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我叫张国忠,我这次来,想必王先生已经说过原因了,”张国忠拿出了玉碹,“您认不认得这个…?”

接过玉碹,秦戈眉头一皱,“我见过。”

“我听王老先生说,当初他请了朋友来鉴赏宝玉,您是唯一一个没有发表意见的人,”张国忠抽了一口带过滤嘴的烟,的确好抽,“我想知道,您当时看出了什么门道?”(bbs.dospy.com 电 子 书 组 鬼 影 无 忌 整 理 制 作)

秦戈锁住眉头,一阵思索,“我忘记了…”

张国忠无奈,“那您能不能现在看看,这块玉有什么特别?”

“我只能告诉你,小兄弟,别碰这东西。”秦戈把嘴凑到张国忠耳边,“这个东西来头不干净,王老爷子请过很多人,没人敢碰…”

“秦先生,我希望您能给一点线索。”

“告辞!”这秦戈抬起屁股要走。王子豪也傻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费了那么大的劲,动用了警界的关系才把这秦戈从美国找了出来,怎么没说两句话就要走啊,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慢!”没等王子豪说话,老刘头站起来了,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片,在秦戈面前晃了晃,“秦爷,你要知道这玉不干净,想必也认得这个吧?”老刘头拿出来的玉不是别的,正是马真人给的玉,同样的玉片张国忠也有一片。

秦戈看了老刘头的玉片,先是一愣,立即又恢复了一脸的阴郁,“不认得。”说罢扬长而去。

晚上,张国忠和老刘头对着喝闷酒谁都不说话。好不容易来了趟香港,却碰上一个阴蛋子。

“国忠啊,你那个展子虔的画,能不能…”老刘头脸上露出一股贪婪的微笑。

“那是我弟弟的,你想要跟他去说…”

正说着一阵敲门声阴阴的响起,就像耗子敲的。

“妈的,谁啊?这么晚了…”打开门,张国忠酒劲当场就醒了,“秦先生…快请进!”

传国宝玺 第三部 巴山藏宝洞 第二十七章 邀请

“茅山教?”秦戈边脱外套,边开门见山道。

“秦爷果然识货,”坐在一边的老刘头放下了酒杯,“在下全真马淳一门下刘凤岩,这位是我师弟,茅山一百零四代掌教张国忠。”

“呵…掌教…”秦戈微微一笑,看了看张国忠,“马老爷子可好?”

“师傅他…已经仙游了…”张国忠低下头。

“哦…对不起。”秦戈象征性的致歉,走到沙发前坐下。“我是一个学者,确切的说我专门研究中国古代玉器,现在在美国教书。”

“这我们已经知道了,不知道您深夜造访,是不是回忆起了什么呢?”张国忠对秦戈的职业并不感兴趣。

“我只是好奇,王家究竟答应给你们多少钱,值得你们冒这种险?”

听到这句话,张国忠自然憋了个大红脸,这秦戈既然是王忠健的朋友,肯定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戴的是金表(秦戈戴的是真材实料的18k劳力士金表,但张国忠并没看见牌子,看见也不认识,只能猜测这是块金表),开的是小轿车,虽然外观土了一点(秦戈在香港也有别墅,开的是一辆一九六一年版的MG罗浮复古轿车,跟梵蒂冈教皇的私人轿车是一个型号的,倘若张国忠知道这辆车多少钱,就不会觉得土了),但毕竟是个有钱人,而那王子豪前后一共才掏过六万港币,自己和老刘头就屁颠屁颠跑香港来了,且不论这次的事是否真的存在危险性,单就劳动的廉价性而言,这个人就丢不起。所以张国忠一阵脸红,欲言又止。

然而此刻最不舒服的还是老刘头,自己老爷子在京津两地呼风唤雨的时候你个老东西还没投胎呢,现在跑来跟老子我愣充员外郎?

