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不过有点冒险…”张国忠琢磨着…“咱们得把他们都解开!”

“什么?哎哟!我的张大哥!我还是想办法把他们弄到一楼去吧…”吕队长都快哭了,“张大哥,你知道这些人都多厉害吗?”

“他们多厉害我比你知道…!”张国忠深呼了一口气,“我让他们乖乖的自己走!”说罢,张国忠从包里拿出一瓶礞石粉,从一个病床旁边撒了一条“迮道”,歪歪扭扭的连到了窗户边,“吕队长,等会你就站在你那个位置。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动!”只见张国忠在每个床边都用礞石粉撒了一条“迮道”,然后在每条“迮道”的尽头都摆了一个小个的“群阳阵”,香不够用,就一截掰成三截用,鸡喉不够用,就整块敲成碎渣使,符不够,干脆就把一张撕成碎片用…水泥地面没法插香怎么办?正好窗台上有两盆花,花盆里的泥倒在地上,不就能插香了么…

“准备好了么?”张国忠深呼吸了两下。吕队长战战兢兢的点了下头。

“来了!”张国忠以最快的速度开始解捆住队员的皮带,说来也怪,往常四五个人都按不住的队员,此刻竟然真的老老实实的顺着“迮道”开始走了,只是速度慢得出奇。一个…两个…三个…当第六个人也下了床,开始慢慢走的时候,张国忠也迅速跑到了一个靠墙的位置。此时这八个人站的位置正是“八阳阵”的位置,八阳阵+群阳阵,也算是张国忠急中生智的创新阵法了…

“吕队长,千万别动啊…”此时张国忠的脸上仿佛出现了一丝狰狞,看得吕队长心里直发毛,不过事已至此,吕队长也只有硬着头皮站着不动,只见张国忠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念的什么,屋子里忽然飕飕的刮起了小旋风,凉嗖嗖吹得吕队长直打哆嗦。

“开!!”张国忠猛然举起手里的匕首刺向坚硬的水泥地面,只听得锵的一声,火星四射,剑刃虽已刺进地面半寸有余,但却折为两截,张国忠一看也傻了,后悔没把巨阙带来,但此刻已经没得选择了,噗的一口真阳涎吐在嵌入地面的断刃之后,张国忠干脆用手掌按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窗户玻璃和电灯皆被震了个粉碎,六个考古队员纷纷像烂泥一样瘫成一堆,屋内瞬时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民警哐的一脚踹开屋门,借着楼道的灯光一看,屋里的人都被从床上解了下来,横七竖八躺得满地都是,连吕队长都躺在地上直吐白沫,立即傻眼了,“抓住他!”两个民警一哄而上一把按住满手鲜血的张国忠,“老实点!…小魏…你…快给局里打电话!派点人过来!”

此时值班的大夫也赶过来了,一看屋里的情景也傻了,赶忙叫了几个护士把病人连带吐白沫的吕队长挨个往床上搬…“没有生命危险…”用听诊器听了病人的脉搏和呼吸后,大夫长出一口气…

早上九点,看守所里。

张国忠正蜷在长椅上打盹,忽然当啷一声铁门响,“张国忠!出来!”

“哎!捅娄子了!但愿那个吕队长能早点醒过来…”大哥大也被没收了,张国忠想给沈队长打电话也没戏,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吕队长身上…

跟着民警来到接待室,张国忠悬着的心立即放下了,只见桌子旁边坐着三个人,一个沈观堂,一个吕队长,还一个不认识的。

“哎呀,张大哥你受苦了!”吕队长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是哭是笑,“这位就是牟局长,特地来谢你的…”

这时一个民警上前,把包和大哥大还给张国忠。“我…想找地方洗个澡…”张国忠神志也不太清醒了,毕竟昨天晚上这一下也够劲(当年在香港用群阳阵斗赵昆成,可是躺了好几天才下地的,而这一次弄了六个群阳阵外加一个金钟罩,疲惫程度可想而知)。“好!好!我们这就送你回宾馆!”吕队长假模假式的扶起张国忠…

睡得正熟,忽然梦见电话响,张国忠这个烦啊,怎么连做梦都是电话响啊,没想到这电话响起来没完没了,谁啊!张国忠睁开眼,发现不是做梦,电话确实在响…“喂!哪位?”

“哎呀张大哥,你去哪里啦?手机也不开!我找了你一天了!”电话那边是罗金明,“强子警官已经帮我找到那位黄老汉了,就住黄家湾,但他什么都不肯说!人家生气啦!我看还得你亲自来!对了,最好叫吕队长登门道个歉,上次把人家轰走,老爷子耿耿于怀啊!”

