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条蛆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从眼珠,不,应该说是一个血淋淋的眼洞里倾巢而出。我的喉咙里立刻涌上一阵酸苦的液体。右手在抽搐中不受大脑控制地击向印雪的脸。

哐当一声!好似玻璃被击碎时的声音,眼前的印雪立刻破裂成了无数块碎片,每一块的碎片上都有着印雪可恐的脸,就好像有无数个印雪同时盯住我一样,而那从右眼中射出的冷冷眼光,就像是万把尖刀一样刺进了我的身体每一个毛孔,钻入我的皮肤,游走于我的血液当中。

“啊~~~!”喉咙里终于可以发出的声音是我的惊叫声,回过神来的时候印雪早已随着碎片一起消失无踪,窗外依然是死亡般的黑暗。而我整个人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连身下的被单都摸上去湿湿的。

刚才的一幕,是梦还是幻觉?

轮到我了吗?印雪,难道已经等不及在阴间见我了吗?撑起身体,我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是凌晨三点多。

玻璃,为什么会是玻璃?我重新躺回了床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思索着。脑袋中的某一点正告诉我着什么,可是却又联系不在一起,仿佛是被抽离掉的思维,让我用手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前几次的幻觉中印雪总是一句话:“轮到你了。”可这次为什么还有玻璃破碎的画面?想到这里,我又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电脑前。虽然理智告诉我现在不是上网的好时候,就算要上也应该让李洋作陪,可是,人有时候总是不会按照理智行事的。

一切依然,新的邮件:恶魔的左眼,空白的寄信人,黑底白字的排版,可是却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当左眼不再疼痛时,你已经看到了恶魔的笑脸。

是的,我的左眼的确已经不再感到疼痛,那么所谓恶魔的笑脸,是不是就是那个诡异的面具哪?那么,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又是谁?恶魔吗?

搓了搓脸,我觉得头脑里又闪过了刚才玻璃碎片四下跌落的场景,那纷纷而下的碎片仿佛都是印雪晶莹的眼泪。印雪,印雪,你究竟想干什么?

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眺望远方,漆黑一片。呼出的热气在窗玻璃上形成了一团白色的雾气,身体因为寒冷而打了个激灵,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面大大的镜子,镜子的左下脚是块块的黑斑。

烂尾楼里的那面镜子!我的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感应,好像印雪就是要告诉我那块镜子一样,快步走到电话前,我拨通了李洋家的号码。

※※※

“大哥,为了你一个希奇古怪的噩梦我就非得半夜三更的爬起来做你的车夫吗?”李洋座在他的驾驶位子上恶狠狠的问我。

“不是希奇古怪,那肯定是印雪在托梦给我,那块镜子本来我就觉得奇怪了。”我拉了拉衣服的领口,凌晨的温度是异常寒冷的,我不禁开始后悔怎么就没多穿几件衣服出来哪?

“印雪,印雪!你嘴里老挂着她的名字,你不是已经有方蕾了吗?”李洋不满的道。

“两码事!”我头也不回的道。

“怎么两码事了啊?你说,你心里到底爱的是谁?”李洋好像开始为方蕾打抱不平了。

我叹了口气,异常好脾气的解释:“印雪已经死了啊,怎么比较啊!”

“那才糟糕哪!”李洋幽幽的道,我疑惑不解的看了看他,好久,他才不紧不慢,好像是自言自语的道:“你叫一个活人怎么和死人比?”

