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好吗?”我拍了拍阿宝的肩膀,虽然她曾经指证过我,但我仍然觉得阿宝是我的朋友。

“好吧!”阿宝看了看我,最后还是妥协了,可就当我准备转身进楼的时候阿宝又突然抓住了我,望向她,她正扭捏地拨弄了一下她的手指,然后轻声道:“林逍,对不起。”

“啊?什么对不起?”我完全没有弄明白阿宝的话,傻傻的问。

“这个……这个……我不是故意要说你的!”阿宝像个认错的孩子一样委屈地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她是为指证我的事情而道歉。

“呵呵,没什么,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你能相信我就好。”我有点宠溺地摸了摸阿宝的头,感觉上她只是我的小妹妹。

“那你和李洋一定要出来啊!”阿宝对我道。

“恩,知道了。”我笑着朝她摆了摆手,然后向实验楼走去。

一走进实验楼的底楼,一股冷气就扑面而来,如洪水猛兽一般。我拉了拉衣服领口,可冷气还是灌了进去,胸口如受重压一样喘不过气来。

楼梯口,我抬头望了望,二楼就像一个未知的黑洞,能吞噬一切。李洋,你不会有事吧?我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口上的玉佩,却感觉身体几乎已经冻得麻木。

走上楼梯,我感觉到阶梯表面非常的湿滑,人差一点滑倒。这阶梯表面好像并不是水,而是充满了一种粘腻的液体,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响,刺的人耳朵都发痒。

按了按耳朵,我站在楼梯上,周围没有一个人,可耳朵里似乎听见了近在咫尺的,女人的,得意的轻笑声,很轻,刚好听到。我立刻环顾了一下四周,什么人也没有,就在我以为自己是幻听的时候,那笑声又响了,这回比刚才还要响,只不过变成了在我的身后。

我猛地回头,背后无人,脚下却由于猛烈的转头而一滑,身体就往后倾斜,我忙眼明手快地抓住旁边的扶手。

突然,就在那一刹那,我觉得扶住扶手的左手手背上被另外一只冰冷的手盖住了,而那肯定不是我自己的右手。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我松开了抓住扶手的左手,身体自然倒了下去。

碰一声巨响,我结结实实地摔到了楼梯的阶梯上,突出的阶梯撞到了我的背上,疼痛却让我的精神一振,大学里学到的一些跆拳道让我的身体比一般人要敏捷许多,就在头要撞到地板的时候我右手使劲的一撑,人已经停止了往下滚落的趋势,但我整个身体已经全趴在了楼梯上,几乎摔了一个狗啃泥。

没有抬头,只不过是余光匆匆的一扫,我看到一袭白色的裙摆在我眼前飘过,立刻失去了踪影。再抬头,楼梯上什么也没有。

站起身体,我看了看右手,上面已经沾满了灰尘和一种褐色的液体,油腻腻粘呼呼的,好像是机油一般。

顾不上背上的疼痛,我快步蹿上楼梯,二楼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我向前走去,走向阿宝所说的那间女厕所,才到门口,李洋的一声大叫声就传了过来……

※※※

什么东西?李洋往后推了一步,那个从墙壁里浮现出来的人影渐渐清晰,是一张惊恐和绝望的,已经死亡的女人的脸,那张大的嘴巴和突出的眼球表明了临死前的不甘和恐惧,那是人类对死亡于生具来的胆战心惊,却在此时凝结在了这个女人的脸孔上,那已经裂开的额头露出了粉红色的头骨和上面的血管,鼻子似乎也已经塌陷了,只有两个黑黑的小洞,一只耳朵似乎已经擦裂开来,只剩下了半个。

女人的手脚似乎也都已经折断了,呈现出一种常人无法做到的姿势站立着,头似乎是直接被安在了肩膀上,竟然没有头颈。这样的惨状李洋并不陌生,自己毕业后的第一庄命案就是一起跳楼自杀案件,那次的死者也是这般摸样,因为是头先着地和跌落下来的冲击力,颈椎骨已经完全被落下的力量撞击进了胸腔里,就仿佛是一个破碎的西瓜被安在了人肩膀上一样。

啊~~~!李洋想叫喊,口中的声音却被什么东西吞吃掉了,结果只是象征性得张了张嘴。那女人的哭嚎却更加惨烈,如修罗地狱里的众鬼那般悲戚惨怨的呼唤着。那哭声越来越响,最后竟如就在李洋的脑袋里一样。

混蛋!李洋拼命地塞住自己的耳朵,可这声音并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起来,李洋也用尽力气按住耳朵,只觉得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越来越大,忍不住,李洋大叫出声:“啊~~~!”

