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佐藤坚持道,“教授,这里有人相信这间屋子里有一个可以让他羽化成神的门户;我们的壁画上又画着把凡人化为神只的经历。而我们又有一只手指向那壁画,看上去我们非上去不可了。”
“其实,”安德森插话说,眼睛望着上方,“没什么人知道这个,但是穹顶里确实有一个六角形的围堰,像是门那样展开,你们可以透过它往下看,而且——”
“等一下,”兰登说,“你理解错了,那个男人寻找的门不过是比喻意义上的罢了——一个并不存在的通道。当他说‘彼得将会指路”时,说的也是比喻意义上的路。这个手势——食指和拇指向上伸展的手势——是一个广为人知的关于古代之密的象征。它在各地的古代作品中都出现过,同样的手势在达芬奇的举世闻名的杰作中就出现过三次——《最后的晚餐》《三博士来朝》以及《圣约翰受洗》。这是一个表示人神之间神秘联系的象征。”‘如在其上,如在其下’。这个家伙的原本荒诞的措辞现在看来,愈发显得贴切。
“我之前从未看过这手势。”佐藤说。
‘美国有线体育台上就能看见。’兰登在心里说,他一直笑看那些专业运动员在完成一记触地得分或本垒打后用这个的手势指向天空来感谢上帝。他一直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其实是一个比基督教还早的密教传统,它与神秘力量息息相关。当然,在一段不长的时间里,这手势就变成对神之伟力的象征了。
“可能与此事有点关联的是,”兰登说,“彼得的手,并不是第一只出现在圆形大厅里的神秘之手。”
佐藤看着他,就想看着疯子,“你能再重复一遍么?”
兰登向她的黑莓手机示意,“去搜索词条,‘乔治.华盛顿.宙斯’。”
佐藤一副不确定的样子,开始输入。安德森走向她,视线越过她的肩膀上,专心地看着。
兰登说,“圆形大厅里曾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华盛顿敞胸塑像……他被描绘成一位神只。他坐的姿势,与宙斯在万神殿里的姿势完全相同,一样地敞开胸膛,左手持剑,右手上扬,两指伸开。”
佐藤显然找到了网上的图片,因为看着黑莓屏幕的安德森一副震惊的表情。“说下去,那就是乔治.华盛顿?”
“是的,”兰登说,“他被塑造成了宙斯。”
“看他的手,”安德森还是从佐藤的肩膀上方盯着屏幕,“他的右手手势和所罗门先生的完全一样。”
‘我早就说过,’兰登想,‘彼得的手不是第一只出现在这儿的神秘之手。’当这座由霍雷肖.格里诺完成的华盛顿半裸像首次在圆形大厅公诸于众之时,很多人都开玩笑说,华盛顿伸向天空的手是在绝望地寻找衣物。随着美国人宗教观的变化,这诙谐的批评逐渐演变成了论战,最终,雕像被移走了,被赶到了东侧花园中的小屋里。现在,它已经在斯密森学会国家美国史博物馆安家落户,那个时代将国父看做守护着国会大厦的神只,就像宙斯守护着万神殿一样。而毫无疑问地,这座雕像成为了那时代留下的最后的蛛丝马迹。
佐藤在手机上拨出了一个电话,看上去她觉得应当和她的手下核实一下。“现在怎么样了?”她耐心地听着,“我知道了……”她望向兰登,又望向那手,“你确定么?”她这次听的长了一点,“好的,多谢。”她挂掉电话转向兰登。“我的员工做了一些调查,确认你说的所谓神秘之手确实存在,每一点都和你的话相互印证:五个手指上的符号——星星,太阳,钥匙,王冠和提灯——还有,这只手确实意味着来自古代秘密智慧的邀请。”
“我很欣慰。”兰登说。
“不必,”她简短地答道,“看上去,如果你还不把你对我隐瞒的东西告诉我,我们的情况就会走入死棋。”
“夫人?”
佐藤走近他:“我们又绕回来了,教授。你现在告诉我的,我的职员也能告诉我。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今晚是你被带到这里?是什么让你如此特别?是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才知道?”
“这件事已经结了。”兰登反击道,“我根本就不明白,他为什么觉得我什么都知道!”
兰登也有些想知道,佐藤到底是用了什么鬼方法知道他今晚在国会的,但是那件事也已经结了。‘佐藤什么都不说。’“如果我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兰登说,“我就告诉你了。可是我不知道。本来,神秘之手代表着导师向学生伸出的手,之后,紧随着神秘之手到来的,应该是一系列的提示……提示人找到圣庙,会有被称作大师的人教给你一些——东西!但是这个家伙只给我们留下了五个刺青!我们很难——”兰登突然停住了。
佐藤看着他,“怎么了?”
