱我们的肉体,硫磺和盐是可以加速转化的催化剂,沙漏象征着时间的转化力量,”他指着那个熄灭的蜡烛,“这根蜡烛象征着形式上的远古之火和人类从蒙昧的睡眠中的觉醒——光明的转变。”
“还有……那个呢?”佐藤问道,指向一角。
安德森将他那昏暗的手电对向靠墙的巨大镰刀。
“这不像大多数人所想的是个死亡符号(西方死神手持镰刀,故兰登这么说),”兰登说,“这个镰刀是大自然滋养的转化——自然礼物的收割。”
佐藤和安德森一阵沉默,很明显在试着把这个怪异的环境和案件联系起来。
兰登却再想离开这个地方不过了,“我知道这个房间有些不寻常,”他告诉他们,“但这里没什么东西,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多共济会组织都有像这样的房间。”
“但这里不是共济会组织!”安德森说到,“这是美国国会大厦,而且我想知道这样一个房间在我的建筑里是干什么的。”
“有时候共济会会员在他们办公室或是家里设置这样思考的空间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兰登知道波士顿一个心脏外科手术医生将他办公室里一个壁橱改造成一个共济会自省室这样他可以在进行手术前思考生命。
佐藤看起来有点苦恼,“你是说彼得 所罗门到这下面来就是思考死亡?”
“我也不知道,”兰登真诚的说,“也许他只是为他工作在这个建筑里的共济会兄弟建造一个庇护所,远离物质世界的喧嚣,给他们提供一个精神上的庇护所……这个地方让有权势的立法者在作出决定前好好想想这会对他的人民带来怎样的影响。”
“真让我感动啊,”佐藤讽刺的说,“但我感觉对于美国人他们的领导人在壁橱里向着头骨和镰刀祈祷会颇有微词。”
那么,他们真不应该,兰登想到,想像这如果有更多的领导人在作出战争的决定前好好想想最终会死多少人这个世界会有多么不同。
佐藤撅撅嘴,然后仔细检查了这个屋子的四角,“这里除了人骨和化学物品一定还有些什么东西,教授,可是有人大老远的把你从剑桥的家弄到这个房间来的。”
兰登把他的背包拿到身边,还是不能想象他带的那个包裹和这间屋子有什么联系,“女士,我很抱歉,但我实在看不出来这儿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兰登希望现在总算他们可以试着去找彼得了。
安德森手电的光又开始闪烁,佐藤转向他,开始发脾气了。 “老天啊,我问的太多了吗?”她把手伸进兜里掏出打火机,手按在打火石上,点着了火,然后把桌子上仅有的蜡烛点燃了,蜡烛芯劈啪作响,点着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传递了一种鬼魅般的光明,长长的影子爬上石墙,随着火焰越加明亮,一个未曾期许的景象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安德森一边喊,一边指着。
在烛光下,他们可以看到褪色的涂鸦——七个字母胡乱的写在后墙上。
Vitriol(这个词本身是讽刺的意思,但根据下文,这只是缩写)
“真是个奇怪的选择,”佐藤说这话的时候烛光把一个头骨状的影子投射在字母上。
“实际上,这只是个缩写词,”兰登说,在大多数共济会后墙上都写着这个词,这是共济会冥思祷文的速记形式:Visita interiora terrae, rectificando invenies occultum
Lapidem(拉丁文)。“
佐藤看着他,看起来很吃惊,“这是什么意思?“
“拜谒地底的内部,依凭纠正,汝将发现隐藏之石。“
佐藤的眼光变得锋利起来,“这里面说的隐藏之石根隐藏的金字塔有什么联系吗?“
兰登耸耸肩,不想做这个比较,“那些着迷于华盛顿隐藏的金字塔的人会告诉你occultum lapidem指的是石质金字塔,使是的。其他人会跟你说它指的是点金石(Philosopher‘s Stone)——炼丹术士认为这种物质能够使他们永生不死或者使铅变为金子。有人说它指的是至圣所(holy of holies),这是犹太教会堂核心的石室。还有人说是基督教里圣彼得隐秘的含义——岩石(也称西蒙 彼得,耶稣第一个所选门徒,彼得在阿拉姆和希腊语里是岩石的意思),每个奇怪的传统都按他自己的理解来翻译这里的“石头”,但他们相同的是都认为occultum lapidem是一种力量和启蒙之源。“
安德森清清嗓子,“有没有可能所罗门对那个男的撒谎了?也许他跟那个男的说这下面有些东西……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兰登也是这么想的。
毫无征兆的,烛光摇曳起来,就好像一阵风吹过一样,它暗淡了一会儿又恢复为原来的光明。
“这可真奇怪,“安德森说。“我希望不是有人把楼上的门关了,”他走出房间,进入走廊的黑暗中,“有人吗?”
兰登几乎没注意到离开。他的目光突然被后墙所吸引。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刚才看到了吗?”佐藤问,也不安的盯着那扇墙。
兰登点点头,他的脉搏加速了,我刚才看见了什么?
就在刚刚,后墙似乎在闪闪发光,就好像一阵能量刚刚穿过了它。
安德森现在走回了屋子。“外面没人。”当他进入的时候,墙又开始发光了,“额的个神啊!”他叫道,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三个人都静静的站了很长时间,不约而同的盯着后面那堵墙。当兰登意识到他们看到的是什么东西时,他又感到一阵寒意。
他试探性的向前走去,当他的指尖碰到这间屋子的后表面时,
“这不是墙,”他说。
安德森和佐藤向前走的更近,凝神的看着。
“这只是块画布,”兰登说。
“但它被吹起了,”佐藤很快说道。
是的,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兰登更进一步检查了表面。帆布表面的光泽以一种惊人的方式折射着烛光,因为画布被吹离了房间,在后墙的表面飘扬着。
兰登小心的伸出手指将画布往后压,他惊讶的把手伸了回来,这竟然是个入口!
“把它拉到旁边,”佐藤命令道。
兰登的心脏怦怦直跳,他伸手拉住画布的边缘,慢慢的把它拉到一边,他不相信的盯着隐藏在里面的东西,老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