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会后,小梅开始不高兴了,因为她的问题总是得到“无”这个答案,于是就说不玩了。虽然大家还想玩,但看见小梅一脸不悦,也不好意思要求继续。

    大家都同意结束,小芬便对着硬币说:“银仙,银仙,谢谢您了,请您回去吧!”

    小芬的话刚出口,硬币就移动到“不”字上。她不由皱眉,其他人则隐隐感到不安。她又说了几次,硬币还是停留在“不”字上,她就说:“银仙,银仙,您不想回去吗?”

    硬币稍微移动,但还是停留在“不”字上,小芬又说:“您想回去,怎么不回呢?”

    这次硬币移动到“水”字上。

    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银仙到底想说什么。小梅突然害怕得颤抖,说:“送不回去就算了,我不玩了。”说着就想收回按在硬币上食指。

    小芬见状欲出言阻止,但已经晚了,因为小梅的食指已经离开了硬币。就在食指与硬币分离的一刻,桌子四角的蜡烛随即熄灭,房间外风雨声大作,雷鸣震天,闪电划破夜空。

    赵老师与小蕾因为害怕,都把手缩回来,黑暗中响起小芬的惊叫声:“不好了,银仙生气了!”

   闪电的光线把房间照亮片刻,让大家看见小芬的食指仍按在硬币上,而硬币正引领着她的食指在纸上疯狂乱转。

    小梅和小蕾因为害怕,尖叫着冲出房间。赵老师也想冲出去,但身为老师,她可不能掉下自己的学生不管。于是她惊恐地叫小芬赶紧把手指抽回。可是小芬却更惊恐地大叫抽不回来,像是被粘住了一样。

    赵老师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正想帮忙把小芬的手拉离桌面时,小芬却突然一扬手,硬币便飞出门外。小芬吓得大叫:“快把硬币找回来,不然我们都会没命的。”

    赵老师本来就已经六神无主了,给小芬这一说,更是吓得不知所措,一头扑出门,在倾盆大雨中摸黑寻找一枚小小的硬币。

    然而,赵老师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当她想起怎么不找人来帮忙的时候,却发现小芬也不见了。

    那一晚,所有老师学生以及度假村的管理人员都冒雨寻找小梅等三名女生,但最后只找到小芬和小蕾。次日早上,大家终于找了小梅,但她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小梅是在沙滩被发现的,经法医鉴定是溺水而死,种种迹象显示,她应该是在沙滩上被人把头按在水里淹死的。因为她生前似乎有挣扎的痕迹,衣服有几处被撕破,头发显然曾经被人粗暴地扯过。

    调查在诡异的气氛下进行,小芬和小蕾一口咬定小梅是被银仙害死。但当我问她们离开房间后,去了那里,她们却前言不对后语,一会说找硬币,一会说去找小梅,最后干脆说被银仙附身,什么也不记得了。很显然,她们在撒谎。

    在我连番审询下,小芬和小蕾终于交代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小梅与班上一名公认的帅哥交往,惹来她们两人妒忌,她们早已萌生谋害之心。案发当晚,正好下起暴雨,并且停电,这为她们创造了有利条件。为求脱罪,她们故意带小梅到赵老师的房间一起玩银仙,这样就能把杀人的罪名推到银仙身上。

    在惊讶于她们竟然因为妒忌而杀害同学的同时,我不得不佩服她们惊人的才智,因为她们不可能是早有预谋的,所有的计划都应该是从刚开始下雨或停电时才想出来的。度假村地处偏僻,所以几乎没有任何渠道能预知当地的天气,而她们计划必须暴雨及停电这两个首要条件。只要下起倾盆大雨,所有人都会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她们才有机会邀请小梅及赵老师玩银仙。而且在暴雨和停电的情况下,她们强行把小梅拉到沙滩时,才不容易被人发现。之后,她们在沙滩把小梅淹死,海水必定会把她们的衣服弄湿,而暴雨正好能把这一点掩盖。

    她们计划几乎能称得上完美,完全把调查的方向误导到虚构的银仙身上。如果我不是拥有辨别谎言的能力,恐怕她们就能成功脱罪。

    这宗案件完结之后,我与赵老师见过一次面,她说自己经常会梦见小梅。在梦中,全身湿透的小梅不断对她说:“带我回去……带我回去……”

