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翡翠的解释与大家的讨论中,最终确定了这一方案。具体的细节就是采用拍纪录片的手法来达到节目的效果,做成说教与娱乐相结合的新型节目。每期都为观众鉴定藏品的真假,这方面就要麻烦高自清请出他的鉴赏团了。
翡翠还提议拍一些有故事情节的短剧,介绍文物的历史,还有安排和观众互动的一些环节,也适时开展深入民间帮助群众鉴定和寻找珍贵文物的行动。
翡翠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古月看着这个年纪轻轻却如此大气的女孩,欣喜地笑了。高自清站了起来,和她握手,表示了他的认可:“合作愉快!原本子剔透向我推荐时,我真的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因他和电视台高层也熟络,这个人情倒是要给的,但我还担心这样一个节目,一个小女孩如何能胜任。但今天看来是我多虑了!”
“谢谢您!”翡翠真诚地回答,也为子剔透在背后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而感动,“不如这节目就叫‘古董迷情’吧!”
大家都沉默了,在脑海里反复琢磨着这个名字。
“翡翠,用‘迷情’好像电视剧的名字!”古月委婉地提出了异议。
“迷情。”高自清重复着这两个字,“文物古董的背后必然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和各种奇怪的神秘现象,用‘迷情’更能突出我们节目的特点,渲染了它的特色。像电视剧一样,一集集地展开不同古物的故事。就用这个名吧!”
大家都沉浸在了“迷情”二字里,确实这两个字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犹如古物带给大家的神秘感。
沉默的时间里,一首歌曲响起:“屏画江风难讼,荻花碧烟中,水为乡。如梦,蓬作舍,尤月落花烟重。如梦,消睡残,一曲酒盈杯满。心事消残,梦江残月影却,如梦,如梦,盼留一夕,侬家日月;莫消停,花残月葬。”
古曲如流水,令人动容。翡翠脸一红,手机忘了换静音了。她在袋子里找到了手机,看了一眼,正想挂掉,古月却说无妨,让她接了,不要错过什么重要的事。
“喂?”翡翠稍稍不耐烦。
“我去接你,带你去一个地方,很重要!”对方的语气不容商量。
翡翠也干脆:“没空!”“啪”的一声,手机合上,直接关机。
“我们继续吧!”翡翠向大家抱歉地一笑。
“翡翠,方才的歌叫什么?很好听。”古月也不急,只是聊起了闲事。
“这是我自己写着玩然后录唱的!”翡翠尴尬一笑,脸微微地红了。
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都赞叹着翡翠的多才多艺。翡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却露出了小女生的娇羞神态。古月看着她,欣喜非常。
“翡翠跟我走!”
一声大呼,人早已到了跟前。是子剔透!
翡翠一愣,她的表情与古月的表情都变幻莫测,只是翡翠的不悦溢满脸上。
是的,她不愿意接近子剔透,尽管她很感谢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但她不想再受伤害,更何况昨晚他打电话给她时,身旁还有另一个女人。这样的花花公子又怎会付出真心?对她也只不过是一时新鲜。
坐在车上,翡翠一脸的愤怒,但她只是安静地端坐着,并不发作。
那两百多万的铜镜,子剔透依然留着,因为他不愿就这样放开翡翠,即使简影愿意出一千万购买。钱,他多的是,他只要翡翠。
在制作室里翡翠拒绝他时,他摆出了这人情未还加救命的大恩的事实,翡翠无奈,只有随了他去。
“冷吗?”子剔透把手伸到空调那儿,看看暖气够不够,然后把空调开到最大。翡翠赌气不说话,子剔透笑笑,潇洒地耸了耸肩。
翡翠坐累了,身子左侧斜靠在窗边,头微微地抬着,那神态很妩媚。她看向开车的子剔透,他换了一个更为时尚的发型,鬈发自然地向后拢去,额发则向后微微卷起;从侧面看那高挺鼻子的优美弧线,像极了港剧里英俊的公子哥,高贵不羁。
他瞥了一眼翡翠,眼角淡淡的笑纹使得他的容貌更显俊朗:“怎么不问我带你去哪儿?”
翡翠轻轻地转过身子,看着窗外的路景,仍不作答。
黄昏时分最堵车,尤其是这样的大城市。
不一会儿,子剔透从后海那边绕过,到了鼓楼东大街上。车在堵塞的人群与车群中慢慢前行,远远地,翡翠看清了那家他俩初次见面的咖啡馆。原来,咖啡馆叫Blue memory。风中传来了《卡萨布兰卡》那带着忧郁深情的怀旧歌曲,仿佛空气里也飘着咖啡的清香。蓝调回忆,好美的名字!
