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娅!”

两个女人尴尬地站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沃尔夫从浴室出来,腰间裹着一条毛巾。看见两个女人正责备地盯着他,他赶紧缩了回去。他停下看了看门口尴尬的情形,摇摇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了。

“看上去挺温馨的啊。”安德烈娅的语气听上去既饶有兴致又很愤怒。

“我想你最好还是进来吧。”巴克斯特说着站到一边,两只胳膊抱在胸前,“坐盒子上面?”

“我站着就好。”

巴克斯特看着安德烈娅审视沃尔夫寒酸的公寓。她的外表一如既往,完美得叫人觉得乏味,她那双设计师款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恼人的咯噔咯噔的声音。

“这地方是……”安德烈娅问。

“难道不是吗?”巴克斯特说。她就是要让这个有钱的女人看清楚,她的中产阶级住宅与这个寒酸的小公寓完全不同。

“他为什么住在这种地方?”安德烈娅悄声问。

“嗯,我估计是因为你在离婚官司中狠狠地敲了他一笔。”巴克斯特愤愤地说。

“那也不关你的事,”安德烈娅悄声说,“我们打算五五对开分我们的房子。”

她们在尴尬的沉默中打量着这间小公寓。

“告诉你也不要紧,”安德烈娅说,“威尔刚出院时杰弗里和我在经济上帮过他的。”

巴克斯特拿起喝了半瓶的红酒。

“喝酒吗?”她愉快地提议。

“看是什么酒,这是什么?”

“红酒。”

“这我看得出来,我的意思是:在哪儿买的?”

“莫里森。”

“不,我是说……算了。”

巴克斯特耸耸肩,把酒放回箱子里。

沃尔夫已经穿戴整齐地站了五分钟,他待在乱七八糟的卧室里,等着隔壁争吵的声音小下去。巴克斯特谴责安德烈娅利用他人的痛苦发展自己的事业,安德烈娅非常生气,但即便如此,她也无法否认自己确实做过这样的事,这是毫无疑问的。安德烈娅指责巴克斯特酗酒,巴克斯特听了非常生气,但这也没说错,她就是这样。

当争论转向巴克斯特与沃尔夫的关系时,他忍不住现身了。

“你们这样已经有多久了?”安德烈娅冲着他们两人吼道。

“我和巴克斯特?”沃尔夫一脸无辜地说,“别开玩笑了。”

“开玩笑?”巴克斯特受到冒犯似的叫了起来,她火上加油地问,“什么玩笑啊?难道像我这样的人就是个玩笑?”

沃尔夫想退缩,他完全明白他接下来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惹出祸来。

“根本不是。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认为你很美,很聪明,令人惊艳。”

巴克斯特冲着安德烈娅得意地一笑。

“令人惊艳?”安德烈娅叫了起来,“那你还想否认和她的关系?”她转向巴克斯特:“你和他一起住在这里吗?”

“就算我非得过这样的日子,我也不会住在这个鬼地方。”喝醉了的巴克斯特反驳道。

“嘿!”沃尔夫叫道,“我保证,这里收拾一下就会大变身哦。”

“大变身?变个鬼!”安德烈娅哈哈大笑起来,她感觉心里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我只要求你诚实。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她走过去和沃尔夫面对面。

“威尔……”

“安迪……”

“你们有那回事了吗?”她平静地问。

“没有!”他沮丧地吼道,“是你莫名其妙地抛弃了我们的婚姻!”

“实际上你们两个在一起住了有几个月。你真的要我相信你们没上过床?”

“我们倒是想这么干的!”沃尔夫冲着她喊。

沃尔夫抓过外套走了出去,砰地关上了门,留下安德烈娅和巴克斯特。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安德烈娅,”巴克斯特轻轻地说,“你知道,我最喜欢做的就是告诉你坏消息,但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争吵结束了,几年以来的怀疑和指责就在这句简短而真诚的声明中烟消云散了。安德烈娅坐在箱子上,她怔怔地想,自己相信了这么久的事居然没有发生过。

“沃尔夫和我是朋友,仅此而已。”巴克斯特喃喃地说,这么说更多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安德烈娅。

她在这段令他困惑的复杂关系中看到了自己的愚蠢。因为钱伯斯的死,她需要有人给她安慰和信心,惊慌之下差点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耸耸肩,把一切都怪罪到酒精上。

“照片中和威尔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安德烈娅问。

巴克斯特冲她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