愣了一下,我从来没有想到李洋也会说出这么忧郁的话来,这话中淡淡的无奈和悲凉让我的心渐渐沉向了如窗外般一样的漆黑里。

一路无语,两人保持着少有的沉默一直到了那条路上,因为胡同太小所以车子开不进去。迅速的跳下车,也不管还在锁车的李洋,我一纵身,已经隐入了胡同的黑暗里。

呼呼,呼呼~~

我可以听见自己奔跑的喘气声,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烂尾楼下,钻过黄色的警戒线,我又再次跨入了这幢大楼里。

急冲冲的跑上二楼,一片黑暗中,只有那块镜子已经闪着一片灰蒙蒙的光晕。镜中,我的呈像是扭曲的,仿佛是水中波折的倒影,隐隐的浮动中。扭曲渐渐加剧,眼花缭乱,镜面仿佛成了可以波动的液体表面。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是从液体深处往上浮出东西一样的声音。

突的一声轻响中,镜子的表面突然浮现出了半个眼球,是的,只有半个,而另半个就好像是浮没在水下一样,整个眼球如水中的浮球一样漂浮在镜面上。

接着又是一个,又是一个,又是一个……

我的鸡皮疙瘩顿时起了满身,胃和右手同时开始抽搐。

片刻时间,整个镜面都浮动着一个个血红色瞳孔的眼珠,而每一个眼珠都像是有生命的一样,晃动中闪烁出各种纷杂的目光,有冷酷,有幽怨,有哀鸣,有杀气……

浑身发抖,力气正从身体被抽离,呕吐的感觉让我整个人都弓起了身子,左手捂住了嘴,喉咙里正泛上东西。

又是一阵异常剧烈的胃部抽筋,仿佛要把胆汁也吐出来一样,右手手指尖被针扎一样的疼痛,一挥手,右手已经打向了有无数个眼珠的镜面。

哐当一声,镜子应声而破裂。当李洋从我身后跑上来的时候,只见到了满地的玻璃碎片和我鲜血直流的右手。

“天,你在干什么?”李洋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手腕。

右手上的疼痛恰到好处的缓解了我心理上的焦虑,渐渐平复下来的心情让我重新找回了还算清醒的大脑。看着已经剥落下玻璃的墙面,其中一块格外血红的墙吸引了我的注意。

胡乱的接过李洋的手帕,我按住了右手的伤口,眼睛却一点也没有离开过那块奇怪的墙,好久,我才问李洋:“你觉得那像什么?”

李洋被我一问,也把眼光从我的伤口移向了墙壁,好半饷,突然大叫道:“像个人的轮廓!”

点了点头,我走到墙壁前,那是一块呈人型的深红色印记,虽然整个墙面都是红色的砖头垒成的,可是就在这里,在这块刚刚还是被镜子遮掉的后面,一个近乎黑红色人型印记正清晰地呈现在我们眼前。

伸手摸了摸那块墙,触手的感觉竟然是又冷又粘湿,把手指伸到了鼻子底下,一股恶臭不禁让我两条眉毛都拧到了一块,这是肉类腐烂留下的臭味,说的直接一点,也就是尸体腐烂的恶臭!

回头望了望李洋,他一脸厌恶的皱着眉,看来也是闻到气味了。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的我们心里都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墙壁后面到底隐藏了什么?

扳动了一下砖头,砖与砖之间的水泥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牢固,已经开始晃动,拿住其中一块已经有点凸出的砖头,我使劲的往外一抽,那块人型的墙面像是一排多米诺骨牌被抽离了一块一样,纷纷向我这里倒塌。

身形急忙向后退去,轰隆声中无数块深红色的砖头倒塌在了地板上,制造出了震耳的噪声。扬起的尘烟袅绕,徐徐升起,烟雾中一具差不多已经腐烂成白骨的尸体正站立在了我们眼前,脸部已经被什么钝器击得稀烂,只有一个眼珠还耷拉在了下颚骨处,晃晃悠悠地看着我们。升腾的烟雾让人的眼睛产生了错觉,仿佛这具尸骨正在朝我们走来。

倒抽一口冷气,我和李洋都再次退后了一步,定睛仔细一看,才原来根本是一个墙中有墙的设计,两面墙所砌成的一个窄小空间里,这具骨架正安静的倚靠在那里。

“这是谁?”李洋的声音很干哑。

我慢慢的回头盯着李洋,道:“我怎么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李洋又问。

傻傻的看了他半天,好久,我才吐出两个字:“报警!”

