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个眼角都红了,另一个不得扭开头深呼吸一口气,才把头重新转回来。

  相互沉默了几秒,顾景琰问:“你准备什么时候亲我?”

  这过于直白的用词和不给人活路的直球提问让乔若星唇角抽搐了下,心想这个人真的很会破坏气氛。

  明明上一秒气氛那么好,现在她却被弄得有点紧张。

  抬起手摸了摸男人紧绷的下巴,以掩饰自己略微飘忽的情绪和胸腔里逐渐开始脱离正常轨道的跳动频率——

  奇怪的是,以前她都不会这样。

  所以她今天也说出了一个和以前那样敷衍不同的答案。

  “顾景琰,等你也喜欢我的那天。”

  顾景琰的沉默让乔若星有些不安,然而男人只是抬起头向她投来困惑的一瞥,“倒打一耙?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娶你?”

  ——记忆中这好像是这位高高在上的贺先生第一次亲口说出“喜欢。”

  虽然是反问句。

  虽然是在书房。

  虽然他正处于盛气凌人、气势汹汹地拔剑状态。

  虽然气氛一点也不浪漫。

  乔若星眨眨眼哑口无言,半晌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不是这个!”

  她动了动腿,用膝盖推了推顾景琰的腰,示意他不要被成年人简单粗暴之爱蒙蔽了双眼胡乱发言。

  “你这叫馋我的身体。”

  “应该不是。”双手撑在桌子边缘,将乔若星圈在自己的怀抱与书桌之间,顾景琰做出了一个思考的样子,“哪怕你现在突然身材走样我应该还是会喜欢你,因为天秤已经向你那边偏移。”

  乔若星甚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隐约觉得这个男人用相当淡定的嗓音说出了一点好像比较罗曼蒂克的话,但是——

  但是。

  望着这家伙头顶上的【友好度:68】,乔若星也只能满头黑线地望着他,没想到他还有渣男的潜质:“我不信。”

  顾景琰也不生气,大手揉了揉她睡裙腰间上的那一块布料,恶意弄得有皱,说:“随便你。”

  渣男生气语录三大神句之“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那就这样吧”和“随便你”。

  只是和“随便”的语气完全不同,贺先生显然不是那么大度的人,他低下头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不满——

  书房中灯火通明,背后的门甚至没锁,扑面而来的气息让乔若星下意识地窒息了几秒,被他的动作惊出一声冷汗,尖叫声差点冲破喉咙,她及时抬手可怜又紧张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这人像是狗似的一口咬住了她锁骨上的一块肉。

  那里明天会青甚至可能会紫,别人看不见,但她每走一步路怕不是都能清楚地提醒她这牙印的存在。

  亲密的举动,大概如果被外面的人发现会惊讶到死掉,在有人在学校论坛发帖前,他们大概一直以为乔若星和顾景琰三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顾景琰有时候对于这种事好像比她还敏感,那声“我不信”大概最大程度地刺激到了他,热气呼在她的皮肤上,引起一层鸡皮疙瘩——

  “顾景琰,你不是要……”

  “有什么不行?”

  “沙、沙发呢?”

  “不好意思只弄脏你家,那个留着第二场。”

  乔若星动了动唇,正想说什么,就被他凑过来落在耳后的亲吻堵回了喉咙里,她真的很怕痒,恨死了他对她了若指掌。

  来之前她就洗过澡了,浑身暖烘烘、香喷喷的,身上全是平日里她用的那款香水的味道,应该是同一个品牌的沐浴液,简直是腌入味了——

  男人高挺的鼻尖有些冰凉。

  乔若星坐在书桌上,坐久了其实觉得腰很酸、桌子太硬屁股也坐得很疼……

  全身心的注意力百分之九十的注意力被恶意刷存在感的人夺取,剩下的百分之五分给了注意走廊上有没有人靠近,以及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他没有一点儿想要帮她的意思,问就是没手啊,忙不过来,亲又不让亲。

