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怕会被你这种变态女屌丝袭击,女性强奸男性在我们国家不犯法。”

“我才不是女屌丝!”映柳在怒吼的同时,不经意地将油门一踩到底。

“哇,要撞了!”

一路上总算有惊无险,不过溪望刚下车就碎碎念:“我们以后还是坐的士吧!我家丫头有心脏病,我可能也有,要是被你多吓几次,说不定会突然猝死…”

“少忽悠我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局里的前辈告诉我,你妹妹不是亲生的,而且她的心脏病也不是天生的。”映柳横了他一眼。

“就是因为不是天生,说不定会传染。”

“白痴才会传染!”

“那我得离你远一点。”

映柳气得说不出话。

两人步行至技术队,刚进门就有一名戴着眼镜,略带书呆子气息的年轻人跟溪望打招呼:“望哥,你来了。”并上前跟他拥抱,“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这位应该是你的新拍档吧?”他向映柳友善地点头。

“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厅长派来拖我后脚的月映柳同志。”溪望在映柳怒怨的眼神中,搭着年轻人的肩膀,向她笑道:“这位是技术队的明日之秀郎平。”

“望哥又笑话我了,我只是个跑龙套的。”郎平亦轻拍溪望肩的膀,问道:“你们是来办公事吗?”

溪望答道:“嗯,来拿执信公园那宗命案的化验报告。”

郎平面露为难之色,说:“报告在队长那里,要不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去拿过来。”

“不必了,我直接去找悦桐就行了。”溪望收起笑容,“礼貌上,我该跟她打个招呼。”说罢便步向队长办公室。

映柳本想跟随,但却被郎平拉住,后者道:“你不想被殃及池鱼的话,最好别进去。”

“为什么?”

“因为队长是望哥女友…或许该加上个‘前’字。”

叩叩叩,溪望敲响队长办公室的房门,随即听见内里传来一把熟识的声音:“请进。”推门入内,映入眼眸的是一个让人难以忘怀的亮丽身影——身穿浅色上衣及香槟黄半身短裙的技术队小队长桂悦桐,正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处理文件,她专注的眼神曾经让溪望为之着迷。

“有什么事了…”悦桐抬头望向门口,当她发现站在门口的是前度男友时,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冷漠道:“你果然离不开这个圈子,这次是为公务而来,还是为了私务?如果是为私务,我可不方便帮忙。”

溪望将房间关上,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挤出牵强的笑容:“你不是已经帮我了?我这次来是向你道谢,谢谢你帮我检验那些信纸跟病历。”

“郎平那个大嘴巴,我只是顺手检验一下,用不着说谢。”悦桐虽语气冷漠,但眉宇间闪现一丝微仅可察的喜悦。

溪望莞尔一笑,又道:“我现在受雇于厅长,这次来除了道谢之外,还想拿执信公园那宗案子的化验报告。”

“是吗。”悦桐露出难掩的失望之色,但马上又恢复冷漠,将桌面上一份文件递给对方,“这份就是了。”

溪望接过文件翻阅,据报告所示,从法医处送来的样本,经化验后得知其主要成份为薄荷脑、樟脑、桉叶油及液状石蜡。他将文件合上,向对方问道:“是风油精?”

悦桐点头答道:“几乎可以肯定。不过死者是年轻女性,通常不会喜欢风油精的味道,更别说涂在脖子上。”

“那么就是凶手涂上去喽,不过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的工作范畴不包括回答你这个问题。”悦桐的语气冷若冰霜。

“嗯。”溪望轻轻点头。

两人随即沉入尴尬的沉默当中。

良久,溪望站起来向准备向对方道别,悦桐却问道:“见华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吧?”

“现在好多了,有心。”溪望又再坐下来,“前不久跟她到医院做全身检查,虽然她的身体还很柔弱,但已经没有大问题,跟正常的女生一样。谢谢你这三年一直照顾她。”

“不知不觉已经三年了…”悦桐轻声叹息,“还记得三年前,你跟我的打赌吗?”

“当然记得,你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

回想三年前,溪望曾与悦桐打赌,由前者出题,后者若能答对,溪望就得送她一枚钻戒。当时溪望所出的题目是:香烟跟打火机一共11元,香烟比打火机贵10元,打火机的价钱是多少?

悦桐回答1元,溪望笑道:“你的答案跟百分之九十九的哈佛学生一样,都是错的。”

香烟跟打火机合共11元,香烟又比打火机贵10元,因此香烟的价钱应该是10.5元,打火机的价格则是0.5元。

“还好当时没被你骗到。”悦桐的话使溪望从回忆中返回现实。

他明白对方话里有话,对方当时要是答对了,奖品不仅仅是一枚钻戒,还有一辈子的承诺。

“现在该换我出题了。”悦桐露出挑衅的眼神。

“如果我答不出来怎么样?”