“李洋!”林逍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了进来,一眨眼,人已经径直冲了进来,李洋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我冲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了李洋正一个人站在女厕所中间死命地捂着耳朵,脸色在昏暗中显得特别苍白,眼睛充血,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而他的周围,却什么也没有……

第十四章 受伤

“李洋,李洋!”我使劲地摇晃着李洋的身体,好不容易,他原本溃散的眼神才重新聚焦起来。

“林……林逍?”李洋愣愣地看着我,又转头看了看墙壁,道:“刚才墙里有尸体!”

“尸体?”我也看了一眼墙壁,虽然已经泛黄,但是对于尸体来说是绝对没有的。

“你相信我!”李洋看出了我疑惑的目光。

“你等一下!”我说着走到了墙壁前,伸手摸了一下,除了比较冰凉以外倒也没有其它特别的地方。

“我看我们最后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知怎么搞的,虽然没有什么鬼怪出现在我面前,但是我却打从心底里讨厌,甚至畏惧这个地方,总感觉在那些黑色的阴影里隐藏着什么东西。

“可是……”李洋显然还惦记着刚才的东西。

“我相信你!”我打断了李洋,道:“可就是因为相信你说的话我们才更要尽快离开,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必须先保护自己。”

“这……”李洋停顿了一下,最后才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快走!”

和李洋走出女厕所,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向楼下奔去,走廊里的灯本就昏暗,在我们就快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熄灭了,黑暗立刻淹没了我们。我的心一紧,立刻对旁边的李洋说道:“小心,跟在我身后。”

“知道。”李洋在我旁边回答,虽然看不见他的人,但是黑暗中却能听见他微微有点急促的呼吸声。

楼梯还是很滑,我们小心翼翼地凭着直觉一步一步的往下走,不知怎的,我的手心渐渐出汗,一股寒气从头颈处直直地灌了进身体里,然后这凉意就直冲脑门。

虽然黑暗中我们走得很慢,但是也已经走了不下三四十格阶梯了,却感觉好像这楼梯怎么也走不底似的。我和李洋开始感觉出不对劲。

“林逍,怎么走不到底的?”李洋在我身边问。

“不知道,我上来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么多阶梯的啊!”我停住了脚步,四下太过黑暗了,以至我即使怎么努力都看不清楚任何东西,有点着急的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

“怎么办?”李洋也停在我身后,感觉他的口气非常的焦虑不安。

不要慌张!我努力告戒自己,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朵里突然传来了极为微弱的一声呼唤:“林逍~~~!”

是女人幽幽的呼唤声,所以绝对不是李洋在叫我!我感觉背脊都僵直了,站在那里,我没有出声。

“林~~~逍~~~!”女人的呼唤声幽幽的,拉长了声音,让我有回应她的冲动,可潜意识里,我又在克制这种欲望,手已经捏成了一个拳头,手臂微微发抖。

“林逍,好像有人在叫我!”李洋突然在我身后道,他的声音有种古怪的平直感。

我立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道:“千万不要回答她!”

闭起眼睛,我开始努力感受周围的一切,凡是生物必有灵魂,而灵魂是一种变相的波场,只要用心体会,就能感受到。就像现在,好几种波动极为混乱的波场就同时出现在我身旁,除了李洋,我感觉应该还有两个,而且明显带着一股怨气,波动竟然也能传达出恨意和绝望。这两股波动正如潮水般向我涌来,我感觉到呼吸渐渐困难,空气好像被这两股波挤压了出去,手中李洋的手臂正在剧烈的抖动。

“闭上眼睛。”我嘱咐李洋,虽然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听见我的声音,感觉中那两股波正在我声旁迅速的转着圈,气流在我和李洋周围慢慢形成。那气流刮到身体上竟然如拿把细小但又特别锋利的刀片割过皮肤那样的疼痛。

咬紧牙关,我努力忽律身体上的疼痛,努力的感受着那两股波之间的空隙,只是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右边那唯一的一丝空隙。

就是现在!没有时间考虑后果,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和李洋的极限,猛得一拉李洋,我的身体就往右边冲了过去!

