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我才应该抱歉。稍后没有要事就好了。”

“妈妈好像很喜欢你呢。请你务必再来造访,可以的话,希望是去加拿大之前。”

望着行成认真的表情,静奈默默点点头。

“再联络。”他说。

嗯,静奈说着钻进出租车。告诉司机地点后,她朝车外的行成低下头。直到车子发动,她都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因为看到他的脸会感到痛苦。

取出电话,打给泰辅。

“怎么样?”泰辅担心地问道。

“很顺利。有间藏书阁,藏在那儿了。不会被发现的。”

电话那端传来泰辅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太好了。这下都结束了。”

“嗯,结束了,什么都结束了。”

“去喝酒庆祝吧,早点回来。”

“嗯。”

挂上电话,静奈深深呼吸,闭上了眼睛。

注:表千家、里千家:茶道的流派之一。相传日本茶道的祖师爷是室町时代的村田珠光,他传给武野绍鸥,至千利休为集大成者。千利休将禅的精神引入泡茶,将修道的形式与泡茶的方式合为一体,创造出“茶道”这一特别的修行法。以“简素静寂”为本体的“侘茶”是其主流。利休的子孙氛围“表千家”、“里千家”和“武者小路千家”三个流派,传承至今。

从泰辅那得知作战成功后,功一长长地松了口气。那本笔记本藏在户神家的藏书阁。地点非常理想,他想。

“真不愧是静啊。本来还担心她会因为行成而犹豫,还是出色办到了啊。我去接静一起回来,然后我们三人久违地去喝一杯吧。”泰辅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

“回来路上小心。”功一说着挂上电话,坐在电脑前双手怀抱在胸前。

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让警察发现那本笔记本。

笔记本里面记载了那个食谱。离开生他养他的那个家时,功一把他当作爸爸的象征带走了。那铭刻在泰辅和静奈心中的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做法记载在这本笔记本中。

功一思忖着警察发现这本笔记本后能不能作为逮捕户神政行的确凿证据。户神自然会矢口否认,一口咬定没见过。然而情况对他很不利,因为证实这本笔记本属于有明幸博相当简单。而且也能很快查清“户神亭”的有名料理牛肉丁盖浇饭正是按照上面的记载内容做成的。

如何搞到那本笔记本的呢?警察必然紧咬这点不放。户神政行无法回答。他自己也云里雾里。然而,警察不会追究这点。他从犯案现场偷出是最合情合理的解释。那只金表上的指纹也能成为佐证之一。

户神政行肯定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吧。藏了十四年的罪行为何现在才大白天下,而且自己还一头雾水。就算他意识到被人陷害也束手无策。

因此,很难想象他会爽爽气气地认罪。就算证据确凿,户神也必然矢口否认,甚至可能提出上诉。

剩下的就看警察了,功一想。他们已经铺好了路,现在唯有祈祷他们找到证物。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柏原的身影。

正在这时,眼前的手机响了。看了下液晶画面,他吓了一跳。居然是柏原打来的。

他接通电话,回答了声:“喂。”

“功一君吗?是我,柏原。”

“嗯。有进展了?”受到刚刚思绪的影响,他不由自主地问道。

“正是这事,我想跟你谈谈。现在在家?”

“是啊。”

“那可以见个面吗?只要十分钟。”

“可以啊。去哪儿碰头?”

“不,我过来。事实上,我现在就在你家附近。”

“诶……”功一不禁冒出冷汗。

“正好到这附近查其他案子。我现在就在你住的大厦旁。你住在305对吧。”

功一起身,透过窗户俯视下面,然而没有柏原的身影。

“呀,那个,房间里乱七八糟的,非常脏乱。”

柏原轻笑道。

“反正是我,不需要这么拘束。还是你讨厌警察进你房间?”

“没这回事。那么,我等你。”

切断电话后,他火速打给泰辅。然而他的手机不在服务区,那端传来了电话录音。

他刚准备留言时,门铃响了,随即传来敲门声。“是我。”柏原的声音。

功一吓了一跳。他哪是在大厦附近,根本就是在公寓附近打的电话。

没时间和泰辅他们联系了。功一打开壁橱,取出为了这种情况准备的PRADA包扔在床上,把里面的化妆品和小东西随意洒落。

接着,他从玄关的鞋柜拿出女用凉鞋,藏好泰辅的运动鞋。

敲门声再次响起。“喂,功一君。”

功一按下隐藏在鞋柜里的按钮后打开门。

哟,柏原轻轻挥了挥手,他穿着茶色的外套。

“突然造访,抱歉呐。”

“没事,不过屋子里很乱哦。”

“不要紧。我又不是来视察你的生活态度。”说着,柏原走了进来,他的视线投向玄关上的凉鞋。然而对此他一言不发,直到看到屋内摆放的两张床时,他问道:“不是一个人住?”

“也没有同居。”功一说,“只是偶尔会过来住。”

“为此特意多买了张床?”

“本来就有两张。一开始和朋友两人借的房子,可以分摊房租嘛。”

“那个朋友呢?”

“结婚后搬出去了。买了双人床,这张就扔这儿了。”说着,功一开始收拾床上洒落的化妆品、小东西,把它们塞进PRADA包中。“随便坐。不好意思,房间很小。”

柏原环顾四周后,在小矮桌旁随意坐下。

“不和那个女性结婚吗?”

功一苦笑着摇摇头。

“先不说我,对方大概都没考虑过这些吧。”

“对方多大?”

“二十三……不对,二十四吧。认识才半年左右。”功一从冰箱中取出瓶乌龙茶倒在两个玻璃杯中。

“这样啊,谈婚论嫁或许还为时过早。”柏原继续环顾着屋子。

这间房间没有任何泰辅住过的痕迹。从事欺诈以来,他们就一直谨小慎微。这样的话,即使警察来追捕泰辅,功一也可以谎称不知道弟弟的行踪。

功一向柏原隐瞒了和泰辅同居、和静奈频繁见面的事实。他由始至终都不想他们两人和警察有交集。

“说起来,有什么事?”功一问道,把装着乌龙茶的玻璃杯放到桌上。

“谢谢。”柏原说着喝了一口。

“后来和弟弟取得联系了吗?”

果然是为这事而来啊,功一想。

“还没。虽然我有心找他,不过还是没有音讯。”

“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生活啊。”

“谁知道呢。”功一说。

“那家伙老是吊儿郎当的,不觉得他会认真工作。为此责备过他好几次,他一气之下就断了音讯。大概担心见面又会挨训吧。”

“因为你从小就是他们的保护人啊。”柏原慨叹道。

“需要他的证词吗?”功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