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附带着她的夫君。

  真愁人啊……

  东西准备好之后,秦惜才出来,怕被琉璃仙都的人发现,她戴着帷帽,走上马车,但是窈窕的身形,已经让路边百姓雀跃起来。

  “少城主好眼光!少城主夫人倾国倾城,绝色无双!”

  “少城主夫人早日嫁来江州城,江州城需要你啊!”

  ……

  秦惜:“?”

  马车外的裴知玉笑容满面跨上马背,对着路边百姓挥手,一回头,看见另一侧的黑衣少年冷冷看着自己,他不得不收敛了笑容。

  浩浩荡荡十几辆马车,以及上百名护卫随从的队伍出发了。

  这一次,秦惜过得十分舒坦,马车宽大平稳,她在里面不管是看书还是睡觉,都不会被影响。

  入夜之后,由于准备齐全,又都是高手,他们也没有进城镇休息,就地扎营,生火做饭,忙碌起来。

  秦惜坐了一天马车,下车舒展舒展筋骨,看见营地外面有两人骑马过来,很快就到了她身边。

  “朝朝妹妹。”云瑶坐在马背上,对她微笑,“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朝阳郡主,又见面了!”另一人却是秦惜。

  秦惜看见他,眉心不由得蹙起,他是琉璃仙都的人,怎么会在这样?

  “你别担心,我大哥死了,在琉璃仙都便没人希望我留下了,所以,我就自己离开了,反正也没人会找我。”秦惜说起夜长风,还是神色黯然。

  对夜长风这件事,秦惜对秦惜有几分愧疚,闻言对他同情地说:“你别太难过,反正仙人死后不会堕入地狱。”

  “朝朝妹妹,江公子呢?”云瑶并不想听这两个凡人互相寒暄。

  “那边吧。”秦惜好心地给她指了方向。

  云瑶前行几步,又回过身说:“朝朝妹妹,相思蛊的事情,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会主动帮他解蛊,我之前对你有些偏见,我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秦惜笑了笑,说:“没什么原不原谅的,我帮他解蛊,是因为不想让他一直在旁边烦我,是为了我自己,你不必谢我。”

  云瑶有些惊讶,但很快她又想通了:“原来你心里,还是只有裴公子。”

  秦惜没有反驳,反正也不重要了,只要她去感化秦惜,拯救六界,秦惜才不在乎她想什么。

  看着云瑶离开之后,秦惜带着秦惜去认识裴知玉,这两人一个温润儒雅,一个纯粹傻白甜,倒是一见如故。

  三人在篝火边坐下,吃着烤肉,喝着酒,十分惬意。

  云瑶刚走到营地外,便看见秦惜一个人靠在一棵树上,环抱着双手,目光一直看着前方。

  云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正是秦惜的方向,她心里先是一紧,但想到相思蛊已解,他不可能对云朝有多余的情愫。

  “江公子。”云瑶走到他身边,笑容温柔,“那一位裴公子,和朝朝妹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少年时到安阳学习,因为才高八斗,我父王请他住在王府中,教朝朝妹妹读书写字,朝朝妹妹从小顽劣任性,唯独最听他的话,她什么都学不好,却学着裴公子写了一手好字。和你成亲后的那天晚上,听说朝朝妹妹冒着危险跑出城,便是想去找他。”

  “很吵。”秦惜充满戾气地说了两个字。

  云瑶看了一眼他的神情,吓了一跳,连忙说:“抱歉,我知道你不喜欢话很多的人。”

  秦惜往营地走去。

  很吵,不止是这个女人呱噪,这个世界,好像什么都很吵,风很吵,水很吵,火很吵,树叶很吵,虫鸣很吵……一切都吵得他心烦意乱,没有办法思考。

  快要走进营帐时,秦惜从篝火那边跑过来,带着一只烤好的兔子腿给他:“你看我多好,这是兔子最好吃的部分,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特意留给你的,我这么好,你怎么都得报答报答我吧。”

