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谢谢。我马上回来。”

松宫走出青柳家,到附近的便利商店影印需要的页面。另外,册子第一页刊了篇纟川的前言,松宫也顺便印下。

归还纪念册后,在前往中目黑车站的路上,松宫接到加贺的电话。他已在站前一家咖啡店等候。

※※※

“就档案上的纪录,整起意外的来龙去脉,确实与纟川顾问所言一致。”加贺将咖啡杯推到一旁,摊开资料说:“由于是吉永友之自身的过失,校方没被追究责任,恐怕也没支付任何赔偿金。我打电话到吉永家询问详情,却没接通,大概是搬家了。”

“究竟怎么回事?事隔多年,青柳先生怎会突然想参拜除水难的神社?若是悠人还能理解…”松宫把通讯录像本迭上眼前的数据。

“而且,青柳先生对家人隐瞒参拜一事,连悠人都蒙在鼓里,这也是个谜。”

“莫非是青柳先生与吉永友之有所关联?”

“甚么意思?”

“比方…”松宫压低嗓音,“其实,吉永友之是青柳先生的私生子之类的。”

加贺噗哧一笑,“那倒不可能。”

“为甚么?没查过又不能确定。”

“要不就查查看吧。”加贺拿起咖啡杯,“噢,上头写着吉永友之的新住址,那老师还说不知道。在轻井泽啊,这距离出个差刚好。”

“得先回总部跟系长报告一声,老是擅自行动,之后不晓得会被怎么念。”

“嗯,那就麻烦你。哦?这里还有纟川顾问的话。‘水不会说谎,谎言也骗不过水。要是试图对水撒谎,一切报应都将还诸己身。’──很会讲嘛,那个老师若打从心底这么想,我们现下做的调查便都是白费力气。”

松宫喝一口咖啡,注视着加贺。“嗳,该告诉我了吧?”

“甚么?”

“你怎么会发现青柳先生参拜水天宫的真正目的?要说是凭直觉,我也没办法,不过,一定有个关键吧?”

加贺放下通讯录像本,手伸向咖啡杯。“嗯,算是吧。”

“哪个环节给了你提示?”

“也不到提示的程度,我只是很在意悠人骤变的态度。之前他甚至轻蔑地批评父亲,不知何时,竟产生明显的转变。听到他殴打厂长小竹,我更确定事有蹊跷。”

“我也注意到这一点。不过,我以为是他妹妹割腕的影响。”

“不是的。记得当时悠人的话吗?自杀不就等于承认父亲的罪──换句话说,早在妹妹闹自杀前,他已决定相信父亲。”

当时的情形松宫记忆犹新,确实如同加贺所说。

“那么,改变他的是甚么?”

“合理的推测是,他得知某些关于青柳武明先生的事。但青柳家从割腕案的前一天就不曾与外界接触,青柳太太也说他们都没看电视或网络新闻。”

松宫忆起加贺询问青柳母子的情景,原来加贺早已察觉悠人心境的变化。

“这样一来,会是谁透露消息给悠人?我怎么也想不通,却在无意中找到答案。”

松宫回溯记忆,但遍寻不着可能的人选。他板起脸,瞪向加贺:“我投降。别装神秘,快告诉我到底是谁?”

加贺戏谑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

“我?我说过甚么吗?”

“遥香割腕的前一天,你在青柳家提到麒麟像吧?日本桥上的青铜像。”

“青铜像?喔,没错。不过我只稍微提及,便没多说,因为悠人不是转头就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