档案八 蛇咒

  一间大型制衣厂的工人宿舍,落成不足一个月,便在某天半夜里发生火灾。火势异常猛烈,消防队赶到的时候,整栋宿舍每一个窗户都喷出火舌,四辆消防车同时射水扑救,直至天亮才把猛火扑灭。

    此次火灾出了十八条人命,全都是在宿舍里熟睡的制衣厂工人,上级对此非常重视,下令彻底调查。经初步调查后发现,火灾是由于制衣厂违规把布料、成衣等易燃物品存放在宿舍里而引起的,而且宿舍并未安装任何消防设备,所以才会发生这宗惨剧。

    简单的“违规”二字就把所有责任推给制衣厂的经营者,这是向来都是政府的惯用的技俩。然而,实际上真的就只是“违规”那么简单吗?这宗案子既然会交由我来调查,就已经说明了内里大有文章。

    发生火灾当晚,大部分工人都加班到深夜才下班,其实每天都是这样,工人对此也很无奈。因为不加班就没有加班费,只有那点小得可怜的基本工资,要是能拿到还好,但通常不用加班就代表生意不好,生意不好就代表将会发不出工资。所以,虽然天天加班会把人累坏,但工人都希望能加班。

    下班后,工人都回到宿舍洗澡睡觉,因为大家都很累,所以一躺下床就能睡着。半夜里突如其来的火灾,使工人从睡梦中惊醒,纷纷逃出宿舍。因为宿舍里共有工人三百多名,所以难免会出现混乱,但大数分人还是安全地撤离到宿舍外的空地。

    宿舍是新建的,虽然没有安装任何消防设备,但走火通道还是有的,所以就算突然发生火灾,工人也能安全地撤离宿舍。然而,在这次火灾中,竟然有多达十八人丧生,而且他们都是躺在上床活活被烧死的。难道火灾发生时,他们没有醒过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工人们慌忙逃走时,犹如战场般叫喊声没把他们吵醒,当烈火烧伤他们身体的时候,总该醒了吧!但是他们还是没有离开自己的床铺,甚至没有挣扎过,像尸体一样躺在床上,直至变成真正的尸体。

    我曾经怀疑这十八名死者,可能在火灾发生之前就已经死亡,甚至是有人在杀害他们之后,为掩饰罪行而纵火。但我很快就否定这个可能,因为死者分别住在十一间不同的房间里,要在短时间内杀死他们,而又不惊动其他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怕行凶者的人数不比死者少。除非,住在这十一间房间里的生还者都是凶手。

   在我搔穿脑袋也想不出什么端倪的时候,第十九名死者出现了。这名死者叫小郑,在发生火灾后的第二天,他就离奇地死亡了。之所以说是离奇死亡,是因为他死亡的时候,脸色发黑、双眼反白、全身抽畜、口吐白沫,明显是因中毒而死。可是,法医并没在他的遗体中检验出毒素,而且他与工友同吃同住,事发前也没有单独外出,那他怎么会中毒呢?

    小郑有一名同乡和他住在同一间房间,他给我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原来在火灾发生时,房间里所有人都往外跑,唯独小郑一人像死猪似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同乡见状当然不会掉下他不管,于是就把他背起送到安全的地方。

    同乡说小郑当时像是在做恶梦,不时胡言乱语,说“不要咬我”、“别过来”之类的话,脸部表情甚为惊慌,冷汗把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同乡打了小郑几个耳光也没把他弄醒,以为他是吸入了浓烟才这样,就让救护车把他送进医院。

    救护车把小郑到医院后,医生为他做详细的检查,并没发现他的身体有任何异样。然而,没过多久,他就出现中毒的表现,医生还没弄懂是什么回事,他就已经死了。

    在了解小郑的情况时,我发现原来还有一个工人与他的情况类似。这个工人叫小周,在火灾发生时,他同样是没醒过来,但他身室友把他救出来后,认为他是中邪了,就用掐人中、夹手指等方法强行把他弄醒。也许正因如此,他才能把命保下来。

    我向小周了解情况,问他火灾当晚是否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他说:“别的没有,就是做恶梦,那晚我梦见自己被一大群蛇围住,它们不停咬我,身上几乎每一寸地方都被蛇咬住,还有很多小蛇从我的嘴巴耳朵钻进去。虽然说是做梦,但当时的感觉太真实了,害我到现在还分不清当时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

    小郑和其他死者很可以跟小周的情况一样,在火灾发生时正做着使他们不能醒来的恶梦。可是,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同时做这种诡异的恶梦呢?

