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子按下了停止键。平介看到直子的手在颟抖。

“原来你做了这种事1”她的声音也颤抖了-“是从什么时候

开始的·”

“两周 ”一口痉卡在了喉咙里。平介唛了一声后又说了一

遍“两周前开始的。”

直干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

“我还觉得奇怪呢。今天的事情你没理由知道的,想不到你

竟然会 ”

“这样做是因为我很在乎你。”

“在乎拽就可耻这样做吗々”直子将录音机摔在了草席上。机

盖被摔开了,里面的录音带飞了出来e哦也有自己的隐私。你用

这种 这种卑鄙的手段,难道就不觉得可耻吗'”

“那我问你,你跟我撒谎,去见别的男人,这算不算卑鄙'这

难道不叫恶劣吗"

*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有多采的担心!”

“你说得倒好听。照你那么说,只要不被发现,见异思迁也

社窑

无所谓了7”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今天根本就没想和相马学长约会。你

既然已经窃听过我的电话了,耶你也应该知道吧?他说今天如果

见不到我,就会直等下去。我是不想让他那样,所阱才决定去

见面地点的。我本打算把礼物交给他就马上回来,园为我觉得不

那么做的话,他是不会罢休的。”

“让他一直等下击不就行了吗,耶样问题解决得更快l”

“那样狠心的事情我做不到,明明知道对方在等着自己 ”

“那你们为什/厶会走到今天这步呢?还不是团为际和那家

伙很亲近吗?你不给他那样的暗示,他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7你

一开始就不该搭理他。”

哦对他的态度很平常啊。他跟我说话我就答应,给我打电

话我就接,这有什么不对吗'”

直子像是很吃惊似的瞪大了眼睛。通过肩膀的起伏可以看出,

她的呼吸很不均匀。

平介盯着她的眼睛说:“悄E住了,你是我老婆!别看你现

在有藻奈美的外表,怛你承远逃不掉是我老婆的事实。虽然你希

望借着年轻的身体让人生重来一次,但你别忘了,耶必须是在我

允许的范围之内f”

直子在草席上蹲了下来,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a

哦没有忘。”

“不,我看你是忘了,并且你很想忘记『可我呢,到现在还

一直把自己当成你丈夫,心里直想着不能背叛你。我没有花过

心,没有考虑过再婚的事。你上小学时那个桥本老师不错吧,我

社謇

也很喜欢她,甚至想过和她交往。但最终怎样,还不是连电话都

没给她打过,你知道这是为什/厶吗'因为我不想背叛你l因为我

想到我是你的丈夫!”

平介握紧了双手,低头看着直子。狭小的日式房间里充满沉

重的沉默。他觉得自己听到了一种奇妙的“呼呼n声,像是隧洞

中穿过的风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才注意到,那是自己的呼吸声。

直子站了起来,动作就像一个坏掉了的木偶,被线一顿顿

地提了起来。她默默地出了房司,迈着比进家时更沉重的步伐上

了楼梯。

平介跪在草席上,空虚感像乌云般在胸甲扩散开来。他陷入

了既看不见前方的路,也无法回头的绝望z中。

他抬起了卡式录音机和录音带.却再也没有将其重新组在

起的心情了。他将手伸进组合柜后面,将线从双孔转换头上拔了

出来e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奇妙的声音,像笛声。平介竖起耳朵,来

到走廊里。

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耶不是笛声,而是抽泣的声音。

36

过了新年,转眼已是1月中旬n好久没有到过喷枪生产车间

的平舟t在休息室里和组长中尾一见面,中尾就问“平介,你怎

么瘦了这/厶多啊?”

“啊7有这种事吗'”平介不禁摸了一下自己的腮帮子。

m真的瘦了。大家说是不是7”

中尾这么一词,其他人也都点头。

“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a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最好还是到

医生那里看看。”中尾说道。

哦没觉得身体怎么不舒服啊a。

“这样可不行,等你有感觉丁就晚了。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

赶紧去看看医生吧,你已经岁数不小了a”

