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生存就必须吃饭,要吃饭就必须有钱!

  而我能用来换钱的只有我的肉体,所以我就像大姐说的那样,为了吃饭成了一个婊子,我的初夜给了一个让我恶心得想吐的大胖子。这些年来,我一直用我的身体来换取金钱,换取生活所需。

  后来,我凭着用肉体赚来的钱上了大学,我以为这样就能过上新的生活,能摆脱肮脏的过去。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火车上遇到你。

  在你告诉我名字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弟弟。我突然觉得很不甘心,为什么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东西,我却需要用肉体和尊严才能换来!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心要报仇,要你们黄家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你以为以你的条件,我会看得上眼吗?你就是给我提鞋也不配,我之所以会主动接近你,主动说帮你洗衣服,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你们黄家绝后!

  在跟你初次见面之后,我就开始调查你们家的情况,并且计划如何报复,这次主动跟你回家就是我报复计划的第一步。

  知道大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吗?因为在我们到来之前,我跟她通过一次电话,跟她说了我跟你在一起的事,并告诉她我已经弄清楚自己并不是黄祯。不过,我还说自己有可能是转世投胎后的黄祯,因为我经常会梦见你们,梦见你们家那间破旧的房子,以及槐树下那个土包。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相信我,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她对我心存敌意。

  我们到后的第一个晚上,大姐并没有约我去槐树下说话,其实是我趁你跟二姐没注意时,在厨房里约的她。她大概因为这个原因,才会突然跑去祭拜那个只埋藏了我刚出生时所用的襁褓的土包。

  大姐还真是个无知的村姑,我十四那年,她就跟我说,黄祯已经死了,是她亲手埋葬的。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你爸把我送给了别人,她埋的只是我的襁褓,然后每逢过年过节就在土包前上香,以减轻自己心中的愧疚和恐惧。

  不过,她的愧疚和恐惧正好能被我利用,我在槐树下和她说,这些年来我一直以肉体换取生活所需,还告诉她,我就是转世后的黄祯,这次回来是为了向你们黄家讨债。

  她知道我是回来讨债的,就立刻向我动手了。还好,虽然我打不过她,但你却及时赶来了。

  嘻嘻,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恰好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你又有没有想过,被子为什么会掉到地上?其实是我把被子拉下来的,这样你就会很快因为着凉而醒来,从而不会错过我的精彩表演。

  大姐被你气走之后,我做事就方便多了,最起码我能自由进出厨房。

  二姐这个不入流的写手,就只会写些无聊的东西,根本不懂得用脑袋思考。我只是称赞了她几句,她就高兴得飞到天上去了,对我几乎是完全信任。更有趣的是,在跟她的交谈中,我发现了她的弱点,就是她一直都对你爸当年不让她上大学时所说的一句话耿耿于怀:“女人只不过是用来生孩子的,读那么多书干吗?”所以,她才会到现在还不愿意结婚,因为她不想当个只会生孩子的村妇。

  二姐的遭遇归根究底也是因为你爸重男轻女,这下子我之前在那些心理学书籍上学到的知识就派上用场了。我在盛饭时往她的饭里撒上一些迷幻药,再以言语稍加诱导,就能让她在夜里跑去槐树那里,让她拿刀割掉你的命根子!

  嘻嘻,嘻嘻嘻…

  许悦阴冷的笑声于病房里回荡,犹如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黄祥的心窝,使他发出痛苦的号叫。号叫过后他激动地抓住对方纤细的手臂,悲痛地叫道:“我要抓你去见警察,我要抓你去坐牢!”