    我让天书认真比较死者的资料,看能不能发现他们的共通点。性别、年龄还有出生地等等,费了半天,除了他们都在制衣厂工作了一年以上,都住在工厂宿舍之外,再没发现别的共能点。住在宿舍里的三百多名工人中,有一半以上是入职超过一年的,为何就只有他们才会做诡异的恶梦呢?他们还有什么共能点呢?

    正当我感到一个头三个大的时候,接到了另一宗案子。一名姓卢挖土机司机在家中离奇死亡,被发现时已经死去多时。法医验尸后,推断其死亡时间与小郑非常接近,而且都是看似中毒身亡,但在尸体上却检验不出毒素。

  经调查后发现,卢司机曾参与制衣厂宿舍的建筑工程,负责地基的挖土工作。得知这条重要线索后,我立即与小周联系,问他是否曾经与卢司机接触过。他开始时说不认识什么挖土机司机,当我出示卢司机的照片后,他想了很久才恍然大悟地说:“我记起了,他就是为宿舍挖地基的那个大个子。”

    我问小周,他与卢司机、小郑以及被烧死的十八名工人之间,是否共同经历过某些事情。他想了很久才说:“大概大半前吧,那时候新宿舍刚开始动工,工地里就只有一辆挖土机在挖土。工地位于厂房与旧宿舍之间,所以我们经常都会经过工地。那天中午放饭时,我准备去旧宿舍的饭堂吃饭……哦,忘记说了,我们吃饭都是轮流去吃的,每次让二十人去吃饭。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天中午和我一起去饭堂的就是那些已经去世的工友。

    “我们经过工地时,挖土机正在挖土,挖着挖着竟然挖出一条很胖的大蛇。那条蛇前后有小腿粗,中间却比大腿还粗,我当时还以为它刚吞了一只狗崽呢!当时大家都看见那条大蛇,虽然那几个娘们还有点害怕,但当发现它爬得很慢,而且似乎咬不了人,大家就不怕了,都在不远的地方观看。有几个哥们找来了木棒,想上前把大蛇打死,但怎么说它也是大得吓人,所以过了很久也没有人敢上去前。挖土机上的司机一直都用挖臂挡住大蛇去路,不让它逃走,也许是想让我们玩玩,但见我们都不敢上前,他就控制挖臂压在它身上。

    “挖臂一压下大蛇的肚子,立刻就把它的肚子压破了,几十条小蛇从破裂的肚子里爬出来。原来大蛇不是吃了什么东西,而是怀孕了。可是,那些小蛇爬出来蠕动了一会就不动了,似乎都死了。蛇要是还活着,我们会有点害怕,但现在都死了,就不再怕了。所以,大家就上前用木棒对大蛇小蛇挑挑戳戳……”

    听过小周的叙述后,我脑海不由出现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所有死者都是因为受到那条大蛇诅咒而死的。虽然我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这个推测,但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到别的解释。天书也认同我的想法,她说:“蛇、狐、猫等动物都是非常有灵性的,尤其是蛇。在古代神话中,蛇是非常重要的角色,其地位仅次于龙。而现实中,一条生长了多年的大蛇,也具有一定的精神力,而且那条大蛇在怀孕期内被杀,它的怨恨很可能形成诅咒,诅咒当时在场的所有人。”

    本以为,大蛇的诅咒将随着卢司机、小郑等二十人的死亡而结束,可是当制衣厂的宿舍重新启用的第二天,小周就被发现猝死于自己的床上,死状与卢司机及小郑一样,犹如中毒身亡。

档案九 木鬼

  某国营医药公司在总公司原址兴建一座新楼,一至四层分别为医药商场、医药批发部、行政办公室及员工宿舍,五层以上则为专出售给公司职工的商品房。

    新楼落成本是好事,既可解决旧楼拥挤不堪,药品难以按规定分区存放等问题,又可给公司的职工解决住房问题,可谓一举两得。然而,新楼自落成以来就怪事不断,后来还出了人命,一名任职超过三十年的老门卫竟然无缘无故地跳楼了。

