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隐隐浮现出一个曼妙的身影,浅浅的,一个女子的身影,看不清楚她的脸,只是一股香气,弥漫在整个暗示的空气里,跋扈的宣扬着主人的到来……

第二天,“墨湖”对外宣布,结业……

第四十二章 自杀

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放亮了,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露珠的香气,淡淡的,让人心旷神怡。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回头看方蕾,晨曦中她的眼神如此清澈。

“林逍!”李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望去,只见李洋和阿宝正朝我们飞奔而来,看李洋的样子似乎非常着急。难道又出什么事情了吗?我皱了皱眉,此时李洋和阿宝已经跑到了我们跟前,还没等我开口问,李洋就气喘吁吁的道:“死……死了!”

死了?谁死了?

“于波死了!”李洋一边拍着胸口一边道。

“什么,死了?”我和方蕾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我忙追问:“连判决书还没下哪怎么就死了?”

“是自杀的!从老教学楼上面跳了下来!”李洋回答,“他是在警方要求他去指认犯罪现场的时候突然发疯一样的从楼上跳下来的。”

死了?自杀?畏罪自杀?

真正结束了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朝老教学楼的方向看去,晨色中那里仿佛雾蒙蒙的一片,那里似乎成了一个连环杀手最后的场所,又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一个角落,才刚刚开始?心底里的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极其不舒服,于波,曾经是多么让我尊敬和友爱的学长。

“他自杀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方蕾问李洋。

“当然有。”李洋看了看我,似乎在暗示着什么,良久,才慢慢的道:“苏乔去看过他。”

“她去看他干什么?”我不解。

“心理辅导,据说是因为于波不肯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警局里的无数侦察高手都没有办法从他嘴里得到一丁点的证词。最后,那个倪明不知怎么想到了苏乔,就请她这位有名的心理学家,同时又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犯罪心理学家来进行审讯,希望能够攻破他的心理防线。”阿宝解释。

“然后哪?”方蕾接着问。

“然后就是苏乔小姐成功地突破了于波的心理防线,让他一五一十的招了供,并且愿意配合警方去指认自己的犯罪现场。”阿宝继续道。

“有办法弄到当时的审讯记录吗?”我问。

“恐怕很难,现在他们那里的电脑网络似乎觉察到有黑客入侵,已经加强了防线。我进去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破解他们的防火墙。”阿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过我会再试试看的。”

“你觉得审讯记录会有什么用?”方蕾问我。

“看看有没有一些心理暗示。”我解释道:“一般心理学家不但可以是揭开你心结的人,也可以是把你引导向死亡的人。也许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心理暗示并不会起什么作用,或者说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是当接受心理暗示的人是个心理上有病的人,或者说是变态的话,那就能起到非常显著的作用。也就是催眠。”

“你什么时候学过这些东西了?”李洋好奇的问。

“法医学有一门选修课就是犯罪心理学啊!”我说完,就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你去哪里?”方蕾问。

“去会会我们的心理学家。”我道。

“我跟你一起去!”方蕾追了上来。

“不用!”我冲她摇了摇头,道:“人多就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而且你放心。”我冲她微笑,又伸手把她额前的秀发拨了拨,道:“我不会有事的。”

“那……”方蕾停了下来,道:“那你小心。”

恩!我点了点头,转身向招待所走去,这么早,苏乔应该还在她的房间里吧。执意要去找她,不但是为了要弄清楚于波的事,更想要知道她那条项链的事情。伸手进入衣兜,我摸到了那条白灵给我们的项链,此时从那个圆片上,传来了丝丝的凉意,和这个清晨的露珠一样。

走到苏乔房间的门口,我犹豫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开口,直接质问?还是迂回套话?正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房门却突然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苏乔。今天的她竟然穿了一件小碎花的连衣裙,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肩膀上。透过玻璃的太阳光轻柔地洒落在她的周围,那淡淡的一层金色,仿佛是镶嵌上去的金缕衣。没有化妆过的脸比平时更像极了印雪,那个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仿佛也漏掉了一拍。

唉~~!

我突然感觉到,将要进行的一场仗里,我已经落在了下风。

“林逍,怎么是你?”苏乔笑着把身子侧了侧,示意让我进去。

“是啊!”我淡淡的回应着,人已经走进了苏乔的房间。她的床上似乎还堆放着一叠衣服,见我进来了,苏乔马上神色尴尬的把这堆衣服一把抱了起来,塞向衣橱,道:“这么乱,让你看到了!”

