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晃动让车里的人因为失去重心左右倾斜了一番几秒后才安稳下来,顿时议论声抱怨声在客车内响起。
“这咋开车的?想吓死几个啊。”
“快……在给我换个新口袋,胃难受死了。”
“司机怎么回事啊?怎么停下来了。”
李乐也在惊吵中醒了过来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情况好奇的向窗外往去,正在这时司机下车看了情况后对着车里大喊道:“轮胎暴了,估计得半个小时能修好。大家可以下来活动一下。”
“晕,这轮胎咋还暴了呢?”喜欢凑热闹的人马上走下车一边跟旁边的人搭讪一边看着司机在车旁忙碌着,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车里只剩下了几个人,而这几个人当中正好就有良辰看见的那位魔鬼先生。
“辰,咱俩也下去活动活动吧,坐了一天怪累的。”李乐看了看时间后站起身对良辰说道,良辰不自在的跟李乐站了起来向大客的门口走去。
当路过那个人时良辰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眼,这时良辰才发现,那个人的另一半脸光滑细腻完好无损。
这让良辰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匆忙的跟李乐下了车,而在良辰的背后那个人微微的笑了笑后嘴角发出了轻轻的哼声。
客车停留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再次启动,见车从新上路,车里的老少爷们也都不理会刚才的惊险七嘴八舌的不知在谈论着什么。
良辰自从刚才见到那个人后便一直默默不语,上车以后也不敢四处观望只是沉默的底着头。
李乐看出了男友的不对,在一旁好奇的询问了半天,良辰才支支呜呜的小声说出了原因,李乐听完之后竟轻然的笑了笑钻进良辰的怀里娇气的说道:“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不是啊,我总觉得那人有种说不出的压抑。”良辰稍微抬起一只手放在了李乐的长发上,将声音压低说道。
“长的好坏无法判定一个人的,这可是你说的。”李乐用娇嫩的小手指点了点良辰的鼻子说完将视线看向了外面,“不知家里怎么样了。”
“马上不就知道了,也不必太担心了。”良辰心不在焉的回答了李乐一句伸手从座位底下的行李兜里掏出一本名为‘天机——罗刹之国’的书翻看了起来,写这本书的人是良辰仰慕以久的一位悬疑作家,他的书无论哪本都能带着读者进入另一个世界。
一个本不属于人类的世界。
…………
确认一下时间:二零零九年一月五号,下午五点整。
寒冰在外面查了一圈后返回了公安局,此时的公安局已经寂静一片。
忠叔和田叔已经没了踪影,寒冰好奇的看了看表后在屋子里寻找了一圈,最后在办公桌上寻找到一张纸条:有事电话联系,1394329****。
看到纸条后寒冰狠狠的将纸条放在手里,心里暗暗的骂了句。
才一下午的时间就已经碰了一鼻子的灰,村民思想保守不配合警方也就算了,现在连自己人都懒懒散散,在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不但没能在上级面前表现一把,反而回去会被人家笑话死。
想到这里寒冰有些后悔主动提出过来协助调查,看来这次真的就应了偷鸡不成反啄一把米。
寒冰是越想越有些生气,他将纸条随手扔在地上转身坐在椅子上在脑海里分析着这次案件。
在精密的案件总是会有破绽,现在的难点是村民们都以为这人是鬼杀的,先甭说提供线索了,只要一提起李强这个名字村民就跟见了瘟神似的退开八仗。
刘庸显然也被吓坏了,寒冰过去时刘庸俩眼发直嘴里不停叨咕着,“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刘庸所说的‘她’寒冰也几乎猜测到了是谁,看来是凶手很了解这个村子里的人,所以借助一个死人来做某种掩饰。
要是继续按照这种方法继续查下去肯定还是会像今天一样碰一鼻子灰,看来这要查案也只有通过田文广和王忠两人了,毕竟他们对村子的大小事都有所了解。
