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他声音低哑,呼吸是滚烫的。
秦惜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魔纹少年冷淡的侧脸,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
她只是打了一个盹,居然还做了个梦。
只是,他们方才明明离得很远,怎么一睁开眼就靠得这么近?
她抬头一看,差点儿被髡虞气死,这丑东西居然在赶路的时候,还凑到霜磲面前,一会儿蹭蹭它的脖子,一会儿舔舔它的脸,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
而霜磲已认了他为伴侣,自然不太反抗,只是恐怕还是嫌弃髡虞长得太丑,或是怕影响了主人,还是会把它推开。
但髡虞脸皮厚,被推开后,马上又缠上去,嘴里‘嗷呜嗷呜’的,不知说着什么不知廉耻的兽语。
秦惜看魔纹少年脸上冷厉而不悦的神色,识趣地拍着髡虞的大脑袋,让他离远一点。
可是髡虞这个没眼色的东西只要靠近霜磲,心里就只有这大美人老婆,对她的畏惧变成了第二位,怎么都拉不开,反而越拉,它蹭得越近。
秦惜和那魔纹少年的腿,难以避免地碰在一起,即便隔着布料,也能感知到他皮肤的温度是很冷的。
他冷冷扫了秦惜一眼,秦惜讪讪地把腿挪开,尴尬得不行。
为了缓解尴尬,秦惜只好找些话来说:“那个……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魔族?”
她的伪装如此精湛,最重要的是,她的实力在六界无人能出其右,怎么会被人识破?
除非这少年实力在她之上,但这绝不可能,就算是秦惜,也不可能超越她。
少年并不想和她说话,可或许是那只髡虞一直靠近,让他心里很烦躁,他对她也就没什么好话:“因为,你看起来像我最讨厌的神族。”
秦惜摸摸自己的脸:“怎么可能?这明明就是一张魔族的脸。”
“眼神。”少年提醒她。
秦惜一怔,眨了两下眼睛:“是不够凶狠吗?”
他冷笑道:“是太仁慈。”
在那种包容一切的仁慈中,他显得尤其邪恶。
秦惜无言,寻常魔族不可能观察这么细微,而他似乎格外锐利,内心更是敏感。
“抱歉。”她轻声说。
“为何要道歉,你不曾做错什么。”
秦惜道:“随意展露的仁慈,却无法挽救什么,其实是一种残忍。你厌恶神族,不正是因为如此吗?在你看来,这是一种虚伪的善意,是吗?”
少年紧紧抿着唇,他微微扬起下颚,露出修长干净的颈项,那魔纹,竟从脸上一直延伸到脖颈深处。
“我道歉,是因为令你感到不快,我无意如此。”秦惜又说。
他冷淡地问:“你要去九幽城做什么?”
“找人。”
“何人?”
“一个久未联络的故人。”
“神族吗?”
秦惜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是。”
夜摩一族,不属于神族,但在仙族之上,只是开天辟地时自然演化出的一族。
看他问了这么多问题,秦惜也反问:“你呢?你去九幽城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
“啊?”
“无聊而已。”他看着前方,霜磲和髡虞挨得很近,他也不得不靠这个女人很近,近到可以看清她白皙的肌肤上一层浅浅的绯红,是刚睡醒染上的颜色。
“你方才睡着时,念了一个人的名字。”他说。
秦惜猛地想起那个短暂的梦,被秦惜抱在怀里时,整个人完全被他的气息包围的感觉。
她不会喊了秦惜的名字吧,那就尴尬了,在魔域,睡着了叫着人家魔域老大的名字。
“谁,谁呀?”秦惜问。
“江小山。”
秦惜微微一愣,随后心中有些好笑,她那时候,经常喊的都是江小山,从未叫过秦惜的名字,竟连梦里都没有改。
她抓了抓鼻子,确实有些尴尬。
“你去九幽城,要找的人是他?”
秦惜摇头:“不是。”她也不打算解释太多,她和这个少年萍水相逢,也很快就要分离,没有交流太多的必要。
而少年也没有追问,两人一路上便没有过多的交流,很快他们越过了几重山脉,到达下一个驿站,秦惜看着兽舍里一群丑不拉几的魔兽,陷入了沉思。
她想在这里重新买一只魔兽,然后趁髡虞和霜磲调情的时候,偷偷离开,这样那少年也没办法说什么。
毕竟他其实在意的只是髡虞,而不是她。
谁知道她刚往兽舍走去时,在霜磲面前大献殷情的髡虞忽然冲过来,朝着她尥蹶子,龇牙咧嘴喷鼻息,好像控诉她是什么始乱终弃的负心人一般。
秦惜偷偷拽住他的缰绳,压低声音说:“你自己找到老婆了,也有新主人了,不要来烦我,赶紧走!”