“呵呵,没什么。我的房间更乱。”我一边打着哈哈一边似无意地朝那苏乔手里的衣服瞥去,那堆衣服的有一角,好像……被剪破了!可是,怎么可能哪?女孩子不是最心疼宝贝衣服了吗,怎么会把好好的一件衣服给剪了哪?难道是我眼花了?

疑惑中,苏乔已经把衣服全都塞到了衣橱里,然后急速地关上了衣橱门,转身冲我笑着,道:“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听说于波死了。”我觉得对待聪明如苏乔一样的女人,还是直奔主题来的更妥当一点。

“是啊,死了!”苏乔的脸色平静异常。

“我还听说你给他做过心理辅导。”我道。

“是啊!”苏乔如此大方地点头承认倒让我不知道接下去的话该如何开口。

“想要知道什么,我言无不禁。”苏乔坦率地让我差点呛到自己的口水,我总不见的直接问她是不是给了于波一些心理暗示让他跳楼自杀?

尴尬的支吾了好半天,我正准备放弃,没想到苏乔反而首先开口了:“于波很爱他的母亲,对于他来说,母亲不仅仅是他的母亲,更是他心理上的依赖和偶像。可就是这样一个依赖和偶像却背叛了他的父亲,也就是等于背叛了他自己。你认为,那个时候,当于波知道她的母亲有了情人有了外遇的时候该怎么想?”

“愤怒……和仇恨吧!”我接口道。

“爱之深,恨之切。”苏乔把眼睛注视向了远方,良久,才继续道:“所以她恨她的母亲,更恨让她母亲的情人,也就是江华。甚至恨让他们两人相识的那本书。你知道吗?根据警方的资料来看,当年于波的母亲卓佩慈是图书管理员,而江华则是在借书的时候无意发现了《学烧菜》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一个人的笔记,又不知他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这些就是卓佩慈留下的。总之,两个人因为这本书而相知相识,然后相爱。”

“所以对于波来说,这本书就是充满罪恶的书,一个可以指导他去杀人的书。”我道。

“不错!”苏乔点了点头,道:“在于波的想法来看,凡事借这本书的女人都是不贞不忠的水性扬花女人,是要用这本书来勾引其它男人的。等她们去干这种勾当,不如在她们刚借到这本书的时候就杀了她们,让她们再没有机会去背叛她们的丈夫,没有机会去勾引别的男人。”

一本再普通不过的书竟然成了他的杀人指导手册?不可思议?又或是一种悲哀?没有人可以了解另一个人的想法,任凭它再古怪再离奇,在当事人心里它就是法则,没有人可以颠覆。我看着眼前的苏乔,那么她哪?时候也有着一些古怪离奇的想法?

“我就是这样帮他分析自己的心态的,对于一个心理上有问题的病人来说,坦率的分析一下病理的成因其实就是一贴好药,让他清醒的好药。”苏乔有点得意的道。

让他清醒?清醒到跳楼自杀?我没有把疑问说出口,只是安静地看了一会苏乔,然后慢慢地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条项链。很明显的,我看到了苏乔脸上那类似惊慌又仿佛是恐惧的神情。但也只是一瞬,一闪既过。

“你说过这是古代用来催眠的东西,是吗?”我紧紧地盯着她,她的心理防线似乎异常的好,只消一刻,脸上已经换上了轻松平静的表情。

“是啊,你怎么也有?”苏乔从头颈上把她的那条项链拿了出来。

“一模一样哪!”我把圆片捏在了手心里,感觉从它表面传来的微微灼热的温度。

“我们还真是一对!”苏乔看似无意地捏着圆片的项链晃了一下,我却立刻感觉到耳朵里嗡的一声作响,仿佛有人贴着你耳朵边重重地敲响了一个大钟以后的轰鸣感。

晕眩~~!

我立刻握紧了手上的圆片,那灼热的温度立刻上升,仿佛要把我的手心烫伤一般,也让我的脑筋一下子跟着清醒了过来。

苏乔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毕竟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心理学专家,我这个半调子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仿佛是一个世纪之久,苏乔只是看作漫不经心的晃悠着她脖子上的项链,却不知道我此刻已经到了极限,身上的汗水早已经湿透了衣服,我甚至感觉到头顶上冒出来的热气。一只手死死地握着圆片,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苏乔的圆片吸引了全部心神。

身体几乎很难移动了,我感觉到即使是动一动舌头都非常的困难,千钧一般的重量压在我胸口上,好想睡,好想休息……

不行!

