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蕉:你好像一条护食的狗。】
【蕉蕉:该不会有一天你也会在自己家院子角落里刨个坑,然后把顾景琰小心翼翼地埋进去吧——隔壁纪家的喷嚏就喜欢这么干, 好蠢。】
“隔壁纪家的喷嚏”是一条秋田犬, 蕉蕉生前最爱干的事就是翻山越岭跑到别人家里去跟这条狗干仗, 然后挂着一爪子狗毛, 耀武扬威地叼着几粒狗粮作为战利品回来。
“你懂什么。”乔若星说,“我破坏了一个剧情点,得去看看它还能以什么姿态,发展的更离谱。”
【蕉蕉:你最好别给自己立flag。】
乔若星:“别害怕,只要我不给女主下药,这个世界就会始终保持该有的和平。”
【蕉蕉:你不会下药吗?】
乔若星(坚定):“我不会。”
……
乔若星冲回了宴会厅,但是没能用自己的双手亲手拽开可能正相聊甚欢的男女主,因为她被讨厌的人拦在门口。
记忆中乔若星已经好久没看见徐柯哭的那么惨了,鼻子和眼睛都红肿一片,柔柔弱弱地躲在她哥身后。
徐家这位乔若星依然不知道名字的蠢货此时目光闪烁地盯着她,几秒后,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垂下头:“对不起,我们不该这样。”
“哪样?”乔若星茫然,“不要脸地调戏小姑娘吗?”
这种事被堂而皇之地拿出来说,徐家这位在外面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二世祖脸色变了变,很有打破牙和血吞下的憋屈,半晌说:“下次不会了。”
“这话你留着去跟陆晚——哦,也就是被你调戏的奥林匹斯女神说啊?”乔若星很难控制自己不刻薄,所以在满脸茫然的时候依然不妨碍她用词不客气,“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
徐柯像是被吓坏了一般,“呜”地哭出了声,眼泪冲掉了她脸上的粉底液,与此同时她没忘记疯狂地拉拽她哥哥的衣服——
徐家蠢货只能磕磕巴巴地说:“能不能跟贺先生说说,请他通融一下,让他不要赶我们下船?”
乔若星:“……”
赶下船?
以前乔若星一直嘲笑成年礼宴就是个大型养蛊现场——
把江城各个年龄层的二世祖,有一个算一个,分毫不差地放到一艘船上,直到密度为天上掉下来一坨海鸟的粑粑,都能砸着几个名流继承者。
然后在船上,他们卷学历,卷穿着,卷感情经历和另一半的身份,卷外貌,卷特长,卷考下来几张证书,卷势力……
能卷的通通卷一遍。
把这一年的虚伪礼貌都积攒着留着在成年礼宴这三天发挥,就连出门前,父母都不忘记耳提面命:这三天老实点,别丢人。
在这种场合,也许做出在公众场合悄咪咪放个屁,都会被人以狼人杀的形式玩“猜猜放屁的到底是谁”玩到第二年,被怀疑者根据当前人气实时更新……
因为害怕这种类似破事发生造成小型社死,大家小心翼翼,生怕御前失仪。
被赶下船这种事,以前从未有过,如果真的发生了,大概是山崩地裂地丢死个人。
没发生过也是因为以前各大家族平起平坐,虽然实际上贺家一家独大,但贺家一直没有年轻一辈的掌权人,而真正与父母同龄的那些叔叔,都十分宽容——
直到顾景琰出现。
这个人性格古怪,说他乖戾,但是在船上随便抓一个侍从询问,大概率得到答案都是一句真诚的“再也找不到比贺先生更平易近人、公平公正的主顾了”;
说他真的如同侍从嘴里那样好……侍从所说的这几个形容词和“顾景琰”三个字放在一起都显得很荒谬。
他好像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粉饰太平”。
理所当然的,大家的太平日子也就随之结束了。
“贺……小叔说要让你们下船?”乔若星眨眨眼,有点儿难以置信男人的任性程度,“这——”
“乔若星,你帮帮忙!”徐柯揉着裙子边缘,看着都哭懵了,“我们都不知道贺先生为什么发那么大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小姐的事,但他只字未提……只说他心情不好,我哥上不得台面,你的裙子弄脏了,我们撞在枪口上——裙子的事我们都可以赔偿!你帮帮忙劝劝他,我们不能下船!这个时候被赶下去我妈和我爸会打死我们的!”
