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你的好基友。”

“我哪来什么基友啊!”映柳连忙辩驳,“虽然我没男朋友,但你也不能把我当成同性恋。”

“我也没说你是同性恋。”溪望回头笑道,“‘基友’是指关系比较好的同性朋友,并非一定要跟同性恋扯上关系。”

“那你跟榴莲也是好基友喽?”

“我的基友还真不少呢,要不要给你介绍几个,省得你继续当女屌丝。”

“女屌丝又是什么呀?听起来就知道不是好东西。”映柳黑着脸。

“屌丝嘛,简单来说就是跟高富帅、白富美相对矮穷挫、黑穷丑,没有对象,也没什么能耐,整天就只会发牢骚。”

“我好歹也是只警察呢,没你说得那么差劲吧?”

“姚晨还明星呢,也不就是个屌丝女王。”溪望于医院外截了一辆的士。

映柳突然反应过来,急忙问道:“等等,你怎么会认识我的朋友?我好像没跟你介绍过谁。”

“待会你就知道。”溪望莞尔一笑,随即钻进车厢。

两人来到谨言律师事务所,刚进门就有一名年轻貌美,长发披肩的女职员,向他们友善笑道:“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们效劳?”

溪望不亢不卑问道:“请问李梅的办公室在哪?”

“里面第二间就是了。”女职员转身指出办公室位置,回头又道,“不过李律师正外出办事,你们想见她需要另约时间。”

“不必了,我们就在办公室里等她。”溪望迈步走向李梅的办公室。

“先生,这可不行哦!”女职员连忙挡在他身前,“李律师不在的时候,我不能让顾客进入她的办公室,希望你别让我难做。”

“你的头发挺柔顺的,应该花了不少钱护理吧!”溪望突然伸手去摸对方垂于脸颊旁的秀发,“可惜越美丽的东西就越脆弱,必须小心保护,不然…”他将手伸到对方面前,手中竟然拿着一小撮长发。

女职员惊惶地后退一步,用手捂住不知何时被削去一截的头发,声音颤抖地说:“你想干什么?”

“你的薪金应该不低,从你的一身打扮可以看出来。”溪望向前逼进一步,往对方的脸颊伸手,“但这点薪金跟你清丽脱俗的容颜相比却微不足道。”

女职员仓皇避开,惊恐道:“我马上给李律师打电话。”说罢便迅速返回接待处,拿起话筒并按下号码。

“识时务者为俊杰,李梅该给你加工资了。”溪望露出狡黠的笑容,向映柳招手,两人一同走向李梅的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后,映柳便急不可待地问道:“你是怎样把她的头发削下来的?”

“你要不要试试?”溪望将手伸向对方的蘑菇头。

“不要!”映柳惊惶避让。

溪望抬起伸出的右手,向对方展示戴在食指上的指环,说:“你以为我是为了好看才戴这枚戒指吗?”

映柳凑近一看,发现指环近拇指一侧的边缘极其锋利,对方大概就是以此将女职员的头发削下来。她皱眉道:“你不会为了欺负女孩子,才特意戴着这枚奇怪的戒指吧?”

“当然不是,这玩意的用处可多着。”溪望走到办公桌前,随手拿起一封尚未开启的信件,以食指上的指环配合拇指,夹住信封边缘轻轻一拉便将信件拆开。

“喂,你怎么能随便拆开人家的信件呢!”映柳惊惶大叫。

“怎么了,怕你的好基友会翻脸吗?”溪望将信取出来,瞥了一眼便随手丢在地上。

“她才不是我的朋友。”映柳翘起双手,露出厌恶的神色。

“那就好。”溪望狡黠一笑,转身去翻弄办公桌上的文件。他将桌面上的文件全都翻开,并用手机对部分文件拍照,然后将看过的文件丢到地上以腾空桌面,继而又去翻弄放在文件架上的档案。