  所以不想发出声音这种事,就辛苦你自己来好了。

  乔若星被他理所当然的使坏气的踢他的肩膀,踹他的胸口,最后也不过是被他简简单单的轻易镇压——

  乔若星没有推开他,也没想过推开他。

  如果正经按照原著线走,她可能最后还会多一个老色批的罪名……

  真是个罪该万死的恶毒女配。

  ……

  两人一道物理题做了将近三十分钟,也不知道贺老爷子会不会觉得奇怪,反正到了最后乔若星根本也没办法操心这种有的没的。

  严格上来说,那种解题中的痛苦和得到答案后心灵上的愉快,好像和做物理题也确实没什么区别。

  只是脑子里几乎都要有了嗡鸣声,缺氧。

  此时男人此时立在桌边,脸上写着餍足,像是刚用完正餐的非人类生物。

  乔若星在桌子上精神恍惚地摇晃了下,有点质疑自己抱着物理书到底是给人送菜来了,瞥了她一眼,还是在她掉到桌子下面之前,大发慈悲一把捞住她,把她扔回了书桌后唯一的椅子上。

  “现在还要嘴硬吗?”

  这个狗东西。

  而她说不出一个“不”字。

  这让乔若星觉得自己很没用。

  这局要是还能重开,愿她拿到禁欲角色,不再是个嗅到他身上铺天盖地费洛蒙气息,就晕头转向的老色批。

  尽管这会儿较劲半个小时的他看上去其实有点狼狈,但是光只看他淡定自若的神态,他还是平日里那个雷打不动、稳固如山的贺先生。

  亲手替乔若星重新整理好了衣服,弯腰替她捡回被踢飞的拖鞋,牵着乔若星走出书房时,男人甚至没忘记替她拿上那本物理书。

  顺手从二楼衣帽间拿了一件长大衣披上就遮住了自己凌乱的居家服,这一切被他做得行云流水。

  乔若星满脸通红,做贼心虚地低头经过客厅时,顾景琰和还在看电影的贺老爷子说:“她作业一大堆,我去看着她,让她今晚写完。”

  贺老爷子并不知道大学生哪来的一大堆寒假作业,所以压根没起疑,点点头,头也不回地说:“差不多得了,别把人压榨得太厉害,早点回来。”

  这话完全可以理解在另外的事情上,所以顾景琰笑的那一声意味不明,乔若星背上的冷汗都被他笑得冒出来。

  男人嗓音温和地说:“好的。”

  但是乔若星知道,今晚他根本不会回来。

  ……

  到了家之后并没有给人关灯机会,关了门已经是之后的倔强。

  客厅里的一切都还是乔若星离开时候的模样,她与他拥抱着落入沙发,毫无通知和预警。

  就像是一首歌没有前奏直接拉入高.潮部分,未免让人觉得不适应的突兀的同时,却也有一种背脊发凉的刺激。

  这是在家里,一个安全又危险的地方——

  安全的是完全熟悉的环境,禁闭的大门和每隔半个小时就有的专业安保人员在院子外巡逻;

  危险的是她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十年,她坐在这张沙发上抱着妈妈撒过娇抱着猫咪撸过毛,坐在这张沙发上填写过大学的志愿,还坐在这张沙发上和父母闲聊……

  现在她和一个男人以最亲密的姿态挤在沙发上。

  有一种所有的纯洁记忆因此都被推翻的禁忌感。

  当年坐在这沙发上查高考成绩的时候,她一定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以同样的姿势陷入然后做这种事情——

  顾景琰真是选了个好地方。

  以后都没办法直视这张承载青春回忆的沙发了。

  她要自掏腰包换家具。

  两人双双躺在沙发上。

  男人的手搭在她的腰上,这会儿整个人平息下来,剥开乔若星额前的碎发。

  现在这人倒是变得peace and love,乔若星后知后觉地有点害怕,伸出汗湿的手哼哼唧唧地去轻抚他紧绷的下颚,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抱怨:“你像是几百年没吃过饭的人。”

  汗湿的额发下,男人漆黑的瞳眸如水洗一般明亮,听见她的声音,掀了掀眼皮子,认认真真看了她一眼——

  然后凑过来,亲咬她的唇角,面颊,最后吻落在洁白修长的颈脖上。

  “还要继续吗?”

