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平转身对着他摇头,「要关起来才对啊。」

「为甚么?门关起来的话,时间就静止不走了,你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吗?」敦也说完,突然浮现一个想法。他点点头说:「好吧,那就把后门关起来,我们离开这里,事情就解决了。我们也不会妨碍到任何人,对不对?」

另外两个人并没有点头,都露出愁眉不展的表情。

「怎么了?你们还有甚么话要说吗?」

翔太终于开了口。

「我打算继续留在这里,敦也,你想离开的话,你先走没关系。可以在外面等,也可以先逃走。」

「我也要留下来。」幸平立刻说。

敦也抓了抓头,「你们留在这里想干甚么?」

「并不是特别想干甚么,」翔太回答,「只是想看一下这栋神奇的房子最后会变成甚么样子。」

「你了解状况吗?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外面的一个小时,在这里是好几天,你们要不吃不喝,一直在这里等吗?这怎么可能嘛。」

翔太移开视线。可能他认为敦也说对了。

「别管这里的事了。」敦也说,但翔太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听到铁卷门晃动的声音。敦也和翔太互看了一眼。

幸平快步走向店铺,敦也对着他的背影说:「又是风啦,被风吹得晃动而已。」

不一会儿,幸平慢吞吞地走了回来。他的手上没有东西。

「我就说是风吧。」

幸平没有立刻回答,但走到敦也他们面前时笑了起来,右手绕到身后。然后叫了一声:「将!」右手拿着一个白色信封。他刚才把信藏在裤子后方的口袋里。

「敦也,把这个当成最后一个吧。」翔太指着信封,「等回答完这个人之后,我们就离开,我向你保证。」

敦也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说:「先看看信上写甚么,有可能是我们没办法解决的烦恼。」

幸平小心翼翼地撕开了信封的角落。

 

 

浪矢杂货店,您好,我有烦恼想要请教,所以写了这封信。

我今年春天从高商毕业,四月开始在东京一家公司上班。因为家庭因素,要赶快出社会工作,所以没有上大学。

但是,工作之后,我立刻开始失去了自信,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我们公司之所以会录用高商毕业的女性职员,只是为了让我们做一些打杂的工作。我每天的工作只是倒茶、影印和誊写男职员字迹潦草的文件,都是一些任何人都可以做的简单作业,中学生,不,只要是字写得好看一点的小学生也可以胜任,在工作时完全没有充实感。虽然我有簿记二级的资格,但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公司觉得女人出来工作只是为了找结婚对象,只要找到适当的对象,就会立刻辞职结婚。既然只是要做一些简单的作业,所以根本不需要学历,不断有年轻女职员进公司,也方便男职员找老婆,公司也不必付太高的薪水。

但是,我工作并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我希望成为一个有经济能力,独立自主的女人,并没有把工作当成是暂时的落脚处而已。

正当我在犹豫未来该怎么办时,有一天,走在马路上时被人搭讪,问我要不要去他们店里上班。那是新宿的一家酒店。没错,那是在街头找酒店小姐的星探。

听他介绍后,发现在酒店上班的待遇好得出奇,收入和我白天工作完全无法相比。由于待遇实在太好了,我甚至怀疑其中有诈。

对方叫我可以去店里玩,顺便参观一下。我鼓起勇气去了那家店,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听到酒店或是酒家女,往往会让人觉得很不单纯,但我只看到一个华丽的大人世界。酒店小姐不光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而已,而是努力思考如何让客人满意。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她们那么厉害,但我觉得很值得挑战。

于是,我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去酒店上班。我才十九岁,在店里的时候,我谎称自己二十岁。虽然这对体力是很大的考验,招呼客人也比想象中更加困难,但每天都很充实,在金钱方面终于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拮据了。

两个月后,我开始产生疑问。并不是对酒家女的工作,而是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当粉领族,如果只能做这些简单的工作,我根本没必要坚持下去,不如专心当酒家女,赚钱的效率更高。

我目前还没有告诉周围的人,在酒店上班这件事,一旦我突然辞去白天的工作,可能会在各方面引起不小的麻烦。

但是,我认为终于找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希望您可以给我良好的建议,如何才能得到众人的理解,以四平八稳的方式辞去白天的工作?

拜托您了。

迷茫的汪汪

 

看完信,敦也用力「哼」了一声,「没甚么好谈的,太不象话了,最后的谘商居然是这种内容。」

「的确太离谱了,」翔太也撇着嘴,「无论在哪一个时代都有这种轻浮的女生,对色情行业充满憧憬。」

「我猜她一定是美女,」幸平露出开心的表情,「因为她走在路上就被挖角,而且才去酒店上班两个月,就已经赚了不少。」

「现在没时间感叹这种事,翔太,赶快写回信。」

「要怎么写?」翔太拿着原子笔。

「那还用问吗?当然叫她别痴人说梦了。」

翔太皱着眉头,「对十九岁的年轻女孩说这种话,会不会太重了?」

「遇到这种笨女人,当然要把话说得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