    虽然所谓的“国营”只是挂个牌子,实际上医药公司早已是自付盈亏,但怎么说也是公安系统的兄弟单位,双方的领导都交情深厚,兄弟单位出事了,总不能不管。

    上头把案子压下来,我们当然得优先处理,于是我就和鬼瞳去了解情况。我们到达医药公司时,正好有三名休班的员工在四楼宿舍的大厅里看电视,因为我觉得跟领导们“耍太极”,很浪费时间,所以就先询问他们近来发生过什么怪事。

    三名员工中,工龄最长的是一个三十来岁叫小本的男人,正值血气方刚之年的他对鬼神没太多忌讳,什么也敢说。因此,我把他视为主要询问对象。

    小本说:“我大专毕业后就进了公司,一直都在批发部里工作,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十年了。刚来的时候,批发部像个废品收购站似的,大大院子里面,就只有一间两层高的平房,一楼是药品仓库,二楼是办公室和宿舍。仓库里的药品东一堆西一堆,乱得不成样子,经常有些药品找来找去也没找着,到盘点的时候却翻出一大堆过期的药品。

    “因为仓库加上宿舍就只有两层,而且就只有办公室安装了空调,所以夏天时跟火炉没两样,晚上我们都得跑到院子里的大树下乘凉。人能跑出来乘凉,但药品不能,所以一些要求低温保存的药品,例如药膏、疫苗、白蛋白之类的经常会变坏,公司在这方面的损失可不少。虽然当时批发部的管理得不太好,但那时候医药市场还没有完全开放,所以公司的效益还是不错,每个月的奖金也挺多的。

    “后来,医药市场逐渐开放,很多外地的医药公司也来分一杯羹,我们公司的效益就明显下降了,原来那套领导班子也因此被换掉。新的领导班子很能干,把批发部管理得挺不错的,药品都能按规定分区存放,而且业务量比以前大幅提升。

    “公司的效益虽然有好转,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原来的仓库本来就不见得宽阔,虽然后来加建了夹层,但随着业务量的增加,还是不够用,经常要把部分药品暂时放到仓库外面。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好就方法就是兴建新楼,公司的院子挺大的,建成新楼,用一层当仓库就足够了。于是,领导就跟市公司的上级商量,贷款兴建新楼。

   “事情很快就得到处理,公司的领导租了一栋厂房当临时批发部和宿舍,原来的仓库连院子一起清拆,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就把新楼盖好了。

    “新楼盖好后,我们忙了好一阵子才把所有药品搬过来,还按规定分门别类地分区存放。虽然那阵子忙得头顶冒烟,但工作环境好了,宿舍的条件也有所改善,所以大家都没什么怨言。而且,五楼以上的商品房还以低于市价的价钱出售给公司的职工,很多人也盘算着买房子的事情,所以当时大家都是一张春风满面的表情。

    “可是,搬进新楼后没多久,怪事就发生了。刚开始的时候,住在宿舍里的人经常会做恶梦,而且不是一两个,有时候甚至全部人都在半夜里因做恶梦而惊醒。有一次大家都醒了,都没什么睡意,就到大厅里看电视或者打麻将。那次我和三个同事打了一会麻将,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但我身后没有窗户也没有风扇,可是总觉得有阵阴风在乱吹,害我那夜输掉半个月工资。

    “之后还发生过很多怪事,不过最怪的,还是根叔遇到的。根叔就是那个跳楼死掉的门卫,他在公司当了三十多年门卫,可说是没功劳也有苦劳。虽然公司一直都没有帮他转成正式的职工,但不管是之前的领导,还是现在的领导都很照顾他。他老婆早死,又没有儿女,领导在盖新楼的时候,特意让人把门卫室设计成套间,目的就是想让他在公司里安享晚年。

    “根叔平时工作很尽责,除了看守大门外,他还负责清洁厕所。因为他把厕所弄得很干净,所以我们经常开玩笑地说他把厕所的地板刮掉一层。前段时间,他突然问我们,是不是有人拉肚子,怎么他每次在女厕门外问有没有人,里面总是有声音传出来。

    “当时,我们特意让一个女同事和他到女厕看看是什么回事,他们在门外的时候,明明听见里面有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可是走进去却发现里面连人影也没一个。

    “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发生,害得根叔也不好意思打扰我们,在女厕门外叫几声,要是里面没有人明确的回答有人,他就会进去清洁。

    “在根叔跳楼之前三四天,他跟我说,女厕里可能有脏东西。他说有时候他打开水龙头,出来的不是水,而是鲜红的血,但一晃眼就变回水了。我当时想,根叔也快六十岁了,眼睛耳朵难免会有点小毛病,应该是看错了,所以没怎么在意。没想到才过了几天,他就跳楼了。