髡虞用脑袋拱着她,甚至不让她多看一眼后面兽舍里那些魔兽。
秦惜:“你去走你的阳关道,别妨碍我过独木桥!”
髡虞朝着天空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嚎叫声,顿时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往这边看。
这个驿站的老板抱着手,对秦惜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小姑娘,这魔兽好好的跟着你,你怎么能抛弃它?低等级的魔兽很可怜的,它们没什么灵力,只能做个骑兽,可是他们也是有感情的,跟主人相处时间久了,也会有感情的。”
秦惜连忙说:“我昨天才买的它!哪有什么感情?”
老板根本不相信:“你不要骗我,我在驿站里卖魔兽卖了几百年了,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只髡虞和你的感情很深了,要不然,它怎么可能壕得这么惊天动地,要是只相处了一天,它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秦惜看看髡虞,髡虞看着她,满脸哀戚,甚至眼睛里还直掉眼泪,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他的同类魔兽们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而周围聚集过来的魔族则都对她充满了谴责。
秦惜眼睛一转,连忙指着驿站茶棚里喝茶的魔纹少年说:“不信你们问问他,我真的只买了这只髡虞一天,我昨天还跟髡虞不熟,都没来得及驯化它!”
魔纹少年喝了一口茶,才冷冷道:“我不知道,我昨天遇见你,你身边已经有髡虞了。”
“你看看你,就不要骗人了,髡虞对你这么忠心,你就好好对他吧。”
“是啊,哪有你这样的主人,髡虞脾气这么暴躁的魔兽,都在你面前掉眼泪了,你居然还想抛弃他,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啊?”
“你这么狠心,什么魔兽敢跟着你啊?”
“做魔可不能始乱终弃!”
……
秦惜在一片口诛笔伐中,满脸晦气地牵着髡虞走向茶棚,髡虞立刻开开心心去找霜磲了。
她在魔纹少年对面坐下来,倒了一杯茶喝下去,才说:“我真的只买了它一天!我昨天才认识它!我昨天才来的魔域!”
最后一句,她是压低声音说的。
“哼。”魔纹少年轻哼一声,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秦惜道:“我要是养了髡虞很久,肯定不会让他对你的霜磲做那种事啊。”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惜:“?”
“我怎么可能是故意的,我有那么禽兽吗?再说了,我为何要这样做?我来魔域寻人,还要赶着去九幽城。”
“你身边有个真正的魔族,可以帮你减去不少麻烦,而我,能带着神兽霜磲在魔域行走,自然不是一般的魔族,你挺聪明。”
秦惜一噎,她确实有这个想法,可也是被他要求跟着他之后,才破罐子破摔想的。
可现在她说,他也不信了,秦惜气闷地喝茶,然后抓了个茶棚里卖的肉饼咬了一口,味道好怪。
魔纹少年看她一眼:“你就不怕是人肉饼?”
秦惜:“……”
“呕……”她转头把肉饼吐出来。
整个茶棚里的魔族都转头看向她,见她吐的是肉饼,怒不可遏。
“魔域食物这么珍贵,肉饼的饼可是从人界运过来的面粉做的,一般魔族都舍不得吃,你居然吐了?”
“魔尊早就颁布了法令,在魔域,浪费食物轻则挨板子,重则罚去矿山采矿!”
“你这小姑娘,一板子就能打得你皮开肉绽!”
……
秦惜赶紧解释:“不,不是,我以为是人肉饼。”
“什么?”她这一说,茶棚里的魔族更加生气了。
“人肉饼?魔尊早就颁布了法令,魔域已经很多年不允许吃人肉了,你是哪儿来的?你不是魔族吗?”
“你竟然敢质疑魔尊陛下的法令,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应该把你送去最近的城池里,交给魔将处理!”
“藐视魔尊的法令,重则可判死罪!”
……
眼看众魔义愤填膺,秦惜有口说不清,他们都想把她送去见魔将。
那魔纹少年淡淡地说:“各位别生气,她从小娇生惯养,没怎么出过门,很多事情不懂。”
那些魔族似乎都能感觉到魔纹少年身上不好惹的气息,收敛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生气:“她是你夫人吗?她不懂,你应该好好教她!”
秦惜正想说不是,但他似乎不怎么在意这些事,便说:“以后会慢慢教。”
众魔骂骂咧咧地,终于不再纠缠了。
秦惜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吃肉饼了,抬头看见对面的少年嘴角有丝若有若无的笑,知道自己被他耍了,气恨地说:“你怎么这么讨厌?我要是真被他们抓去见魔将了,那可怎么办?”