  乔若星用手推开了他的脸,表达了自己的抗拒。

  顾景琰也没有逼她,来日方长嘛,还有半个月,更何况一晚上太放纵也无助于养生。

  “那干点别的,”他说着更粘她,“如果你想就这样靠着睡一会也行。”

  他很少用这种缠绵悱恻的语气说话,除非吃饱喝足。

  被如此温柔对待的条件是鞠躬尽瘁换来的,无论如何好像都甜蜜不起来,乔若星只能抬起手拍拍男人的胸口,“站起来,走回家去,收拾你的行李。”

  “我现在不想动。”顾景琰说完,停顿了下,“你同意我住过来了吗?”

  “我不同意你就不来了吗?”

  “你已经同意了,所以这个假设已经不成立了。”

  “……”

  乔若星不知道顾景琰在商场上和别人谈判战无不胜是不是也用这无赖的一套,先用自己的无赖把别人噎死,再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打败他。

  ……

  顾景琰回去收拾行李的时候,乔若星躺在沙发上动也不动,拿过遥控器随便在手机上找了部电影投屏。

  电影是国外的恐怖片,限制级,乔若星一直想看没敢看,但是今天家里有顾景琰搬着东西进进出出很热闹,她便抓紧时间打开。

  等顾景琰收拾完了,带着一身寒气滚上沙发。

  电影正演到精彩的地方,女主在一条走廊里狂奔,身后有东西在追……

  这个时候一晚上进出有一眼没一眼追剧的人,非要和乔若星讲话,问她演到哪了,又问她男主到底是鬼还是矫正游戏的游戏管理员——

  乔若星嫌他烦,一只手捂住他的薄唇,男人一下子被物理封印,“唔”了声,倒也不生气,顺势在她手心落下一吻。

  乔若星像是被烫着似的抽回手,狠狠地瞪着他。

  小情侣的独处电影之夜,对于顾景琰来说完全全新的体验,电影里的人尖叫和狂奔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和她黏在一起时,就可以不受背景BGM的影响——

  气氛又变得黏腻。

  顾景琰的手握住乔若星的腰时,乔若星冲他眨巴了下眼。

  “不养生了?”

  “明天开始。”

  “……”

  乔若星的电话是这时候响的,她看了一眼是苟聿,没打算接。

  顾景琰就没停下乱啃她的耳垂和颈脖,一边用高挺湿润的鼻尖顶她的耳垂后敏感的地方,嗓音沙哑地问她,“怎么不接?”

  乔若星回给他一个“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

  “不接会显得很可疑。”

  顾景琰说完,乔若星的电话就没响了,没等她松一口气,嘲笑顾景琰高估苟聿的智商,下一秒,就像是要应证他说的话,顾景琰随手揣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直接把乔若星吓得浑身一僵。

  陷落于沙发角落的二人同时沉默,两人大眼瞪小眼,在乔若星瞠目结舌的震惊与无语中,男人坐起来了一些,两人从叠叠乐躺着变成拥抱着坐在沙发上,他用湿漉漉的头发胡乱在她怀中蹭了蹭。

  然后长臂一伸扯过自己的衣服,拿起手机,划开通话。

  “有屁就放。”

  嗓音低哑,还带着一点暴躁。

  这不并是对凭借第六感精准巡警的岳父大人应有的尊敬语气,但在这种时候,不识相的岳父大人也不配享有那个待遇。

  显然男人的嗓音不对劲,让电话那边窒息了几秒,顾景琰在他沉默的时候,勾了勾唇角,按下了免提,把手机扔到一旁,还想继续。

  看着手机落在自己的耳边,乔若星瞪大了眼有些慌张地望着他,同时男人带着薄茧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腰,她甚至来不及喊停,或者干脆一脚蹬飞他。

  “顾景琰,你声音为什么怪怪的,你在干什么?”

  “跑步。”

  “我在家里健身房,你家没有跑步机吗?”

