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干嘛,衣服都扯坏了。”玉桑挥着胳膊打开燕七歌的手,一脸怨气。
“你是妖,施点法术补补不就全好了,叫嚷什么。”燕七歌瞟她一眼,松开手,自顾地转身就要重新回茅草屋,玉桑一看立刻又叫了起来。
“喂喂喂,我都在里面铺好了床,那是我今晚要睡的。”
“屋里睡不下两人,你睡屋外,这里还有这么多草,自己再去外面铺一个不就是了。”
“凭什么呀,明明是我先在屋里铺了床,你干嘛不睡在外面。”
“吵死了。”
“你嫌我吵?你竟然还嫌我吵?你给我出来……出来……”玉桑伸手就扯着燕七歌的袖子要将他从门口拉开,可就在拉扯了一阵儿后,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了。
背后似乎有阴风习习吹来,好像有谁站在自己身后,再看燕七歌的脸色也发生了变化,玉桑更是心头一紧,心里敲着小鼓,缓缓侧过头,立刻吓得她叫了一声。
“啊呀,鬼。“玉桑下意识地跳起来,飞快地扯着燕七歌的衣袖蹲身躲到他身后。
燕七歌立在原地,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姿态,神色平静地看着将玉桑吓得跳脚的人。一身大红衣裙,乌黑的长发垂从双肩垂下,隐去两侧大半脸颊,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在杂乱的发间半露,这样一个女子突然在身后出现,也难怪会吓到人。
“我……我没死?”女子出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又伸手在脖颈间试探温度。
“原来是你醒了呀。“玉桑这才恍然明白过来,这哪里是什么鬼,这分明是今天救起的新娘子。之前她一直在昏睡,就将她安置在了火堆旁边躺着,却不知她何时就醒了,还悄无声息地站起来。
“公子,是您救了我?”那女子不笨,虽然醒来时很惊讶,但也很快猜测到了些大概,向坐面火堆对面的燕七歌询问。
燕七歌挪动步子,刚要回答那女子的问题,才发现玉桑还拉着自己的衣袖,便侧过头白了她一眼,道:“你是妖竟然还怕鬼,丢不丢人。”
“我……我乐意,你管得着。”玉桑嘴硬,甩开燕七歌的衣袖别过眼。
燕七歌心里暗自笑她死鸭子嘴硬,并不再理会她,转而看向对面的女子,道:“我与婢女路经此地,意外见江中有人,便将你救起,举手之劳而已。”
听得此说,背对着燕七歌的玉桑暗自叫了声骗人,扭过头侧眼去瞪燕七歌,天晓得为了救她自己是费了多大的劲儿,到他嘴里就成了顺便之事。而且,他们是在江边亲眼看那些村人将新娘子送入江中,再眼睁睁看着她沉入水中,明摆着这是一种祭祀,他竟然睁着眼说瞎话装不知道。还有,最最重要的就是,谁是她婢女了,谁是她婢女,你全家都是婢女!
面对玉桑软刀子般的目光,燕七歌却是一脸风轻云淡,面色温和,微笑地道:“见姑娘这身打扮,应是待嫁新娘,不知何以会落入江中?”
听得此问,那女子立刻面露悲戚,微垂下头犹豫了片刻才道:“我是村里选送出来的祭婚娘子,并非是意外落入江中,而是……而是要嫁入江中,与江司为妻,以换红珠村一年风调雨顺。”
“江司?”
“嗯,就是红珠江的掌水神仙,他可控制江水起落,号令潮汐,让红珠村免于江水泛滥之灾。”
“原来如此……”燕七歌点点头,随后似有深思,眉眼间的那点神色让玉桑明白,此时他心中已经有计划。
燕七歌没有再问,那女子就小心地开始打量他,见他被火光之映衬的英俊面孔和一身白衣出尘的翩然模样,苍白如纸的脸上不禁微泛起了些许红意,羞怯地柔声道:“公子救命之恩,茗然铭记在心,永世不忘记,不知公子要如何称呼?”
