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彻底震撼了我,面对这个汉服飘飘的古代人,唯有跟着他一同穿越时空。
慕容云的表情极度认真,绝非少年人开玩笑或恶作剧,无法从他的目光里分辨出谎言。
“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
我又下意识地重复一句,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庄严,如同满眼白雪纯洁无暇。
“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回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来,古装片里常见的情景,在中央公园鹅毛大雪下重现。
我们的膝盖都已湿透,他拉着我从雪地站起来,毫无顾忌地仰天大笑:“哈哈哈,大哥,小弟有礼了!”
最后那句“小弟有礼了”竟是某种古典戏曲的唱腔。
“请问我高能何德何能,可以赢得你这古代人的青睐?”
“因为你的眼睛很特别。”
“真的吗?可我一直觉得自己长得很平凡。”
“是,但你的心很不平凡。”
“难道你也能看到?”
我这句话说得过分托大,刚有些后悔,他就摇摇头问:“看到什么?”
“没——没什么!既然我们已是兄弟,那么贤弟能否告诉大哥,你究竟是什么人?”
“地球人。”
“哦,这个地球人都知道。”对着美少年苦笑一声,“你从哪里来?别回答我还是地球。”
“另一个世界。”
“你几岁了?”
“25岁。”
这个回答让我有些意外:“可你看起来像二十岁。”
“为什么总是有人这么说?我希望自己看起来像四十岁。”
“你住哪里?工作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能说我自由自在惯了。”
话音刚落,慕容云迎着雪花撩起额前的一绺长发,宛如踏雪寻梅的少年剑客。
“自由职业者?”
“可以这么说吧。”
“干什么呢?”
“什么都干!”
等于什么都没说。
“小弟,能告诉我电话号码?”
“抱歉,我从不用电话。”
“不可能!除非你真是穿越时空而来的。”
他擦去落在睫毛上的雪粒:“为什么不是呢?我又没说过我的出生年份。”
“25岁不是1984年生的吗?”
“不,我是公元543年生人。”
“公元543年?南北朝时代?”
这回牛皮吹大了吧?
“没错。”
“那你不是一千四百多对了吗?”
“不,我在25岁时就死了。”
“那你是个幽灵?”
“也许。”
不想再和他玩游戏了:“可你现在嘴里分明在呵着热气!”
“这是你的幻觉。”
“你的存在是我的幻觉?”
“不,我是真实的。”他后退了几步,嘴角微笑迷人,“大哥小弟告辞了,后会有期!”
“等一等!”
慕容云不再理会于我,飞身闪入白茫茫的树林,白衣很快被大雪掩盖,再也看不到踪影。
我着急地向前追去,我发现雪地上的脚印居然没了!
曼哈顿寂静无声。
踏雪无痕的轻功?还是我脑中幻想?
抑或真有穿越那些事儿?
2010年。
农历小年夜。
车窗外白雪茫茫一片,几个钟头见不到任何生物,从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滩,覆盖到遥远的落基雪山,却是一年中最湿润的季节。
坐在改装的悍马大车里——装运过莫妮卡棺材的灵车,但它最适合这种恶劣路况,而且可以抵御小型导弹的攻击,我也不会对自己深爱过的女人感到晦气。前后各跟着两辆安保越野车,年底曼哈顿刺杀事件后,所有保镖都被解雇,重金聘请了一群退役的海豹突击队员。
宽敞的车厢足够躺下睡觉,车载电视放着最新的财经消息,我却一直看着窗外,抚摸冰凉的防弹玻璃。
五个月前,我逃出肖申克州立监狱,经过荒漠深处的甘泉山谷,独自步行穿越数百公里,奇迹般地获得了自由。
明天,我将离开美国,乘坐专机前往中国。
该回去了!已在新大陆漂泊一年零五个月,其中十二个月在大牢里度过。妈妈在家早哭干了眼泪,尽管我给她汇了几百万,并请她到美国来玩了半个月。
为了风雨飘摇中的天空集团,我必须回到祖国,这是集团凤凰捏磐的必由之路。
上个星期,捷报终于传到总部,我赢得了上任以来第一场胜仗。
天伦保险与北美石化部门,同时宣布与买家签订出售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