当我右半边的身体撞过去的时候,我只觉得仿佛是硬生生得撞到了一块坚硬的钢板上面一样,巨大的撞击力让我眼前直冒金星,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骨头卡嚓卡嚓的声音听在耳朵里让我全身发颤,胸口如受重击般发闷。但是……我想我们逃出来了!因为我看到了阿宝向我奔来的身影。

“林逍,李洋!”阿宝几乎是带着哭腔跑到了我面前。

“李洋?”我哑着嗓子转头看向他,只见他脸色苍白,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过还好,命是捡回来了。

“没……没事!”李洋冲我艰难的摆了摆手。

我再抬头看了看四周,却原来刚才的一撞居然已经使我们撞出了那幢该死的实验楼,两人正以极不雅观的姿势摔倒在实验楼底楼的大门前。

“我扶你们!”阿宝伸出手想把我们扶起来,没想到刚碰到我的右手臂我就像是杀猪一样的哀叫起来。

“啊~~!痛!”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刚才逃出升天的兴奋让我无暇顾及疼痛,可现在我才发觉我的右半边身体,尤其是右手臂竟然已经酸痛地像是肌肉拉伤一样,只轻轻的一碰就让我整个脸部都抽筋了。

“你怎么了?”李洋担心的看着我,可又不敢再碰我的右手臂。

“不会断了吧?”阿宝看了看我的手,然后问李洋:“你有哪里受伤吗?”

“我倒没事,只是刚才呼吸困难而已。”李洋站起身子来到我左边,试着把我扶起来,道:“我来扶你。”

“要去医院吗?”阿宝在一旁担心的问我。

“不用了,”我摇了摇头,道:“只是很酸痛而已,休息一下我想应该就没事了。”其实倒不是我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只是去医院怎么解释如何受的伤就万分麻烦,而且如果让倪明知道阿宝和我见面的话说不定又会加我一条意图威胁证人的罪名。

“你确定?”李洋扶起了我,问。

“恩!”我艰难得站直了身体,虽然右半边身体仍然酸痛的很,但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就这样一瘸一瘸地任由李洋架着我,我们三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那幢实验楼。刚回到招待所,阿宝就忍不住问:“你们刚才碰到什么了?”

“我还想问你哪?怎么进了厕所以后就没人了?”李洋不解的问。

“我碰到鬼了嘛!”阿宝委屈的努了努嘴,然后把自己在女厕所看到的那个女鬼和后来莫名其妙的又到了老教学楼碰上我的事情告诉了李洋。

“怎么会这样?”李洋迷惑的摸了摸头,我因为酸痛斜靠在床上动弹不得。

“不过后来我见你一直没有出来就闯进厕所去找你,没想到也看到很奇怪的东西。”李洋也向我和阿宝说了刚才在女厕所里见到的东西。

“不会吧,还有两个女鬼?”阿宝惊恐的张大了嘴巴。

“对了,刚才我在楼梯上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然后就觉得呼吸困难,这是怎么回事?”李洋问我。

“我也不清楚。”我艰难的动了动身体,道:“我感觉到周围好像是一堵气流形成的墙,可最后还是让我察觉到一丝缝隙,就带着你冲出来了,不过这气墙还真他妈厉害!”我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右半边身体如瘫痪了一样。

“我看你像是运动过度后肌肉拉伤的样子,对了李洋,你们这里有跌打药酒吗?给他擦一点应该就会好了!”阿宝对李洋道。

“跌打药酒啊?我有!”李洋立刻转身去他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就拿过来一瓶红色的药酒,问阿宝:“你确定擦这个就会好?”

“这个……”阿宝有点不确定的摸了摸下巴,然后一脸死马当活马医的表情道:“就擦这个试试看好了!”