她说话都颠三倒四,期间哽咽数次。
但乔若星听到“我们撞在枪口上”时,已经一头黑线,心想那个人还真是什么离谱的话都敢说啊?
她犹豫了下,随后发现自己想不通有什么帮眼前这两人的理由——
首先他们真的很讨人厌。
其次他们真的很活该。
片刻犹豫也是因为他们哭的太惨了。
乔若星一捋顺这个逻辑,就立刻做出了决定:“你们为什么觉得我能说服贺先生……虽然叫他小叔,但是我和贺然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现在大家充其量只是隔壁邻居。”
………………是的,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就是隔壁邻居。
乔若星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认真点点头,强调:“真的只是隔壁邻居。”
徐家兄妹脸瞬间煞白。
这时候,有安保人员出来提醒这两位兄妹,接他们下船的快艇已经在船下等着了,请他们现在就动身。
行李稍后会有专人送到他们府上,无需担忧财物损失。
保安态度恭敬又礼貌,做出“请”的手势时,乔若星在一瞬间懵圈后强忍住了才没乐出声:看来今晚要被扔进海里喂鲨鱼的幸运名额并没有落在她的头上。
唇角隐晦地勾了勾,她脸上小心翼翼:“那我先进去了,隔壁邻居还等着我去道歉,毕竟那架被弄脏的钢琴很贵——”
大概是被提醒了酒的事,徐柯突然抬起头,用肿的像灯泡似的双眼瞪向她!
乔若星瞬间收声,不敢得意,濒死之人力大无穷的道理她都懂……
却只见徐家蠢货拦住了妹妹,让她没能冲上来攻击她,转身安抚了妹妹几句后他独自转身回到宴会厅酒水吧,在酒水吧小弟目瞪口呆中抢了他的活儿,瞪着那双微泛红的双眼,以最快的速度,调了一杯酒红色的调酒。
他端着酒,回到乔若星身边,把酒水递给她:“给,算是赔礼道歉那杯红酒。”
乔若星:“?”
徐家蠢货冲她笑了笑:“我妹不该用你的酒泼你……你保镖没事吧?”
“……死不了。”
刚才兵荒马乱,谁还有空管保镖怎么样——确实一杯红酒又不是浓硫酸,自己回去换个衣服就行,能有什么事?
“真的很抱歉,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徐家蠢货摁着他不情不愿的妹妹的头,强行向着乔若星弯腰,“以后不会这样了,请你收下这杯调酒作为补偿。”
乔若星一头雾水这兄妹在最后关头突然有礼貌,条件反射接过了那杯酒。
……当然其实没准备喝,她其实不太爱喝调酒。
……
徐家兄妹在众人震惊的围观中轰轰烈烈下了船,他们的父母全程隐身,到最后也不知道跟下船了没有。
乔若星举着徐家蠢货给的那杯调酒回到宴会厅,看了看这特殊的渐变色泽挺好看,也就没立刻放下,拿在手里当装饰——
反正大部分人手里都捏着个酒杯。
她的目光一直在宴会厅游弋,不意外的发现那架被弄脏的古董斯坦威已经第一时间被围了起来,维修师小组全部就位……
做这行的大多数爱琴之人,所以他们边清理琴键,检查渗水,一边心疼的骂骂咧咧。
在钢琴的附近,站着两个人,女的一身白裙,腰杆挺直纤细,举手投足都是美如画的无死角,男的一身休闲装靠着栏杆,眼神涣散,像是下一秒就会睡着——
是陆晚和顾景琰。
此时原著女主毫发无损,唯独就是有些酒精上头,一张白皙漂亮的脸蛋俏生生,泛着醉酒后的粉。
她目光也有些朦胧,手中举着一杯淡黄色的酒杯,对着顾景琰方向举了举:“谢谢贺先生及时出手,这杯酒——”
话还没落,旁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接走了她递给顾景琰的酒。
“陆小姐看上去不胜酒力。”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晚有些迷糊地转过头,就看见一张放大的笑脸凑在旁边。
已经换好了新衣服的乔若星神不知鬼不觉不住知道打从哪里钻了出来,此时妆容完整,举止得体,语言也相当温柔地收缴了陆晚手中的酒。
不动声色地随手放到一旁,苟大小姐顺势且强势地,把自己手中的酒塞到顾景琰手里——
原本靠着栏杆游神的人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微微愣怔,难得有点反应不过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红色液体。
“夜朗,带陆小姐去休息。”乔若星喊身后的保镖。
半晌没见人动弹,一回头看见保镖先生满脸警惕地望着她——换做以前,她可能会以为夜朗在防备她动手脚欺负陆晚从而勃然大怒,但现在她懂了,他只是怕她又在说反话,然后找他的茬。
很有一朝被蛇咬的打工人姿态。
乔若星有些头疼地扶额:“我说的是真的,你带她去找个休息室休息,没看见吗,陆小姐都站不稳了。”
良久,才听见夜朗“哦”了一声。
都这样了,陆晚当然不可能高喊“我不走”,咬咬唇看向夜朗,却发现后者的注意力压根不在她的身上。
陆晚被夜朗带走之前,频繁回过头去看迅速占领她的位置,横在顾景琰面前的乔若星。
某一次回头时,还在能听见对话的范围内,只见身着小礼服裙的小姑娘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男人手里的酒杯,然后问,“你为什么不喝我给你的酒?”