  秦惜连看都没看兔腿一眼,只是说:“我不饿。”

  “你不饿,那我吃啦!”秦惜咬了一口,跟着他进了营帐,然后神秘兮兮地问:“我给你的那个香囊里的和离书,你看了没有?签字了没有?按手印了没有?我这里给你准备了笔和印油。”

  秦惜低头看着她,昏暗的帐篷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外面吵杂的声音好像都被隔绝起来。

  秦惜从腰间的百宝袋里掏出笔和印油,说道:“先说好了,你中相思蛊时的事情一切都不算数,咱两扯平了,无冤无仇,对吧?”

  她双眼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我们是和离,以后见了面还是朋友,不能打打杀杀,就算不能做朋友,也不能打打杀杀,好吗?”

  “云朝。”秦惜忽然叫她的名字。

  “啊?”她差点儿没反应过来这是原主的名字,他之前,都是叫她‘朝朝’。

  他垂下眼眸,没有看她,只是低声说:“你为什么这么笨?”

  “什么?”秦惜手里的兔腿都不香了,她忍了又忍,心想忍到他签了和离书,忍到禹州,就再也不用看见这个人了!

  她把笔和印油一股脑给了他,怒气冲冲地走出营帐。

  秦惜坐到桌边,点燃了蜡烛,才从怀里摸出她前几天递给他的香囊,拿出里面放着和离书打开。

  他甚至没有看上面写了什么,只看见那一行行俊逸潇洒的字,就放在烛火上烧了。

  她什么都学不好,却学着裴公子写了一手好字。

  夜深人静

  营帐外的湖边,绘梦妖如约而至。

  “江公子。”她对着站在湖边的黑衣少年恭恭敬敬地说。

  今日她的眼睛已经好了,看东西非常清楚,少年负手而立的背影也让她一阵恍惚。

  秦惜缓缓地转过身,月色下苍白的皮肤更显得他冷冽。

  绘梦妖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

  她拿出山河笔,说道:“我会把江公子这一世绘成梦境,你会如同做梦一样看到一切,放心,这里一个时辰,梦里是十年,你会像是睡了一觉。”

  秦惜冷冷看着她。

  绘梦妖连忙说:“你放心,绘梦的过程中,你睡着了,在你醒来之前,我也不能动,我不会趁机伤害你。”

  “你也没机会伤害他,我会在一旁看着。”云瑶从营地那边走过来,顺便看了一眼树丛里,“朝朝妹妹,你躲在那里做什么?”

  秦惜知道自己躲不下去了,只好走出来,说:“我晚上吃太多睡不着,出来消消食。”

  她就住在秦惜隔壁的帐篷里,半夜听到他走出来,就跟着出来看看。

  看见绘梦妖的时候,心里一喜,琢磨着等他们绘梦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把山河笔搞到手。

  “原来江公子早有准备。”绘梦妖也让弟弟血吻郎君远远地躲在湖那边,一旦这边有变故,至少能把她救走。

  “那么,我开始了。”她转动山河笔,一手结印,山河笔上墨汁滴落,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秦惜在那光芒之中眯起眼睛,秦惜站在他身旁,身为凡人,似乎更加畏惧这光,他下意识抓住她的手,把她往后拉了一些。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

  只见那光芒原本只是缓缓流转,却忽然之间暴涨开来,像是千军万马从山河笔中涌出,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魔神之力。

  秦惜瞪大眼睛,这股力量,不对!

