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学习不好,但课该上还是要上的,连续旷课两天,就算学习再不好,毕竟身处重点中学,总不去也不太合适。死睡了一夜之后,张毅城一大早便带着一堆古书来到学校,在教室后排找了个隐蔽的座位准备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所谓的‘卯术’,结果没翻几页,便被人叫出了教室。

“张毅城,你跟我来一下!”站在教室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姜俊。

“呃?啥事?”走出教室门,张毅城也是一愣。只见这姜俊眉头紧皱目露凶光,看表情三分像逼债七分似寻仇,莫不是真让恶煞给冲了?“来一下!”没等张毅城开口,姜俊便转过了身子,一路疾行直奔楼梯,直接把张毅城带到了教室后身的一个墙角。

“大哥,没必要这么保密吧?”说实话,这个墙角平时是学校烟民们课间聚抽的地方几乎是学校最偏僻的角落,四面视线基本上都有所遮挡,有时校外的地痞流氓到学校找碴揍人,一般也是选在这个地方。其实对于这么一个烟民圣地,老师们大多也有所耳闻,只不过是睁一眼闭一眼懒得管而已,倘若哪位主任校长忽然抽风在大课间活放学后来这转一圈逮抽烟的,想必能逮住一个加强连。被姜俊带来这里,张毅城也有点意外,这姜俊貌似是好学生不抽烟啊,有多保密的事不能在楼道里说?

“你!你到底把我表妹怎么了?”走到墙角,姜俊猛地一回头,伸手便揪住了张毅城的脖领。

“啊?”张毅城刚把烟叼在嘴里,还没等点上便被扯住了衣服,“怎么了!?你扯我衣服干嘛?给我松开!”对于姜俊的举动,张毅城几乎没有一丝防备,双手掏兜正找打火机准备点烟,谁能想到这孙子会忽然动手?

“你还装!”姜俊腾出一只手猛地照着张毅城的腮帮子就是一拳。

“你等等!”张毅城猛地一闪身,伸出手“啪”的一声便攥住了姜俊的拳头,“你有病啊?你要干嘛?”

“你这个衣冠禽兽!”此时的姜俊就跟疯了一样,见拳头被张毅城攥住了,另一只手干脆松开了张毅城的脖领,抡起胳膊就是一耳光。张毅城也被搞糊涂了,心说这他娘的不是道了马景涛版的《倚天屠龙记》的拍摄现场了吧?怎么连“衣冠禽兽”这么高雅的词都蹦出来了?他娘的这小子前天见面还客客气气的,怎么一天没见就动起手来了?眼瞅着姜俊的巴掌冲着自己抡过来了,张毅城攥着姜俊的拳头一转身便挪到了他身后,继而伸出左胳膊卡住了姜俊的脖子,“你冷静点!到底怎么回事?”

“你放开我!”要说这姜俊听话主要靠的是读唇,此时人在身后还读个屁?见自己的身子被张毅城制住动弹不得,干脆张开嘴照着张毅城的胳膊就是一口。

“啊。。。”说实话,张毅城也没料到这姜俊能有这么一招,只感觉胳膊上的肉似乎快被咬下来了,“我操你丫属狗的吧!?”剧痛中,张毅城也顾不得克制了,右手攥着姜俊的拳头叫着劲向后猛地一拧,只听姜俊“哇呀”一声惨叫便松开了嘴。借着这个机会,张毅城干脆一步上前又跨到了姜俊的正对面,拽着姜俊的胳膊就是一招背口袋,普通一下把个姜俊四仰八叉地按在了水泥地上。

说实在的,对于那些诸如什么气贯丹田之类的内家功夫,张毅城是二五眼了点儿,但拳脚上的功夫还是说得过去的,虽说不像打手刘那么猛能把鬼压在身子底下揍,但揍个正常的活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刚才掰姜俊的手腕子,实际上也只使出了三四成的力道,见姜俊惨叫松嘴也变没再加力,倘若真下死手,不管换做是谁,手腕子十有八九也就废了。

“你疯了吗!?我招你惹你了!?”张毅城恶狠狠地道,“为了你那点屁事,我旷课去沧州,你他妈的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用你帮!”挣扎间,姜俊似乎根本就没心思去读唇,“我跟你拼了!”