九十分的好奇和三分无法言明的情绪。
陆晚有一瞬间的惘然。
半小时前的闹剧让古董钢琴被毁,顾景琰坦言不高兴时,大家都吓坏了,没人敢再胡乱说话,当时明明乔若星也跟着其他人一样在瑟瑟发抖……
但现在。
徐家兄妹被赶下船,宴会厅内人人忌惮顾景琰的怒火燎烧波及自己恨不得绕道行,明明余威还在,陆晚也是鼓足了勇气,端了酒来感谢他请走蛮不讲理的徐家兄妹,主持公道——
她说话时,也还在害怕,那是对上位者不由自主的忌惮。
而此时此刻,乔若星却敢硬塞给他酒,再用手去戳他手中的酒杯,
压迫感同时降临,明明是一般无二地平分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乔若星却是第一个缓过来的那个。
……
顾景琰原本今晚就没准备喝酒,连续喝了两天了,神仙也遭不住。
在他组织语言想要温和拒绝面前的人和她不由分说塞过来的酒液时,她拿起了之前放在旁边陆晚的酒,认真观察——
“怎么了,为什么不喝?是因为它看上去没有陆晚拿来的这杯看上去好喝吗?”
一副真的在困扰这件事的模样。
都算不上是在耍小聪明,应该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从顾景琰的角度,能看见苟大小姐观察酒液时忽闪忽闪的杏眸,实则眼波流转,里头全是斤斤计较的算计和狡黠。
顾景琰并不喜欢耍小聪明的人,毕竟大部分人的那些自作聪明,在他看来不过是一览无余的犯蠢罢了——
没有人喜欢跟愚蠢的人打交道。
但如果是这样不加掩饰的拙劣演技,阴阳怪气的发言肆意宣泄“我很不满意望你知”,反而好像不是不能忍。
顾景琰摇晃了下手中被硬塞来的调酒,轻笑了声:“别演了,你刚才不来我也会拒绝她的酒。”
一听这话,乔若星果真不演了,面无表情地放下那杯根本没什么好研究的酒液,反应迟钝似的“哦”了一声。
两人陷入片刻沉默。
乔若星后知后觉来了点求生欲,问:“小叔,你生气了吗?”
现在才想着问,真生气都气过了。
“你说什么时候?刚才在这大演闹剧时?还是现在?”
“……”
什么!
还有两笔账要算吗?
那现在告辞来得及不?
在乔若星装聋作哑开启哑巴模式时,才听见男人慢悠悠却认真地说,“都没有。”
“……”
他真的好爱吓唬人。
乔若星松了一口气,抬了抬睫毛,那长长的睫毛就像是蝴蝶震动的翅膀,她微微仰头得以对视上面前的人。
“那为什么不肯喝?她道谢的理由很充足,我道歉的理由也很充足,那架斯坦威好可惜。”
是真的有点固执。
眼中闪烁着的倔,大概不是光靠三言两语就能平息的。
顾景琰无奈,也不准备跟晚辈计较这个,想要过点儿安生日子的他最终妥协将手中的高脚杯送到唇边,却在这时忽然一顿。
似乎有些难以确定,他鼻尖又嗅了下。
随后明明已经到唇边的酒,一滴未碰的情况下,酒杯边缘远离薄唇,顾景琰有些讶然地望着乔若星。
“怎么了?”乔若星蹙眉,“不喜欢吗?”