  然而,她还没有想明白,就在这阵光芒冲击之下,失去了意识。

  而绘梦妖也大惊失色地呼喊出声:“不,不对,这是……”

  她所有的声音,也一瞬间被淹没。

  云瑶微微一笑,果然没错,和凤羽前辈说的一模一样。

  山河笔,封印了魔尊秦惜一世记忆,以及他九分之一的魔神之力。

  只要在他身上使用山河笔来绘梦,就会自动打开他第一世的记忆。

  这样一来,他就会看到他们那一世是如何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秦惜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山河笔。

  紫管,狼毫,用一个红漆托盘,垫着明黄色绸布妥善放置着,被锦衣大太监捧在她面前。

  “圣上御赐山河笔,期盼慕容家再出一位状元郎,小公子千万不要辜负圣上的期望。”

  秦惜呆了,什么?山河笔,皇帝赐给她的?

  她是谁啊?

  她想看看自己,可是却发现身不由己,自己对着那太监跪下去,喊了三声万岁,谢恩磕头,双手捧住了那支山河笔。

  借着这磕头的间隙,秦惜看见自己一身墨绿锦袍,倒是个男子的装扮。

  不对啊,她明明能感觉到,她是个女的!

第20章 吞舟之鱼

  她捧着山河笔站起来, 秦惜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喜悦,除此之外,还有满溢胸腔的抱负和志气。

  她深吸一口气, 转过身, 恭恭敬敬地对着身后两位老人说:“爹, 娘,我……”

  啪——!

  一个耳光狠狠打下来,她倒在地上,却把山河笔护在怀中, 慢慢抬起头,双眼中隐然有泪光:“爹, 娘, 女儿没有错。”

  “你还不知错!”中年男人气得发抖,“你是闺中女子, 却假扮成男人, 顶替你兄长之名参加科举,你可知道这是欺君的死罪!”

  “女子不能读书, 不能入仕, 不能报效国家,这才是错的!那些比不上我的男人却可以处处压制我?凭什么?我想入朝为官,就是想改变这一切!以我的才学和能力,以及慕容家的在朝中的名望, 爹爹,我可以做到的!连圣上都对我抱有期望, 等过了殿试, 我……”

  “你还想参加殿试?”慕容老爷冷笑,“慕容家百年望族, 出过两位丞相,四位御史,门生遍及天下,何等荣耀,这一切,全都要毁在你的手上?”

  秦惜心想,这是个什么老顽固?

  她说:“国家百废待兴,正是我施展抱负的最好时机,父亲为何不让我试一试?我可以一辈子不做女子,以兄长之名活着,绝不会辱没慕容家。”

  “不可!女子就该留在闺阁之中,你如今整天跑出去同那些男人争论比试已经丢尽了我的脸,若是有一天被人发现了你女子的身份,你如此不知羞耻,让你的姐妹将来怎么嫁人?”

  “我在外读书三年,从未被人发现……”

  “够了!”慕容老爷一挥手,叫来外面的嬷嬷,“把小姐带回房中关起来,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直到三日后她出嫁!”

  “什么?”她颤声问:“出嫁?爹爹,我从未议亲,嫁给何人?我连中两元,圣上御赐了山河笔,你为什么让我去嫁人!?”

  “你恃才傲物,离经叛道,京城中的世家男子也不会娶你,但是,经商的何家却喜欢你会读会算,诚心上门求娶。”

  她难以置信:“你让我嫁做商人妇?爹爹从来看不上的商人?”

  “带回去!”慕容老爷一挥手,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她被几个嬷嬷连拖带拽关进房中,房门关上,门窗紧闭,为了防止她逃跑,嬷嬷们在门窗上订上木板。

  秦惜只能看着她拍打门板,痛哭流涕,却无能为力。

  她哭得累了,靠着门板坐下来,秦惜很快意识到,她看到的,应该是这个人的一段回忆。

  “小朝。”慕容夫人在门外哭着说,“你爹爹也是没有办法,这毕竟是欺君的大罪啊,当年六王叛乱,便是因为太后干政,圣上差点儿被篡位,他向来忌惮朝中官员的家眷干涉政事……”

  “所以,你和爹爹因为害怕,打算草草将我嫁给商人?”

