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棍子,你天生就不用睡觉,这是什么感觉呀?”
骨头不无羡慕地问。棍子闻言立刻板起了脸。
“没什么……那不是什么好事。”
“比起别人,你的人生可占了不少便宜。”
“只会让我早死罢了。而且……醒着就要看到这个世界更多的丑恶面。只要人类还存在,我就不能安然入睡。”
棍子的回答冷酷无情。这个少年的眼中,有时会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暗。
“人类……灭绝了最好。”
向来开朗的骨头哑然了。
棍子反问道:
“你天生就不能遗忘,这是什么感觉?”
骨头右手抱头。
“糟透了……从儿时到现在,烦心的事儿一件也忘不了。我真想有一天能脱胎换骨,笑忘世上的一切。”
听到这个回答,棍子笑了。
“所以你总是笑嘻嘻的。”
“你跟我也差不多。”
“还好……”
棍子凝望着虚空。
“‘SEVENTH’里所有的人,可能都是这样。”
“LET那帮人也如此。”
骨头说。两人看着“房子”墙上的显示器。显示器里是被占领的警察总部的画面。
“我们‘SEVENTH’也是LET。”
“如果我们是LET,那就能灭亡日本。即使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要达成这个目标。”
正月头三天一切顺利。
第二阶段 乘客
E(剩余人口:约一亿一千零五十万?)
与往常一样,黑暗笼罩的房间里,只有播放BBC新闻的电视画面是唯一的光源。
房里的电话响起。
男人拿起听筒,应道:“——是我。”
“老公公——我是干元。”
“你啊……什么事?”
现在不是干元该报告的时候,男人不太高兴,自然压低了声音。
男人不喜欢预料之外的电话,因为这往往意味着麻烦。
“我的妻子和艾卡特的妻子……昨晚去明治神宫了……”
男子淡淡地问:“那又怎样?”电话那一端传来了干元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男人仿佛看得到他张口结舌的样子。
“……老公公,您应该很清楚,正月头三天去明治神宫参拜的人会怎样。我和艾卡特的妻子都还没有回来,恐怕——”
不等干元说完,老人便不耐烦地打断道:
“——你不是也在除夕去了明治神宫,然后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吗?”
“那是因为艾卡特早打定主意要中途折返。
但我妻子和艾卡特的妻子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条件下去明治神宫的。”
男人又淡淡地问道:“那又怎样?”
“您能不能手下留情,救救我们的妻子?”
男人苦笑。
“这不是我能干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