  “你觉得这有可能吗?”许悦诡异地笑着,“你根本没法儿证明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而二姐把你的命根子割下来,却是邻居亲眼看见的事实。你以为你去挖土包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做吗?除了诱导二姐之外,我还跑去把邻居叫过欣赏你的表演呢!现在二姐就在牢里待着,我可是趁大姐去探望她的空当,才溜进来见你一面。要不然大姐看见我,又会抓我的头发了,嘻嘻…”

  她边怜惜地轻抚自己的秀丽长发,边把手中的小刀用力插入放在床头柜上的苹果,然后悠然站起来缓缓后退。当她退到房门前,幽幽说道:“你要报仇就得趁现在,我出了这道门,你就这辈子再也找不着我了。不过,我想你大概没有这个胆子,因为你现在已经是个不能行人道的废物…”

  炽烈的怒火于黄祥心中涌现,他强忍下身的剧痛跳下床,拔出插在苹果上的小刀扑向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

  许悦立刻夺门而出,并放声大叫:“救命啊,他想杀死我…”

  黄祥此刻已经不想活了,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跟许悦同归于尽。可是,当他冲出病房并大叫着“我要杀了你这个婊子”时,并没有看见许悦的身影,因为挡在他面前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民警。

  民警很快就把黄祥制服,并对他说:“小兄弟,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现实,但也用不着杀人吧!”

  站在一旁的许悦,惊恐万状地说:“小祥,虽然我很喜欢你,可是你现在都已经弄成这样子了,不能怪我离开你啊!”

  民警警了许悦一眼,又对黄祥说:“小兄弟,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现在这状况的确不能强求人家了。你还是给我安静点儿,回病房里休息吧!”说罢,他就押着黄祥进了病房。

  黄祥虽然没能拗得过民警粗壮的手臂,但在进病房前还是死死地盯着许悦,盯着对方微微张合的嘴巴。许悦虽然并没有说出声来,但他知道她在说:“这下就再也没人会相信你了。”

  最可怕的人是谁?

  是热恋中居心叵测的情人!

  [完]

第四章 诡案组外传

  无相法则:

  第一章 人的一切行为皆为获取利益及维护既得利益;

  第2章 一切损害既得利益的行为,皆为获取更大的利益;

  第3章 强烈的情绪会令人丧失理智,做出不符合自身利益的行为,譬如复仇。

  ——摘自《诡案组》

猫食

  友研在医院病房内默默垂泪。

  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视若子女的宠物猫咪呀,为何会突然袭击自己。咪呀平日极其温驯,跟她一起生活了三年,从没做出过任何具有攻击性的举动可是,自她从韩国旅行回来后,咪呀便变得非常古怪。

  她觉得这件事有越多疑点,为此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前来探望的学长溪望,希望对方能为她解开心中的疑团——

  昨晚,我下飞机后做的第一件事,并非给男友振生打电话,而是致电闺密秀珍,询问咪呀的情况。

  “我的大小姐,现在几点了?待会儿我还得上夜班呢,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秀珍不耐烦地抱怨一通后,告诉我咪呀一切安好,叫我不用担心,明天再接它回家也不要紧。

  尽管坐了近四个小时的飞机,使我感到疲惫不堪,但为了尽快将咪呀搂入怀中,我还是立刻打的去秀珍家。

  这次到韩国旅游,本是我梦寐已久的浪漫之旅,可是好不容易才申请到假期,振生却突然接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不能兑现诺言跟我一起去旅行。为此,我已一星期没理睬他。

  虽然他每天都打长途电话向我道歉,但我还是觉得不解气,打算再给他一点儿惩罚:至少要送我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再亲手为我做一顿丰盛的法国大餐,当然还要有一瓶年份好的波尔多红酒。

  对振生的爱恨只是一闪而过,下一刻挤满我脑海的,是对咪呀的牵挂。所以,我不停地催促出租车司机,尽管对方已经踩尽油门。

  像讨债般把门敲开后,我立刻冲进房子,将躺在篮子里睡觉的咪呀拥入怀中,狠狠地亲了一口。它大概被我吓了一跳,从我怀中挣脱开来,惊慌地躲到秀珍身后。

  这时我才注意到被晾在一边的秀珍,她嘟着嘴说:“你也太过分了吧,进门后就只管你的咪呀,连招呼也不跟我打一个,完全把我当成布景板。”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向她赔笑脸,并跑到门外打开行李箱,取出一套从韩国买回来的软陶人偶,恭敬地递给她:“别生气嘛,这是我专诚为你挑选的礼物。我的好姐妹,我只是太想咪呀而已,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好吗?”

  秀珍接过人偶,仔细地看了几眼,似乎非常喜欢。眉开眼笑地说:“跟你开玩笑啦,我怎么会跟你生气呢?”