寒冰想到这里抬起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口中默默的说:“明天就从他们两个身上开查吧。”说完寒冰马上意识到了一个当前最严峻的问题,自己从中午过来一直到现在都是在查案中,现在就连住处都还没人给安排呢,难道自己要在办公室里住不成?想到这里寒冰缩了缩身子看着挂满了冰的窗户无奈的叹了口气。
…………
大雪似乎是忽然停止的,标志着‘善义村工农学校’的门口一位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清秀大姑娘裹着厚厚的衣服沉稳的行走在雪地里。
才几分钟她便走上了坡路站在若大的车库旁伸出右手然后用左手在右手腕上面轻轻按了一下,手腕上的电子表发出了机械的女人声音:“北京时间,五点三十二分。”
电子表报告完毕后女子满意的将双手插在衣服里缓慢的向车库旁走了走,最后靠在车库的门边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的道路,几分钟后客车发出的机械声传入了女人的耳朵,她动作异常小心的从车库旁边向前走了几步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大客车在车库前方十米处缓慢的停了下来,车里此时只剩下了三五个人依稀的向车下走去。
“快收拾一下,到站了。”李乐站起身开始将带回来的包袱整理在一起吹促着一旁低着头看书的良辰。
良辰将自己脚底下的包拿出来将书放进去后抬起头,猛然间他的心又紧紧的揪了起来,那个让良辰不敢多看一眼的男人正好就做在良辰的左手边,可能因为一直在专着着看书没有发觉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不过这些对良辰不重要了,他底着头身子甚至还有些颤抖,直到那个人缓慢的走出了客车他的心才平静下来擦了擦一头的冷汗帮助李乐收拾着大包小包。
“老婆,那人也是你们村的么?”良辰一边收拾着包一边对李乐问道。
“哪个?”李乐将最后一个包收拾完后好奇的回答了句向车门处走去。
“就是那个脸……”良辰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被吓到了,一想起身体就开始发抖。
“我不认识他,估计是村里人的亲戚吧。”说着李乐已经下了车,一位看起来四十岁的男人迎面过来接起李乐的包袱询问着车晚的原因,良辰在此时也下了车开口礼貌的说道:“伯父,还记得我不,我是良辰。”
“良辰啊,一路上挺辛苦吧。”男人走过来热情的拍了拍良辰的肩膀豪气的说道,“走,回家。你伯母给你做了不少好吃的。”
良辰笑了笑不自觉的寻找了一圈吓他半死的男人,最后在车库的旁边看见了那个男人搂起一位看起来张得清纯可人的女子向标志着‘善义村工农小学校’的校园里面走去。
“良辰,想什么呢?快走呀。”听见李乐的叫喊良辰才回过神来看着已经走出十米开外的李乐和伯父歉意的笑了笑紧追了上来。
而正在这时,一声歇斯底里的长叫打破了夜空的长叫,长叫过后紧接着便是狼狗疯狂的汪汪声。
良辰刚刚追赶上李乐马上几人便停住了脚步。
时间仿佛停止了几秒后,伯父如梦初醒般将手里的包袱放在李乐身边嘴里严肃的说,“女儿,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过去看看,好象是你张阿姨。”
还没等李乐反映过来伯父已经一个箭步窜了出去,良辰看着伯父和另一个听见叫喊的人一起跑过去后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李乐,然后也将自己的包袱放在李乐的身边柔声的说:“老婆,我也过去看看,你在这等会。”李乐听见良辰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良辰对着李乐笑了笑后,也朝传出狗叫声的方向跑了出去。
…………
第四章
特殊的迎接
又一个人死了,他的头颅被悬挂在电灯上来回的摆动,似乎在以一种特殊的迎接方式接待着刚刚下车的我。
而此时头颅却悬挂在你的头顶来回的晃动,双眼死死的盯着你的脸庞,嘴角上下的蠕动,嗓音从喉咙的深处发出:
“欢迎你,来到了我的世界。”