※※※

警车车顶上不断旋转的红色灯光一闪一闪的照亮了二楼整个空间,尸骨在晃动中的红光中更是诡异恐怖。

“你怎么知道镜子后面的墙里有尸体的啊?”身旁的白云把脸凑到了我跟前,小声的问。

呵呵!干笑一阵,我耸了耸肩,无语,难道要我把印雪的事情告诉她吗?

“你验还是我验?”白云见我不回答,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开始询问尸体检验的人选。

我叹了口气,白云怎么说也是来公干的,老叫人家干活实在不好意思,“我来吧!”

“你行吗?”在另一旁的小任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我看的出,大概现在在小任的眼里我和灵异妖怪没什么分别了吧!

“放心,我还没那么脆弱。”摆了摆手,我从小任手里抢过手套戴上,再次走到尸骨前,刚想挪动一下,啪的一声,从尸骨背后掉落下一张画纸来。

是什么?我皱了皱眉,弯腰把画纸拣起来摊开一看,这是一张油画,但是因为长期夹杂在腐烂的尸体和阴冷的墙壁里,画纸摸起来有种不舒服的潮湿手感,原本鲜丽的颜色也褪掉了好多。但是依稀可以看到在青翠的山上几乎是悬空一样的矗立着一座寺庙,寺庙颇为宏伟,灵台楼阁,古朴大方。在寺庙其中一扇打开的窗户里正倚靠着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的背影,长发在山风的吹拂下飘扬,遮掉了她的脸。可惜的是画上有很大一块的血渍,大概是这具尸体的吧!

“是什么?”众人已经围拢了上来,我把画递给了陈凯。

“好奇怪的建筑,根本是悬在那里的嘛!”李洋看着画,奇怪的努了努嘴。

“呓?这不是悬空寺吗?”白云突然道。

“悬空寺?”众人好奇的问。

“这个悬空寺可以说是中国古代建筑史上的一个奇迹,古人在悬崖峭壁上打桩筑庙,使得完工后的寺庙远看就仿佛是悬在空中一样的。这种寺庙在我来的那个省倒是有几座的哪!”白云为大家解释。

“真有这种建筑吗?看上去倒和七大奇迹中的巴比伦空中花园有的一拼。”我挑了挑眉,道。看来我们国家在古代就已经有这么高超的建筑水平了嘛!

“如果再仔细看的话……”白云把画拿了过来,仔细的端详着。

“怎么样?”李洋忙问。

“好像和我们省的其中一座悬空寺很像哪!是什么名字来着~~~?”白云歪着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半天终于兴奋地叫:“我想起来了,是胧遗寺!”

“容易寺?这个寺庙建起来很容易吗?”李洋显然是听错了。

“是朦胧的胧,遗失的遗啦!”白云无奈的冲他翻了个白眼。

胧遗寺?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油画,又转头看了看面目全非的尸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哪?这两样东西又和整起案子有什么关联哪?整个事件就像是清晨起的雾水一样弥漫在我的心头。

第十三章 意外的收获

愣愣的站在从烂尾楼的隔墙里找到的尸骨前,原本不算大的化验室突然显得空旷起来,也许是只有一个活人的缘故吧!苦笑了一下,我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林逍!”李洋毫无预兆的推门而入,急急的跑到我跟前,道:“查出来了,那个公房里的死者叫江涛。”

“做什么的是?”我头也没抬,问。

“是一家古玩店的老板哪!”李洋拉了张凳子坐到了我的面前。

“哦?”我立刻抬起头看了看李洋,那么这样说来,神秘案件的死者到现在为止就一共有三个人。第一个死者是文物倒卖和走私的无业人员,第二个死者是抽象派画家,也是美术学院的教授,第三个死者则是古玩店的老板。乍一看来,好像也只有第一个和第三个死者的职业存在着某种联系。可事实是三个人的死因都是一样的,喉咙被很整齐的割开,造成了大量的流血,左眼被剜去。另外一个共同点,就是死者三人都参观过一个抽象画展,当然,这也是在第一个死者的家里找到了一本抽象画册以后得出的结论。