“跟我拼?就凭你!?”张毅城也懒得摆口型让他慢慢读唇了,心想反正这孙子手舞足蹈地也没心思读老子的口型,不如索性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凭你这风筝身材还跟我拼?要不是爷手下留情你丫早送骨科医院了。。。。

“你。。。你这个王八蛋。。。杂种。。。畜生。。。”被张毅城按在地上,虽说身子动不了,但姜俊的嘴上却不闲着,“我表妹这么相信你,你竟然敢那种事!”

“我对她干哪种事了?”张毅城抬起拳头刚要打,一听姜俊话锋不对劲,举起来的拳头也没往下砸,“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这个。。。王八蛋。。。”趁着张毅城迟疑的功夫,姜俊就跟疯了一样拼了命地挣脱,见张毅城死按着自己的脖子不放手,干脆又想上嘴咬,结果被张毅城拽起胳膊一拧劲又按了个狗啃屎。刚才脸朝上时,手脚还能动,而此时被张毅城拧着胳膊按了个脸贴地背朝天,反倒是一动也动不了了,“张毅城,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半边脸贴着满是烟头的水泥地,姜俊最少仍不老实。

按着姜俊,张毅城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按着吧?真把他打一顿?明显欺负人啊,想解释吧,别说这孙子此时是脸朝下,刚才脸朝上的时候也没心思读老子的口型啊,但你要是把他放开,就冲这股子疯劲,没准又得冲上来玩命。眼瞅着打也不是放也不是,就在张毅城寻思着如何收场的时候,猛然间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张毅城!”

“嗯!?”张毅城猛地一回头,只见柳萌萌正像一头疯牛一样冲向自己,“住手!!”柳萌萌抬起手一把便推在了张毅城的身上。要说放在平时,这一下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道,对于张毅城而言都构不成任何威胁,但此刻架不住脚底下还横着一个绊马索姜俊啊,冷不丁被柳萌萌这么一推,张毅城顿时失去平衡感,扑通一声便摔在了姜俊旁边。

“你没事吧?”柳萌萌扶起姜俊,一个劲地为其拍打尘土。

“不用你管!”也不知是因为柳萌萌在场,还是因为刚才动武吃了亏,爬起来后的姜俊在行动上似乎收敛了许多,但嘴上仍不闲着,“张毅城,我真的看错你了!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萌萌?”张毅城慢慢站起身,冷冷地看着站在对面的姜俊和柳萌萌,“好啊。。。好。。。好。。。你们两个。。。”

“到底怎么了?”柳萌萌眼里似乎含着泪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

“他!”别看张毅城解释姜俊装看不见,这柳萌萌一问,这姜俊可是一个字不差地把口型全读出来了,伸手指着张毅城,气得咬牙切齿,“你。。。你到底对我表妹做了什么?”

“我?我能对她做什么?”张毅城莫名其妙。

“你知不知道,她昨天吃了50片安眠药自杀!?抢救了一夜才脱离危险!”姜俊怒气冲冲道。

“她。。。她自杀了!?”一听周韵然竟然寻短见,张毅城也是一惊,“那。。。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昨天一天都在沧州啊!”

“鬼才信你!就算昨天你去沧州了,那前天,你们俩在一块,都没来学校,你们干吗去了?”虽说已经不再张罗拼命的事了,但姜俊气喘吁吁的似乎仍是异常激动,“就过了一天,她就出事了,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我。。。”张毅城心说完蛋,“我们那是想帮你啊!”

“呸!谁用你帮?”姜俊冷冷道“昨天晚上,我表妹。。。大老晚跑到我家,跟我大哭一场,然后跟我解释。。。说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然后。。。今天早晨就躺在医院抢救了。。。你还说跟你没关系?”姜俊咬牙切齿,俨然是一副铁证如山的样子,“50片安眠药!你。。。你小子真有种!”

“你!?”柳萌萌的眼神瞬间由无奈变成了愤怒,冲上前抡起胳膊“啪”的一巴掌便打在了张毅城的脸上,此时张毅城已经蒙了,冷不丁挨了一巴掌才缓过神。

“你。。。你。。。”捂着脸,张毅城虽说有一肚子冤枉,却不知道要如何辩解,“蒙蒙,难道。。。连你也不信我?我们只是在帮他!”

