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干什么,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八重子颤颤巍巍地点着头,小声地同意着。
昭夫来到玄关处,打开门后看见站在外面的那两名警察正是加贺与松宫。
“非常抱歉,打扰您那么多次。”松宫看起来很不好意思地说着。
“这次究竟又是什么事?”
“我们调查了被害少女的行踪,有人说见到她来过这一带。”
听松宫这么一说,昭夫感到自己的体温上升了,然而脊背处却传来一阵寒意。
“然后呢?”他接着问。
“我们想向您的家人确认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松宫取出了照片,上面印的正是那名少女。
“这问题我记得早上已经回答过你旁边的这位警官了。”昭夫看了眼加贺的方向。
“当时只得到了您的回答吧?”加贺道,“我们也想向您的家人确认一下。”
“我已经向我妻子确认过了。”
“嗯,不过,您不是还有一个在读初中的儿子吗?”
突然听对方提到直巳,使昭夫心中一紧,他终于明白警察对每家每户的家庭成员构成都了如指掌。
“我想我儿子对此应该是一无所知的。”
“可能是这样,但我们要确保万无一失。”
“拜托了。”松宫也在旁边一同请求着。
“那能不能把照片借我一下?我去问问他。”
“关于这点,”松宫一边递照片一边说,“请尽可能详细地告诉我们您的家人昨天都是什么时候在家的。”
“请问是为了什么?”
“因为被害少女有可能曾在草地上步行,白天我们过来采集草坪样本也是为了确定那是哪里的草。”
“你是说那是我家的草坪?”
“不,这我们还不得而知,只不过女孩昨天如果擅自进了您家的院子,那当时您家应该没人,所以我们想确认一下是否存在那样一个时间段。”
“不好意思,我们不仅要向前原先生了解,还要向周围人家都进行了解。”加贺讨好般地笑着。
昭夫很怀疑对方话中的真实性,难道他们不是只为调查自己家而来的吗?可若是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反而会招来对方的疑心。他接过照片,转身进了屋。
“什么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八重子听完昭夫的传话,脸色变得铁青。
“这不就是不在现场证明的调查吗?”
“我也想到过这种可能性,但这和不在家的时间段也没关系吧。”
“警察看上去像是在怀疑我们吗?”
“有点像,但也可能是我多心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如何回答?”
“我正在考虑。”
“你可别让他们怀疑直巳啊,要不我们就说他放学后一直待在家里怎么样?”
昭夫想了想,望着八重子摇了摇头。
“这可能要坏事。”
“为什么?”
“要考虑之后的问题,我们可能要执行计划,对不?”
“那又怎么样?”
“从现在起就得开始布局了。”
昭夫拿着照片返回了玄关,刚才的两名警察还在门外保持原来的姿势站着。
“怎么样?”加贺问道。
“我儿子也说对这个女孩没印象。”
“是吗,那能不能告诉我们您家人昨天各自回到家里的时间?”
“我是七点半左右到家的。”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您的公司在什么地方?”
昭夫告诉对方自己的公司在茅场町,下班时间是五点半,而他昨天一直在公司待到了六点半。
“当时就您一个人吗?”
“工作是我独自进行的,不过还有其他一些员工也留下来了。”
“他们和您是在同一个部门吗?”
“有我科里的同事,也有一些其他部门的人,因为我们共用一个楼层。”
“是这样啊,不好意思,能不能把他们的姓名和部门都告诉我们?”加贺仍然是摆出一副恳求对方的姿态。
“我并没有撒谎。”
“不不,”加贺连忙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警方办案的手续。我们先要向本人了解情况,再从其他方面予以证实,然后我们的工作才算完成。哎呀,您大可把这当作是不近人情的公事公办。”
昭夫叹了口气。
“你们可以去证实,当时我们旁边另一个部门的山本也在场,还有我们课的两三个人。”昭夫向警方提供了他们的姓名和部门。
此时他确信警方正在调查前原家家庭成员的不在现场证明,可能草坪真的成为了关键线索。
昭夫的不在现场证明应该能得到证实,然而这对前原家并无任何助益,只能令嫌疑人的范围更加缩小而已。
他们的调查今后会变得更为犀利,临时编造的谎言根本不可能蒙混过关。如果他们动真格地进行讯问,直巳一定会轻易坦白自己的罪行。
“那您太太呢?”加贺的问题还在继续。
“她出去打零工了,说是六点左右回来的,她打工的地方是——”
加贺记下昭夫的话后,以一种顺带一提的口吻问道:“您儿子呢?”
终于到这一刻了,昭夫收紧了腹部的肌肉。
“他离开学校后,在外面到处闲逛,到家时我想已经八点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