  顾景琰一边回答电话那边,还要俯身凑过来吻她,乔若星烦死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狗王八,伸手推他,手指都快塞进他的鼻孔里——

  但是依然阻挡不了他靠近,两人不断拉进的距离。

  乔若星扭不过他,又不敢说话,最后只能张口咬他。

  顾景琰被她咬了下巴,有点儿痛,不用照镜子就知道留下了牙印,但见她紧张的满脸通红,唇瓣微启却是半点声音不敢出,只能疯狂倒吸气,他笑得弯起眼,用口型赞美地对她说:好可爱。

  这个人真的是个恶魔。

  苟聿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下,大概也是在思考这个回答的真实性,“这个时候跑步?”

  “晚上吃多了,人至中年想要保持身材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爸爸。”

  顾景琰语气淡定,神色正常,同时颠了下坐在他怀里的人,把她摁回了沙发上。

  只有额角凸起的青筋暴露了现在他不止是在逗乔若星……

  完全是在自讨苦吃。

  “你别叫我这个啊,你他妈的!”

  “哦。你在哪啊,爸爸,不是去欧洲吗?”

  “……都让你别叫这个你妈的——我先去北欧,现在在俄罗斯等转机,乔若星呢,你让她听电话。”

  顾景琰翘起唇角,从鼻腔深处发出意味不明的嗤笑声。

  “你笑什么?”

  笑你以为自己能给我下套。

  “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找乔若星?”顾景琰揣着明白装糊涂说,“我把电话拿到隔壁给她?”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离开过近在咫尺的,被他摁在怀中的人。

  天时,地利,人和。

  沙发在先前的胡闹中早就湿透了,棕色的皮质现在变成了惨不忍睹的深棕色,男人垂了垂眼,目光变暗沉。

  他用汗津津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露在他手外的双眼,在浑浑噩噩之中找回一丝清明,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后,随后有些惶恐地睁大……

  正当男人即将动作,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电视机里的画面一切,变成了男女主在同款沙发上疯狂人类大和谐——

  国外恐怖片了解一下,总是血腥和十八禁齐飞。

  总之电视机里女主的倒吸气音和呜咽声代替了乔若星的动静。

  接通苟聿那边的电话就在耳边,电视机里男女主滚来滚去挤压沙发的声音和奇怪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递过去。

  电话里外的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什么声音?”

  顾景琰破天荒露出一个无辜又无奈的神情,无辜的是他真的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无奈的是,他原本确实准备做些什么……

  有点无辜。

  但不完全。

  “顾景琰,你讲话,不然我就报警——你们没在一起?”

  “现在?在一起?现在几点了?”顾景琰说,“你别无故占用公共资源,这种冷天大半夜的警察才不管成年男人在家里跑步的时候看一部恐怖片。”

  “什么恐怖片?”

  “你问题真的很多。”

  顾景琰拖长了声音,乔若星立马会以,拿给顾景琰看自己的手机,男人微微眯起眼俯下身看了下片名报给苟聿,然后还贴心地告诉他,几分几秒有限制级。

  苟聿信了,几秒后有些疑惑:“乔若星真的不和你在一起?”

  “但也可以在一起,”顾景琰短暂地笑了声,用指节刮了刮怀中人因为很紧张,鼻尖冒出的汗珠,“我现在去送手机,你家客房收拾得干不干净?”

  苟聿被威胁到无语凝噎,断片之后警告了声“顾景琰你不要为老不尊”,几秒后在旁边还有江愿骂他“你就是多余”的声音中,他又自己嘟囔补充:“算了吧,好烦你。”

  顾景琰心想你自己来找茬的,但还是“哦”了声:“可以挂了吗?”

  “嗯?”

  “跑步啊。”

  “噢,那你慢慢跑……卷狗一条。”

  苟聿挂了电话。

  客厅里重新陷入沉默,两个黏在一起的人都被折磨得大汗淋漓,乔若星抬起手拽了拽男人湿透了的刘海,“好玩吗?”

  顾景琰松开了她的腰,摸了把自己憋的发麻到有点痛的后脑勺,刚才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要脑梗了。

  ……是挺好玩的。

  就是有点折寿。

  作者有话说:

  如标题,修改版=L=

第109章 大厦将倾

  天灾?人祸?

