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无征兆地放开了她。
手腕突然一空,乔若星反正有点不习惯,上一秒男人手指尖微微粗糙的触感还在,她忍住了不去触碰那块突然存在感强烈的地方……
“我脾气还不好么?”盯着面前小姑娘仓惶闪烁的双眸,男人的唇角始终翘起,“加上上次在船上的两次,你一共拒绝了我三次。”
三次什么?
自然是婚约。
目光闪烁的更加厉害,不自觉地逃避他的目光,睫毛因此轻颤频率也变高。
不自觉用上了敬语。
“不是故意拿乔或者是别的原因拒绝的,之所以拒绝实在是因为和您成立婚约这件事也太——”
“四次。”
“……”
乔若星哑口无言,盯着面前垂首望着自己的男人,两人对视良久,他唇边弧度变大,然后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扒了一下头发——
今天他的头发大概是为了搭配装扮本来就没有好好收拾,此时被他弄得更乱了一些,几根不听话的头发在头顶翘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看上去那种无奈的味道变得更加浓郁。
“从来没有在哪件事上被同一个人拒绝四次。”顾景琰轻笑一声,听着有些无语道,“神奇的是,我现在确实一点没有要对你生气的意思。”
“……”
“还不值得夸奖一句脾气好么?”
“……”
“还是你以为随便谁都能打我?”
这一句反问让乔若星心跳又漏了一拍。
他一边说着摸了一把唇角的伤口,有点刺痛,他无声地蹙眉,但很快放开。
这些细微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胸膛下心脏的跳动频率却越发活泼欢快,乔若星觉得跟他这么扯下去自己早晚要摇白旗的,那就着了他的道了。
小小的后退一步,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嗓音紧绷地问:“我爸爸怎么发现的?”
“怎么发现的?我想想。”顾景琰状似认真地想了想,“大概是因为——”
他“哦”了声,笑着说,“大概是因为我就没想着瞒着谁。”
“……”
这个人,恶劣死了。
面前的小姑娘鞋子在地面上摩擦了下,一如既往像她紧张时一样,背着双手,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手指拧巴成了麻花,她低着头,“那你不要怪他。”
“哦。”
他“哦”什么?
她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顾景琰再次弯下腰凑近她,侧了侧脸,“看到没,疼。”
知道了,毕竟刚才他一进屋就迫不及待跟她抱怨了。
“那怎么办?”
“……”
暗示得都那么明显了,还在问他怎么办,顾景琰又有了想要叹气的冲动,奈何“你亲一下就不疼了”这句话又土又流氓,他说不出口。
只能盯着面前的小姑娘期盼她能开窍,但是对方眼中真诚、清明、担忧(不知道担忧谁)皆有,唯独没有“开窍”二字——
两人对视已经超过十秒。
她再一次壮胆伸出手碰了碰他的面颊。
这一次,男人像是他的那匹高冷又粘人的马——或者是一条大型犬,微微侧脸,主动蹭了蹭她的手掌心……
一时间,谁也没有立刻挪开自己。
“我不逼你,没有我点头也没人能逼你——但再考虑下吧,婚约的事,嗯?”
男人的声音轻缓,“考虑下叔叔想要转正的心情?”
他说话时,她的手掌心还能感觉到因为唇瓣的微动肌肉牵扯带来的细微手感区别……有些出神,在男人好商好量的低沉嗓音中,她用一根手指蹭了蹭他的唇瓣。
他垂了垂眼,眸色渐深。
但还是大发慈悲地放她回了家。
……
连续四次的拒绝婚约邀请过于不识抬举。
虽然友好度没有往下掉,但对方头顶【友好度:45】的数值时刻提醒着乔若星这一切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贺然友好度这个数字的时候还在她和陆晚之间疯狂摇摆不定。
直到【友好度:60】也不妨碍他疯狂作死。
压根不知道顾景琰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忧思过滤,乔若星艰难入睡后,又梦见了离谱的原著。
……
距离乔若星锒铛入狱已经过去一年半。
在这期间,申请探监的有许多人,但是除了父母,剩下的人包括苟旬在内,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都被她拒绝了——
一方面是觉得有些丢脸;
另一方面实在是觉得这些人也没什么值得见。
这一年半她机械重复着一样的日常,探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当然不是对陆晚说的,而是对父母。
恶毒女配的命运到此为止。
监狱生活就是她最终的归宿。