经他这一弄,原本整洁的办公室,一下子就乱七八糟了。映柳实在看不下去,皱眉道:“你这样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李梅要是投诉我们,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替你向厅长解释。”

“我又没在你那份坑爹的合同上签字,严格来说,我只是个无业游民,她能把我怎么样?将我告上法院吗?她大概没这么无聊。”溪望仍在翻弄文件,并随手丢到地上。

映柳气愤地反驳:“什么坑爹合同呀,那是为了保障你的权益。”

“省省吧,别以为我只是随意看了几眼,就没注意到合同里的条款。要是我规行矩步,这合同或许还能保证我能收到酬金。”溪望面露不屑之色,“若出半点差错,我就是个‘临时工’。”

“厅长不是这种人。”映柳仍想辩驳。

“我对厅长的认识比你深,你认为他要是没点手段,能爬上现在这个位置吗?”溪望没好气地瞥了对方一眼,“你也不想想诡案组为什么会解散?上一任组长可是厅长的亲弟。”

映柳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好放任对方继续捣乱。但对方不停地翻弄文件架上的档案,并像丢弃垃圾般随手掉到地上,使办公室变得凌乱不堪,她不禁感到心烦,唠叨道:“我说你不去调查徐浚的案子,反而来这里找麻烦,不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吗?厅长可说要在今天内破案呢!我们现在连徐浚的死因,还有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爬到电梯上方,以及为什么维修盖上没有他的指纹,全都没弄清楚。我就不明白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捣乱。”

“知道厅长为什么非要我当接管诡案组吗?”溪望仍在翻弄文件,头也没回地自问自答,“因为我的EQ比你高。”

映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继续看着他捣乱。

约摸过了二十分钟,除了上锁的文件柜外,办公室内文件全都落到地上。原本整齐的办公室,此刻犹如战场般凌乱。

见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折腾,溪望的目光便落在办公桌的电脑上,可惜电脑设置了密码,未能查看里面的资料。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竟然关闭电源,蹲下来想将硬盘从主机内拆出来。

他刚将主机盖拆开,就听一把愤怒的女性声音:“你在干什么?”

第十二章 行凶动机

“示威呗,这不是摆明的嘛!”溪望站起来耸耸肩。

“姓相的,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李梅杏眼圆睁地瞪着他,白皙的额门隐约能看见纤细的青筋,“未经许可擅自进入他人的办公室,而且还随意翻阅及破坏他人物品。你认为自己是谁呀,竟然敢在我这里胡作非为!”

溪望狡黠一笑,随即佯作无辜地说:“我刚进门的时候就是这样子呢,而且我们也不是未经同意就进来,是你身后那位漂亮的美眉让我们进来等你哟。”

李梅回头瞪着那名倒霉的女职员,后者连忙辩解:“我没让他们进来,是他们硬闯进来的。”

“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你说我们可以在这里等李律师回来,柳姐也有听见。”溪望往退到墙角的映柳瞥了一眼。

李梅随即瞪着映柳,后者支吾答道:“我忘了。”

“那可不好办,要怎样才能证明我的清白呢?”溪望挤出一副蒙冤受屈的可怜相,“我们跟美眉的对话又没有录音,而且李大状的办公室里也没有安装摄像头,真是有冤难伸呀…”他说着突然轻捶自己手掌,恍然大悟道,“我想到了,要是闹上法院,我大可以跟法官说,如果我们是硬闯进来,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呢?”

“你们不就是警察吗?还报警干嘛!”李梅愤慨驳斥。

“不不不。”溪望轻摇食指,“前晚李大状还十分清楚地告诉我,我在不久前已经辞去警队的职务,怎么今天又说我是警察呢?”

李梅愣了一下,随即示意身后的女职员离开房间。她亲手将房门关上,对溪望说:“我不想再跟你作口舌之争,你有什么想说就说出来,说完就立刻给我滚。”

“那恐怕不成呢…”溪望面露为难之色,“因为我们是来拘捕你。”

“拘捕我?”李梅又再愣住片刻,随即掩嘴娇笑,“哈哈哈,你凭什么拘捕我,我犯哪条罪了?”