“要不要进去喝杯咖啡?”
翡翠抿着嘴不说话,但那清香的咖啡味让她浮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子剔透见她不语,正想把车开走,这时翡翠轻启朱唇:“我想进去坐坐。”
子剔透看向她。放松了的她,眼睛那样深邃,幽幽地望着远方,让人捉摸不透。
车门开了,子剔透伸出手。这只是一种社交礼仪,翡翠也就顺从地挽着他,走进了Blue memory。《卡萨布兰卡》那泛黄却越加浓重的旧时旋律,仍在彼此之间回旋。
翡翠放松了疲惫身心,听着歌曲,喝了一口咖啡靠在皮沙发上合上了眼睛,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如同一个脆弱的孩子。
一件衣服盖在她身上,她也不动。子剔透拿过杂志,静静地看着。
翡翠偶尔还会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旧唱盘的旋律渐渐地模糊起来,暖暖的空气,屋子里安静舒适。
“嘘——”子剔透及时拦下了正要说话的服务生,把翡翠不久前点的黑咖啡轻轻放下,轻声说,“去拿些牛奶。”
“不用了,我喜欢喝苦咖啡。”翡翠睁开了眼睛,“不好意思,我太累了。”
子剔透笑了笑,下巴的轮廓和他高挺的鼻子,使他在氤氲的环境中像油画上的人。他为翡翠加了牛奶,也不管翡翠愿不愿意。
“你看起来睡眠不足,怎能再喝那么浓的咖啡,伤胃。”
翡翠微微地一愣,他真是一个既体贴又霸道的男人。
出了咖啡馆,车驶上了高架桥,翡翠仍是对着窗外的街道出神。
“饿了吧?”子剔透打开车内抽屉,取出了一个小盒,里面装着精致的栗子蛋糕,“还有一程路,饿了就吃些点心。”
看着盒子标签上的法文,就知道价格不菲。
打开了盒子,奶香味溢出,满车子的温馨。
“好香!”翡翠捧起来,用小巧的鼻子嗅着。那小女生的样子才是她固有的青春本色。
看见她喜欢,子剔透心中一暖,连自己也觉得开心。好久没这种感觉了,有多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翡翠面前,他不必伪装,他可以轻松地做他自己,不必去防备、去算计,哪怕与她安静地坐着也很舒服。
“翡翠,其实你是一个很脆弱单纯的女孩……”
“张嘴!”
“什么……呀!”子剔透被翡翠用蛋糕一把堵住了嘴。
看他的窘样,翡翠不禁笑了。
蛋糕很甜,入口就化了,但他脸上沾满了奶油,翡翠笑着让他别动,自己拿出纸巾为他擦去脸上的奶油。
他一个急刹车,车停住了,翡翠失去平衡向他摔去,被他一把抱住了,车上回荡着暧昧的旋律,是《人鬼情未了》中那首动听的萨克斯Unchained Melody。
翡翠注视着子剔透深邃的凤眼,暖暖的气息迎面而来。
“啪”的一声,翡翠把手上的蛋糕都拍到了他脸上,而她自己则咯咯地笑起来。
“你——”子剔透气坏了,开了门。他用矿泉水从头冲了下来,风吹过,十分冷。
我是不是玩得过分了?翡翠心想,但又不愿意道歉。
子剔透昂起头,任水顺着发根和脸滑落下来,将头发都拨到了脑后,在路灯的红光下显得年轻而英俊。
他站了一会儿,终于回到了车上,脸被风吹得微微泛红。
他一脸深沉,关上了门,凶凶地瞪了一眼翡翠,再也不说话,也不开车,只交叉着双手在胸前任凭车子停在路边。
“对不起!”翡翠想了许久,还是憋出了这句话,小声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碰上你,我真倒霉!”他开口了。
翡翠刚松了一口气,却看见他邪邪地笑着。那张脸,让翡翠觉得挺好看。毫无防备之下,让子剔透抓到了机会,他手拂过,翡翠的鼻子上也涂了一层奶油。
“你!”翡翠气得直瞪眼。
“哈哈!”子剔透大笑,看着她说,“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捉弄归捉弄,他还是温柔地为她拭去鼻子上的奶油。
“放心吧,这手绢是干净的。”
看着镜子里自己被揉得红红的鼻子,翡翠恨恨地瞪了子剔透一眼,而子剔透一边开车,一边还忍不住地笑。
第四章 卞和镯
车子停在了一栋别墅外,子剔透打了车灯,高大森严的铁门就开了,两条训练有素的纯种牧羊犬昂着头迎接他们的到来。
“这是你家?”翡翠有点忍不住地问。
“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