“看来我们要整理一下线索了。”李洋看了看解剖台上的尸骨,道。

“整理?你有头绪了吗?”我问。

“虽然现在手头上的线索看上去很凌乱,可是只要仔细想一想,它们之间还是有一定的联系的!”李洋自信的道。

“那好,我洗耳恭听。”我翘起了二郎腿,准备听李大探长的分析。

“好,那我们就从画展说起好了!”李洋从容的道:“现在在那个烂尾楼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抽象画展,画家是安冉,但是他本人却并没有出面,只有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奇怪男人。接着就是在我们知道的范围之内一共有四个人去参观过画展:张裕强(文物倒卖和走私分子)、胡瑞(抽象派画家及美术学院教授)、江涛(古玩店老板)还有你。每个人都拿了一本抽象画册,至于其它三人有没有上那个画册上的网站我不能肯定,但是你是肯定上过的,而且还收到了所谓无名人士的邮件。”

“接着,”我接口继续分析,“就是三个人的相继死亡,死因一样,离奇之处在于左眼都被剜去,甚至有可能是死者自己剜去的。”

“不错,”李洋道:“然后就是最诡异的地方,这具尸骨的发现!”李洋朝身后的解剖台指了指。

“还有那副画!”我补充道。

“好了,现在这些就是我们直接得到的线索。还有就是调查以后的线索了。”李洋顿了顿道:“据我们这几天不分昼夜的调查,至少从那个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建筑承包商的嘴里可以知道,那个烂尾楼是三年前一个叫安冉的青年找到他以后要求建造的,当时安冉出的价格很优厚,承包商也就很快的答应下来,开始动工。但是有一点必须注意,这个烂尾楼的构图设计都是由安冉自己提供的,还特意在合同里规定不得有任何的更改。整个工程建设的很快,几乎几个月的时间就要完工了,可主人安冉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停止工程,并且执意在二楼的一面墙上安了一块镜子。”

“等一下!”我打断了李洋的话,问:“那么那个隔墙哪?是事先就设计好的吗?”

“那倒不是,刚才我在询问那个承包商以后他很明确的告诉我们原先的设计图上并没有这个隔墙的设计。”李洋回答。

“那么这个隔墙怎么来的?”我问。

“恐怕是安冉自己加上去的。”李洋道:“承包商说,就在一天晚上他去询问关于停工的理由时,曾经亲眼看见安冉满身的水泥,好像做个什么水泥活一样的,而且还注意到那面墙有新砌的痕迹。可惜当时他太在意停工的理由了,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我们今天问起,他才忽然想起来的。”

“哦!”我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那么停工的理由哪?”

“不知道!”李洋耸了耸肩,道。

“不知道?你不是说那个承包商有去问过安冉吗?”我惊讶的道。

“可问题是那个承包商说他根本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安冉就是毫无理由的拒绝了继续施工的要求,停止了后继资金的提供。”

“那么说来,难道是安冉把这具尸骨埋进了隔墙里吗?”我问。

“可以先这么假设,但是你觉得不对劲吗?”李洋问。

不对劲?我用心揣摩了一下李洋话里的意思,立刻明白过来,的确,如果我是凶手,并且把尸体藏进隔墙里的话,我宁可继续整个工程,这样一来,原先藏尸的地点就会被完工后的房间给彻底隐藏起来。可安冉却选择了停工,反而安了一面镜子上去,这不是太古怪了吗?正常人都会觉得这面镜子安装的地方有失妥当了。

“那么,看来除非有他立刻要离开这个城市的打算没有办法继续监工,也就迫不得已的选择了停工?”我询问李洋的意见。

“有可能!也许是他怕自己不在场这个隔墙藏尸的秘密就会不小心暴露,于是就安了一面镜子在墙上遮一下。而且工程停止以后就会变成一座烂尾楼,通常这样的地方是不太会有人光顾的。也就让他的秘密可以隐藏了这么久。”李洋道。

“那么这么说来,整起案件的关键就是安冉了!”我站了起来,道:“可从阿宝的电脑上查到,安冉是在五年前失踪的。那么在他来这里要求建楼的前两年,他在哪里哪?还有,这建楼的钱不是小数目,一个小小的画家,哪里来这么多钱?”