兰登的眼睛转过去看那手。‘五个刺青。’他现在意识到,他所讲的可能并不完全正确。
“教授?”佐藤催促道。
兰登走向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彼得会为我指引道路。’
“刚刚,我突然想到,这个家伙也许在彼得紧握的手掌里给我留下了些什么——地图、信件、或者是什么指引。”
“他没有,”安德森说,“你可以看见,那三支手指握的并不紧。”
“你说得对,”兰登说,“但对我而言……”他蹲下去,试着去看藏在手指下面的手掌。“或许它并不是写在纸上的。”
“刺青?”安德森说。
兰登点头。
“手掌上有什么么?”佐藤问。
兰登蹲的更低了,试着从半握的手指缝隙里看到些东西。“角度不好,我看不——”
“好吧,看在上帝的面上。”佐藤说着,走到他面前,“那就把这鬼东西打开!”
安德森挡在她面前。“夫人!我们在碰它之前,必须等法医——”
“我需要答案,”佐藤推开了他,她蹲下,把兰登推到了一边。
兰登站起来,怀疑地看着佐藤从口袋里掏出港币,小心地将笔伸到三支弯曲的手指下面。之后,一个一个地,她敲开了所有手指,手展开了,现在整个手掌都看得到了。
她向上望着兰登,浅浅的微笑浮现在她的脸上,“教授,你又说对了。”
在实验室里踱着步,凯瑟琳 所罗门掀开实验室大褂的袖子,看了看表,她不是那种习惯等待的女性,但在此时此刻,她感到自己全身心都在等待着,等待崔西的搜索蜘蛛结果,等待着哥哥的回话,等待着对这整个事件负责的男人的回电。
我真希望他没跟我说这件事,她想,通常来说,凯瑟琳对于和别人交往是相当谨慎的,但尽管这个男的在今天下午才跟她第一次见面,他却在几分钟内完全获得了她的信任。
他今天下午打来电话时,凯瑟琳正在家里享受着周日下午的闲暇时光——阅读这周的科学杂志。
“请问是所罗门小姐吗?”,一个不同寻常的热情的声音说道,“我是克里斯托佛 安柏顿(Christopher Abaddon)医生,我希望能跟你谈谈你哥哥,可以吗?”
“不好意思,你是哪位?”她问道,你是怎么得到我这个秘密的手机号码的?
“克里斯托佛 安柏顿(Christopher Abaddon)医生。”
凯瑟琳不记得这个名字。
看到场面有点尴尬,这个男的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很抱歉,所罗门小姐,我以为你哥哥已经跟你提过我了,我是他的医生,你的手机号码在他的紧急情况联系人名单上。”
凯瑟琳的心悬了起来,紧急情况联系?“出了什么事?”
“不……没什么事,”这个男人说道,“你哥哥今天早上跟我预约了却没有来,他的所有电话号码我都打不通,他以往不来预约一定会给我打个电话的,我就是有点担心,在给你打电话前我还有点犹豫,但是……”
“不不不,一点也没有,非常谢谢你打电话来,”凯瑟琳还在试着回想这个医生的名字,“昨天早晨之后我就没跟我哥哥说过话了,他可能只是忘了打开手机吧,
”凯瑟琳最近给了她一部IPHONE,他到现在还没搞明白怎么用。
“你说你是他的医生?”她问道,彼得有病瞒着我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我很抱歉,但给你打这个电话我显然犯了个严重的职业错误,你哥哥跟我说你知道他来找我,但现在事实不是这样的。“
我哥哥对他医生撒谎?凯瑟琳现在变得更加关切了,“他病了吗?”
“我很抱歉,所罗门小姐,医患之间保密协议让我不能告诉你你哥哥现在的情况,我刚刚说他是我的病人,仅这一点我就说的太多了,我就此打住了,但如果你今天和他联系上的话,请让他给我打个电话让我知道他一切平安。”
“等等!”凯瑟琳说,“请告诉我彼得怎么了!"
安柏顿医生吐了一口气,听上去对自己犯的错误非常不满,”所罗门小姐,我能听出你现在很急躁,但我不怪你,我保证你哥哥没什么问题,他昨天还在我办公室待过来着。“
“昨天?然后他今天又和你预约了?这听上去是很紧急的事。”
这个男的长叹一声,“我曾经建议他过段时间再告诉你……”
“我现在就到你办公室来,”凯瑟琳说着,一边就向门口走去,“你在哪?”