至于她怎么煎熬,怎么痛苦,怎么从锦衣玉食的生活去习惯监狱里连一瓶罐装八宝粥好像都变成了稀缺品,跟女主角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还有爱情相关的事需要去操心。
恶毒女配都是活该,她也确实是活该。
今日坐在餐厅里,麻木地往嘴里塞着午饭看着电视剧里播放着相关的本地新闻——
贺氏掌权人顾景琰长子出现先天性疾病,大概是因为遗传。肾.脏器官出现问题,连夜紧急入院,贺氏第一夫人产后首次公开露面,清丽绝美面容难掩憔悴。
“老天爷真是公平啊,看来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
说话的是和乔若星同一房间的女人,名叫林霞,今年大概二十八九岁,身高一米七五,体重高达二百多斤……
因为以极其凶残的宰了□□妹妹的人渣被判防御过当入狱,当时这个案件在网上引起很大的风波,超过百万网友为其请愿发声,所以哪怕被杀的那人家财万贯,最终也没能让林霞为他们那个拼都拼不完整、体面进殡仪馆的儿子陪葬。
林霞年纪不大,体型庞大,又因为杀过人这种惊天动地的理由,是这座监狱名副其实的大姐大——
别问进了监狱肉都没得吃她凭什么还没瘦,问就是“猪也吃素,你们讲点科学依据(原话)”。
“今天的土豆有点生。”乔若星面无表情地说,“厨房又不舍得放油。”
她扔了勺子,轻轻揉捏指腹因为监狱安排的工作生出来的薄茧。
听见她说话,林霞抬头看了她一眼——
此时此刻坐在她对面的人面色苍白,入狱后极差的伙食和疲惫的规律生活让她显得营养不良;
眼神麻木中好像带着莫名其妙的倔强,这让她刚进监狱的时候受到不少人欺负,刚开始她脾气也很臭,这让她受到的欺负更加变本加厉,几乎天天身上带伤;
头发洗的很干净,只是很久没好好打理过了,更没有所谓的美发,长出来的头发只是微微的自然卷,扎在头发后面,乌黑的一把……曾经被欺负的时候被剪过,但是她好像也完全不在乎,慢吞吞等头发长出来就这样狗啃似的扎起来,如今也不太看得出来;
眼底挂着淤青,说明她很久未睡过一个安稳觉。
——一个入狱一年多,也磨不掉骨子里头的傲慢的任性大小姐罢了。
林霞不讨厌她。
乔若星几乎一入狱她就知道她,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不太安分也不服管教,吃了不少苦头……
后来莫名其妙调到了林霞的房间,因为和她妹妹年纪相仿,得到了照拂,日子才稍微好过一点。
和那种奇奇怪怪的人总受沉默寡言不一样,其实熟悉之后就发现,乔若星话挺多的。
偶尔主动问起林霞的妹妹在外面过的怎么样,知道她大学毕业后还在找工作,就帮忙在某次见面里和她父母谈了谈,塞进了自家的公司——
“不过不会是很好的职位。”乔若星笑了笑,有些嘲讽,“毕竟现在苟氏,我爸爸也不是完全说的算。”
公司和人都是一个姓了,区区塞进一个员工还不能完全说得算,林霞搞不懂豪门斗争。
她只知道第二个月见到妹妹时她很开心,说找到了很棒的工作……
林霞知道这只是平日里总冷着脸、话很多但是说话不怎么中听的那个小姑娘给予她的报答。
午餐时间很快就过。今天下午是休息的,她们可以在房间里待一会儿,再参加晚课。
有些犯人的家属会选择这个时候来探视。
乔若星的父母上个星期来过,一个月的探视机会一共也就那么几次,这周他们不会再来,乔若星安心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同一个天花板发呆,准备入眠。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狱警来敲了敲门,“乔若星,有探视。”
乔若星睁开眼,有些害怕——
就像是深夜的来电总是让人不安,非寻常规律的探视也让她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
陆晚从前就因为外婆有肾病到处筹钱引发一系列的事故与故事,看来这一次这个病家族遗传到了她的儿子身上……
顾景琰最近因为儿子的事可能焦头烂额,心情不好,阎王动怒,小鬼遭殃,苟家作为一个好用的靶子怕不是首当其冲。
乔若星翻身坐起,头发都来不及整理,脚下的步伐都变得比平日里快。
等她气喘吁吁地赶到单独面谈探视的小房间门口,她还有些奇怪这次为什么在这里——
直到房门打开,她看见坐在里面的人。
西装革履,修长笔挺,男人英俊的面容犹如神的毕业设计,那薄唇轻抿时唇角天生自然上扬,却不怒自威。
一年半不见,此时此刻从天而降出现在捡漏牢房中,贺氏掌权人依旧优雅矜贵。
作者有话说:
为了避免骂完男主骂我,有些话还是要讲清楚:儿子当然不是亲生的(。)
第63章 西边升起(内涉原著向IF线)
他想要我的肾。
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 看着画风与固定在地面上的铁桌子和铁椅子完全不搭,此时此刻垂眸盯着房间某个角落走神的男人,乔若星的脑袋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这人来干嘛!