“可是如果把他认为是盗墓世家的人哪?这钱不就可以来得很容易吗?”李洋也站了起来,道。

“你相信田娘的话?”我问。

“不是相信,是不妨假设。而且这么想的话,那么为什么死者中的两名都和文物有关就可以解释了。盗墓—文物走私—古玩店,这三者是可以窜到一起的啊!”李洋不满我对田娘的偏见。

“好,就算你说的这些有道理,那么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怎么解释?”我问。

“这个很简单,他就是那个让你去看画展的男人啊!”李洋下了决断。

是吗?我有点不安的皱了皱眉,虽然从衣服和走路姿势上是很相近,可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对了,还有那副油画!”李洋突然打断了我的沉思,道:“很有可能是安冉画的,你不是说安冉的特长就是人物和山水的油画吗?”

“不错,可是为什么会和尸体在一起哪?”我发觉我的问题是越来越多了。

“说不定是安冉在埋这个尸骨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画,就顺手把它也埋入隔墙里了哪。”李洋推理道。

“好吧!你说的全对,那么李大探长,你能不能帮告诉我这些和命案到底有什么联系吗?”我没好气的问。

“我想,当然这些都是我瞎猜的!”李洋摸了摸下巴,道:“如果这三个人都是盗墓集团的一员而安冉又是头哪?那么说不定是集团内部分赃不均引起的连环命案哪?”

“很好的设想!”我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给李洋泼了盆冷水:“那为什么这三个人要自己剜下自己的左眼。还有,你别忘了我也参加过画展,难道说我也是盗墓集团的吗?另外,这具尸骨又是谁,你不要告诉我说也是盗墓集团的一份子哦!”

“哎呀!”李洋瞪了我一眼,道:“我只是猜猜的啊,你不要这么当真好不好?”

不要当真?天哪,搞了这么久的脑子难道只是玩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刚想好好教导一下李洋,白云就敲门而入了。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不去吃中饭吗?”白云笑着走了过来,问我们。

“好,就来!”我一听到有饭可吃也就决定暂时放过李洋,朝白云走去。

“啊!我也要去!”李洋一阵大吼,有美女的地方当然不会少了他的。

三个人难得气氛愉快的用完餐,我们又折回了化验室,走在路上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实在是因为最近突发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反而把一个最简单又有用的工具忘了哪!想到这里,我立刻把李洋和白云拉到了办公室。

“犯罪拼图?我们倒真是把这个给忘了哪!”李洋从档案箱里拿出了一叠透明的塑料纸,纸上全是各种各样的,分开绘制的五官。

“不错,我们现在不如就来做个拼图,希望能还原那个让我去看画展的男人的脸。说不定在警察局的档案里可以查到也不一定哪!”说到这里,我的信心立刻爆涨,就算警察局查不到,阿宝那里总是可以查到的,当然了,前提是阿宝已经把她的宝贝电脑给修好了。

“OK!”李洋兴奋的比了个手势,于是由我描述那个男人的五官特征,李洋和白云则开始一起做起了犯罪拼图。

费了好大一阵功夫,终于在我们三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拼图完成了,虽然由几张五官图拼凑成的脸部描绘并不是非常传神,但是单单从样貌上来说也八九不离十了。

就在我们三人准备去买几瓶可乐以示庆贺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我要见法医,我要验尸!”像杀猪般的男声由远至近的传了过来,这当中竟然还夹杂了陈凯的劝慰声和一些旁人的劝阻声。

人群的声音越来越近,转眼间办公室的大门已经被人粗鲁的推开,顶着一头黏糊糊湿嗒塔头发的年轻人闯了进来,而陈凯正一脸快要爆炸的样子。

原来竟是朱伟,前副市长朱振华的儿子!