一阵沉默。
“里斯托佛 安柏顿(Christopher Abaddon)医生?”凯瑟琳问道,“我可以自己查到你的地址,或者你直接告诉我,反正我要去你那的。”
医生打断说:“如果我见你的话,所罗门小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不跟你哥哥说这件事,让我以后有机会来跟他解释?”
“没问题。”
“谢谢,我办公室在Kalorama Heights.”他把地址告诉了她。”
二十分钟后,凯瑟琳 所罗门已经行驶在Kalorama Heights.雄伟庄严的街道上,她已经打遍她哥哥所有的电话号码都没有回应,她对她哥哥现在在哪儿不是特别关心,反倒是知道她哥哥在偷偷的见一个医生……成了困扰她的大问题。
当凯瑟琳终于找到了地方,她看着这个建筑却有点困惑了,这是个医生的办公室吗?”
在她面前这幢华丽的宅邸有着铁闸门,电子探头,郁郁葱葱的地面。她慢下来又看了看地址,一个电子探头转过来朝向她,门打开了,凯瑟琳小心翼翼的驶过车道,把车停在一个六车位停车场和一俩加长型豪华轿车旁边。
这算哪门子的医生啊?
当她走出车门的时候,这幢豪宅的前门开了,一个优雅的身影闪了出来,他很英俊,异常的高,比她想象的要年轻,尽管这样,他还是给人一种成熟老练的感觉,穿着上也非常的老成,他穿戴着非常得体的深色衣服和领带,他那头深红色的头发也是打扮的非常整洁。
“所罗门小姐,我就是克里斯托佛 安柏顿(Christopher Abaddon)医生,”他说,他的声音就像耳语一样,握手的时候凯瑟琳感到他的皮肤十分光滑柔软。
“我是凯瑟琳 所罗门,”她说,尽量试着不去看他的皮肤,皮肤不同寻常的光滑和泛着古铜色的光泽,他化过妆了吗?
凯瑟琳步入这个房子华丽的前厅时感到一阵焦虑,古典音乐在空中回响,闻起来好像有人在烧香。“这太好了,”她说,“尽管我期待的是一间办公室。”
“我很幸运能在家里工作。”这个男的把她领到了起居室,在那里,有一团炉火在劈啪作响,“请不要拘束,我正在泡茶,我现在去把它拿过来,然后我们就可以谈一谈了。”他走向厨房消失不见。
凯瑟琳 所罗门没有坐下来,她已经知道女性的直觉是个可以信赖的强大的感觉,这儿的某些东西让她不寒而栗,她没有看出这里有哪点像是她曾经看过的医生办公室,这个古色古香的起居室里满是一些经典的艺术品,大多数绘画都是有神秘主题的画作,她驻足在一张巨大画布前,其上画着《美惠三女神》(附1),她们赤裸身体的颜色格外逼真。
希腊神话中的美惠三女神(The Graces/Kharites):是妩媚、优雅和美丽的三女神的总称。她们是宙斯和欧律诺墨的女儿,众神的歌舞演员,为人间带来美丽欢乐。分别是光辉女神阿格莱亚(Aglaia),激励女神塔利亚(Thalia),欢乐女神欧佛洛绪涅(Euphrosyne)。
直译为:卡里忒斯(希腊语:Χ?ριτε?,“恩惠”或“优雅”、“魅力”;拉丁转写:Charites)在希腊神话中是体现人生全部美好的美惠女神。她们的名字和数量随不同地区和时期有许多变化。在赫西俄德笔下她们有三个,从年轻至年长分别为:阿格莱亚(“壮丽”)、欧佛洛绪涅(“欢乐”)、塔利亚(“宴飨”)。在罗马神话里她们被称为Gratiae。德尔斐附近的赛菲索斯河(Cephissus)是她们的圣地。
根据赫西俄德,美惠女神是宙斯和欧律诺墨的女儿,也有版本认为她们是狄俄倪索斯和阿佛罗狄忒,或是赫利俄斯和花园仙子艾格尔(Aegle)的女儿。荷马写道她们是阿佛罗狄忒的随从。她们也和地下世界和厄琉息斯秘仪有关联。她们最初与其他女神一样,着白色长裙,但在后来的艺术表现中,她们通常呈现为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