  “你这性子,嫁去谁家也不会甘于相夫教子,唯有去商人家,才能彻底断了你的念想,何家老爷原配夫人去世,他没有妾室,会对你很好的。”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秦惜听得十分生气,这是什么爹娘?不让她考状元就算了,还要她嫁给老头做续弦?

  慕容夫人又说:“何家会给一大笔聘礼,这样你兄长的病可以继续医治,你几个姐妹的嫁妆也不必操心了。”

  她冷笑:“爹爹一辈子清高,自诩名流雅士,原来也不得不为金钱折腰,真是有辱斯文。”

  “你这孩子,你要是也像你几个姐姐妹妹那样,何至于此啊!”

  “我生于长空之下,见过高山溪流,不愿困于后院,小小一口井,怎么困得住吞舟之鱼?”

  她笑着笑着,泪水狂涌。

  慕容夫人道:“你跑不了的!三日后成亲,就算绑,也要把你绑上花轿!”

  她没再说话,被关在这小小的房间里,不吃不喝。

  秦惜都开始为她着急,有没有办法能逃走?可是她思来想去,竟也没有办法。

  小朝在这里是个凡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三日后,出嫁那天,门终于打开,丫鬟们把饿了三天三夜的她扶起来,为她梳洗打扮。

  坐在铜镜前,秦惜毫不意外地看见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山河笔,绘出人的一生,也能绘出她的前世吗?

  镜中的少女苍白虚弱,垂着脑袋,仿佛已经死去。

  秦惜知道她是怎么回事,躯体死去不可怕,她死去的是梦想,是一腔热血被浇灭了。

  她换上嫁衣,戴上凤冠,手中依旧紧紧握着那支山河笔。

  外面传来鞭炮锣鼓声响时,她才动了一下,从衣袖中抽出早已藏好的匕首,在慕容一家欢天喜地的笑容中,插入心脏。

  她扑倒在地时,鲜血瞬间染红了山河笔。

  小小一口井,困不住吞舟之鱼,总有一天,她会游向汪洋大海。

  50年后

  慕容家被圣上下旨查抄,一箱一箱金银珠宝,古玩玉器从库房里搜罗出来,放在院子中,众人议论纷纷。

  “都说慕容家是清贵望族,没想到啊,他们贪墨的财物,怕是把整个大盛朝都蛀空了吧!”

  “慕容家出过三位状元郎,三位都官至丞相,前两位那是力挽狂澜,匡扶社稷的肱股之臣,而后一位……就是从他开始,慕容家就不是那个天下学子都仰慕的慕容家了。”

  “听说第三位状元,从小是个病秧子,但是饱读诗书,连中三元,殿试时被圣上钦点为状元,圣上以为他会像两位先祖一样挽救大盛,因此他一路上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

  正说着,前面一位身穿银甲的少年将军走过来,乌发雪肤,俊美异常,几个官兵连忙闭嘴,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卫小将军,您看看这册子上,有没有您看得上的?”小官兵很会来事,见到这位大盛朝赫赫有名的卫将军之子,赶紧上去拍马奉承。

  现在卫家可是如日中天了,卫老将军收服了被叛乱的六王割据的十八州,带兵进京以清君侧之名,铲除了大贪官慕容彦,这不,圣上亲自恩赏,让卫将军来查抄慕容家。

  圣上的用意,自然是以查抄之名,犒劳犒劳老将军了。

  卫夙扫了这官兵一眼,一脚踢上去:“卫家的军纪忘了吗?滚!”

  秦惜刚刚在这身体中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不过,他知道这是山河笔绘出的梦,兴许就是他前半生的记忆。

  原来他不是猎户的儿子吗?

  他姓卫,是将军之子。

  官兵被踢之后,捂着屁股痛呼:“不行,不行了,小将军,烦请你登记一下这几样,我,我内急,被你一踹,憋不住了!”

  他说着,把登记册子往卫夙怀里一塞,夹着屁股往后院跑去。

  “笔!”卫夙恨铁不成钢,他去茅房,带着笔做什么?

