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苍太轻轻摇了摇头,“上次回家时,忙於准备三年忌,根本没时间讨论。”

“那这次可以和家人好好商量,因为这是你自己的人生。”

“好的。”苍太回答后,走出教授的办公室。教授之前就很赏识他,当初也是这位教授建议他留在大学,继续从事研究,但最近教授似乎为这件事感到很对不起他。

得知苍太又要回东京,藤村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麽回事?你之前不是很讨厌回家吗?你妈的身体这麽差吗?”

苍太不想对朋友说谎,告诉他,母亲的身体很好。

“因为家里的事,一定要先回去解决。如果无法解决,就无法考虑将来的事。”

“是喔。”藤村似乎很想知道到底有甚麽复杂的问题,但他并没有问,“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好吧,等你回来,我们去喝酒,当然要你请客。”

“好啊,你去找一家可以无限畅饮的居酒屋。”

和藤村道别,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首先打电话回家里。母亲志摩子立刻接了电话,他说今晚要回去。

“啊?为甚麽?发生了甚麽事?”母亲担心地问。这也难怪,因为他几天前才刚回大阪。

“没甚麽特别的事,大学放暑假了,研究也暂时告一段落,所以我想放松一下。上次三年忌时,我没有带换洗衣服回家,而且也没那个心情。反正是自己的家,没关系吧。”

“是没关系,但你上次还说最近很忙…”志摩子显然很惊讶。

“状况改变了啊,我上了新干线再打给你。”

“好,路上小心。”

“嗯。”他挂上电话后,忍不住自言自语,“甚麽路上小心嘛。”对母亲来说,儿子永远都是小孩子。

他在整理行李时收到了电子邮件。是秋山梨乃传来的。电邮中说,有几件事想要和他商量,如果决定回东京的时间,记得通知她。

苍太立刻回覆了她。内容如下:

『太巧了,我正在做出发的准备,等一下就要回东京。晚上会到家,到家之后再和你联络。』

确认寄出后,他放下了手机,想起了秋山梨乃有点好胜的脸。他很庆幸遇见了她,如果没有遇见她,就对要介目前的奇妙行动一无所知,每天仍然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过日子。

如今,他最大的动力就是想要揭露哥哥隐瞒的事,他确信其中必定与自己对要介和死去的父亲感受到的鸿沟有关。

当他在整理行李时,手机又响了。是秋山梨乃打来的。

“喂,你好。”

“啊…是我,秋山,你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可以啊,我在自己房间,你有没有看到我传的邮件?”

“看了,所以我觉得应该先把事情告诉你,才打这通电话。”

“怎麽了?你在电邮中说,有很多事要和我商量,是急事吗?是知道了关於黄花的事吗?”

“那方面没有太大的进展,但是很奇妙,有刑警来找我,问了我关於那盆花被偷的事。事到如今才来问,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的确很奇怪。”

“对吧?所以,我没有提到你,我觉得那个刑警很可疑。”

“可疑?怎麽说?”

梨乃在电话的另一头“嗯”了一声。

“好像在隐瞒甚麽事,或者说,感觉没讲实话…总之很可疑,在电话中说不清楚。”

“好,那我们尽可能早一点见面,明天怎麽样?”

“明天喔…我是没问题啦。”

“有甚麽问题吗?”

“不是…你今天晚上几点到东京?”

“今天晚上?如果快的话…”他看了一眼闹钟,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八点左右可以到东京。”

“之后有甚麽事吗?”

“不,只有回家而已。甚麽?今晚就要见面?这麽急吗?”

“不瞒你说,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因为那件事,我才打电话给你。”

苍太握紧电话,“发生甚麽事了?是黄花怎麽…不,你刚才说这方面没有进展。”

“不是这件事。是想问你上次那个女生的事。”

“女生?”

“就是键盘手那个女生。我们去听音乐会时,你不是说,她很像你认识的人吗?”

“喔…”苍太立刻觉得心头一热,“她怎麽了?”

苍太这次回东京,还有另一个秘密的目的。他想再去见那个女生一次。苍太认定她就是伊庭孝美。虽然十年没见,而且女大十八变,很可能像梨乃所说的,只是长得像而已,但他仍然想去见她一面。所以,他原本打算事先查好那个乐团表演的日子,偷偷去听他们的演唱。

但是,梨乃接下来说的话让苍太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