什么?试试看?你以为我是小白鼠?我刚想出言反驳,李洋已经一把撩起了我的袖子,把药酒洒了上去。

“啊~~你轻点行不行?”我咬牙切齿地看着李洋,这家伙下手完全不知轻重。

“我已经够轻了,你就忍忍吧!”李洋一副你就认命的表情,手上的药酒已经大半都倒在了我的右手臂上了。

“对了林逍,你怎么会在那幢老教学楼里?”阿宝问。

“这说来话长,明天……明天再说吧!”也许是身体的酸痛消耗了我太多的精力,我现在只感觉到非常的疲惫,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几乎都被抽干了,更要命的是药酒里力量似乎发挥了,我的右手臂现在不但是酸痛,还火辣辣的,好似涂过一层辣椒油一样。

“别……别涂了!”我几乎是呻吟着,道:“辣死我了!”

“辣就有效果了!”李洋似乎很满意药油的疗效,居然把我的衬衫都扒了下来,把剩下的一点药酒统统倒在了的右肩膀上。

“痛死了!”我痛的大叫。

“你怎么这么经不住疼?”说着,李洋还往我肩膀上拍了一下,痛的我立刻全身一阵抖动。

当李洋把最后一滴药酒都倒在我身上以后,我已经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右边的身体如火烧火燎一样的辣痛,弄的我的脑袋也开始迷迷糊糊神智不清起来,以至于李洋和阿宝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全身不住的冒着冷汗……

※※※

右半边身体酸痛的连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而且皮肤上还感觉到异常的火辣疼痛,如被沸水浇过一样,整个人就好像被置于在了火中,每一根神经都抽紧了。而左半边身体是疲倦的没有一点力气,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我用来忍耐右边的疼痛。

迷迷糊糊中,我想睁开眼睛,眼皮却如千斤般重,依稀只听到了阿宝焦急的声音:“怎么办?要送他去医院吗?”

“去医院是治不好的。”这声音……好像是方蕾的,方蕾,你来了吗?我心里一阵着急,却又动弹不得。

“那怎么办?都怪我不好,出的馊主意,什么药酒嘛!”阿宝好像已经在哭了。

“这也不能怪你!”李洋担忧的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睡着的林逍,只是他现在的样子很古怪,右手臂以及肩膀的皮肤都已经变成一种快要滴出血来的鲜红色,皮肤也变得非常晶莹透明,连里面的血管都可以看出来。

“你们昨天晚上碰到的应该是鬼打墙,可惜你们都不会法术所以只好硬撞了出来。理论上其实没有法术的人是根本撞不出来的。”方蕾坐到了林逍的身边,焦急的摸了摸林逍的右手,却换来了林逍一声微弱的呻吟,脸上也露出了极为疼痛的表情。

“那他怎么带我出来的?”李洋问。

“这要他醒来以后问他了。”方蕾从拔下了头上的莲花宝簪,然后冲李洋道:“去拿一个脸盆过来。”

李洋点了点头,马上把身后的一个脸盆递给了方蕾,问:“你想怎么样?”

“他的身体显然是在撞开鬼打墙的时候经络受到了鬼气的破坏导致堵塞,不过你们昨晚误打误撞地用通血活络的药酒帮他擦了一下,所以伤情没有马上表现出来,直到今天早上才出现。所以我现在要帮他放血,把已经受鬼气影响的坏血全都放掉。”方蕾回答。

“放血?那要放多少啊?放很多可会出人命的。”阿宝担忧的道。

“放心,我自由分寸!”方蕾说完,立刻出手在林逍的右边身体上疾速地点了几个大穴,然后又抓起林逍的右手把他五指张开,用莲花宝簪在五个手指的指尖处狠狠地扎了下去。立刻,一股浓烈腥味的鲜血几乎是从手指尖处飚了出来,正好射进了前面的脸盆里。

痛!我只感觉到一阵揪心的疼痛在指尖上蔓延开来,可是一丝力气又仿佛重新回到了我身体里,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终于让我看到了久违的,方蕾那美丽又充满着担忧神色的脸……