“你们?”柳萌萌冷冷道,“你们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姜俊,咱们走吧!”说罢,柳蒙蒙瞟了一眼张毅城,一把拉起姜俊的手。。。

冷不丁被柳蒙蒙一拉手,姜俊虽是一愣,但却也没反对,“张毅城,咱们走着瞧。。。”狠狠地瞟了一眼张毅城,姜俊拉起柳蒙蒙扬长而去。。。

第十六章 内心谜题

在学校里打听一个人的手机号并不是难事。自从打听到周韵然的手机号之后,张毅城一天里给周韵然拨了不下一百次电话,从早晨八点到半夜十二点,几乎是每隔十几分钟就拨一次,但却始终提示对方已关机。

躺在床上,张毅城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说实话,如果单单是柳蒙蒙误会自己见死不救糊弄姜俊,自己倒真想用实际行动澄清一下,包括伙同周韵然偷偷去富康园找线索的举动,也是实际行动的一部分,但此刻这误会闹到了这个地步,张毅城反而想放弃了。想来自己与柳蒙蒙相识已经十年有余,自己的人性是好是坏,难道柳蒙蒙还不了解?听一个张牙舞爪的二货嚷嚷了几句,就直接把与你相识了十年的恋人定义成流氓了,亏了你爸还是干公安的,公安局破案也要讲求个证据啊。。。

心乱如麻的吐了几个烟圈,张毅城也懒得想柳蒙蒙了,干脆又琢磨起了周韵然这档子事。

周韵然为什么要自杀,难道真跟自己有关系?不能够啊!自己与周韵然之间唯一的不愉快,便是自己不假思索地拒绝这个丫头跟自己去沧州,凭良心说,如果对方真喜欢自己,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人家确实有伤人家的自尊,但这绝对不可能成为自杀的动机啊。自己认识周韵然才两天,两人之间虽说嘻嘻哈哈地已经成了朋友,但这么短的时间内无论如何也不肯能孕育出罗密欧与朱丽叶那种你死我活的关系啊。那周韵然看表面也挺开朗的,怎么可能为了这点事就寻死觅活呢?难道是有什么其他的感情问题,结果被自己把黑锅给背了?

就在张毅城胡思乱想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冷不丁响了起来,吓得张毅城差点脑溢血,一看来电号码,顿时睡意全无,周韵然三个字赫然显示在屏幕上。

“喂!”张毅城第一时间按下了接听键,只感觉太阳穴的血管似乎在随着心脏跳动隐隐发胀。

“你在哪儿?”电话里,周韵然的声音有如港吸过毒一样憔悴。

“在家!”张毅城道,“你在哪儿?”

“你能不能来找我。。。”周韵然的声音越发接近哭泣,“我好怕。。。”

“你。。。你到底在哪儿啊。。。”张毅城似乎感觉这周韵然的情绪不大对劲。

“富。。。康园。。。”周韵然干脆哭了起来,“我好害怕。。。”

“富康园?你一个人?”张毅城一愣伸手打开床头灯看了看表,已经快两点了。

“嗯。。。我好怕。。。”说到这里,这周韵然已经泣不成声了。

“好!我马上过去!”张毅城也没多想,把手机夹在脖子上翻身下床便穿上了裤子。

“我先挂了。。。”“嘟”的一声,周韵然忽然挂掉了电话,等张毅城再拨过去,竟然已经关机了。

“我操,这什么情况?”绑票?敲诈?手机没电了?还是在躲谁?张毅城也傻了,第一反应是报警,但琢磨了一下却又感觉不大对劲。她周韵然家也挺有钱的啊,自己认识她才两天,就算敲诈也敲不到自己头上啊,莫非是跟家里闹别扭?“难道是。。。”冷不丁的,张毅城猛然间想起了吊灯下面那个所谓的“卯阵”,听杨庆胜说那玩意是养煞的阵,难不成这周韵然真的中标让恶煞给冲了?莫非让怨孽冲了身子还懂得打电话?说实话,张毅城也没见过被恶煞冲身究竟是什么样,保险起见,干脆把新入手的日本刀和平时作法用的法器都带上了,管你他娘的是人是鬼,让老子撞上一律死啦死啦地干活。。。。