  秀珍马上要到医院上班,所以我就不打扰她,准备带咪呀离开。

  我走到门口回头向她道别时,瞥见茶几的烟灰缸里有个烟头。她没有抽烟的习惯,烟肯定不是她抽的,所以便笑着问她是不是新交了男朋友。

  她轻打我了一下,笑骂道:“我哪来的男朋友,这烟头是振生来看咪呀时留下的,他还问我该怎么把你哄回来呢!”

  “我才没怎么容易原谅他!”跟她打闹一番后,我便带着咪呀回家。

  回家后,我想起秀珍刚才一直在睡觉,应该还没喂咪呀吃晚饭,于是便给它准备好猫粮,然后才去洗澡。因为觉得很疲累,所以我特意泡了个热水澡。

  梳洗干净后,我发现咪呀竟然一点儿猫粮也没吃。平时它最喜欢吃这种猫粮,每次用不了十分钟就能吃个干净,而这次我洗澡至少花了半个小时,它竟然没吃一口。

  我抱起它亲了一口,问它是不是已经吃饱了。

  它虽然不会回答我,但冲我亲昵地叫了一声。它一张口,我就闻到一股非常难闻的恶臭。其实刚才在秀珍家,我也闻到它身上有一股怪味,但没现在这么明显。

  我想它该不会是吃了些变质的东西吧!

  我慌忙打电话给秀珍,她说这些天都是给咪呀吃猫粮,没给它吃过别的东西。而她因为这阵子要上夜班的缘故,每天都是上班前喂它吃晚餐,现在它应该肚子饿才对。

  我们都没想到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秀珍说帮我去问问做兽医的朋友。过了一会儿,她给我回电话说,可能是她给咪呀吃的猫粮不合适它的肠胃,叫我给它喂一些洗米水,说能清理肠胃。

  我给咪呀喂过洗米水后,它的嘴巴就没刚才那么臭了,但还是不肯吃猫粮。我又给秀珍打电话,她没好气地说:“我的大小姐,我可没虐待你的宝贝啊!看你现在紧张成什么样子,别说咪呀,就算振生看见你这样子,也肯定吃不下饭。”

  “我哪儿紧张了…”虽然嘴巴上不肯承认,但经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似乎过于紧张。或许,咪呀不过是一时胃口不好,又或者我刚才抱它时,把它吓坏了。

  “你刚下飞机,就别管那么多了,先休息一下,睡个好觉。说不定明天一早,咪呀就会把你家里的猫粮全部吃掉。”

  她说得也对,我的确需要休息,可我心里老是想着咪呀,怎么能睡得了呢?

  对于我这个问题,她提供了一个非常专业的建议:“服四片安定,保证你能一觉睡到天亮。”

  她之前帮我整理药箱时,买了些药物,当中有一小瓶安定。我按照她说的分量,吃了四片安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就睡着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时,好像看见一个穿着韩国传统服装、身形肥大的男人,提着一把大砍刀走到床前,并用他那肥厚的手指往我身上按。他从我的肚子,一下一下地往上按,直按到我的脖子才停下来。我很害怕,很想大喊救命,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的身体完全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提起大砍刀,往我的脸颊砍下来。我感到脸颊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可是身体还是动不了。随着痛楚越来越剧烈,我终于忍受不了,放声大叫…

  友研所说的韩国男人并不存在,她看见的可怕情景,不过是一场噩梦,但脸部的剧痛却是真实的。然而,给予她伤害的并非梦中的大砍刀,而是咪呀锋利的牙齿、

  她于睡梦中受到咪呀袭击,左边脸颊被咬掉一大块,造成一个可怕的伤口,连牙齿也露了出来。这种大面积的脸部创伤,就算是世界一流的整形师也会为之皱眉。根据医生的诊断,她需要动多次手术,才能勉强将脸颊上的伤口缝合。若要恢复昔日的美貌,恐怕只能向上帝求助。

  毁容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在承受打击的同时,友研希望能弄明白,为何向来温驯的咪呀会突然袭击自己。

  溪望在听完她得叙述后,问了一个让她忍不住再度落泪的问题:“你男朋友来探望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