“姑娘唤我燕七便可。”
“茗然拜谢燕七公子大恩。”那个叫茗然的女子冲着燕七歌曲膝行礼,样子十分温柔娴静,连玉桑都看得不由心里一软,真是温柔美人呀。
“客气了,不知姑娘现在身子可有何不适,可要送姑娘回家?”
一听到回家,茗然才转好点的脸色立刻又变得惨白一片,惊恐地退后了半步,然后提裙就向燕七歌跪下,泣声道:“公子,我求您不要赶我走,我愿留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以报公子救命之恩,只求公子不要赶我离去……”
茗然身材纤细,兼得腰柔骨软,再配上此时那张苍白无血色的鹅蛋小脸,真真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这般的美人儿跪到自己面前,任是天下哪个男儿都会立刻酥了骨头,软了心肠。连玉桑都被她这模样打动,本以为燕七歌也定是同情她得紧,应了她这个请求,可谁晓得燕七歌偏偏就没什么表示,立在那里始终不应声。
“求您了公子,求您不要赶我走……”燕七歌不应声,茗然哭得更是可怜,冲着燕七歌就磕起了头。
半晌过后,燕七歌依旧一点反应没有,见茗然还跪在沙石地上流着泪,玉桑倒是先看不下去了,也不管燕七歌的脸色,上前就去拉她的胳膊站起来,道:“你快起来,不想回家就不回了,反正……反正我们没什么急事儿,你先跟着我们,等你想到有去处再离开就是。”
茗然听此,如见救命稻草,扶着玉桑的手就又要冲她跪下,口中感激地道:“多谢姐姐,姐姐真是菩萨心肠……”
第19章 :祭婚娘子3
玉桑被这一声姐姐叫得心尖一酥,不自觉地感觉自己长了份儿一样,再听自己被夸得跟菩萨都齐肩了,心中得意,更决定要好好照料茗然,笑的跟花一样道:“不用这么客气,不用客气。”
“姐姐大恩,茗然此生此世定不敢忘记。”
“小事小事,你现在身子弱就快去休息吧。”玉桑乐呵呵地推着茗然进了旁边的茅草屋子,还不忘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递给她,提醒她睡时披上。
等茗然进屋休息下,玉桑心满意足转身,乐呵呵地哼着小曲到旁边取草寻处地方铺垫,可铺着铺着就感觉有些不对了,抬头一看,果然看到燕七歌正盯着自己。
“看什么看,没见过勤劳的美女吗。”玉桑没好气地哼哼。
燕七歌负手而立,微偏了下头打量玉桑,有些嫌弃地动了动唇,道:“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你管我。我脑子里有什么,也比你这种没人性的冷血好。”
“原来你是在气这个。“燕七歌似笑非笑,像是恍然大悟一般。
见燕七歌这模样,好像之前自己那么无动于衷一点都没做错,她蹭地一下站起来,抬着下巴义愤填膺地说教道:“瞧瞧,人家那么一个弱女子被送去当祭品,多可怜呀。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这夜黑风高的,你就又要赶她走,你有没有一丁丢的同情心?”
“看样子你很同情她。”
“我又不像某些人那么冷血。“玉桑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转身取了包袱里随身带着的一条毯子,继续蹲下身子铺草垫。
“好了,既然你想留下她,那就留下吧,我不赶她走,这样行不行?“燕七歌在背后叹了口气。
玉桑皱眉,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要知道燕七歌可从来都用鼻孔看人,从来不服软的。
“真的?”玉桑扭过头问。
“真的,你高兴就行。”燕七歌少有地给了个笑脸,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也让玉桑忍不住在心里惊艳,真是一张拉仇恨招忌妒的脸,长这样一副皮相,只要他给个笑脸,立刻让谁恨都恨不起来。
见玉桑痴着张脸,双眼泛桃花的模样,燕七歌心里狠狠鄙夷了她一把,不过面上更是笑得更迷人,还放柔了声音道:“看我对你这般有心,你是否也应当回我些心意?”