“我不知道,秦爷你大老远从美国赶过来,是收了王先生多少车马费啊,想必不会比我们少吧?”

老刘头这一说秦戈也愣住了,没想到自己本来想给这对师兄弟来个下马威,反倒挖坑把自己埋了。

“我只是好奇…”秦戈虽然心里不爽,但表面上还是要有绅士风度的。

“我们比你还好奇啊…”老刘头是典型的“卫嘴子”,此刻张着嘴瞪着眼,俨然一副誓要揭露事物本质的表情,就等着他这句话呢。

不过,此时张国忠可听出了秦戈话里有话,“秦先生,您所说的危险,恕学生才疏学寡,还望赐教!”

有了老刘头这块活宝作对比,秦戈对张国忠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知书达理,毕恭毕敬,再能装蒜的老学究也架不住三下拍,即便张国忠年轻,毕竟也是一代茅山掌教,他这一拍,秦戈立即觉得自己面子足了,“张掌教,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明天就来我家一趟,这里说不清。”

“叫我小张好了…”张国忠实在搞不懂这些香港人为什么非要把一个小时能解决的问题搞得又臭又长,有什么事当面还说不清楚,非要去自己家说啊,还有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秦戈,就说了这么两句废话又拍拍屁股走了,酒店又不是没有电话,唉…有钱人啊,形势主义风气太厉害!

秦戈留下了一张名片(张国忠第一次见识名片这种东西):香港华人基金会董事美国华盛顿特区福萨克孙起林私人博物馆顾问秦戈,背面则用中英文印着港美两地的住宅地址和电话。

“美国华盛顿特区福萨克孙起林私人博物馆…”张国忠嘟囔着,“外国人起名真他娘的怪…”

坐出租车来到了一个靠海的地方,几栋漂亮的小别墅格外扎眼。“弄不明白,香港人都爱住野地?”

开门的是个东南亚妇女,腰围比张国忠和老刘头捆在一块都粗,但中国话说得还算不错。到了客厅,老刘头眼前一亮,看来这个秦戈也不是省油的灯,同样一屋子宝贝,但对这些东西,老刘头还是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单就自己正堂挂的那一幅李昭道《春山行旅图》就够买他这栋宅子外加半个屋子物件的。

秦戈此时多少显出了一点待客之道,比昨天强了不少,但让人看着仍旧不自然,阴着脸,亲自给两个人倒上茶,“张掌教,刘先生,我发现你们很爱冒险。”

“少来这套,我们跟你一样,…好奇!”老刘头仍旧扯着昨天的茬不放。

秦戈并没说话,而是从沙发后的书柜上拿出张古老的地图铺在了桌子上。“张掌教,不知道你是否了解五代史。”

“五代史?”

“对,就是五代十国。”

“还算了解,这与王家那块玉有关系么?”

秦戈微微一笑,并没回答张国忠,而是把目光集中在地图上,“张掌教你可知这幅地图的秘密?”

看着这幅地图,张国忠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层峦叠嶂,云高峰远…忽然,赵乐肚子里瓷瓶中的地图浮现在张国忠眼前,虽然年代不同,山体画风不一样,但大概排布都是差不多的,但此地图上并没有像瓷瓶的地图上标得那么详细,并没有路线图与坐佛。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张国忠听着秦戈的每一句分析。

“这是一张后晋时期的古图。”秦戈也在偷偷留意张国忠和老刘头的表情,“后晋在历史上仅仅存在了十年,但在这十年间,朝廷搜敛了当时整个社会财富总和的六成。”

这点张国忠是知道的,虽说不知道六成这个结论,秦戈是从哪得出来的,但五代时期社会动荡,皇帝没有一个像样的,一律横征暴敛。

“后来契丹灭掉了后晋建立了大辽,耶律德光自己当了皇帝,而立国之初的大辽便国库空虚,整整持续了五年。”

“那又怎么样呢?”张国忠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说,耶律德光荒淫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