   “那天,有个女同事上厕所的时候,正好看见根叔从女厕出来,就和他打招呼。要是平时,他肯定会停下来拉几句家常,但当时他像没看见对方似乎,一声不吭直接走到电梯前,坐电梯上楼去。那位女同事当时虽然觉得很奇怪,但也没多想什么,谁知道过了没多久,根叔就跳楼了。

    “根叔在公司工作了这么多年,虽然收入不高,但总算生活稳定,应该没什么烦恼。而且他的脾气很好,一直都没和谁生过气,他死了大家都觉得很难过。他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跑去跳楼,如果不是鬼怪作祟,打死我也不信。”

    我还询问了医药公司的其他员工,得知除小本所说的事情外,还有例如一些耳环之类小物件,突然消失了,但几天之后又出现在明显的地方。又或者钱包里的钱,突然少了,不久之后又突然多了,诸如此类。

    我和鬼瞳来到员工们觉得最有可疑的女厕门前,果然听见里有人声传出,但声音很小,而且给人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因为我不方便入里,就让鬼瞳独自进去。她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说里面有只木鬼在哭泣。

    原来医药公司原本的院子里有一棵大槐树,因为生长了近百年,已化成精怪。盖新楼的时候,整个院子都被清拆了,这棵槐树当然不能幸免。人死后会变成鬼魂,成精的槐树被砍后,则会化成了木鬼。木鬼不甘被人类所害,所以就像厉鬼般在新楼中徘徊,等待机会害人。

    厕所,尤其是女厕,是阴气非常旺盛的地方,因此常会成为了鬼魂的乐土,所以木鬼选择了这里为藏身之所。根叔因为每天都进出女厕多次,难免会沾上木鬼的邪气,久而久之就受到木鬼的迷惑,稀里糊涂地坠楼丧命。

    得知是木鬼作祟后,医药公司请来了法师做法事,驱走木鬼。之后,就再没发生过怪事了。

档案十 吓死人

  “我最喜欢的就是把别人吓倒,看见别人脸上惊恐的表情,我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也许你们会觉得我这种嗜好很奇怪,但我就是喜欢吓人,如果不是发生了昨晚的事情,我还会继续以吓人为乐……”说这话的是我一位朋友,她叫小薰,是一个蛮有趣的白领丽人。

    也许因为平时的工作比较呆板,所以小薰很喜欢听些诡异的故事,正因如此,她经常都会缠着我,要我给她讲故事。没想到,今天她竟然反过来给我讲故事。她之所以要给我讲故事,除了因为我们是朋友之外,还因为这个故事涉及一宗命案——她的朋友离奇地死亡了。

    我给小薰递了一张纸巾,让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她很坚强,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放声嚎哭,只是默默地流下眼泪。鬼瞳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并坐在她身旁安慰她,让她稳定情绪,告诉我们事情的始末。

    小薰说:“每当从你们口中听到一些恐怖的故事后,我就会约几个要好的朋友到一间比较清静的小酒吧里,把故事告诉她们。我那几个朋友都很胆小,所以很容易就能把她们吓倒。

    “昨天是周末,我约了三个朋友到小酒吧,一边喝着加了汽水的红酒,一边给她们讲故事。接连讲了几个与洗手间有关的故事后,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我们都喝了很多红酒,虽然加了汽水,不至于会醉倒,但却让人很想上洗手间。

    “我知道她们都想去洗手间,但又不敢去,因为她们都被我讲的故事吓怕了。看见她们的样子,我心里很得意,就盘算着怎样把她们吓个半死。我想了一会就想到办法了,对她们说我想上洗手间,问她们要不要一起去。她们三个同时站起来,围过来把我夹在中间,还把我的手臂缠紧,像怕我会逃走似的。

    “我们四个就像被胶水粘住那样一起走进洗手间。这间酒吧虽然格调比较高雅,但地方很小,洗手间就更小了,只有两个位置。我让两个朋友先去方便,和另一位朋友小惠在门外等候。其实,我是故意让小惠和我一起的,因为她是我们当中最胆小的一个。