而此时,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到来, 原本在走神的人双眼有了焦距, 眸光微凝, 平静地扫视过来。
乔若星的头皮瞬间发麻。
大概是因为被摁着压入警车这个事件,顾景琰充当了太重要的角色, 说了太重要的台词, 乔若星对这个人有天然的畏惧,当他看向她, 她便觉得浑身的血液在逆流——
贺氏掌权人,陆晚的丈夫, 苟氏49%股权的拥有者。
以上, 每一个称谓单独拎出来都足够让乔若星的胃部翻滚, 想要呕吐。
“坐。”
男人的嗓音低沉缓慢, 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一点儿想要解释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意思都没有,隔着一扇门,他只是看着乔若星。
直到她垂着头显得有些僵硬地走进探视间,在他对面,面对面的坐下。
虽然屁股只挨着三分之一的椅子, 一副随时想要逃跑的模样。
“头发怎么了?”
毫无关联的提问, 大概是问她为什么头发像是狗啃。
乔若星肩膀缩了缩,睁大了眼, 仿佛惊弓之鸟, 立刻回头看向身后的狱警——杏状的双眸闪烁, 居然是向狱警寻求安全感。
顾景琰目光不动声色地微沉,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此时那双深色瞳眸色彩幽暗……仿佛风平浪静的海面凭空起了一阵风,海浪有了波澜。
男人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不容她以沉默浑水摸鱼。
乔若星习惯性地又蹭了蹭手指上的薄茧,这玩意能时刻在她生出任何作孽妄想或者私心时提醒她不安好心的下场——
头发怎么弄的?
大概是因为大半年前跟别人在吵架,那人把她的脑袋摁在缝纫机上说要给她缝上嘴,她一怒之下用缝纫机,车压到了那人的手指——
意外的因为非主动挑衅,只是被口头警告批评。
只不过代价是一个月后,她被几个人堵住,压在地上剪掉了一大把头发。
好在狱警发现得早,也只是剪掉那么一把而已,好歹没全给她剪掉。
抿了抿唇,往事不堪回首,她只好言简意赅地说:“自己不小心弄的。”
回答的何其敷衍。
一边说着,她一边困惑地抬眼扫了坐在对面的男人一眼:你儿子不是在医院吗,亲生儿子命悬一线你不关心,跑来监狱管我的头发?
她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那天放风时,监狱的一个小狗腿给林霞念自己写的霸总小说。
小说里有女主苦情至极,因为是熊猫血,最开始被男主虐身虐心还要每个月固定给男主的白月光女配贡献熊猫血,后来又干脆进化到,女主怀着男主的孩子,还要被安排捐一个肾给女配,
当时乔若星疯狂嘲笑这本小说离他妈的大谱,还质问人家,你这是在写小说,还是搁《刑法》蹦另类的迪,怎么每周三次的法制教育科普课对你一点屁用都没。
乔若星:“……”
现在她笑不出来了。
什么“我爱的人生的儿子遭殃,麻烦你把肾给我”这种事,放在顾景琰身上,好像突然觉得也没那么离谱。
坐在椅子上,乔若星的屁股从三分之一接触椅子,瞬间变成三分之零点五,她身体前倾,一边摸自己的肾,一边摆出了想要拔腿狂奔的姿态——
顾景琰原本交叠的长腿放了下来。
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挑眉:“你又怎么了?”
乔若星:“……”
乔若星:“贺先生,您有事吗?”
到底有什么屁事啊你倒是快说别在这吓唬人了我每个月的探视几乎就那么几次还要被你浪费掉一次早知道是你你把我牢房的门卸了我也不带踏出那房间一步的到底在干什么啊是不是有病啊是不是有病!!!!
“别这样看着我,本次探视因为是特殊预约,并不会计算都你本月的探视次数里。”
他就像是会读心术。
简单的一句话,说的语气那样平和自然,就看见坐在对面的小姑娘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一些……
当然也只是一些。
顾景琰打量着面前的人,发现她的精神不太好。
刘海过长,皮肤大概因为鲜少见光苍白得几乎透明。
整个人瘦了很多,囚犯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像是麻袋。
——跟“健康”几乎不搭边。
她望着他的眼神几乎算得上是苦大仇深,当然了,大概在她看来,他是送她进入监狱的罪魁祸首。
顾景琰其实觉得有点冤枉,毕竟这件事其实从前因到后果跟他都没有太大关系,是她自己疯了似的要惹是生非——
而在此之前,在邮轮上的下药那次,他明明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她一回。
“监狱里伙食不太好吗?”
眼前的人曾经和家里的晚辈有过婚约,虽然后来解除了但是也忍不住还是用和晚辈说话的语气。
见对方肉眼可见的眼皮子抖了抖,顾景琰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问了一句废话。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换了个坐姿,此时终于问出了他今日的目的:“你的案子不是没有翻案的可能,想没想过提前出狱?”