  那人一溜烟跑得快,根本没听见,他无奈,只得在成堆的箱子里翻找,慕容彦这个大贪官,搜刮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古董字画也不计其数,就是没什么文房四宝,还状元呢。

  忽然,一个紫檀盒子从箱子上掉下来打开,里面刚好躺着一支笔。

  紫管,狼毫,其上隐约几点深色,像是干涸的血。

  秦惜微微一惊,山河笔。

  为何山河笔会在他的回忆中?

  卫夙拿起山河笔,擦了擦上面几点血痕,发现擦不掉,也就不管了,他蘸了墨汁,在登记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出几条爬爬虫:夜明珠十颗。

  【字真丑。】

  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响起,清澈动听,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卫夙愣了一下,连忙抬头:“谁敢嘲笑本将军……”

  四周空无一人,除了远处那几个吭哧吭哧从库房里搬东西的官兵。

  慕容家的女眷早就被抓起来,关进监狱了,丫鬟嬷嬷也遣散了,他带来查抄的官兵只有男子,哪有女子?

  一定是幻听。

  一定是爹爹今早才训斥过他写的字丢人,他太在意了,才会出现此种幻听。

  哼,能写几个字算什么?还不是像慕容彦一样抄家杀头,哪像他,舞刀弄枪,上阵杀敌,不知道多威风。

  他继续在登记册上画爬爬虫:翡翠玉佛两尊。

  【你别动,我来写。】

  那女子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一回,卫夙清楚地确定这绝不可能是幻听,他四处张望:“你是谁?滚出来!”

  【让你别动!】

  随即,他手中的那支笔就自己动起来,在登记册子上写下了潇洒漂亮的几个字:玉如意十件,珍珠二十斛,字画十箱……

  卫夙瞪大眼睛。

  大白天见鬼了?

  连秦惜都感到不可思议,原来山河笔中,有器灵?不对,若是器灵,须得和他缔结本命契约,才能交流。

  这山河笔中,像是住着一个……鬼魂。

  “多谢卫小将军了。”去茅房的官兵回来了,看见卫夙一副见鬼的样子,忙问:“您怎么了?”

  “咳咳咳……”卫夙下意识把山河笔握在手中,说道:“这笔……看着不错。”

  官兵立刻心领神会,但马上又哭笑不得:“小将军,这一支笔能值几个钱啊?这里这么多值钱的……”

  “我就随手拿来写写字,正好家里缺一支笔,前几天还被我爹数落一顿。”卫夙神色不太好看,也不愿意和官兵多说,拿着笔就走了。

  他确定,肯定是见鬼了!

  他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将军府,管家看见他这么早回来了,问道:“小将军不是去查抄慕容府了吗?怎么?慕容彦贪的太少,这就查完了?”

  “没呢,太累了,我回来休息休息!”

  管家震惊,铜墙铁骨从小在战场摸爬滚打连续行军七天七夜都神采奕奕的小将军,他说他累了?

  管家听了都觉得心累!

  卫夙想起什么,悄咪咪问管家:“有没有那种抓鬼的道士?”

  管家更震惊:“小将军见鬼啦?”

  卫夙刚想说是,但一想起那个清澈的嗓音,忽然把话咽回去,改口说:“没,就是随口问问,慕容家被斩首那么多人,怕他们怨气太大,闹鬼!”

  “嘿嘿嘿……”管家一听就乐了,“他们闹鬼能怎么办?人家都说咱们大将军是鬼见愁!鬼见了都得夹着尾巴,放心!”

  卫夙点点头:“说的也是。”

  他怎么可能怕鬼?

  还是个娇滴滴的女鬼。

  本将军吓一吓她,说不定还哭着求他饶命呢。

  卫夙放心大胆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窗,打算好好会一会这女鬼。

  【我不是鬼,是仙!】

  笔上再次传来女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