睁大眼睛……!

我在心里拼命地提醒着自己……!

好久……时间都已经凝固……

“哎~~!”苏乔突然叹了口气,我也立刻感觉到身体上的重压为之一松,她放弃了吗?为什么?她就快要成功了,难道她看不出我已经快支持不下去了吗?

“看来你也是行家嘛!”苏乔突然笑了出来,那个样子仿佛只是和同行之间的一个小小讨论结束了而已,丝毫看不出来刚刚我们还在互相较量着,气氛就在她轻松一笑间就缓和了下来。

“怎么比的上你。”我恭维了一句。

“这是你老师赵醒从一个地摊上淘来的,然后送给了我。没想到你也会有。”苏乔又晃动了一下她的圆片,不过这回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感觉不到丝毫的压力。

真的是老师赵醒给她的吗?那么赵醒又真的只是从地摊上淘来的吗?在撒谎?谁?赵醒还是苏乔?不知怎的,我竟然宁可是赵醒在撒谎。难道,只是因为她长的像印雪?所以我就总是下意识地相信她吗?转过头,我不想再看她的脸。

慢慢地站起身,我连看都不看苏乔一眼,道:“我走了。”再问下去也是枉然。

门轻轻关上,苏乔仍然一动不动的看着门,手里把玩着那个圆片,一个古怪的笑容慢慢的爬上她的脸……

“你喜欢他……是吗?”

“不……没有……”

“你不要骗我,你怎么可能骗的了我?”

“没……没有……”

“不要骗我!”

“……”

“你要记住,我们……是一体的,永远……”

※※※

我回过头,看着已经闭上的房门,门后的她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不了解她,即使她长的如此像印雪,却给人以迷一样的茫然。

轻轻闭上眼睛,微微呼了口气,我感觉到身体周围的波动……

奇怪……

两个……波动……?

又重叠在一起了……?

那是什么?

我睁开眼睛,那感觉又突然消失了,等我再次闭上眼睛,刚才的奇怪波动早已经消失了。

第四十三章 心脏

“林逍!”我才刚打开门,阿宝蹦蹦跳跳的身体已经朝我扑了过来,幸好我躲的快,要不然还真要被她结结实实地撞了上来。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共军还远着哪!”我笑着和阿宝开了个玩笑,却看到方蕾和李洋一脸严肃,难道又有什么事情了吗?

“怎么了?”我关切的问。

“刚才有个律师打电话过来,说是于波的父亲于剑要被送往老年福利院了,让你去收拾一下他的遗物。”李洋回答。

“我?为什么是我?”我不解的问。难道于波已经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吗?

“因为于波的遗嘱上写明是让你去做的啊!”李洋回答:“于波好像没有别的亲人了,他父亲于剑又老年痴呆。”

收拾遗物?为什么是我?难道只因为在他死前只和我接触过吗?他既然已经早早地定下了遗嘱,那么就是说他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了?

有着一颗赴死的心,会是怎样的感觉?

我低下了头,学长,请容许我再叫你学长,因为不管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的学长。你的笑容和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徘徊,我尤记得你对我说的第一局话:“要参加社团吗?”似乎只有你注意到了我,在那纷纷嚷嚷的下午,无数同学的经过,却让你只唤住了我。你从来不介意我的古怪脾气,也愿意听我说话。可为什么,你却不能把你心里的话告诉我?如果早知如此,我是否该早点和你好好谈谈?

唉~~!已经没有如果了,命运就是如此,当你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扬起了头,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从我眼眶里流下来。这是我第一次因为于波的死而感到悲伤,也许也只是这个时候,我记起了他是我的学长,而不是一个变态的连环杀手。

“你……去吗?”阿宝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问。

“恩!”我点了点头,轻声道:“当然去。”既然学长你已经把你的后事托付给了我,我当然要去。

“那我们走吧!”方蕾站了起来,我们一行人向于波的家进发。

到了于波家门口,发现此时正有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等着我们,见我们走过去就马上迎了上来,职业化的笑容,道:“你们好,我是于波的律师马晓。”