果不其然。
原本坐在对面死气沉沉的人闻言猛地抬头望向他,那双深褐色的瞳眸一瞬间迸发出异常夺目的神采,好像院子里饥寒交迫的流浪猫的面前突然敞开了一扇门,门里有干净的纯净水和新鲜的罐头,流浪猫突然恢复了活力——
顾景琰唇角翘起的弧度变大了些。
但很快的,他发现那样的光迅速在她眼中消退。
“代价呢?”
“嗯?”
在男人疑惑的单音节发问中,乔若星的声音冰冷,眨眨眼,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并没有注意到几乎是同时对方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唇上,她自顾自地说:“在监狱一年半。我可能什么也没学会,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所以。”
停顿了下,她掀了掀眼皮子。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下,自己都惊讶自己有朝一日能面对面和贺氏掌权人谈判。
她乔若星何德何能。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一定打定主意这人来者不善。
恶魔从来不随便向人微笑。
这样直白的提问,顾景琰挑了挑眉。
“乔若星,作为苟家唯一的女儿,你也是时候履行苟家与贺家的婚约,想要把你弄出去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要挖肾的不选,另外一个就是正确答案。
“第一个选择,我哥的儿子近些日子会回到国内,他的名字叫贺渊,虽然外型普通,身高也只有一米七出头,很小就出国导致中文也说的不太好……但归根究底,那是我贺家的孩子,我这个做小叔叔的,没有道理不操心他的婚姻大事。”
反观乔若星,漂亮,养尊处优,学习好,脑子有些偏激但至少智商方面优越于许多人,家室清白(她自己算最不清白的那个)……
放了以往,这个提到的贺渊这种毫无任何优点的人,她根本不会考虑。
然而今夕不同往日。
乔若星听着坐在对面的男人说,“与贺家联姻,你还是我的晚辈,贺家不会不管你,会尽力帮你脱离此时的困境。”
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默默握拳,死死地抓着早就浆洗泛白的囚服,那种强烈屈辱的感觉袭击而来——
可是她知道,这大概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成为一个边角料,嫁给贺家不受关注的边角料,完成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从此出国也好,消声灭迹也罢,在一个不是牢狱的地方,至少保证吃饱穿暖地安静地过完这一生。
爸爸妈妈不需要再为她担心,她可以到国外去继续读她喜欢的专业,重新考一个学位——
乔若星想了很多,过了很久,她点点头,喉咙艰难滚动,她说:“我接受。”
没想到坐在对面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咦”了一声:“不听听第二个选项吗?”
“不用了,我说,我接——”
顾景琰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衣领上的第二颗扣子,脸上的神色依旧挂着浅浅淡漠的微笑:“可我觉得第二个选项比较划算。”
“?”
“和贺渊在一起大概也不坏,但你应该也听出来,他在贺家地位不如贺然,现在贺然那么恨你,”顾景琰说到这意味不明地嘲讽轻笑一声,“很难说在给你翻案的过程中,他不会从中作梗……到时候事情会变得有些麻烦,但哪怕这样,说好的婚约也照样不会取消,很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哦?”
“……所以第二个选项呢?”
“等我这个月走完流程,完成财产分割,离婚,嫁我。”
男人的指尖,懒洋洋地弹了弹指腹下压着的纽扣。
“贺氏掌权人的夫人在哪都不应该在监狱,你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狱。”
乔若星脑子空白了三秒。
她看着顾景琰的唇一张一合,发现此时自己已经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东西——
要么她幻听。
要么他疯了。
“我不会上当,你儿子还躺在医院,离婚?”
“儿子?”
“?”
“不是我的。”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男人停顿了下,“还是你很想当后妈?”
“………严肃点,你是想拿这个当幌子骗我给你贡献出我的哪个器官?”
乔若星觉得他不要脸的话,自己也可以不要了——
反正已经这样了,在监狱里,惨到不能再惨……
有种就来杀了她。
“我是做过不好的事,但是法律已经给予我制裁,在监狱里我过得不好,我吃不饱,睡不踏实,做着噩梦,担心父母因为自己倒下……我罪有应得,但我已经受到了惩罚,顾景琰,我不欠你,也不欠陆晚,所以不管你们是死是活,从此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你们也休想再从我身上获得任何的一点好处!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人或许会上赶着为你们可歌可泣的爱情添砖加瓦,但明确地告诉你,那个人永远不会是我!”
一口气说完,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发出细弱的喘息。
苍白的脸色染上了病态的红晕,她已经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从一只流浪的野猫因为受到攻击激发了猫科动物的本能——
现在更像是一只豹,伸出了它的利爪。
顾景琰耐着性子听完她发表一系列慷慨激昂的演讲,那没有多少情绪的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她的面颊上。
他停顿了下,待她气息匀缓,淡淡反问:“说完了?”
“……”
“幻想太多。”
乔若星愣住。
“小说看多了,谁要你的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