“啊,我知道了。”平介说完继续摸着自己的腮帮于。

可能真的瘦了吧,平介心里想。他也知道原因,那绝不是什

么病。理由很简单,最近他没有好好吃过饭a

井不是没有饭吃。

社蜜

每天到家时,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即便是休皂的日子,也

是一日三餐顿顿不少。但是,他吃不下去。和直于在一起时,他

总觉得心里堵得慌,什么都吃不下去。

自圣涎节前夜以来,直于变得很少开口说话了,就连表隋似

乎也定格在了耶个时刻。除了做家务,她一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

里,几个小时都不出来。

一开始还以为她只是在自己面前才这样,最近平介才得知,

并非如此a那天直子的班主任打来电话,问藻奈蓑的身体最近是

不是不舒服a看来她在学校里也同样役有精神。另外,新年过,

她就向网球俱乐部提出了退部申请。

看来圣诞节前夜发生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了。平介也知道自

己的所作所为深深伤害了她,但该如何弥补,他也很茫然。

下班铃一响,平介就出了公司。进入新的一年之后,平介尽

量不加班,因为他惦记着直子。

回到家里打开家]·他先看了看’]口放鞋的地方。确认直子

的鞋脱下来后整齐地摆在那里,平介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今

天也平安地回到家里了。

他常常担心直子有天会离家出走,从此不再回来。如果逃

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在那里生活下来,她就可以像一个普通

的16岁少女那样活着,可以恋爱,也可以结婚,开始真正的另一

个人生。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离家出走,怛那有可能只是她还没有下定

决心而已a或许她是担心出走后的住处和生活费用司题。当然,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已经下定决心了,现在只是考虑着何时

社密

付诸实践。有可能明天下班回家时,她的鞋就已经不在走廊门

直子不在日式房间里。平介上了楼梯,敲了一下直子的房]。

里面传来微弱的回应:“进吧。”

至此,平介又松了一口气。

其实还有比离家出走更让平介担心的事情,那就是直子会不

会时想不开而选择自杀。想来那或许是她从目前的痛苦中解脱

出来的最简单方法了。不,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是就怕她会这

么想。

不过看来,今天她至少还是抵挡住了这一悲凉的诱惑。

平介打开门哦回来了。”

“回来T·”直于面对着书桌,头也不回地善道。她好像在看

书,最近她除了看书什么事都没有做。

“在看什/厶书呢’”平介一边向她身边走去, 边问道。

直于没有回答,取而代之,她向后撒了下身子,以便平介

能够看到她手头的书。她翻开的那页页眉上印着那奉书的名字。

“是《红头发安妮》啊,读若有意思吗?”

“还可以。不过,现在看什么书都一样。”直干说道。潜台词

是只要可以忘记现实就行。

“该准备晚饭了吧?”直子说着合上了袖珍小说。

“啊,不用目B么着急。”

平介发现垃圾筒旁边有一张纸, 张折叠起来的白纸。平介

将其捡r起来,直子见状失口“啊一了一声。

打开一看,“年级二班滑雪之旅邀请函”几个字扑八眼帘,

社蜜

好像是用电脑打出来的。

“这是什么々”平介问道。

“看了不就知道了吗,我们班同学在计划若利用今年的春假

去滑雪,现在正在征集参加对象。”

“这么说,不是学校的统一活动了々”

“不是,所以我是不会参加的。还是这样比较好吧。”直子从

他手中夺过纸,撕得很碎之后重新扔进了垃圾筒。

¨我去做饭。”说完,直子站起身来。

“唐于!”平介喊住了她,”你在恨我吗,”

直子先是低下了视线,之后将头也深深地埋了下云。

“我有什么理由恨你呢?”她低声说,哦只是不知道自己接

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平介点了点头:“是啊,我也一样,应该怎么做t心里点

儿主意都没有。”

两个人都陷入沉默,空气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了很多。宙外

传来冬天的风阵阵吹过的声音,这让平介产生了一种幻觉

片茫茫的荒野正中央,只有他们两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平介忽然回忆起了直于的样子。不是现在的这个直子,而是

拥有原来躯体的那个直子,一个爱笑、爱说话的女人。可是,现

在的这个家里没有笑声。

“要不,”直子说话了,“我们那个吧a”

平介向她望去。6也低着头,盯着脚下,富有光泽的长发之下

露出自皙的颈部。

“你是说 那个?”平舟确认地问了一句·

社害

“我觉得耀终的解决办法也只有这一个吧。只是精神上的话,

有时还是难免隆人穷途。”

“也许你说的对吧。”

平介已经把现在的直于看做一个女人了,这是事实。正是园

为如此,他才会对相马春树产生超乎寻常的嫉妒心。但在对性生

活的期待上,则是另 回事了。他从未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最重

要的是,他对于考虑这方面的事有一种本能上的排斥。

他的手心沁出汗来、直子也很紧张。

时间还在一分秒地流逝着,黑暗中,平介和赢于都完全静

止了。

“直子,”平介开口了,“算了吧。”

她吸了一口气之后回答“是啊。”

宙外的风依旧很强烈,可以听到空易拉罐滚动的声音

37

平介桌子』.的外线电话铃响了。之所以知道是外线,是因为

内外线的电话铃声不同。因为下属公司说好要给他打电话一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