“你好,我就是林逍。”我自我介绍。

“这是于波要我交给你的东西。”马晓把一个信封交给了我,我掂量了一下,发现里面很轻,好像还有一个小小的金属东西,应该是钥匙。

“于波的父亲于剑过一会大概会有老年福利院的人来接,于波已经事先把房子的产权委托给了我们,只要他死后就把房子卖出,而房子的钱就用来支付他父亲去老年福利院的钱。”马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所以你们在收拾好他的遗物以后就尽快离开吧,会有人来接收房子的。”

居然已经把生后事考虑的如此周详,这的确是学长于波的作风。我们冲马晓笑了笑,就走进了房间,而马晓则告辞离开了。

打开信封,果然是一把小小的钥匙,还有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汇丰银行,保险柜,密码:342516”

银行密码箱的钥匙?他藏了些什么?

我疑惑的收好钥匙,于剑的父亲正呆呆的坐在床沿上,他知道他儿子的死讯吗?也许不知道吧,因为已经痴呆了。有些时候,是不是痴呆了反而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至少可以不用悲伤儿子的离去?

“于伯父。”我试着叫了他一下,不过他完全没有反映,好像聋了一样。

“他听不见的。”方蕾道:“老年痴呆症的患者通常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像现在这样吗?出神的发着呆,也算是一种幸福。

我四下张望了一下房间,里面几乎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当然,我也并不是为了钱而来。看了看贴在墙上的这么多黑白照片,我冲李洋他们道:“不如我们把照片整理一下,其它的就放在这里吧。”

“好啊,反正我看这里的家具也值不了多少钱。”李洋点头答应。接下来就是我、李洋和方蕾对整间房子的大整理,阿宝则负责看着老人。

于波曾经说于剑是个摄影爱好者,果然,他的家里几乎到处都是一叠叠的黑白照片,几乎包含着于剑从成年开始断断续续拍下的东西。从照片上看来似乎于剑是一个非常爱交朋友的人,因为他的照片大多数都是许许多多的人的合照,上面都是上个年代的年轻人,如今成了我们的父辈,看着他们青涩又懵懂的样子,似乎也能感觉到当时那个年代的贫乏和纯真。还有最多的,自然是于剑妻子卓佩慈的照片了,照的技术非常好,使得本就长的不错的卓佩慈显得更加美丽,好像是电影明星一般。

在这一堆照片里,似乎有一叠有点不一样,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些青年男子在一起的合影,不过照片上从有一个人的脸不是因为反光看不清楚,就是正好被别的什么东西遮住了大半看不真切。而这个人的脸我却仿佛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在哪里?于剑的摄影技术这么好,怎么会有曝光?而且这叠照片似乎不是非常旧,和其它一些已经泛黄的照片有明显的区别。他们是应该被很妥善的收藏的,但是最近又被随意的置放了。

收拾才一半的时候,老年福利院的人就来接于剑了,望着他茫然地跟着福利院的人离开的背影,我突然有阵莫名的酸楚,我们都会老去,甚至老到连自己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再记忆,那个时候,又只剩下了什么?一个孤寂、老去、等死、封闭、绝望的灵魂?

收拾完毕,我们只是把一些看似重要的照片通通收拾在了一个大盒子里就离开这个家,把偌大却冰冷的房间永远的抛在了脑后。

从出租车的玻璃往外望去,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谁也不会在意正有一个孤单的痴呆老人被送往了老年福利院,他即将老死的地方。车子正开往汇丰银行,李洋和阿宝正在仔细研究着那叠有点奇怪的照片。而我则安静地发着呆,方蕾的手被我握在手里,这时候,我需要有东西让我感觉我还拥有着什么。

进入银行,跟着工作人员走进一排又一排密码柜的银行密室里,我感觉有点冷,即使有着中央空调我仍然感觉到肌肤上的鸡皮疙瘩,大概我不习惯来这种地方。这个地方让我想起了停尸房的那一排排冰柜,只不过这里是收藏贵重物品,那里是收藏死人的身体。

来到一个密码柜前,工作人员知道我们输入了密码,一个小小的,和骨灰盒差不多大小的盒子从密码柜里自动伸了出来。然后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接下来只要用钥匙就能打开它以后就离开了,剩下我们四个人围着个小小的盒子。

用钥匙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更小一点的盒子,红木质地的。

真的更像骨灰盒……

打开,上面是一个白色信封,而白色信封的下面,居然是……一颗已经风干了的心脏,人类的心脏!