。。。

要说低档社区就是低档社区,比起西康名苑,这富康园不但卫生和环境方面都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公共设施更是差得没边,大半夜的干脆连个路灯都没有,整个小区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因为之前听周韵然说这小区进车容易出车难,张毅城干脆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外,可等一进小区却又傻了眼,只见几幢黑漆漆的住宅楼大山般横在眼前,一眼望去一户户开灯的也没有,甚至姜俊之前租那套房子灯也是黑着的。

“难道她在这个小区还有别的房子?还是听错了?电话里说的明明就是富康园啊。。。”看着黑漆漆的大楼,张毅城心里泛起了一阵嘀咕,看这周韵然大白天在房子里都能吓成那个德行的,怎么可能大半夜一个人来这还不开灯呢,就算客厅灯坏了,至少也把厨房灯打开啊。。。再说那个房子连张床都没有,半夜三更的她来这干嘛?看她周韵然又是手机又是出国留学的,家里住的也是高级社区想必也不缺钱,就算跟家里闹别扭,完全可以拿点钱去住宾馆,犯得上往这儿躲吗?

心里七上八下地上了楼,张毅城试探性地敲了几下门,继而把耳朵贴在门上,只听屋里似乎响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听见脚步声,张毅城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理论上让怨孽冲了身子的活人,别看重量会莫名其妙的增加,走起路来却是身轻如燕踏雪无痕,隔着门想听见脚步声几乎是不可能的。能听见脚步声,说明这周韵然至少没被冲身。

“是。。。张毅城吗?”一阵挂门链的声音过后,房门开了一道小缝。

“是我!”因为楼道里没灯,张毅城干脆掏出了手机照亮,微弱的光线下,只见周韵然披头散发的跟个鬼一样,左脸的脸颊上似乎是被人打过,手掌印即使在手机屏幕那点光线下仍是清晰可见。“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脸上。。。这。。。这是怎么了?”

“我好怕。。。”咔嚓一声,周韵然摘掉了门链,见来者真是张毅城,顿时哭开了。

“哎?别哭,慢慢说!”张毅城一时间也蒙了,不由自主地用袖子为周韵然擦了擦眼泪。

“我该怎么办啊。。。”进屋后,周韵然竟然一头扑进了张毅城的怀里哇哇大哭,把张毅城哭了个莫名其妙。

“别激动!慢慢说。。。”怀里扎着个哇哇大哭的姑娘,张毅城也不好意思推开,只能就着周韵然的姿势和周韵然抱在了一起,不时地用手轻拍对方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我这不是来了吗,不怕不怕。。。到底怎么了?”

“我妈。。。我妈失踪了。。。”周韵然抽噎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失踪?”张毅城一愣,“你妈失踪你跑这儿来干嘛?她失踪多久了?报警了吗?”

“失踪两天了,你去沧州那天一直到现在。。。我爸不让报警。。。”趴在张毅城的肩膀上,周韵然一个劲地摇头,“我好害怕。。。”

“你爸打过你?”说到这,张毅城忽然想起了周韵然脸上的巴掌印。

“嗯。。。”

“他为什么打你?你吃安眠药,也是因为这个?”张毅城一愣,说实话,在自己印象中,老爹张国忠的脾气算是够火爆的了,自己小时候也没少挨揍,但自从上了初中便没怎么再挨过打。眼下这周韵然都高三了,还是个女孩子,这得是多么混蛋的父亲,才下得去这种狠手?相比起男生,女孩子普遍自尊心强心理承受能力弱,尤其是像周韵然这样能考上重点高中的女孩子,想必也是路好学生长起来的,都高三了还挨这么重的打,干点傻事勉强也能理解。

“你。。。你怎么知道我吃安眠药的?”周韵然边哭边问。

“哎。。。表妹,你知道你干那傻事,害我背了多大一口黑锅吗?”张毅城叹了口气,顿感冤情太深都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了,“前天早晨你表哥找我打架去了,看他那架势,八成怀疑我跟你上床之后又把你甩了,他太能联想了,比联想集团还能联想。。。”