  在顾景琰强行搬过来和乔若星挤一张床的第四天, 早上八点的时候,江愿给乔若星打了个电话。

  一只藕白的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胡乱在床头抓了抓,什么都没抓到后干脆放弃, 被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迅速缩回被窝里……

  很不耐烦地抓起被子, 缩进去, 脑袋都消失在被子中。

  乔若星睡得迷迷糊糊,冰凉的胳膊向被窝里唯一的热源靠去, 抱着一只结实的胳膊, 强行环绕在自己的腰上。

  人顺势毛毛虫似的拱进男人的怀中。

  整张脸埋进那熟悉气息的颈窝里。

  ——完全忘记了昨晚是谁哭着推着拳打脚踢地让人家有多远滚多远。

  顾景琰向来浅眠,被她这样钻来钻去的很难不醒, 睁开眼就发现怀里多了个人,是昨晚睡觉之前恨不得离他八百米远、恨不得在他们中间多放一个枕头那位……

  枕头放也倒是真的放了。

  只是大概半夜就被踹到了床下面。

  顾景琰醒了醒神, 长臂一伸把放在他这边的乔若星的手机抓了过来, 掀开被窝把“呜呜”叫着发出不满声音的人挖出来, 把手机塞到她手里。

  冰冷的金属把乔若星冻得一哆嗦, 清醒了点。

  躲在被窝里,睁开朦胧的眼睛在看了眼来电提醒,看到来电人是“江愿”,她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接了电话。

  刚用充满睡意的声音“喂”了一声, 就感觉到一只大手伸过来, 薄茧的手指塞进她的发缝,有一下没一下地捋她的头发。

  不带任何欲味, 然而却让她瞌睡醒了大半——

  大概是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太过分了, 以至于现在她在清醒的时候, 光是被男人的手指碰到, 都忍不住想要打个颤。

  江愿让她看微信,她给她发了好多极光的照片。

  乔若星开着通话切微信看了眼,慢吞吞反应过来:“你那边都几点了?”

  「凌晨三点多嘛,我和爸爸晚上参加完追极光那种一日团,刚刚回到酒店。」极光也不是说想看就能看得到的,今天正好撞上极光大爆发,江愿的声音带着心满意足的愉悦,「明年带你来。」

  乔若星在这边“唔唔”地应着,男人用手指轻卷起她的一缕发,又凑过来嗅了嗅,她昨晚才洗的头,头发上还有洗发精残留的香味。

  像犬科动物似的,温热的呼吸洒在额头上,乔若星推开他,“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女儿一如既往地粘人,江愿在电话那边笑,问她是不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害怕。

  这提问,顾景琰也听见了,低头和怀中正好抬头的人交换了个眼神……后者嘲讽地掀了掀唇角,心想,不,恰好是因为两个人待在家里所以才害怕。

  她都要肾虚了。

  每天起床腿软的像是面条,连续四天,天天如此。

  这谁吃得消?

  真的要被榨干了。

  “总之你快点回来。”

  乔若星打了个呵欠,江愿又问她几点起床去研究所,注意带伞,台风要登录了,江城下午有雨。

  乔若星下意识地看了看窗户的方向,在旁边安静如鸡偷听她打电话的人很乖地伸手掀起窗帘一角——

  “已经下雨了。”乔若星说,“外面肯定冷死了。”

  被窝里倒是很暖和。

  挂了电话,已经是八点半,距离顾景琰平时上班的时间还迟了些,躺在她香喷喷的被窝里,男人好像一点想要起床的意思都没有——

  乔若星只能抬脚踢了踢他的膝盖,示意他该滚蛋了。

  “无情得很。”顾景琰终于放开她的头发,“滚了滚了。”

  身边的大火炉突然抽离,乔若星脑袋缩回被子里,嗅嗅被窝里还残留着的他身上的味道……

  半分钟后满脸通红地钻了出来,滚到顾景琰刚刚躺过的那边,继续闭目养神。

  浴室里的水响了一会儿,从里面出来的人轻车熟路打开某一个柜子,以前那个衣柜是乔若星独有,现在里面挂了几件过大的衬衫和休闲服。

  换上干净的衣服,刘秘书打电话来催,顾景琰扣上最后一颗衬衫的扣子,准备出门。

  回过头看着裹着被子在床上重新睡过去的人,霸占了刚才他躺过的位置蹭他留下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