“你本事大,能逃出来。”
秦惜真想揍他一顿,但这口气还是咽了下去,她起身牵上髡虞:“走了!”
走出驿站,秦惜想起什么,又问:“你昨晚避沙那个斗篷是哪里买的?”
“阴墟。”他道,“整个魔域只此一件。”
秦惜不相信:“怎么可能?那其他魔族遇到风沙怎么办?”
“听天由命。”
弱小的魔族找地方躲避风沙,厉害一些的,肯定有特殊办法,只是秦惜怎么问,他都说不知道。
“我又没试过。”他不耐烦地说。
秦惜只好继续赶路,看来今晚,又要跟风沙作战,但可悲的是,在驿站里她没有吃饱,到了晚上休息时,肚子咕咕叫,秦惜只能拿出难吃的圣婴果,含泪生啃。
魔域很大,但是城池不多,因为地形险恶,气候更恶劣,离开城镇几乎没有魔族生活,因此,他们每次出远门,几乎是拿命在冒险。
“像昨夜那种风沙,每天都有吗?”秦惜好奇地问。
少年闭着眼睛靠在石头上:“魔沙一年刮一个月,你运气不好。”
秦惜觉得,她这次来魔域,忘了翻黄历,挑个良辰吉日。
“那其他月份,还有什么灾难吗?”
“寒冬很漫长,有七个月左右。”
七个月寒冬,加上一个月魔沙,一年有八个月几乎不能劳作,剩下四个月勉强能种一些粮食,但能耕作的土地也很少,难怪魔族的人口一直不多,而他们又非常好战且凶蛮,生在这样的环境中,如果不增强体魄,根本无法生存。
“魔域有很多矿石,也许可以开放一些边境城市,和人族或神族通商。”他记得以前秦惜是这么做的。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他冷漠地说,“魔族的生与死,与你有什么关系?”
“与我无关,可你是魔族,你应该也不是普通魔族,或许可以尝试向魔尊提一些建议。”
“魔尊懒得管这些事情。”少年说,“应该说,他是想让魔域看起来顺眼一点,但后来发现太麻烦了,干脆不管了,魔族的生死,与他也无关。”
秦惜心里忽然一阵闷痛:“他以前不是这样……”
“你说什么?”少年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冷冷的血色光芒一闪而过。
“没什么。”秦惜摇摇头,既然命簿已经修改,他就不是以前的他了。
他不毁天灭地,也没有被煞气控制,他没有情劫,没有怨气,已经很好了,她当然不能奢求他还像以前一样。
以前,他是为了讨她欢心,才想让魔域变得更好。
很快,又到了深夜,四面起了魔沙的声音。
少年好整以暇地披上了他的斗篷。
秦惜也只好张开结界,和魔沙苦苦斗了一夜,第二天精神萎靡地赶路。
魔域非常大,九幽城在靠近鬼界的一侧,要横穿魔域才能到达。
秦惜熬了八天,终于熬不住,在第九天夜里,睁着两个黑眼圈对小花说:“你的斗篷那么大,分我一点吧。”
他抬起满是魔纹的脸,这几天熟了之后,秦惜发现他这个人表面冷淡,内心却焉坏,心里不称呼他魔纹少年,而是叫花脸男,叫着叫着,干脆省略成小花。
“我有什么好处?”他问。
“你就当认识了一个神界的朋友,将来你如果偷偷去神界,我还能罩着你!”
他想了一下,便将自己的斗篷张开,让秦惜缩进去。
斗篷很大,但要将两个人都包围起来,还是有些勉强,秦惜不得不靠在他身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他僵了一下,不悦地道:“别碰我!”
“知道了!”秦惜抱着双腿,从斗篷的缝隙里看着外面四处席卷的魔沙。
霜磲和髡虞都将脑袋埋进沙子里,兽族在水下也能呼吸,在沙子里自然也能。
而少年一直皱着眉,身边第一次有人这么靠近他,他觉得心里有些烦躁,却又无法让自己推开她。
“你在想什么?”秦惜发现他神色有些不对劲。
“我在想……” 他看着漫天黄沙,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只是觉得,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身边也有一个人,离他这么近,他一伸手就能抱住她。
“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有机会的话,我想去神界的司命殿,看看我的命簿。”
第101章 唯一夙愿
秦惜和他一起看着魔沙, 说道:“其实,看到了命簿也改变不了什么,与其徒增烦恼, 不如不看, 很多凡人都浑浑噩噩过完了一生。”
“我不想那样。”他固执地说。
秦惜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每个人年轻单纯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可以改变命运。
等长大了,被社会毒打多了,人就老实了。
她因此也没再说太多, 她前几天实在太累了,整整八天都没能睡过一个好觉, 就算她是创世神也扛不住, 这会儿没有魔沙的侵袭,她慢慢地睡着了, 为了不碰到他, 被他厌烦扔出去,秦惜尽量让自己靠在另外一侧。
谁知道睡着之后, 身体就往另一侧倒去, 差点儿把披风拉开,少年不耐烦地把披风拉回来,就带着她一起倒向自己。
柔软温暖的身体,在这样风沙满天的寒夜里, 像是一种无端的诱惑。
他下意识想把她推开,可是她的脸靠在他手臂上, 梦呓一般地说:“江小山, 别乱动……”
他的动作忽然顿住。
江小山,又是这个名字, 他听过她在梦里喊了两次,是和她很亲密的人吗?是她的夫君吗?