“可我已经按你说的,找他解释过了啊。。。”周韵然悄悄松开了张毅城,泪眼婆娑一脸的委屈。

“表妹,就是因为你找他,他才赖上我的。。。”张毅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心说你个傻丫头,感情你还觉得挺委屈,就算你还有什么伤心事,倘若找个明白人诉苦至于闹出这么大误会吗?你找人哭也得选选对象啊,这么多明白人不找,偏偏找个只懂看口型的去哭,大半夜的你是想考他听力还是想测他视力?而且你哭诉就哭诉,还非得借着这点儿机会跟人家澄清绯闻,一边哭一边澄清,这不是越描越黑吗?万一当时也像此时这样抱着哭,连看口型的机会都不给人家留,怪得着人家把前门楼子听成老逼头子吗?“哎,这里黑咕隆咚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跟我来!”张毅城拍了拍周韵然的肩膀,拉起周韵然的手就往楼下走,干脆连门都不锁了,说实话,张毅城并不反对抱美女,但头顶上这个“卯阵”却时时让张毅城心神不宁,不管是不是废阵,毕竟也是养煞的阵,就好比踩屎的鞋一样,就算鞋底擦干净了,再穿也觉得恶心。

。。。

关上车门,打开驾驶室的照明灯,张毅城也不知道该问点什么好,只是隐隐感觉这事似乎不像一般的家庭矛盾。

“你和我哥。。。到底怎么了?”沉默片刻之后,周韵然缓缓抬起了头。自从在张毅城怀里哭了一会儿之后,周韵然的情绪显然有所缓解,此时说话也连贯了声调也不颤了,除了声音小之外,整个人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

“前天早晨,我很早就到了学校。。。”张毅城把自己与姜俊打架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表妹,我真不想跟他打架,一切招式都是正当防卫而已,我怕他咬我啊。。。”一边说着,张毅城干脆就挽起了袖子,只见两排黑紫色的牙印印章一样趴在胳膊上,“你看看,这就是被他咬的,都两天了还没下去呢。。。”

“柳蒙蒙。。。她也在场?”周韵然猛地一抬头。

“对啊。。。你表哥跟凶神恶煞一样,这回我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张毅城懒洋洋道,“算了,别管他们了,反正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对不起。。。”周韵然低下头,似乎又要开哭,“我会找机会去替你解释的。。。”

“我都说了,不提他们了,你也不用找他们解释了,反正还有个把月高考,考完试大伙鸟兽散该干嘛干嘛,大不了以后不照面了。。。”张毅城冷冷一哼,“我跟柳蒙蒙认识十年了,连她手都没拉过,你猜怎么着,我跟你哥打架,人家姑娘上来就把我推了个大跟头,然后给了我一个耳刮子,最后拉着你哥的手就走了。。。其实我倒不是吃醋,我只是替我自己冤枉。你表哥一厢情愿地说我是个流氓,是畜生,她一听就信了。他们俩是高二分班以后才认识的,但我跟她都认识十年了,我的信誉在她眼里还不如你哥!”一口气把肚子里的苦水倒出来后,张毅城也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听张毅城这么一说,周韵然又哭开了。。。

“哎呀表妹,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张毅城赶紧从后排座抻了一张手抽纸递给周韵然,“别哭了别哭了,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你帮不了我。。。”周韵然一个劲地摇头,哭得更厉害了,“谁都帮不了我。。。”

“那你准备怎么办?你不回家了?就这么漂着了?”张毅城也有点无奈,总不能把人家大姑娘领回家吧?“表妹,你跟你家里有什么矛盾,我不干涉,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干傻事?我替你悲了这么大一口黑锅,死也得死个明白吧?是不是因为你爸打你?”此时张毅城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试探着了解周韵然的真实想法,看看自己能不能也当一次心理医生,把这姑娘的心结解开,“表妹,我家是道术世家,我爸是道教茅山教的掌教,别的我可能劝不了你,但自杀这种事,我是有发言权的,不管在佛教还是道教,自杀都是永不超生的死法,为了那么点事寻短见,太不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