——良辰
几分钟后,良辰到达张阿姨家时几个人围在门边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狼狗依然在一旁疯狂的叫喊,良辰好奇的走到门边向屋里望去,瞬间他的脸上划过一丝恐惧,惊恐的向后退了两步后摊软在地上。
而正在此时一名穿着军大衣的男人从门口走进来看见瘫软的良辰,将他扶起来后向屋里走去。
公安局离这里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寒冰听见叫喊后觉得事情不对急忙的赶了过来。
“大家让一下,警察。”寒冰推开挡在门口的几个人瞬间他的瞳孔也放大十几倍,眼前一位七孔流血的男人脑袋悬挂在客厅的灯管上,而身体则直直的靠在墙上。身体的旁边一位看起来三十以上的中年妇女躺在地上浑身抽搐。
虽然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但寒冰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胃里翻腾了一阵后他迅速走到妇女身边看了看,最后叫过来两个人将妇女抬去了医院。
“这不可能是人干的,太凶残了。”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指着死者的头部面部极其夸张的说道。
“桥月是真回来了,先是李强接着又是张宝下一个说不定又是谁。”另一个男人似乎刚刚吐完擦了擦嘴退后几步看着别的地方说道。
寒冰在现场仔细看了一圈又拿出相机对着死者和房间拍摄了好大一会才表情凝重的对几个看热闹的人说,“别看了,大家都回去吧。”
说着寒冰走出屋子将门锁上马上蹲在一旁吐了起来,良辰走过来帮着寒冰拍了拍后背,吐了好大一阵寒冰才虚弱的站起身看了看良辰,又看了看旁边几个刚走出街道议论着的人说道:“你也回去吧,这里明天我找些人来处理。”
听完寒冰的话良辰痴呆的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快速的向站在不远处的李乐跑去。
“我爸爸呢?”李乐见良辰一个人跑了回来关心的问道。
“伯父送张阿姨去医院了。”良辰一边将大包小包放在身上一边对李乐低声的说道。
“张阿姨家怎么了?”李乐听完良辰的话点了点头又继续关心的问道。
“没……没怎么,我们快点回家吧。”良辰此时丝毫也不愿去回想刚才的情景对李乐冷漠的说了句,提起大包小包后低着头向前走去。
李乐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向张阿姨家的方向望了望身体忽然打了个冷战,不知从哪里忽然吹过一阵冷风让李乐迅速裹了裹自己的外套追上良辰沉默的走在旁边。
死者名为张宝,三十八岁,有个儿子在城里念书,与原配妻子离婚后又与临村的井玉芬结婚,前几年家里还算富裕但一年前因为儿子一场大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虽然张宝的儿子很讨厌这个后娘,但张宝和井玉芬两人的感情却一直很好。这个张宝平日里除了喜欢喝酒意外几乎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在村里也是一等一的大好人,也没结下过仇家。
寒冰回到公安局后马上给忠叔打了个电话了解到以上这些情况,他将这些记录在一个小笔记本上回想着刚才看见的一幕狠狠的纂着拳头。
上次的案件跟这次的有没有联系?难道这是个连环杀人案件?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更加复杂了,手段用的如此残忍看来一定是个心理变态。
想到这里寒冰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若有所思的又拿起电话打给了田文广,他记得刚才似乎听见过这么一句话。
“桥月是真回来了,先是李强接着又是张宝下一个说不定又是谁。”
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张宝和李强跟这个桥月之间有关系么?为什么那个人要这么说?难道桥月真的死而复活回来复仇?