玉桑听着,迷迷糊糊地就点了头。
“嗯,那好,先去给我打些水来喝,再结个法阵在这周围,省得招来了蛇虫鼠蚁扰我休息……”
玉桑完全是犯了花痴,燕七歌说什么都没细听,赶紧又点了头,然后迷迷糊糊地就接过燕七歌递给她的水囊起身去取水。
走出几步,玉桑脚下一绊险些摔倒,背后惊出层细汗,同时她一下子回神,看看自己手里抱着的水囊,这才突然明白自己糊里糊涂地被燕七歌给当婢女使了,随即有些恼火地转身,刚要说话,看到的事立刻让她的火气更上一层。
只见燕七歌正悠闲地半卧在她铺好的草床上,活脱脱一地主模样,看玉桑站在那盯自己,他不仅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指了指旁边的小路方向,道:“朝那边一直走,有溪流可以取水。”玉桑火不打一处来,刚要出言反驳,燕七歌却似早有料定一样,拦了她的话,接道:“唉,你方才可是点了头的,难不成你要反悔食言?若是这样的话,那也休怪我也要反悔赶你收留的人走了。”
说到此处,燕七歌停了一停,看着玉桑惺惺作态地叹息一声,又道:“方才还说我冷血来着,这下有人不仅要冷血,还要落个反复无常,食言自肥的名号了。”
“谁说我要反悔了,不就是……不就是打个水,结个界吗,难不倒本妖。“玉桑忍着火气,转身就朝着溪流方向去打水。
“若是方便,再捕条鱼,洗净了带回来烤给我吃,我今日还未曾用晚膳。不方便的话……也要捕一条回来。”
捕鱼,大晚上的捕鱼,真不是件人干的事儿。玉桑在芦苇荡里跑来跑去了一个多时辰,才摸着黑捕了一条像样的鱼上来,边洗着鱼边骂燕七歌。天杀的,喝水是吧,希望这水呛死你,吃鱼是吧,希望这鱼刺卡死你。
“丫头,让你弄个鱼,你难不成现去养了。”燕七歌在后不耐烦地叫问。
“好了,马上就好。”玉桑扯着嗓子应声,手里把鱼泡当成燕七歌的头狠狠捏了个粉碎,把带着血的鱼放水里摆着洗了洗,拎起来就朝火堆边走。
“我说,你是竹妖,捕鱼不应该很容易吗,折腾了这么久,我都快睡着了。”半靠在草垫上的燕七歌没好气地问。
正在找东西将鱼架到火上的玉桑听到他这样说,疑惑地嗯了一下,不明白燕七歌的意思。“凡人百姓,有削竹为利器,执竹捕鱼之术……”
玉桑的嘴慢慢张大,瞳孔放大了几分,然后咬牙切齿地眯起眼,道:“按你的意思,难不成要我将自己的胳膊扯下来,削成竹插,再给你捕鱼吃?”