“好!我马上就到!”张国忠一听人找到了,精神头立马就足了,起来洗了把脸就要出门。

“爸我也去!”张毅城不干了,三天两头把自己扔在宾馆,这叫爹吗?

刚到楼下,张国忠又接了个沈观堂的电话,说是要摆酒席给自己压惊。“我现在正往宜昌赶…改天沈哥…”张国忠算服了这个沈观堂了,一天到晚怎么没个别的事啊…

一路上,吕队长除了夸张国忠有本事以外,基本上没说过别的话题,张国忠开始还挺美的,到最后已经快崩溃了。忽然吕队长从包里拿出把匕首递给张国忠,“张大哥,咱们萍水相逢,你毅然拔刀相助,还毁了你一把真家伙,我实在过意不去…”斩铁为何物,吕队长当然识货,“这把匕首名曰‘天律’,隋朝杜澜芝所铸,我启蒙老师送给我的,现在送给你…不如你那个好,还希望你能收下…”

“哎,吕队长你太客气了…”张国忠接过天律,看了看钢口,确实比斩铁又差了一个层级,五马换六羊啊,算了拿着吧,总比没有强…正愁回去没法跟老刘头交代呢,找他借几万块不还他倒不在乎,毁了他个物件,老爷子少说难受一个月…

黄家湾镇黄四营村,罗金明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了。

“这方圆几十里,年近八十还能赶大车的就黄宗属老先生一个人,强子警官打了个电话就问出来了…”罗金明边走边介绍情况,“开始跟我还挺热情,但我一谈古墓的事,立即就不理我了,后来他儿子把我劝出来了,看来得你们亲自上阵!”

“老先生以前是干什么的?”张国忠问道。

“听他儿子说,解放前是游击队的,开始打日本鬼子,日本投降后又打国民党,国民党打跑了又当民兵,以前当过村长,文革以后就不当了!”

“游击队?”张国忠道,“归谁管?”

“这个不知道,应该归地下党领导吧,这个得问他自己!”罗金明指了指前方一个破篱笆门,“喏,就是这里!”…

【注解】迮道:有阴性材料礞石铺成的引魂道,详见《传国宝玺》五十八章《启尸招魂》。

群阳阵:“僭阳阵”与“鞫阴阵”二合为一的阵法,详见《传国宝玺》第五十章《千钧一发》。

八阳阵:也称金钟罩,详见《传国宝玺》四十九章《以命斗命》。

兰亭集序 第四部 茅山秘史 第五十六章 尘封往事

罗金明扯着脖子一通喊后,屋里可算有个中年人披着衣服出来了,隔着篱笆墙一看是罗金明,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怎么又是你啊,我爹不都说不知道了吗?”

“这是黄老的儿子黄中华…”罗金明转身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是这几位,”罗金明往身后一指,“这几位是专程来道歉的!”

“道歉?…”中年人看了看张国忠父子和吕队长,倒不像是个坏人,“道什么歉?”

“是这样的,我是考古队的队长,前几天你爹劝过我,我没听,现在真出事了,所以我来给老人道个歉…我…我是代表政府来的!”吕队长还挺会说话。

“进来吧!”一听政府两个字,中年人脸上见了点光,“爸!政府派人过来啦!(方言)”

说实在的,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不少年了,但黄老先生家可真不像是个现代家庭,除了一台十四寸的小彩电以外,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电风扇了,四处破破烂烂,连吃饭的碗都有豁子。一进屋,张国忠难免一阵心酸,多少也算个老革命了,人家自己不伸手,地方上就不会主动一点吗…?

一见吕队长,老爷子的脸立即沉下来了,坐在炕上把头一扭一言不发。

“黄老爷子…”吕队长也不知道说啥好,“哎…那天人我眼杂,我也是没办法啊…你的劝诚我很重视,但上面有任务,我也是身不由已啊,还希望您老能体谅

…”

“哼!”老爷子狠劲一哼,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这一说话,罗金明终于了解吕队长为什么说当时听不懂了,因为自己也没听懂…

“我爹说,不听老人言,必有心慌事!”黄中华翻译道。

“哎?噢,是!是!我现在就知道不对了!老人家教训得没错!”吕队长一脸堆笑,但黄老爷子仍然一句话不说,盘着腿抽着烟看着窗户外边。

“老人家!我听您说,这里曾有道人设过道场!我想请问您一下当时的情况!”张国忠细声细气的问道,“我就是这些道人的后辈!”

张国忠这么一说,不光是黄老,就连罗金明和吕队长都惊得大眼瞪小眼。

“您看,当年来这里的道人是不是这位?”张国忠暗自庆幸,幸亏从乾元观要到的马老爷子的照片还随身带着。

接过照片,黄老脸上终于看见笑了,微微点了点头,叽里咕噜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