“我买车了,之前还跟见华约好一起自驾游,可惜一直都没能抽出时间。要是你答不出来,我们自驾游的所有开销由你全包。”

溪望没跟对方约定答对问题的奖励,便点头答应:“没问题,你出题吧!”

悦桐出题道:“小芳在晚上遇到一只精灵,对方说可以帮她实现一个愿望。她说家人对她不好,希望他们全部死光。精灵说,你的愿望明天就能实现。第二天早上,小芳醒来后发现,父母和哥哥都安然无恙。晚上,小芳再次遇到精灵,精灵跟她说了一句话,她立刻放大嚎哭。问题是,精灵跟小芳说什么?”

溪望思索片刻,答道:“精灵说,我是骗你的,我没有替你实现愿望的法力。”

“你答错了,精灵不但拥有法力,而且已经替小芳实现了愿望。”

“但小芳的家人明明还活着…”溪望眉头紧锁,摇头道,“想不出来,我认输好了。”

“记住你答应开销全包哦,等我安排好时间就跟见华商量去哪里玩。”悦桐说完便再度埋头于工作,不再理会对方。

“到时候,我会让见华把钱带上。”溪望挥手道别,但对方却连头也没抬。

房门关上那一刻,一滴晶莹的眼泪从悦桐脸上划落,她喃喃自语:“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答案,你只是想给我一个台阶而已。我为什么会这么犯贱,明明知道你只在乎见华,却仍为你的施舍而兴奋不已。难道我仍未能放下这段感情吗?”说罢,强忍的泪水如泉涌般落下,她终于忍不住掩面而泣。

溪望刚走出办公室,郎平跟映柳便拿着消毒水和止血贴迎上来,两人围着他转了一圈,前者小声惊呼:“你竟然一点伤痕也没有,该不会是队长被揍晕了吧?”说罢转身欲冲向办公室。

溪望一手扯着他的后领,把他拉回来,沉声道:“你现在进去,被揍晕的肯定是你。”

郎平呆站片刻,随即打了个冷战,惊惧道:“队长不叫我,我今天也不会进去。”

两人刚离开技术队,映柳便急不可待地向溪望问道:“你们刚才在里面聊什么,为什么这么久才出来?”

看着对方一脸八卦之色的鸡婆相,溪望心知不说点什么,是不可能蒙混过关,便淡然说道:“她出了一道题考我。”然后道出悦桐提的问题。

“精灵对小芳说了些什么呢?”映柳好奇心大作。

溪望答道:“精灵说,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映柳愣了一下,随即叫道:“不对呀,小芳的家人都没死,精灵怎么会说她的愿望已经实现呢?”

溪望叹息道:“正如精灵所说,真相往往是残酷的。小芳其实是养女,但她之前并不知道。”

映柳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好一会儿,使劲摇了几下头才开口说道:“小芳恨的是养父母一家,但却把亲生父母害死,怪不得她会哭。”

“你只说对了一半。”溪望解释道,“小芳其实是个极其自私的人,她哭并非为害死亲生父母,而是为自己失去一个离开养父母家的机会而难过。”

映柳恍然大悟道:“说得也是,她的亲生父母要是还活着,她就可以去找他们,而不用再呆在养父母家里。虽然不一定能找到,但至少是个希望,可是她却亲手将这个希望粉碎。”

溪望轻叹一声,这个问题别人或许会想不明白,但他却不可能答错。小芳的情况跟见华略为相似,刚才悦桐故意提起见华,几乎是预先告知答案,他又怎么可能会答错呢?

这个问题与其说是赌约,还不如说是悦桐对他的试探。

该重拾旧爱,还是快刀斩乱麻?

这是个艰难的抉择。

第八章 神秘身影

上课铃声响起,各年级的老师陆续拿起教材,走出教员室前往各个课室给学生上课。位于2号教学楼三楼的八年级教员室,由原来的热闹瞬即变成安静。此刻偌大的教员室内,除了溪望和映柳之外,就只有一男一女两名教师。

女教师名叫林君兰,执教八年级其中两个班的语文课,因为她的办公桌就在死者何洁玲旁边,所以溪望先向她询问死者生前的日常状况。

“洁玲呀,平时挺风骚的,而且还很会耍手段。”年过四十的林老师,似乎对刚离世的同事极为不屑,谈及对方时脸上难掩鄙夷之色。

“林大姐,何老师才过身不久,你这样说她似乎不太好吧!”说话的是教员室内另一名教师,他名叫崔丰文,是一位数学教师,年约二十八岁左右。

林老师叉着腰,理直气壮道:“我说的是事实,跟警察说话用不着顾忌这么多。要是啥都不说出来,两位警官要怎样替她找出凶手,还她一个公道。”

溪望点头道:“对死者最大的尊重,莫过于尽力为其讨回公道。”

“这位警官就明白事理了,不像有些人总是是非不分。”林老师白了崔丰文一眼,又对溪望说:“洁玲的风流韵事,在学校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别说我们老师,就连学生多少也有听闻过她的艳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