玉桑突然如被点着的炮仗一样跳了起来,看着燕七歌还丝毫不知悔地摆着那张无辜的脸,只觉得自己很是内伤,指着燕七歌气得直发颤,连说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
“要说什么,好好说,别好的不学,学结巴说话。”燕七歌似是有些怪嗔地教育玉桑。
玉桑觉得如一道雷闪过头顶,一股腥血就要涌上来,很想吐上几口血,却无血可吐,只能将气愤发泄到别处。她迅速出手在身侧的芦苇荡里一扯,以指为刃,刹那间将一根芦苇斩成为三节,当空握住中间的一节,咬牙瞪着燕七歌,对着手中的鱼狠狠一插,那芦苇的梗就瞬间自鱼口穿腹而过,自尾部伸出头来。
“瞧见没有,不是只有竹子能插鱼。”玉桑恶狠狠地说着,一甩手就将还滴着血水的鱼架到火上去烤,似乎那鱼就是燕七歌一般。
燕七歌看得有点讶异,微挑了下眉,摸了摸鼻头,轻咳一声道:“我只是想,兴许你的头发能变些竹枝之类的便足矣,哪晓得你竟想着狠心取了自己的手臂为我捕鱼,啧啧啧……”
“你以为我是孙猴子吗,扯根儿头发就能再变个自己出来。”玉桑愤愤地打断。
燕七歌打量了一眼玉桑,随后缓缓念道:”《妖志》有记,“凡诸,妖性惠灵,可通性,以毛发为体,借以小虚已力,可取形尊之体为用。”
玉桑并没看过多少书,自然没听明白这段《妖志》记文的意思,只当燕七歌在扯淡,更是没了好脸色,不断冲他翻着白眼,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说人话。”
“你不会连取发变形这类法术都不知道吧。”燕七歌说着,伸手就拔了玉桑头上的一根发丝在指间,将发丝放到玉桑的手中,握住她的手闭目曲指捻了个诀,随着玉桑手中泛起光亮,就平空多出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青竹。
“这……”玉桑看到自己手中多出的青竹,原本的气愤劲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
“唉,没文化真可怕。“燕七歌嫌弃地摇摇头,收回手翻身侧过头闭目休息去了,同时还不忘补充一句,道:“好好烤鱼,莫要焦了,熟了叫我。”
第20章 :孤魂集市1
翌日,天色未明,玉桑还做着梦,忽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停在自己鼻头上扫来扫去,弄得她痒着鼻子打了个大喷嚏。
“干什么呀,天还没亮呢。”玉桑迷迷糊糊地嘟嚷,以为是燕七歌在作弄自己,可片刻后又想到以燕七歌的性子是干不出这样无聊的事,便眯着张开一线眼缝。
只见面一团白乎乎的东西正挡在自己面前,像是狐狸的尾巴,看起来软软的很柔顺,那东西在自己鼻子面前晃来晃去,正好挠到她的鼻子。
“醒醒,醒……”那团白乎乎的东西发出细微的声音。
“谁?“玉桑一下醒意全无,蹭地从铺着草的地上爬起来。
“怎么了?原本盘膝在对面草垫上打坐休息的燕七歌被这一声喝问自浅睡中惊醒,睁眼看向玉桑。
“有一只…… ”玉桑指着自己方才睡过的地方就要说话,可才说到一半,扭头却发现刚才那团白白的东西早已经消失无影。
“有什么?”
呢……可能……是怪兽?白白的,毛茸茸的。”玉桑摸摸后脑,吱吱唔唔地说。
不出意料,燕七歌又用一种嫌弃的目光看了她,随后重新闭上眼睛入定休息。玉桑觉得有点委屈,自己明明是有看到东西的,可一转眼就什么都没了,自己解释都解释不清,燕七歌肯定这儿在心里笑话自己胆小。
天快亮的时候燕七歌将玉桑叫醒,让她去把睡在屋里的茗然叫醒,问她这附近可有能投宿的地方。因为茗然不敢回家,害怕被村子里的人们再次投到江里,虽然东边红珠村离得近,但却是不能去,就只能选择了南边的胡柳镇集。
在日出之前出发,沿着波光浮动的红珠江走了两个时辰就到了处渡口,又沿着渡口的路一直朝南走,走了约摸半个时辰就到了一处集市上。集市并不很大,但因为正值将近晌午,街上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镇子较小仅此一间客栈。”茗然将燕七歌和玉桑领到一家叫胡柳客栈的门前开口。说是客栈,这里不过两层楼,楼面半旧,许是少有客人的原故,连大门上客栈的招牌都旧得掉光了漆也没人打理,若不是茗然指着说是客栈,还真不容易认出来。