她直勾勾地望入他漆黑的双眸,可惜没有读懂此时此刻那压在暗沉之下的复杂情绪,只当他是嫌弃了什么。
这让她更加烦躁。
目光在小姑娘越发没有耐心的脸上流连,顾景琰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苦笑:“安安,性格太急躁对你没什么好处。”
“这跟性格急躁有什么关系?”
“那换个说法,做任何事之前,你要保持头脑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才是——”
这种时候谁要听你上人生哲学课啊!
“我今天没喝酒,现在清醒得很。”以为男人在顾左右而言他,乔若星不耐烦地将眉头蹙得更紧,“我完全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
“……”
“我在邀请你喝下这杯酒。”
那双望着他的双眸,足够明亮,摄人心魄。
声音也是那样的斩钉截铁地固执。
顾景琰沉默半晌。
最后千言万语还是成了短暂的叹息。
“安安,不可以这么粘人。”
怎么了?
打扰了漂亮的女士向你敬酒,就算粘人了吗?
“哦。”她挑了挑下巴,“你骂我吧。”
然后在她的挑衅的注视中,顾景琰将那杯调酒一饮而尽。
淡色的薄唇沾染上了淡红色的酒液,男人唇启吐出带着樱桃甜掺杂着酒精的热息,抬了抬眼,他问她——
“满意了吗?”
身心舒畅。
何止满意。
作者有话说:
友好度不达标的表现:下章男主开始反思自己的恋爱脑(。)
说本章刻意的,因为剧情点就是要男主喝下这杯登西,而且女主必须非主观、非恶意、要亲自动手,骚瑞作者暂时就只能想到现在这个,就是顺着前面的喜爱占地盘、冲动之下大庭广众也能拿冰淇淋淦保镖的性格可能会做出来的冲动举动
本文不是魂穿,安安觉醒也还是那个安安,如果觉醒就秒天秒地啊这样的文其实晋江很多啦不缺我一个嘛
至于明知道酒有问题……这个哪来的明知道,虽然徐家是不入流但是人家也是上了船的,一般人不会想到那么下作的事,而且拿着拿着有时候就会忘记这玩意为什么在自己手上了啊
以上就是我的逻辑
不接受也没关系,如果有更好的提案可以告诉我我会回来修文并且采纳的话会用红包形式感谢意见,啾咪
第51章 下药(内涉原著向IF线)
谁下的药,谁解决。
顾景琰最近的状态不太对劲。
他心知肚明。
所以在喝下那杯酒到酒里的东西发作的那一段时间里, 他让刘秘书叫来了私人医生,然后在私人医生万分紧张的注视与观察中,闭上眼,认真思考了一下关于近日的反常问题。
其中最核心的一个问题就是: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最开始也许是觉得这个与贺家拥有婚约的小姑娘有些有趣, 莫名其妙的, 看见他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躲躲藏藏。
几番接触下来, 乔若星的胆怯似乎伴随着那一个写着手机号的纸条递出这个历史性动作逐渐消退,虽然被他逼着喊“小叔”时, 脸依然会不情不愿地鼓起来……
这点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然后是越来越多的偶然, 也许是贺家的女孩确实太少的缘故,顾景琰给自己洗脑很成功, 开始真的把乔若星看作贺家的晚辈,并对她生出了一些甚至超越贺然或者贺渊等人的纵容与照拂之心……
——最开始确实是以看待晚辈的姿态, 但也许整个事件的发展, 也是在此处开始有些变调。
要说是为了一颗落入他碗中的食物就心生感动真的好蠢, 但是转念一想, 想让贺然注意到他的小叔中午一直在谈正事、顾不上吃饭并为他夹点菜,这事儿怕不是比地球明天就原地爆炸的概率还低。
顾景琰向来是知恩图报的人。
虽然这个“恩”,目前来说,报得有点过分。
成年礼宴前,当家里的老爷子提出是不是该趁着这个好机会再推销几个晚辈到苟家去, 站在书房, 顾景琰提了一句,「别光想着晚辈, 我也单身。」
……贺老爷子脸上的震惊现在回想起来, 依然很精彩。
在确定自己想做什么前, 顾景琰不允许任何的意外发生, 所以千挑万选在晚辈里挑了个稍微不那么出彩的——
谁知道该发生的意外总是会发生。
那个前几年暑假还是一米七出头的小个子的侄子两年窜高八厘米逆袭,就像自己年轻时的翻版似的笑得一脸灿烂,缠着苟家的女儿,像糖分超标的美国廉价甜品,叫着“姐姐”。
乔若星很容易被收买,丝毫没有任何排斥地接受了这个小阿弟,两人总是凑在一起像是小动物似的报团取暖,相聊甚欢。
而贺渊那种正正好扮猪吃老虎的姿态,对于乔若星这样的小姑娘来说,好像比贺然那个呆子有魅力的多——
在酒吧,看着桌球边,少年修长的身姿覆压在乔若星的身后,微笑着指点她打球,两人凑的不能更近……
直接把顾景琰从包厢的隔山观虎斗,逼得不得不自己出山。
其实桌球这项运动对于顾景琰来说过于斯文与静态,一点意思都没有。
——喜欢是什么?