“唉,你!”朱伟指着我叫嚷,“叫什么来着,你给我验尸!我要知道我爸的真正死因!”

“我不叫唉,我叫林逍!”我按了按太阳穴,高干子弟的嚣张还真是有够愚蠢。

“反正你要验尸!”朱伟蛮横的道!

“可是你母亲不允许啊!”陈凯看我一脸为难的样子,拍了拍朱伟道。

“她不是我母亲!”朱伟厌恶的啐了一口,道:“她和她的奸夫……啊~~~!”

朱伟突然指着还拿在李洋手里的那张犯罪拼图大叫出声,搞的我们一惊一诈的!

“你们怎么会有奸夫的画像?”朱伟的话让我们都惊呆了,这个男人竟然会是前市长夫人的奸夫?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只是一个犯罪嫌疑人的画像而已,至于你的要求让我们私下谈谈好吗?”陈凯尽量忍心中的不悦,一把拉住朱伟,也没有让他开口的机会,使劲一拽,已经把他拖离了办公室,只有朱伟仍然唠叨不止的声音和陈凯的好言相劝回响在我们耳边。

“你看他像在说谎吗?”李洋看了看手中的拼图,然后把头转向了我们,问。

“他有欺骗我们的理由吗?”白云反问他。

不错,看他刚才惊讶的样子真的不像是在撒谎,那么在他口中曾经找过洗贞的奸夫也就是这个神秘的男人喽?那么这么说来,洗贞不就是一个特大的线索了吗?难道说在她背后也隐藏了什么秘密不成?她和这个神秘男子的关系真的是如朱伟所言那般的奸夫淫妇吗?看来朱伟的这一闹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意外的收获哪!

李洋冲向大门的身影把我从思绪中打断,我立刻眼明手快的拉住他问:“唉,你去哪里?”

“还用问,当然是去找洗贞问个清楚喽!”李洋想也没想的回答。

“可是你认为一个女人会这么轻易的把自己的奸夫招出来吗?”白云以一个女性的立场问道。

“我不管,总比坐在这里空想要好。”李洋冲我招了招手,道:“你一起去吗?”

“我要验尸的啊!”我为难的看了看身旁的白云,善解人意的美女立刻会意的朝我笑了笑,说:“你去吧,我来帮你验尸好了!”

“那太感谢了!”我立刻高兴的拥抱了一下白云,怀里瘦弱的身躯立刻颤抖了一下,不过我也并没有太在意,急急的走向李洋,道:“Let's go!”

第十四章 前往

眼前的这一幢独立式小洋房坐落在一个高级住宅区内,简洁的外观设计和西洋式的庭院显示了高档又优雅的格调。而现在,我和李洋正站在门口,按下了门铃。

等了一会,一个保姆模样的中年妇女从小洋房里一路小跑了过来,问:“请问找谁啊?”

“哦,我们找洗贞,洗夫人!”我客气的道。

“太太不在!”保姆瞟了我们一眼,语气有点僵硬的回答。

“那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我又问。

“不知道!”保姆不冷不热的道。

不在?那去哪里了哪?我想了想,刚想继续问,李洋就突然把我推到了一边,道:“我是警察,现在有三件命案和洗贞有关联,请你开门让我们进去等她好了!”

“啊!警察!”保姆吃惊的看了看李洋出示的警证,再三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帮我们先开了门,可是却又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你知道什么吗?”李洋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状,问。

“是这样的!”保姆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道:“其实太太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我忙问,洗贞不会是畏罪潜逃吧!

“我也不太清楚啊!”保姆连忙摆了摆手道:“大概是去××省了吧!”

“××省?”我疑惑的皱了皱眉,那不是白云来的地方吗?

“你怎么知道的?”李洋问。

“我……我也是无意中听到太太打电话订火车票才知道的啊!”保姆委屈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