不管怎样,看来要想破案一定要从这个叫桥月的女人入手。
…………
“良辰,你怎么了?刚才饭桌上一句话也不说,我妈妈都不高兴了。”吃完饭后李乐和良辰回到自己的房间,良辰坐在床边脸色异常难看,李乐似乎并没注意到对刚才良辰的表现有些不高兴的诉说道。
“老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良辰并没有对李乐的问话回答而是低声的问道。
“回去?我们今天才回来,你不是说要跟我在家过完年一起回去么?”听见良辰的话李乐更加的气愤声音提高了些看着良辰说道。
“我有种感觉,老婆,明天看完李奶奶我们就回城里好么?”良辰有些期待李乐的回答,双眼恳求的看着李乐。
“怎么,农村呆着不顺心?”李乐也直直的盯着良辰,她万万没想到良辰来到自己家的第一天竟然是这样的态度。
“我不是这意思,刚才……刚才……”良辰想把刚才看见的情况跟李乐说,但又怕吓到李乐硬声声的咽了回去。
“刚才怎么了?良辰,你上次过来就在这呆了两天,我妈妈就已经不愿意了,你在这样的话我对家里人很难交代的。”李乐既气愤又觉得不可思议的站在良辰的身边默默的说道。
“我知道,但……。”良辰抓起李乐的手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继续说道:“我觉得会有事情发生,我不希望你有危险。”
“良辰,你不用找这种借口了,你记得上次你怎么说的么?你说你觉得家里出事了,最后不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李乐不服气说道。
“真的,你相信我。”良辰依然用恳求的眼光看着李乐,李乐则不屑的将头扭到一边不再说话。良辰见李乐真的生气了将她抱在怀里有些磕巴的说,“刚才……张阿姨的老公死了。”
“什么?”李乐听见后脸色一变,情绪有些激动的挣脱开良辰的双手惊诧的说道。
“张阿姨老公死了,张阿姨也晕了过去,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伯父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良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下然后看着李乐。
“怎么可能,张叔叔这么好的人也……”李乐如受伤的羔羊瘫软的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呆滞的说道。
“所以我才希望离开,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也许我们也会被扯进来。”良辰抓着李乐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李乐沉默了几分钟后眼圈有些微红的看着良辰,“这样就更加不能走了,良辰,你脑袋聪明可以帮着找出凶手啊。”
“什么?”良辰既惊讶又失落,没想到李乐是这样的回答。
良辰收回双手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终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李乐,你真的不回去么?”
“你什么意思?”李乐不认输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饶圈的良辰。
“你如果不回去的话过两天我自己回去。”良辰想着车上看见的那个怪人,又想着刚才看见头身分家的张宝心里异常的害怕。
“好啊,那你回去好了。”李乐生气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头也没回的走出了房间。
良辰想劝阻却没来的急只能狠狠的用右手在半空舞动了一下。
…………
天逐渐的黑了下来,仿佛进入了无边的黑洞,四周漆黑一片。
寒冰将双手各自插在军大衣的衣袖里在公安局的大院无聊的走动着,十二月正好是冬季里最为寒冷的,公安局里没有暖气呆在里面就如同呆在冰窖里,根本就无法睡眠,必不得已寒冰只好到外面活动一下身躯还会暖和一些。
想着一下午发生的事情他越发觉得整个案件的复杂性,刚才自从听田文广含糊的说完桥月的故事案件似乎有了点眉目。
根据田文广的诉说这个叫桥月的女人确实已经死了,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铁证,难道这也是凶手摆的一道局么?想到这里寒冰又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的情景,张宝气孔流血的头被挂在灯线上,身体被立在墙上。凶手难道真是个变态么?如此残忍的手段恐怕一般人就算有心这样做也没这个胆量。
凶手到底是何等人也,杀这两个人的目的又在哪里呢?
寒冰正这样想着狼狗忽然疯狂的叫了起来,在黑夜里显得异常凄凉。寒冰瞬间便听出了狼狗是张宝家的毫不犹豫的冲出大院向张宝家走去。
似乎是路人打扰了狼狗,寒冰站在栅栏外左右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路人?”寒冰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快步的在栅栏外面走了两步,狼狗的声音忽然停止一双发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寒冰。
“难道?”寒冰这样说着又故意挑逗了一下狼狗,狼狗依然没有叫喊只是哼哼的盯着寒冰,寒冰走动了几下后站在原地不动眉头皱起默默的说,“难道凶手当时也在场?”下了这个结论后寒冰不禁打了个冷颤开始回想着一切的细节。
先是惊叫,然后是狼狗的叫喊。
不对应该是狼狗一直在叫喊着只是没人在意而已,直到惊叫声传出来后才注意到狼狗的叫喊。
那么大一条狼狗围观的人没有一个避讳的,看来那些人都是附近的邻居跟狗已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陌生人……一定有一个陌生人,否则狼狗不会疯狂的大叫。
没错,狼狗遇见熟悉的人是不会叫喊的,而且狼狗当时并没有对着人群叫喊,而是……而是……对着街道。
寒冰回想着当时狗叫喊的方向转身向东北角的一条道路走去。