——您在吃醋吗?
堂而皇之的自问与被问两个问题,在此之前,顾景琰从未认为会出现在人生值得思考的问题队列里。
倘若一年前有人这么问他,他可能会挑眉,反问提问的人是不是有病。
……现在看来有病的人是他自己,而且病得不轻。
“还好,血氧指数正常,心率较高,但其他体征完善,目前来说应该只是一般的助兴药而已。”
医生小心翼翼地撕掉了男人胳膊上测量血压的仪器,“市面上流通的这类药物药性都不是十分生猛,但是贺先生麻烦注意一下,以后不明种类和功效的药物,不要明知道不是好东西还要不管不顾地喝下去……”
这个台词很有路边的某位新晋妈妈暴躁教育宝宝,“脑子带了吗别地上捡啥都往嘴巴里放”差不多一个意思。
委婉得顾景琰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男人变化了一个坐姿。
虽然抽血结果没有出来,药物分析结果报告也还在路上……
但是血液逐渐沸腾,身体开始觉得有些燥热,浑身的气血仿佛都在向着下腹崩腾的感觉无一不在告诉他,乔若星非要他喝下的是什么好东西——
可能还得谢谢她。
如果酒里放的是百.草枯,那他顾景琰,怕不是得为一次的冲动与纵容,付出生命的惨烈代价。
“还好是这种东西。”
显然和雇主想到一块儿去的刘秘书松了一口气后嘀咕,“这要是要命的药那就麻烦大了。”
顾景琰肉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面对一屋子操碎心且已经不惜用大逆不道、责备的目光望着他的下属们,头一次产出了道歉的冲动——
最后没开口,是因为他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好像是自己。
抱歉,因为一时的鬼迷心窍,差点害死自己。
对于在过去二十八年里眼中只有自己、自己的利益至上的男人来说,这是一桩值得他深刻反思与懊悔的……
奇耻大辱。
……
血检报告下来,确认了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硬挨也不会出事,顾景琰就挥退了所有人。
通知刘秘书和私人医生只是为了自己生命着想的权宜之计,至于围观他因为药物反应丢人现眼,那真的大可不必。
等休息室内恢复了一开始的寂静,顾景琰直接去锁了门,倒回休息室的床上。
双手交叠放置胸前,他闭上眼,感受着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新鲜体验,并且在脑子里循环播放一个声音:自找的自找的自找的……
醒来之后,就离乔若星远一些。
结束一切的反常,回到正轨。
就像过去一样,他试图自己说服自己。
当药效全面展开进攻,身体的血液开始燃烧沸腾,顾景琰脱了外套只着一条裤子和背心躺在床上,能感觉到汗液顺着他的皮肤浸出,逐渐让身上变得黏腻……
汗液顺着额头滴落入眼睛,引起一片辛辣的疼痛。
呼吸变快,心跳如擂鼓,难以抑制的欲.望几乎占据了大脑的全部,叫嚣着——
鼻息之间仿佛嗅到了一股缥缈的甜香。
这个味道马上就要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从迈巴赫的车窗外伸入的手;
留在车座上也经久不散让他干脆换了一辆车;
夜未央台阶上的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