“那就这儿吧。”燕七歌说着,领先就进了门。
已经累得没力气的玉桑随后,眼看就要跟着燕七歌进去,却不料燕七歌忽然转过头来,将她推在了门槛外,道:“你去成衣铺子帮茗然姑娘买些衣物来。”
“我好累,让我休息会儿,喝口水先。“玉桑说着就要进门。
“让你去就去,听到没有。”不知道为什么燕七歌忽然就变了脸色,声音变冷几分。“你凶什么凶,我又不是……“玉桑本就不喜受人约制,更不说被人命令,听燕七歌这样态度,立刻心里不爽,开口就要反驳说自己又不真是他的婢女,却已被燕七歌打断。
“不听话就不要跟着我。”燕七歌盯着她,那脸色似乎不容置疑,好像她只要再反驳一句,真会让她立马走人一样。
玉桑在心里暗暗思虑,若真与燕七歌撕破脸,于自己是百害而地一利。所以,她还是决定要忍得一时,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改了话赌气又无奈地接道:“我这就去。”
去吧。”燕七歌没太多情绪地挥挥手。
玉桑转身离开,心里疑惑重重,挪着步子走动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只见到燕七歌正引着茗然朝客栈里走,那茗然一袭红衣施施而行,婀娜多姿。
胡柳镇不大,可因为不熟,玉桑还是费了些功夫才找到间成衣铺子,选了套衣裙买下就要回客栈,却不想刚出铺子走了小段的路,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总有人在跟着自己。
玉桑警惕地用余光左右探看,脚下不停,继续朝前走,在一处巷口处她迅速闪身躲了进去,想等跟着她之人随后自己送上门来,可等了好一阵什么也没有,伸出头去看,街上除了三三两两的行人其他什么也没有。
“都怪燕七歌,把我气得都疑神疑鬼了。“玉桑拍拍自己的额头,嘟嚷着报怨,又重新走上正街朝客栈回走。
而就是玉桑离开巷子不久,方才玉桑藏身之地渐渐有白烟自地下腾升起来,白烟散尽之后,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出现在地上,在原地跳动了两下后,便悄无声息地朝着玉桑离开的方向跟去。
回到客栈,玉桑进门便见到正在收拾桌子的小二。见到玉桑,那小二搭了搭肩上的毛巾,边继续擦着桌子边道:“是燕公子的婢女吧,他留了话,让你回来后直接去二楼天字间。”
“哦。”玉桑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径直上楼,上了二楼口才又想起自己没问清楚天字间怎么走,想要回头再问问小二哥,可回头看楼下,哪还有半个人影?
好在这客栈不大,二楼的客房也不多,按着门上的字牌玉桑很容易就找到了天字间,她以为这是燕七歌所居之处,抬手就要叩门,却听得里面有谈话声。
“公子,尝尝这个,这是胡柳镇特产的酥茶。”
“多谢姑娘。”
“公子,你叫我茗然吧,不要再姑娘姑娘的叫了……”
茗然语气温柔,似嗔还笑,便是未进门亲眼瞧见,也完全可以想像她此时的娇媚模样。玉桑心中暗笑,想必这茗然多半是将燕七歌当成了救命恩人,又见他生得好看便动了春心,想顺水推舟再来一出以身相许的下文,不过按着燕七歌那个拒人千里又毒舌的性子,茗然肯定得不到好脸色,思及此处,她收回了要叩门的手,贴近了一点门框等好戏。
“茗然。”却不想,燕七歌竟没有任何的反驳之意,随口就顺了茗然的意。
听闻燕七歌变得如此温柔可亲,玉桑先是讶异,随即莫名有些愤然,看来燕七歌那拒人千里之外,事事毒舌的性子也不是对谁都一样,见了茗然这样貌美的佳人,也会变得温柔起来。想到这些,玉桑瞬间没了看戏的心,便转身就要离去,却被屋内人唤住。
“谁在外面?”茗然的声音自屋内传来,随后门被打开,茗然还泛着微微红意的俏脸出现在了门后。
“原来是玉桑姑娘回来了,姑娘去了许久,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