第十五章 跟随

要不是被方蕾紧紧地抓住我的右手,恐怕我非痛的抓狂不可,而我想我此时的面部表情一定非常扭曲。

“很痛是不是?忍一下!”方蕾一边抓紧我的手一边还细心的为我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我强忍住如剥皮抽筋一样的疼痛,全身汗出如浆,不一会就觉得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湿透了。左手使劲的抓住被子,我咬着牙用尽力气忍住喉咙里的大叫。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乎有一个世纪这么长,右半边身体的疼痛渐渐减弱,右手臂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疼痛,只是还时不时有阵阵好像麻痹以后的针刺感觉,但这相对于刚才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好了!”方蕾的脸上露出了如付重势的轻松笑容,把莲花宝簪收好以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药粉,细心的把粉涂在了我右手手指上,只感觉那包药粉冰冰凉凉的,一丝丝的清凉从指尖的伤口慢慢地渗透到皮肤里,整个右手臂竟然渐渐感觉到了一种松弛的放松感。

“这是什么?”我哑着嗓子问。

“是我们峨嵋独门的疗伤药。放心,你的右手臂现在算是保住了。”方蕾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道。

“是吗?”我挪了挪身体,刚想动一下右手臂,却被方蕾一把按住了,道:“你的右手臂三天之内不可以动的。”

“什么?不能动?”我有点诧异,不是说好了吗?

“你啊!”方蕾像是责怪又像是担心的看了我一眼,道:“你知不知道那个鬼打墙就算有法术的人也不敢硬闯的,你竟然就这么撞出来了,没有当场全身骨折已经算是奇迹了。你的右手臂虽然没事了,但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那是鬼打墙啊?我还头一次遇到!”我笑了笑,道。

“最好是不要有下次了!”李洋拍了拍胸口,道:“我可不想你来个全身骨折。”

“是啊是啊,那幢实验楼真恐怖!”阿宝也跟着道。

“方蕾,你认为那幢实验楼和老教学楼是怎么回事?”我问。

“恐怕是幽冥空间作祟吧!”方蕾沉下了脸,道:“上次在××市的幽冥空间和这里其实在道理上是类似的。我今天早上一进这个学校就觉得气氛不对,照理来说学校的阳气应该很重,那是因为学生多为血气方刚的青年人,而且学校里的正气也应该很重。可这所学校却弥漫着一股阴气,看来这几个鬼魂的怨气非常厉害。还有这幢招待所,我感觉这里的湿气特别大,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一定有古怪。”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好像那幢实验楼里应该有两个女鬼,一个是阿宝碰到的没有了心脏的女人,一个就是我看到的,在墙壁里脑袋已经开花的女人。”李洋道。

“对了,阿宝你说你看见的女鬼是白衣蓝裙?”我问。

“是啊,怎么了?”阿宝问我。

“因为我在上楼梯去找李洋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可惜我当时跌倒在楼梯上,所以只看见一袭蓝裙。”我回答。

“对了,林逍,”李洋摸着下巴,对我道:“你还记得娟子跟我们说过关于老教学楼的那桩命案吗?那个女生是头先着地以后摔死的,你说,会不会就是我看到的在墙壁里的女人?”

“如果你觉得她就是那个女鬼的话,那么阿宝看到的无心女又是谁?娟子也说过二十年前只出过两桩命案。”我道。

“这倒也是。”李洋赞同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查清楚的就是那个无心女究竟是谁,二十年前的那两桩案子又会不会有联系?还有,虽然我刚刚到,但我总觉得最近的这几起案子不像是变态杀手这么简单。”方蕾道。

“都已经拿人烧菜了怎么不像变态杀手?”李洋有点不同意方蕾的观点。

“就算是变态杀手,可为什么命案的地点会和二十年前的一模一样?真的只是巧合吗?”方蕾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么那天晚上我看到的真是林逍吗?”阿宝问。

“也许是幻觉吧!”方蕾给了阿宝一个安慰的笑容。

“对了,林逍,你怎么会在那幢老教学里的?”阿宝转头好奇的问。

“哎~~!”我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啊!”努力坐直了一下身体,我开始讲述那天晚上自己的遭遇……