    “我和小惠有说有笑地聊着,我把话正说到一半的时候就突然停下来,装出一副看见可怕的东西,被吓得说不出话的样子,手指颤抖地往她背后指了指。

   “我想,以我当时的演技绝对能拿金像奖,因为小惠看见我的异常举动时,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像白纸一样。她似乎想问我怎么回事,嘴角轻轻抖动,但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小惠虽然胆小,但并不笨,我颤抖的手指让她知道,她背后有可怕的东西。她很想回头,但又不敢回头,没一会儿,竟然被我吓得双手捂脸,蹲下来哭泣。

    “小惠的举动,让我很有成功感,忍不住就笑起来。听见我的笑声,她迷茫地抬起头,看见她梨花带雨般的苍白脸孔,我不由笑得更放肆。她意识到自己受骗,立刻回头往后看,当然什么也没看见。

    “小惠站起来,恼羞成怒地打了我一下,然后就不理我,打手袋翻出纸巾和化妆品。因为眼泪已经把她变成一个大花脸,不马上补妆的话,肯定会让人笑话。

    “小惠准备好补妆用品后,抬头瞪了我一眼,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脸色突然又再变得像白纸一样,嘴角再次轻轻抖动,但却没说出话来,只是指着我背后的窗户,一副惊恐莫名的模样。我以为她想学我那样吓唬我,就对她说没用的,我的胆子比你大多了,你才吓不倒我。

    “可是,当我说完后,小惠的表情却变得更为惊恐,不但全身颤抖,而且裤子还湿了一大遍,她竟然失禁了。我立刻竟识到她不是跟我开玩笑,而是真的看见了可怕的东西,而那可怕的东西就在我背后。

    “想到这里,一阵恶寒从背脊扩散到全身,让我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我身后只有一个窗户,小惠能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呢?越是想不到就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想知道。我猛然转过身来,一个红影在窗外从上而下掠过,接着外面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我对着窗户呆了好一会儿,直至身后传来朋友的尖叫声才回过神来。当我转过身来的时候,发现小惠正躺在地上,双眼反白,口吐白沫……”

    当晚十二正,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在小薰她们去的那间酒吧的楼顶跳下来,当场死亡。从尸体的位置及跳楼的时间推断,小薰所看见的红影应该就是正在坠落的死者。但是在这之前,小惠到底看见了什么呢?这也许只有她才知道,因为小薰等人把她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死亡了。

    小惠的验尸报告上,只是简单地写着因心肌紧塞而猝死,用俗话说,就是活活被吓死。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能把她吓死呢?

    天书认为,红衣女人跳楼时,有勾魂使者在附近徘徊,正好被倒霉的小惠看见,因此把她活活吓死。虽然天书解释不一定正确,但除了这个解释之外,我们没想到别的。

档案十一 招财术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谁不想天降横财,一夜暴富呢?我想,不管谁要是知道了这种招财术,都会忍不住一试。”说话的是一个姓何的中年汉子,一个月前他还是个交不起房租的穷光蛋,但前几天他却拥有近千万家财。然而,千万家财给他和妻子带来的,不是幸福美好的生活,而是牢狱之灾。

    何先生长长地叹了口气后,才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我本来是开摩托车载客的,就是俗称的摩的司机,开摩的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总算能养家糊口。后来,政府说什么摩托车污染环境、影响城市形象,一下子就给禁了。老实说,论到污染环境,一百辆摩托车也比不上一辆公交车,我没见过那辆公交车不冒黑烟的,但却没见过有几辆摩托车会冒黑烟,要禁的话,首先就得禁公交车。说什么影响城市形象,那就更是屁话,老百姓都揭不开锅了,还谈什么城市形象呢?”

    乱发一轮脾气后,何先生的情绪似乎得到舒展,继续说:“当老百姓的永远都斗不过当官的,政府说要禁就得禁,禁了,我就失业了。我都快四十岁了,书没读多少,又没什么专长,现在大学生也找不到工作,像我这样的中年人就难找工作了,就算想到饭店找份洗碗的差事也找不到,所以只能每天待在家里发呆。虽然我老婆有工作,但收入并不多,仅仅够家里的日常开支,连房租也交不起。每当儿子说学校收那些乱七八槽的费用时,我们俩口子就心烦死了。

    “我已经想尽办法节省开支,连抽了二十多年的烟也戒掉了,但是现在什么东西都在涨价,再怎么省也省不了多少,每个月还是入不敷支。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光坐在家里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就每天到外面乱逛,看能不能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