“谋杀罪!”溪望脸容突然变冷峻,“我们怀疑你跟徐浚的死有关,希望你能够配合,跟我们回警局走一趟协助调查。”

“如果你有拘捕令,我倒很乐意跟你走一趟。如果没有,最好别浪费我的时间。”李梅镇定自若,没有丝毫惊慌的表现。

“刚才我无意间看到地上打开的文件,发现不少有兴趣东西,当中还有徐浚的资料呢!”溪望狡黠地笑着,“单凭这一点,我就能请你回去喝杯茶。”

李梅眉头轻皱,思量片刻后两手一摊,毫不在乎地说:“好吧,要我跟你回去也可以,但你至少得给我说清楚,凭什么怀疑我是凶手。”说罢走到办公室一侧的沙发坐下,打开手拿袋取出一个精致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

当她准备伸手到手拿包里拿打火机时,溪望已走到她身前,打了个响指,蓝色的火焰随即从拇指与食指之间冒出,优雅地为她点燃香烟。

“你怎么做到的?”映柳惊讶问道。

李梅泰然自若地以对方的火焰点燃香烟,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说:“不过是掩眼法,他手里藏着打火机。”

“李大状果然见多识广。”溪望张开手向两人展露手中的打火机,随即缓缓翻动手腕,手掌再次张开时,打火机已经消失不见。他拉来一张椅子坐李梅对面,取出两颗口香糖掉进嘴里缓缓咀嚼,并向对方讲述自己的推理——

你在机缘巧合下知道某人想隐瞒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与家父相云博的离世有直接关系。为了从中取得利益,你与徐浚取得联系,以美色诱惑对方,使对方向你提供相云博的病历复印本。随后,你向我寄出匿名信,诱导我追查家父死亡的真相。

某人为继续将秘密隐瞒下去,委托你阻止我的调查。要完成这个委托,你必须监视我的行动,并抢在我之前将线索切断。为此,你通过某种手段迫使映柳当你的眼线,向你汇报我的行踪。

当你得知我要前往人民医院,马上就想到相云博的病历,并想抢先一步将病历撕毁。为了能抢在我之前到达资料室,你将电梯的电源关闭,把我困在电梯里。或许你以为这样做会神不知鬼不觉,但你没想到会被自己的香水出卖,残留在电源上的香水,足以证明你曾做过的小动作。

你的香水味道非常独特,我想是从法国带回来,在本地能用上这种香水的人应该不多。香水同样残留在你寄来的匿名信上,同时信上还留有少量焦油,若拿你抽的香烟去化验,相信结果一定不会令人感到意外。

你将我跟映柳困在电梯里,就有充足的时间让徐浚带你到资料室,将相云博病历中最重要的部分撕毁。然而,这次你的香水又再惹祸,残留在资料室内的独特香味,再次出卖你的行踪。

当晚十点左右,徐浚跟你通电话,就两人的关系跟你吵起来。你已经达到目的,徐浚对你已毫无利用价值,因此你毫不犹豫地提出分手。徐浚虽然已意识到被你利用,但一时间没能放下这段感情,或者说是没能放下自尊,坚决不肯分手,并要求立刻跟你见面。

你早料到徐浚会死缠烂打,已于事前做好准备。

当晚你在停车场特意跟我打招呼,还给我名片,目的是为了让我做你的时间证人,证明你在八时许就已经离开医院。这样就能毫无顾忌地实行你的杀人计划。

从地面上这些文件可以知道,你对四年前张伯那宗案件十分了解。你利用这个流传于医院内的恐怖故事,布置你的杀人计划。

你先约徐浚到医院的13楼,晚上这一整层都没有半个人影,而且监控录像也没有开启,所以不会有人发现你曾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