※※※

重新踏出茶室的时候,天色已晚,星星都被周围两旁的树木枝叶遮得只露出点点星光,抬头看,那绿色的树叶间一闪一闪的如钻石般璀璨,仿佛是镶嵌在一块巨大绿翡翠上的钻石。无奈的踢了一脚路上的小石子,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觉得这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和我无关,那眼前的男男女女都只是一些陌生的有生命体而已。

不知怎的,我突然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在我的背后注视着我,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刚想离开这里,却被人猛地在背后拍了一下。

“于波?”我回头,却见于波已经悄无生息地站在了我的身后,就在一回头的那一刹那,我似乎看见他的右手旁还多出了一只手。

“林逍。”于波沙哑的声音仿佛是喉咙被火灼烧过一样,他深陷下去的眼睛周围是一圈活像熊猫一样的黑眼圈,发白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两颊凹陷。再看他的双手,也瘦的可怕,只剩下了皮包骨头,比上次在黑森林看见他的时候更加憔悴疲倦。

“你怎么在这?”我疑惑的问。

“那你哪?”于波反问。

“我来这参加一个法医学术研讨会,就住我们母校里。今晚是随便出来走走的,对了你上次怎么一走了之了?害的我好找。”我埋怨着。

“我刚才看见白云了!”于波死死地盯住了我的眼睛,道:“她就站在你身边。”

白云?身边?我不知怎么回事的打了个激灵,然后勉强笑了笑,道:“不可能的。”

“真的,我真的看见了!”于波的眼睛里闪着近乎疯癫的痴狂,我感觉他已经完全不像原来的那个学长,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他。

可就在一阵风刮过的时候,我却看见了,于波身后又多出了一双手,向我慢慢的伸了过来。

“林逍……”于波的叫唤声仿佛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又像就在耳边低语。我浑身一颤,抬头,于波的脸正无限放大在我眼前。

“哦~~!”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表情怪异的于波,总觉得自己好像不再是个人,而是个代价而估的商品一样被注视着。

“你想见白云吗?”于波嘿嘿笑着。

“她已经死了。”我陈述着事实。

“死了就不想见了吗?还真是无情!”于波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道:“她那么爱你,甚至拒绝了我,可你,却不肯见她一面?”

“学长~~~!”我近乎呻吟的叹了口气,爱你的人已经不再了,记忆她的人却不一定就是你,也许是另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心里挥之不去。我当然知道于波对白云的感情,那是第一眼看到于波看白云的眼神就会明白的。

“她很爱你,她说过她想永远在你身边,永远……永远……”于波的眼睛或许是因为灯光的原因显得通红,我感到身体无法挪动,一股从于波身上传来的强大无比的思念正改变着他灵魂的磁场,而他,已经慢慢的靠近了我,把嘴凑到了我的耳边,轻轻的,如梦呓一般的述说着:“她会在你身边的……”

说完,于波的一个手指轻轻的滑过我的右手手掌心,一股恶心和厌恶的呕吐感立刻让我全身都萎缩了一下,我几乎是立即伸手捂住了嘴,身体也弯了下来,天旋地转。

“先生,你没事吧?”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抬头,看见一个waiter模样的人正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似乎把我和那些喝多的人划起了等号。

于波?于波人哪?我四下张望,于波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只留下已经一身虚汗的我。

刚才的感觉是什么?恶心和厌恶,还有……汗毛凛凛的恐惧?总觉得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摸了摸胸口,我觉得好冷,身上的汗水正慢慢被清冷的夜风吹干,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刚才于波的话产生了效用,总觉得身后尾随着一个人,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以前白云总喜欢轻轻的跟在我身后像个猫一样的走路,然后在我不经意的时候从背后大喊一声。所以那个时候我每次走路都会有随时被她吓的心理准备,总会觉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后。

而现在……

这种感觉又回来了,甚至更强烈。

我能感觉到她在自己身后虽轻但仍存在的脚步声,甚至是她想吓吓我而可以屏住的呼吸。我身上几乎每一个汗毛孔都呼吸到了她那标志性的香水味,幽雅而固执地围绕在我身边。

曾经不止一次的回头,我不知道我此刻的心理是希望看见她还是不希望看见她,这种复杂矛盾的心情一直围绕着我,直到我踏入校园的那一刻,如影随形的感觉却突然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我的幻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