他诞生于世,还从未喜欢过什么人,他不懂这种连梦里都会思念的滋味。
他有些茫然地想着,便忘了推开她,不知不觉也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魔沙已经停了,但是怀里很重,他垂眸一看,就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趴在他胸口,而他的一只手很自然地抱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轻轻贴着她的后颈,他的下巴贴着她的头顶,鼻尖全是她身上清淡的香味。
他长这么大,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形,愣了一下之后,才想起应该松手,可还没等他动,怀里的少女嘤咛一声,也醒过来了。
那一瞬间,他一向冰冷淡漠的心竟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会儿如何面对她?如何解释他的手为何会抱着她?
他此前,分明最讨厌别人触碰自己。
由于没有相关经验,他脑海中天人交战一番之后,干脆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而秦惜醒来之后,也发现自己的位置不对劲,心里直呼糟糕,她太困了,晚上不知道怎么的,就靠到他怀里。
她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还好他还没有醒。
她小心翼翼把他放在自己脖颈后和腰上的手都拿开,然后坐起来,舒了一口气,必须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然他觉得她是个半夜睡觉这么不安分的女人,明天魔沙再来就不让她躲在他斗篷里了。
秦惜抬起头,对上四只巨大的眼睛,原来髡虞和霜磲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正瞪着眼睛看着她,那眼神怎么看都不对劲。
“嘘……”秦惜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起身抖了抖沙,走到另外一边,假装一本正经地思考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片刻后,少年也‘醒’过来,他脸上都是魔纹,还是和之前一样神情淡漠。
秦惜心虚地打了声招呼:“早啊!”
少年没有看她,垂着眸子淡淡应了一句:“……早。”
秦惜心想:还好他什么都不知道,明天还能继续蹭他的斗篷。
少年却想:她什么都不说,是不想和我扯上半点儿关系。
这本是个极好的结果,对谁都好,他也不应该在意。
他起身后,看见髡虞和霜磲都看着他,那眼神仿佛早已经看到了一切,他心里一阵烦躁,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去,两只兽立刻吓得瑟瑟发抖,一路上都非常老实。
为了感谢昨晚他给她蹭了斗篷,秦惜决定今天请他吃饭。
两人到了一个偏僻的驿站,秦惜跳下髡虞去买食物,被少年喊住。
“魔域虽有律法禁止吃人肉,不过荒僻之地,也有律法无法管辖之处。”
这话虽是对她说的,但他目光却看向别处,神情依旧冷若冰霜。
秦惜愣了一下,才发现他这是提醒自己,便笑着说:“知道了,谢谢你。”
她走进驿站之后,少年才抬眸看了她一眼。
秦惜买好食物回来,果然没有买任何肉类的食物,几个素饼,还有几个圣婴果,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果子。
少年看起来冷若冰霜,不太好惹,但在食物上一向不怎么挑剔,这一路走来,他吃的和寻常魔族也没什么两样。
倒是秦惜,每次吃饭都如同上刑,她心里想,回去之后,应该想办法和魔域进行一些商贸往来,至少把魔族基本生活提高,否则她可再也不想来魔域了。
“魔域这么令你难以忍受吗?”少年看她干巴巴嚼着素饼,不禁问。
“抱歉。”秦惜有些尴尬,“不过若是有机会,魔族肯定也不想这样生活。”
他没有说话,他去过人界,在轮回的几世里,他在人间也做过王公贵族,知道上等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只是他本身对一切都不在乎,所以也就不挑剔。
“如果魔域中的大人物肯多出去走走看看,回来改变魔域,那就太好了。”秦惜说。
“那不如直接开战,将人界领土占为己有,岂不是更快。”
秦惜差点儿被素饼呛住,咳了几声后,正色道:“能有和平的办法,为何要打战?其实神界也是希望六界和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