“好恶心啊~!”阿宝在一旁叫道。

我打开信封,里面应该是于波的笔迹,只见上面写道:“林逍学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再也见不到我了。而我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杀了她们只是为了得到心灵上的安慰,我恨她们,恨所有想要勾引别的男人的女人。我的父亲,如此之爱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却背叛了他。难道这就是爱,这就是夫妻?我的父亲不过是个爱交朋友的人,所以有些时候总会忽略她,而她却拿此为红杏出墙的借口!所以,我狠她,要杀了她,要杀了天下所有像她这样的女人。但是残存一点的理智却告诉我这是不对的,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没有办法管住我自己的手。

家里的那些照片应该是父亲的最爱,如果可以,请你代为保管,直到我父亲去世的时候,你再帮我把它们都烧了吧。

至于盒子里的另外那个东西,是父亲的,我只知道是在二十年前父亲突然拿回家的东西,而他也从来没有和我提过它。应该是父亲的一个秘密,所有人都会有秘密,那也请你在我父亲死后烧了它吧!

学长:于波”

“这究竟是谁的啊?”阿宝在一旁发问。

我没有说话,好久,才慢慢的吐出了两个字:“蒋梅?”

蒋梅?我只突然想到了她,想到了她失去的心脏。不过,如果真的是蒋梅的心脏,那么为什么会在于剑的手里?他要保留这颗心脏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就是那个想要把亚纳族封印揭开的人?不对,白灵说他在学校里,于剑不在学校。不会是他。

那么……他要心脏干什么?

“把心脏拿回去。”方蕾看着我手里的盒子,道:“我想这东西应该会有用处。”

“什么用处?”李洋忙问。

“回去就知道了。”方蕾有点得意的朝我们眨了眨眼睛。

※※※

回到学校,学术会自然是不去参加了。四个人把房间门紧闭上,方蕾把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的,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

“把东西给我。”方蕾从我手中接过红木盒子,轻轻的打开放在她的面前,然后拿起了桌子上的热水瓶就往红木盒子里倒水!

“啊,你~~~”我叫了出来。

“水是唯一可以自由来往阴阳两界的东西。”方蕾解释,“没有心脏的灵魂是不完整的,没有办法重新投胎转世。而如果用这心脏来召唤它曾经的主人的话一定会把灵魂召唤过来,因为她也一定在寻找它!”

“哇~~~有鬼啊~~!”阿宝一边叫着一边躲到了李洋的身后。 李洋立刻向她抛了一个你好胆小的眼神,道:“怕就不要跟着我们啊!”

“才不要!”阿宝似乎是不想离开,挺了挺胸,道:“放心,我不会走的!”

片刻之间,水就已经灌满了整个红木盒子,那盒子里的水似乎很奇怪,有着一圈圈的涟漪,向外扩散开来。空气中的温度突然急剧下降,我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明显的,甚至不需要我运用灵魂召唤术,我就可以感觉到非常大的波动,从我的皮肤表面滑动而过。

方蕾已经开始对着红木盒子小声地念着咒语,咒语念的越快,红木盒子里的水波动的就越厉害。周围的景物开始变的更黑更暗,家具的景象开始模糊甚至扭曲,一会就全都消失不见了。仿佛只剩下我们四人站立在一个无比空旷的黑暗里,那个红木盒子的表面发着淡淡的红光。

慢慢地,就在红木盒子的前方,开始出现如电波信号一样的波动,居然肉眼可以看见,逐渐成型,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白衬衣,蓝裙子……

蒋梅?

白衬衣是敞开的,露出了里面的胸部,心脏部位是一个大洞,黑色的鲜血凝固在那里,如一朵绽放开来的黑色玫瑰,孤傲的仰着头。

一定是蒋梅了!

只是她好像只有一个平面的呈像而已,而且时断时续,仿佛随时会消失。

“蒋梅?”我轻声的问。

“还……还给我……”蒋梅的声音漂浮着从空气中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好像是大海上女妖的轻吟歌唱,有种异样的魅惑。

方蕾停止了咒语,而是弯身把红木盒子拿了起来,放在胸前,道:“可以还给你,不过你要回答我们的问题。”

“问……问题?”蒋梅的神智不知道是不是还算清醒?

“对,回答问题,还你心脏。”方蕾仿佛在诱哄着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