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浅居博美亲自操办的戏剧的闭幕演出。明治座也很久没有这样连续五十天这么热闹了。是三月十日开始的。”

富井皱了皱眉头。

那怎么了,一副疑问的表情。

“浅居的父女好像在尽量避免见面。但是根据宫本康代所说,绵部俊一这个人有时会来东京,尤其是来日本桥。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我的推测是为了跟女儿见面。但是绝不能让别人看到两人在一起,所以需要细心的留意。”

加贺的意见是,那十二座桥会不会是约好见面的地点。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月都有见面,但是根据月份来约定见面地方,万一被别人看到了也不会起怀疑。

“有意思的说法。然后呢”富井催促道。

“我是有点在意为什么父女俩。然后再脑子里浮现的就是明治座。浅居博美初次登台的地方,对父女俩来说是种特别的存在吧。这回的公演对俩人来说应该也是有特别的意义吧。也不知道浅居忠雄有没有看过女儿的戏剧呢。就算是去小剧场,如果被认识两人的熟人看到了的话也会引起麻烦的,所以估计没去看。但是,这次,肯定想亲眼看到女儿总算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另外,作为浅居博美来说,应该也很想让父亲看到。我在想浅居忠雄是不是在第一天去看过演出”关于加贺的这个推理,松宫他们昨天已经听过了。

的确是很有说服力。

背负着艰辛的过去的父女俩,一起分享成功的瞬间的心情也是自然的。

“另外,有可能还存在另外一个人抱着特殊的目的去的明治座。”加贺淡淡的说到。“是押谷道子。演出初日前一天的星期六,押谷女士没有回滋贺县,而是住在了茅场町的商务酒店。她的目的会不会是去明治座看戏剧呢。

虽然当时已经没有票了,但是打听了下后,发现可以买当日券。押谷道子就买了当日券,进入了剧场。之后不知道是在开始前,还是中间,还是结束后,发现了一个人。就是浅居忠雄。跟浅居博美关系很好的押谷,记得浅居忠雄的脸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押谷女士难道不知道浅居博美的父亲已经去世了的事情吗”富井问。

“不,她知道。”松宫往前一步说。“前一天应该从浅居博美那里听说了父亲自杀的事情。”

“正是如此”加贺说。

怎么回事,富井问。

“我是觉得正是因为她听说了浅居博美的父亲去世了的消息,所以才会在意在剧场看到了她父亲这件事。如果没听说过的话,父亲来看女儿的演出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押谷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但是明明前一天听说了这事情,自然会觉得可疑。很奇怪啊,明明父亲还活着,为什么要说自杀了呢。因此押谷道子就像他本人,也就是浅居忠雄去问了。”

“如果这样的话,浅居忠雄就会慌张。让不该看见的人看见了。就算说是认错人了,如果押谷道子不信的话那也没意义。”

对于富井的话,加贺点了点头。

“如果完全骗不了她,押谷道子是不可能那样子回滋贺县的。不得已就把她叫到了自己的公寓。因为毕竟是朋友的爸爸,所以我想押谷道子也没有什么戒心。或许,还打算让他去说服浅居博美也不一定。”

“被引诱到公寓后,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瞅准时间,勒住押谷道子的脖子,把她勒死了。是因为这样吧”

“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吗”

“不,没有。思路整齐的推理。关于押谷道子被杀,也能解释的清楚了。浅居忠雄就是犯人吧。但是杀了浅居忠雄的又是谁呢?是浅居博美吗”

加贺严肃的表情看着管理官。“除此以外我想不到别的了。”

“女儿是杀了父亲?近来,家人之间发生杀人事件虽然也不是没有,但是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些事情的话,两人正是因为这些事情才有牢固的牵绊啊。”

“的确应该是这样”

“但是你说的杀人?”

“我想死因为别无出路了。”

“怎么一回事,说的清楚点。’

“很难说明。为了能让你们能够理解,最好还是让你们看吧”

“看?看什么?”

“《异闻曾根崎殉情》”加贺回答。

“所有的答案,都在这个戏剧里面了。”

《28》

舞台渐入佳境。

博美打开手电筒,确认了下时间。

一切都按照计划的进行着。

闭幕演出看样子也能顺利的谢幕了。

在这五十天里,演员们都得到了成长。

大家都能把角色当成自己的东西一样。

完全成熟的演技,在舞台上塑造了真实的人生。

德卫兵和初残酷的人生。

完成了这件事,博美也么有什么遗憾了。

回过头看,自己把所有都献给了演戏。

因为相信那才是有价值的世界。

但是,的确此时,如果没成功的话就对不起父亲,成功后就想让父亲为她高兴这种想法唤醒了博美。

接受取访建夫的求婚,只是因为崇拜他的演戏才能,希望能从中吸取到点什么而已。

完全没有单纯的成为夫妻组成家庭的意思。

他是老师,也是搭档,同时也是什么时候需要超越的对手。

所以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很狼狈。

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当妈妈。

说不想要孩子那是骗人的。

说心里话是想生下来的。

但是在博美考虑的种种想法来说,这是不被允许的。

你有这种资格吗。

是靠牺牲了父亲的人生而活下来的,难道还想寻求普通家庭的温暖吗。

就算生下来了,你能保证孩子的将来吗。

如果什么时候过去的事情被暴露了的话,那个孩子会怎么样呢。

不得不作为杀了人欺骗了世人的犯人的孩子而生活下去了。

那样的话,又该如何补偿他呢。

说起来你能养育孩子吗。

你有作为母亲的母爱吗。

说到底,毕竟是那种女人的女儿…

思考再三的结论就是,这一生不在奢求家庭的爱。

父亲已经给予了最好的爱。

再奢求更多只会觉得自己罪孽更深了。

堕胎是很痛苦的经历。

但并不觉得那就是得到了免罪符。

一直觉得哪一天老天会真正的惩罚自己。

警察找上门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如果一旦被发现跟新小岩死亡的男子有关系的话,就没办法搪塞过去了。

一切都是因为一点点好奇心而招致来的。

五年前,调查了很多剑道培训班,无意中发现了“加贺恭一郎”这个名字。

那个瞬间,一种无论如何也想见一面的冲动涌上心头。

因为想知道为什么那个人的母亲会对忠雄来说那么重要。

那个住在仙台的叫田岛百合子的女人,是忠雄除了博美以外唯一一个交心的人。

但是父亲细小的幸福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有次打电话的时候,说她已经去世了。

是忠雄在滨冈原子能发电站的时候。

好像是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公寓里,被当作死于非命的。

所以他说他不能回仙台。

因为有可能会被警察叫去问话。

“但是……那个女人真可怜啊。都没人来取她的骨灰。”

在电话里听忠雄说了事情的大概,博美感到痛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有事要拜托你。实际上百合子有个亲生儿子。希望你能帮我去查一下那个人的联络方式。”

“儿子?”

“嗯。跟前夫生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